租来的女友-越来越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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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光明睡了个舒服觉,伸个懒腰起床,他带上房门,朝刘雨房间望了望,房门紧闭,孙光明准备走过去敲门,转念想想,这些天,刘雨经受了太大的精神压力,现在,也算得上是某种程度的“解放”,就让她多睡会儿吧!想到这些,他独自转身下楼洗漱去了。

    孙光明刚下楼,老爷子就叫了起来:“明伢,你妈去烧香还愿还没回来,等会你去买早点!”

    “知道了!”孙光明点点头。

    孙光明走进厨房,只见锅里冒着热气,掀开盖子一看,竟是一锅热腾腾的稀饭,饭桌上摆着油炸花生米、八宝菜,孙光明皱着眉头,心想,早餐是谁做的?

    正在此时,孙光明听到门外一阵衣服抖动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刘雨正在晾衣服。孙光明擦了擦眼睛,呵呵笑着冲了出去:“雨,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刘雨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去,一边待着!”

    “呵呵,现在倒真的有几分像我们孙家的小媳妇了。”孙光明歪过头,忽然发现他妈回来了。

    “哎呀,天儿这么冷,哪要你洗衣服,快回去暖和暖和,我来我来!”老太太说,“这些事不用你做,雨!”

    “没关系的!”刘雨笑笑,“我也好久没活动了!妈,我觉得在池塘边洗衣服挺有意思的,于是就去了。”

    “妈,你干嘛又搞迷信活动啊?”孙光明说。

    “别瞎说,什么迷信活动?”老太太不满地说,“乱说话,天打雷啊!我去烧柱香,求菩萨保佑我们孙家平安顺利!”

    孙光明不想过分打击老人,免得令她伤心,随即低声嘀咕:“哦!”

    老太太边说话边晾衣服,孙光明洗漱完毕,打了个招呼说:“妈,我去买点油条、包子回来!”

    “快去快回!”老太太摇摇头,“这孩子,真拿他没办法!”

    “随他去吧!”刘雨说,“正好让他出去透透气。”

    老太太晾完衣服,很快就发现了厨房的“新情况”,顿时眼前一亮,叫道:“哎呀,雨,你做的呀?”

    “嘿嘿!”刘雨笑笑说,“反正也没啥事,我做得不好!”

    “这孩子!”老太太叹口气说,“明伢要是有你一半体贴人就好了!唉,看你这么懂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阿姨,那你就啥也不要说了!”刘雨笑笑说,“我去叫叔叔来吃饭!”

    “好!”老太太笑眯了眼。

    老爷子进了饭厅,孙光明拎着包子、油条也回来了。老太太忍不住在老爷子面前发了一番感慨,刘雨站在那里,笑笑,不便多说什么。孙光明喝着稀饭,心想,这小妮子像是一下子长大了呢,没想到做饭的本领还不错嘛,看来是过日子的主儿!

    “妈,吃完饭我出去一趟!”孙光明抬头说。

    “你出去做什么?”老爷子说,“不在家陪着雨,冲出冲进的,整天不知道瞎忙活些什么?”

    “爸,你怎么能那么说呢?”孙光明皱着眉头说,“我在街上撞见高中同学刘宗华,他说今天有几个同学到他家做客,叫我也去参加!”

    “不带雨去?“老太太问。

    “噢,我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刘雨连忙打圆场。

    “早去早回!”老太太说。”

    孙光明吃完早饭出门去了,刘雨闲来无事,下楼看电视,顺便跟老爷子、老太太聊聊天。

    10点多钟,东风镇来了一位打扮入时、身形窈窕的年轻女郎,四处打听西一街136号在什么地方,而这正是孙光明家的门牌号码。

    女郎来到了孙光明家门口,她看看门牌号码,摘下头顶上的圆帽,径直入门。

    “姑娘,你是?”老爷子正在房间看电视,见堂屋有动静,抬眼张望,看到一位陌生的女郎走了进来。老爷子、老太太站起身来,面对陌生来客,心想,这姑娘怕是找错门了吧,咱们家哪有这样的客人?

    “你好,打扰一下,请问这是孙光明家吗?”女郎开门见山地问。

    “是啊,你找明伢?”老太太说,“他到同学家玩去了,可能要等会儿才能回来,姑娘,你是……”

    “这么说,你们是孙光明的爸妈?”姑娘皱着眉头问。

    “是啊!”老爷子说,“我是他爸!”

    “那好,爸,妈,找的正是你们!”姑娘抖抖一头乌黑的卷发,笑着自我介绍,“我叫方琳,家住县城,是光明的女朋友!”

    老爷子和老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住了。片刻之后,才齐齐地张大嘴巴,问:“女朋友?”老爷子的眼睛瞪圆了,老太太也张大了嘴吧,俩人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我咋没听明儿说过这事,要不先等等,明伢一会儿就回来!”老爷子说。

    “好的!”方琳找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下,却又找不到话题与两位老人聊天,场面有些尴尬。老爷子和老太太心里则有万千个疑问,他们觉得这位打扮入时的姑娘好象是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一进门就叫他们“爸妈”,还自称是明伢的女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的谜底只能等孙光明回来才能揭晓了。

    刘雨闻了一阵厕所臭气,一溜烟地冲了出来。

    刘雨一进门,脸上的表情便凝固了,笑容也跑得无影无踪。

    “哦,原来是你啊?”刘雨说,“怎么想到来做客了?”

    “是你?”方琳站起身来,磨着牙,眼里吐着火说,“真没想到,你倒挺会钻空子的!”

    “我问你,这是你来的地方吗?”刘雨问。

    “那这是你来的地方?”方琳睁圆了眼睛,“看来我是小看你了,这么快就跟男人跑,你的脸皮也真够‘薄’的!”

    “我是光明请来的,可是有些人呢却是不请自来,两相对比,谁的脸皮更厚岂不一目了然!”刘雨笑笑说,“你说呢?”

    “你,”方琳说,“光明喜欢的人是我!”

    “你说了不算,等孙光明回来一切不都见分晓了吗?”刘雨说,“你别把那段早已过去的感情放在嘴边,听着都叫人心烦,照我说呀,如果你是真心为他好的话就不要再来伤害他!”

    两位老人站在一旁见两位姑娘剑拔弩张地“干起仗”来,劝也不是,走也不是,老太太走到刘雨旁边劝阻:“雨,你少说两句!等光明回来再说,啊?”

    “阿姨,这是我和她的事!”刘雨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乱来的。”

    老爷子转而劝方琳:“姑娘,和为贵,有什么话等光明回来再说也不迟,你先坐下喝口水吧!”

    “爸,你先歇着,我跟她没完!”方琳鼻孔里出着粗气转而对刘雨说,“你为什么抢人家男朋友?”

    “我抢你的男朋友?呦,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啊!”刘雨笑笑说,“我有那胆儿嘛!难道今天你是特地来兴师讨伐的么?”

    “我才没那份心情呢!”方琳说,“不过,今天咱俩只能有一个留下——我劝你还是识相点,早点离开孙家,我才是他们家未来的儿媳妇!”

    “呸,你还有脸说这话!”刘雨说,“若是换了别人,我一定拱手成全,可换了你,我只能说你脸皮够厚,现在说这种话,是不是有点晚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你,”方琳青着脸说,“看来咱们真得单独谈谈了!”

    “楼上去!”刘雨鼓着嘴说,“我还怕你不成?”

    “我还怕你?”方琳也瞪着眼睛。

    “你们,你们!”两位老人跺着脚,头脑里一片糨糊,局势完全失去了控制,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劝阻了。

    刘雨将方琳带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开始“唇枪舌战”。老爷子和老太太焦急地站在门外,老太太皱着眉头说:“真是没一天太平日子,这叫什么事啊?”

    “让他们闹去,我倒要看看这到底唱的是哪出戏,怎么凭空冒出个程咬金?”老爷子说,“一个个都想冒充我家儿媳妇,真是奇了!”

    刘雨和方琳叉着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喷着火。

    “好了,现在有什么话直说吧!”刘雨说,“你不是要跟我单独过招吗?”

    “我问你,你跟孙光明是什么关系?”方琳青着脸问。

    “你说呢?”刘雨哈哈笑着,“你这么聪明,难道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呸!”方琳气呼呼地说,“你别自鸣得意了,我看孙光明是因为心灵空虚,暂时把你当成了替代品。他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今天我到这里来,就是要让他回心转意,重新接受我,而你在这个家里的位置将不复存在。”

    “呵呵,我可没说一定要留下来,但我敢肯定,今天该走的人一定是你!”刘雨笑笑,说,“你跟我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你知道吗?”

    “不是一个级别的?”方琳咬着牙齿说,“那咱就练练!”说完,像发怒的狮子一般朝刘雨冲了过去,俩人互相揪住了头发,不哭不闹,默默地用着劲,谁也不肯认输。

    门“嗵”地一声开了,孙光明站在门口,“住手!”他大喝一声!刘雨和方琳愣住了,但谁也没松手。

    “松手!”孙光明把俩人的手抠开,对刘雨说,“雨,你先下楼去!”

    刘雨瞧瞧孙光明,没想到他一上来就喝令自己“出局”,心里有气,鼓着嘴哭着下楼。老太太不知个中内情,只能极力安慰刘雨:“雨,别哭别哭,有什么话好好说!这是怎么回事嘛!”

    楼上,孙光明皱着眉头对方琳说:“你怎么来了?”

    “我一个人在北京心里烦哪!”方琳抽泣道,“光明,现在除了你,我真的已经一无所有了,我知道你还爱我,你对那个叫雨的臭娘们不是真心的是不是?只要你让她走,我就留下来,从此再也不离开你,我带你去见我妈,带你到我家认门去,咱们正式结婚好不好?”方琳摇着孙光明的肩膀,似在恳求。

    孙光明动也不动,语气严厉地说,“不许你这么污辱刘雨!方琳,你要正视现实,咱们都不是天真的小孩子,凡事用用大脑好不好?你跟我,还合适吗?”

    “怎么,你不愿意?”方琳后退半步说,“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有我,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接受现实呢?”

    “方琳,不愿意接受现实的是你!你今天到我们家来干什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吗?”孙光明说,“我爸妈对咱们的事并不知情,你这样做,等于是给两位老人心里添乱。还有啊,你跟刘雨拉拉扯扯的干啥?她可是我请回来的贵客!你到我家里来闹,简直不像话!”

    “光明,你竟然这么说我?”方琳喃喃说道。

    “我也不想说你!”孙光明说,“可你站在我的角度想过没有?现在,我需要的是安宁,安宁!你懂吗?我不希望父母再为我担心!”

    “对不起!”方琳说。

    “不用了,”孙光明抬头望望窗外说,“你回去吧,我跟没你说的!”

    “你赶我走?”方琳睁大眼睛说,“我到你们家做客,你竟然这样招待我?”

    “你是真爱我吗?那个秃头不把你甩掉,你还会找我吗?”孙光明说。

    “好,我走!”方琳忽然瞪直眼睛,说,“孙光明,算你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说完,转身下楼,带走一阵风。

    下得楼来,方琳盯了一眼刘雨,仿佛要将对方盯穿似的,也不打招呼,径直出门而去。

    老爷子和老太太见孙光明下了楼,赶紧将他招呼过来。

    老太太说:“光明,你出去没多大会儿,那姑娘就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跟妈说说啊!”

    “爸,妈,没事!”孙光明叹口气说。

    “我听那姑娘说,她们家住在县城里?”老太太好奇地问。

    孙光明犹豫片刻,想到若不老实交代,两位老人的心里难免会存有疙瘩,顿了顿,索性将他与方琳恋爱的经过说了出来,孙光明叹口气说:“我们早已分手了,前几天他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但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老家来了,而且闹成这样……真是的!爸,妈,实在对不起!”

    “哦,是这样啊!”老太太点着头恍然大悟。

    “你呀,什么事都瞒着我们,以前咋没听你提过呢?”老爷子问。

    “我,我……”孙光明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爸,妈,你们就别再追究了。这样的事他哪好意思说啊!”刘雨说,“光明太善良了,容易受人欺骗。”

    “刘雨!”孙光明示意她住嘴。

    刘雨伸伸舌头,不再言语。

    “好了,你的事我们不想管,也管不了。我们只希望你能处理好自己的事,不要再让我们担心了!”老太太叹气道,“说真的,刚才她们俩年轻气盛,万一要是打起来,那可就糟了!”

    老太太不知道,其实刚才俩人已经“武斗”过了,刘雨笑笑,不说话。

    “只是雨受委屈了!”老爷子说,“那姑娘看上去是吃醋了,明显对你带着恨意呢!”

    “孙哥不是将他送走了嘛!”刘雨笑笑,“反正今后也见不着,怕什么!”

    “这么凶的女人不娶也罢!”老太太叹口气。

    经过这么一闹,孙光明的额头几乎打成了结,连上楼梯都唉声叹气的。刘雨见了直摆头,说:“孙哥,你干嘛这样啊?我看你啊就是心里软,到现在还放不下那个方琳!”

    孙光明点点头说:“我看这回方琳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到了我,她现在过得这么糟糕,说实在的,我心里也不好受。”

    “那你不记恨人家了?”刘雨转过头去,“我说她这叫咎由自取,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也是因果报应!”

    “何必那么说呢!”孙光明说,“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只愿她能够过得好一点,记恨她干什么?”

    “他们家离这里很近吗?”刘雨问。

    “以前我听她说过她妈在县医院里工作,坐公交车到我们东风镇大约要40分钟吧!”孙光明说。

    “好了好了,别谈这些了!”孙光明说,“不过说实在的,现在回头想想这些年来的很多事,真的有点对不起我的爸妈,他们含辛茹苦地把儿女拉扯大,可我却一次又一次的让他们失望,我,我实在是对不起他们!”孙光明的眼睛有些潮湿了。

    “孙哥,不要这样想,你已经尽力了。”刘雨说,“我想,他们是你的父母,无论如何,都是能够理解你的,你说呢?”

    “但愿如此吧!”孙光明定定神,表决心似地说,“雨,我觉得今年无论如何也得找个女朋友了,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二老!”

    “那你得努力了!”刘雨笑笑,“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到时候别忘了请客吃饭哦!”

    “那是当然的了!”孙光明也笑了。

    “孙哥,其实我觉得像你这么善良实在的男人,根本就不用担心,属于你的那份感情一定会在前方等你的!”刘雨说,“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一定能够找到一位知心爱人!”

    “谢谢!这话你都说了N遍了。”孙光明笑笑,“你也一样,也老大不小了,不要再玩什么单身主义了,人生不过那么几十年,倘若放到整个历史长河中去,实在是短暂渺小的很,还是把握个人幸福要紧!”

    “我知道!”刘雨笑笑。

    刘雨躺在床上,闲来无事,动起了花花肠子,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之后,她露出了一丝微笑。

    第二天,孙光明打着哈欠从卧室里出来,睁开眼,只见刘雨坐在楼上客厅沙发上,眼睛直直的,表情木纳。

    “早啊!”孙光明笑着招呼。

    刘雨跟没听见似的,仍在那里默默地坐着。

    孙光明皱起了眉头,心想:这小丫头又在琢磨些什么呢?“喂,大清早就坐在这里发呆,干什么呢?”孙光明说,“下去洗脸、吃早餐啦!”

    刘雨回过头来,孙光明吓了一大跳,眼前的刘雨蓬头垢面,一副花容失色的样子,最要命的是,她的眼里竟然噙满了泪水,孙光明只觉心里软软的,不知刘雨受了什么委屈变得这么可怜。

    “怎么了?刘雨。”孙光明凑上前去问。

    “孙哥!”刘雨呜咽一声,再无话说。

    “好了好了,我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的,”孙光明说,“谁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谁欺负我!”刘雨抹抹眼泪,说,“没事,咱们下去吃饭吧!免得你爸、妈心里着急!”

    “不行,你先把事情说清楚!”孙光明皱着眉头说,“你们女人真是麻烦,说话也是有半句没半句的,叫人想不通。”

    “没什么!”刘雨神情黯然地说。

    “说!”刘雨越是推辞,孙光明越是急切地想知道大清早的她到底因为什么而在这里黯然神伤。

    “我,我,”刘雨忽然捂着脸、耸动着肩膀,哽咽道,“我爸打来电话,说我妈病、病了,现在在医院里住着……”

    “不要紧吧?”孙光明皱着眉头,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不知道,如今医院里收费那么贵,家里现在又没什么钱,想想我心里就难受!”刘雨神情落寞。

    “你还只是一介学生嘛!”孙光明想了想说,“你也不用太难过,相信吉人自有天向,你妈妈很快就会康复的。对了,刘雨,你爸爸说了还缺多少钱吗?”

    “一两千就可以了!”刘雨顿了顿,说,“先救个急再说!”

    孙光明沉凝片刻,咬咬嘴唇,抬头说:“得了,就算我把薪水预支给你算了,先给你两千块钱!以后回了北京,咱们再一起算总帐!”

    孙光明将钱递到刘雨的手里,叮嘱道:“刘雨,这事儿不要告诉我爸妈,他们毕竟是老人家,我不希望他们掺和我们之间的事。”

    “哦,”刘雨转而问道,“为什么?”

    “总之呢,你就别问这么多了。”孙光明说。

    前几天,孙光明的父母曾试探过孙光明,问他租刘雨怎么算工钱。孙光明当时犹豫了片刻,告诉两位老人具体待遇为包吃包喝包住包车旅费用,50元/天。老太太放下心来,点着头说:“已经可以了,咱们这儿五大三粗的男劳力,辛辛苦苦干一天,也就这么多工钱!”

    孙光明听了这话,心里暗暗觉得有些好笑,这怎么扯上男劳力了?不过,他转念一想,幸亏撒了谎,若是说出日薪几百来,爸妈还不得骂他败家子啊!正因为这个,他才不希望刘雨在老爷子和老太太面前谈论这些事情。

    刘雨点点头说,“谢谢你,孙哥,我知道了,等会我给家里打个电话,然后到邮局去一趟!”

    “现在都啥点儿了?”孙光明看看表说,你还是下午再去吧!”

    刘雨没再说什么。

    下楼的当儿,刘雨眼睛忽闪忽闪的,心里暗暗得意,觉得这个孙光明简直太白痴了,稍微施展一下手段,他就乖乖就范了。要照这样下去,迟早不得被人骗啊?

    吃完饭后,刘雨说回房看书,反锁上房门之后,她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叠钞票,闲来无事数了又数,像玩扑克牌一样反复摆弄着。

    她叹了口气,乏味的倒在了床上。

    为了将戏“演”下去,下午,刘雨穿戴整齐,站在楼下堂屋大声对孙光明说:“光明,我到邮局去了!”

    “我陪你一起去吧!”孙光明应声道。

    “不用了,难道你怕我不知道回来?”刘雨笑着说,“你也太低估我的智商了,我想一个人出去逛逛,自由自在的!”

    “一个人出去要注意安全!”老爷子眯眼道,“早去早回!”

    “知道了!”话音未落,刘雨已经出门而去了。

    刘雨来到街上,东转西逛,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挑了个小泥人,又买了一串糖葫芦。东风镇交通便利,随着近年经济的苏醒、崛起,居民的生活水平已经有了显著提高,但相对于富裕的苏南来说,仍然相去甚远,刘雨只觉得这儿民风淳朴,走在这样的街道上,听着小商小贩吆喝的声音,似乎也是一种享受。

    一直在街上逛到天色渐暗,她才心满意足地决定返回。

    可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心里突然一惊,眼睛睁得圆圆的,她发现方琳和另外一男人正迎面向她走来,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方琳已扭住她的胳膊,那男人恶狠狠地说:“我警告你,你再不离开孙光明,就别想活着回北京!”

    ……

    老太太眼见天都快黑了,而刘雨尚未回来,忍不住皱着眉头问孙光明:“明伢,雨,怎么还没回来?”

    “妈,你放心好了,没事的!”

    “人是你带回来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打个电话给雨吧,叫她早点回来,若是她迷路了,你就去接他!我现在就去做饭,她该回家了!”

    “知道了,妈!”孙光明笑着说,“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孙光明掏出手机拨通刘雨的手机号码,听到的却是“你所拨叫的手机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孙光明皱着眉头,望着手机发呆。

    “怎么样?”老太太问。

    “手机关机!”孙光明摆着头。

    “明伢,雨该不会走了吧?”老爷子忽然坐直身子说,“前两天她就吵着要走!今天又不让你陪就单独出去了。”

    “不会吧?”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妈,不会的,我了解刘雨,她不是这样的人!”孙光明说,“再说了,她的衣物都在这里,怎么会走?”孙光明虽然给了刘雨2000块钱,但并不担心她就此携款逃走,第一,因为刘雨的行李还在自己家里;第二,刘雨想逃也甭想逃掉,俗话说,逃得了和尚还逃得了庙?除非刘雨不想读书了,不然的话,她就不怕孙光明到学校去找他?

    “别这么肯定!”老爷子鼻子哼哼,“不然的话,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爸、妈,我出去看看!”孙光明说,“你们别着急,雨若是回来了,让她打我手机,我马上就回来!”

    孙光明不再听两位老人的罗嗦,到街上找刘雨去了。已近黄昏,街上的小商小贩大部分都已经收摊回家了,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孙光明首先想到去邮局,邮局离他们家并不远,孙光明赶到后才发现,邮局早就关门下班了,哪还见得到刘雨的影子。孙光明皱着眉头,望望四分八岔的小巷,不知道究竟该往哪个方向寻去。

    孙光明踟躇着,脚步漫无目的地移动着,心里暗暗责怨着:刘雨啊刘雨,可真有你的,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外面“流浪”,简直无法无天。

    孙光明如一只没头苍蝇在小巷子里“飞”来“飞”去,心中的火气也越来越大,心想:这个刘雨,若是被我抓住了,非关在家里好好教训一番不可。

    正嘀咕间,他眼前一亮,发现小巷尽头一个女孩正搂着自己的肩膀在那里抽泣,走近一看,正是刘雨。孙光明心里一乱,心想:该不会……他迅疾大步走到刘雨面前。大冷天的,她窝在墙角默默地抽泣着,整条小巷再也看不到半个人影,刘雨蜷缩的身影越发显得可怜兮兮的。此刻,孙光明的脑子里充满了太多的疑问:刘雨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谁欺负了她?……想到这里,孙光明头皮一阵发麻。

    “刘雨!”孙光明颤抖着声音叫道。

    刘雨抬起头来,看见了孙光明,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哭着叫道:“孙哥!你可来了!”

    孙光明手足无措,没想到刘雨会这样,他直愣愣的如一根木头桩子似的,任由刘雨搂着,刘雨眼泪、鼻涕一大把全都掉在孙光明的肩膀上,孙光明伸出手来拍着刘雨的后背安慰道:“怎么啦?别怕,有我呢?”

    刘雨将方琳和那个男人警告她的事说了,孙光明气不打一处来,马上拨打了方琳的手机要教训她。

    没想到方琳满不在乎:“我不过是教训教训她,教教她怎么做人罢了,没想到她倒还挺会做戏的!哼!”

    “你简直太可怕了!”孙光明吼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都变成啥样儿了?跟个疯子似的!”

    “疯子?”方琳嘴角一歪,“呵呵”一笑说,“我只知道一个道理,属于我的必须得到,谁也别想从我的手里抢走!”

    孙光明青着脸说,“方琳,你让我太失望了。”

    “孙光明!”方琳忽然发疯似地叫了起来,“你说说我哪点不如这个女人,她有我性感吗?对你就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你也不想想,当初你那么爱我,可是现在为什么又要退缩呢?你说,你说!”

    “别说了,我是爱过你,可现在我早已和你没感情了,知道吗?”孙光明大声说。

    “孙光明,你在逃避现实,你还爱我对不对?”方琳声嘶力竭,就像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试图就此打开缺口,她眼睛一瞪,竟恶狠狠地叫道,“我告诉你,你如果不给我一个圆满的交代,就甭想安省过日子,包括她,也一样!”

    “你?”孙光明气愤极了,说,“方琳,现在,我郑重地告诉你,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好了,跟她没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方琳忽然流下两行眼泪,哭诉,“如果没有她,咱们不是可以在一起吗?正是因为她这个第三者,你才移情别恋,弃我于不顾,我不会放过她的!”

    “方琳!”孙光明鼻子哼哼,冷冷地说,“我告诉你,没有她,我们之间的裂痕照样无法弥合!”

    “不可能!”方琳说。

    “你不信?”孙光明说,“那我就告诉你——刘雨不过是我租回来的女友,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帮助我糊弄父母和亲朋好友。本来没必要告诉你的,但到了这个地步,我不得不说。雨是无辜的,我可不希望你糊涂下去,更不希望你找小流氓来对付别人!”

    方琳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问道:“既然她只是租来的,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她?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就死心吧,”孙光明啪地一声关了手机。

    刘雨靠在孙光明的胸口,一股暖流漫过心头。孙光明挥挥手,叫住一辆三轮车,将刘雨搀上车,对司机说:“去医院!”

    医生推推眼镜说:“没大碍,休养两天就好了!”听了这话,孙光明长吁了一口气,忽然想起家人还等着呢,赶紧打了个电话回家。

    “喂,妈吗?我是光明!”孙光明说。

    “明伢啊,雨还没回来呢,你在哪里?”老太太语气焦急。

    “妈,我和雨在一块儿呢!”孙光明说,“你放心好了,我们马上就回去!”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多让人担心啊!”老太太“啧啧”说道。

    “电话里说不清楚,回家之后再讲吧!”孙光明说,“你们放心好了,我们没事,马上到家!”孙光明挂断电话,心想,没想到方琳居然惹出这么多事儿来,连带着刘雨受罪,想想,心里未免有点累。

    出了医院,刘雨鼓着腮帮子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没伤筋没动骨的,我想睡一觉就好了!”

    “没事更好!”孙光明笑笑说,“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付出了血的代价!”

    “没事的!”刘雨翘着嘴唇,笑笑,“这也不是你的过错,要怪就怪方琳,我看她现在思维混乱,天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看着她胡作非为的!”孙光明说。

    “对了,我在家打你手机,你咋关机了呢?”孙光明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问。

    “我出门时,才发觉手机没电啦!”刘雨笑着说,“我知道你会打我手机的!”

    吃完饭,孙光明与刘雨一起上楼,刘雨想想,忽然喃喃自语:“如果方琳再来怎么办?”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她再伤害你的!”孙光明咬着牙语气坚定。

    “傻瓜!”刘雨看他一眼,说,“现在,我担心的倒不是她会对付我,听她那口气,好像连你也不放过,咱们都得小心点!”

    “说实在的,其实刚才我并不想骂她,”孙光明叹口气说,“可听她那口气,即便不是疯子,也是一条到处咬人的疯狗!”

    这一夜,孙光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寻思着如果方琳再来骚扰的话如何才能有效“制伏”她。孙光明朦朦胧胧的感觉事情并未结束,至于方琳会做出些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暂时还预想不到。

    正在孙光明沉思的当儿,“咚咚”响起了敲门声。“进来!”孙光明抬头叫道。

    刘雨的半边脑袋探了进来,笑眯眯地对孙光明说:“孙哥,干嘛一个人傻愣愣地坐在这儿啊?”

    “不是没事吗?”孙光明说。

    “我想跟你打扑克!”刘雨坐在床上,翘着嘴唇问,“怎么样?”

    “反正也没事,就让我跟你玩两把吧!”孙光明说,“两个人玩什么呢?”

    “你会‘斗地主’吗?”刘雨眨眨眼说,“两个人照样可以玩,少抓一点牌就可以了。”

    “那好吧!”孙光明伸手去拿牌。

    “等等!”刘雨伸手按住扑克牌说,“事先说好,咱得赌点什么!”

    “赌点什么呢?”孙光明心里一动,心想这个鬼精灵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咱们实行‘五打三胜’,谁输了就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个条件,怎么样?”刘雨笑眯眯地说。

    “行!”孙光明答应得十分爽快。

    俩人随即开始“斗智斗勇”,闹得翻天覆地,老太太以为俩人又吵架了,跑上楼来推开门一看,顿时愣住了。

    孙光明和刘雨同时抬起头来,孙光明说:“妈,进来坐会儿!”

    “不了不了,”老太太说,“你们在这儿玩牌哪?”

    “对呀!”刘雨甜甜一笑说,“阿姨,你来看着,免得光明他耍赖!”

    “呵呵,你们玩吧!等会你妹妹会过来,她呀,大过年的跟婆婆吵架!”老太太说,“这孩子从小就娇气,没办法!”

    孙光明看着手中的牌头也不抬地说,“妹妹也真是的,年纪轻轻的跟人家老太太过不去,妈,你可得好好的劝劝她!”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也不能把责任全推到你妹妹身上,难道她不想和和气气地过日子?”老太太叹口气,“主要还是你妹夫过于软弱,你妹妹脾气又倔,遇到不顺心的事也难免,她婆婆也有些性格,难免要吵架。”

    “等会儿劝劝就是了!”刘雨说,“我看妹妹也是通情达理的人。”

    “是该劝劝了!”孙光明叹口气道,“虽然事儿不大,可终归影响家庭和睦,总是不好的嘛!”

    “好了,我下去做饭了!”老太太转身道,“你们可能也饿了。”

    孙光明和刘雨低下头,继续呼天抢地的打扑克牌,刘雨本想赢了孙光明以获得一个特许的条件,可谁知时运不济,刚上阵就连续输了两把,急得她眉头打成了结,眼睛盯得直直的,生怕就此败下阵来。刘雨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赢回两把,她轻轻吁了口气,感觉胜利正在向自己招手。孙光明坐在她的对面狡黠地一笑。

    刘雨牌一上手,顿时脸色哭丧,将扑克牌一甩说:“我不玩了!”

    孙光明笑呵呵地将她的扑克收集起来,重新塞到她的手里,说:“别耍赖,别耍赖,这是关键局,是不是怕输给我一个条件啊?”

    “谁怕啦?”刘雨嘴巴鼓得跟气球似的。

    “那就来呗!”孙光明眉毛一扬。

    眼见着赖不过,刘雨只能硬着头皮上阵。结果可想而知,刘雨输了,输得一塌糊涂,她干嚎一声说:“再来!”

    “咱们说好的!只玩5把!”孙光明笑笑说,“别忘了,你欠我一个条件!”

    “说吧!”刘雨嘴巴鼓鼓囊囊,心里十分不服气,她本想以此为契机,逼迫孙光明说出他的心上人来,没想到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反倒欠孙光明一个条件。

    “我还没想好呢!”孙光明笑着说,“等我想好了再说,怎么样?”

    “不行,我的条件是有限期的,如果你不马上提的话,小心我让它自动作废!”刘雨说,“你最好马上提、现在提,我最不喜欢别人拖泥带水了。”

    “那,”孙光明眼珠子一转,嘴角露出一丝邪邪的笑容,两只手放在刘雨胸前不停地晃悠,一副将落不落的样子,嘴里念叨着:“我要,我——要,我——要——”

    “啊?”刘雨捂住耳朵说:“色狼啊!”

    “哈哈!”孙光明笑得几乎气绝。

    刘雨从床上蹦起来,“蹬蹬蹬”下楼而去。

    孙光明下楼,见到了刘雨,说:“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刘雨瘪瘪嘴,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孙光明的妹妹到了,老太太正在厨房里做她的思想工作。无非说些和气生财、要孝敬公婆之类的话,孙光明的妹妹也不说话,只鼓着嘴,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服气,至今,与婆婆两眼相瞪、唾沫横飞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

    孙光明站在堂屋,抬头一看,妹夫垂着头双眼无神地进了门。

    “舅舅、舅妈!”妹夫依着小孩叫了刘雨他们一声。

    “快进来,外面风大!”孙光明赶紧招呼。

    “柳儿呢?”孙光明妹夫左右瞅瞅,看见岳父在房间里抽烟,愣是没发现自己的老婆,心里有点着急。

    “她在厨房里帮妈做饭呢!”孙光明说,“你先坐会儿!”

    “哦!”妹夫赶紧进屋抽了支烟跟老岳父打招呼。

    开饭了,孙光明的妹妹对丈夫不理不睬的,丈夫讪讪笑着说:“柳儿,吃完饭咱们一起回家啊!”

    “你先回去,我在这儿再待两天!”孙光明妹妹头也不抬。

    “柳儿,别闹小孩子脾气!”老太太眼睛一瞪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国亮来接你,你就应该回去,不想过日子啦!”

    “是啊,小妹,你跟国亮过日子,干嘛跟老太太斤斤计较?”孙光明抬头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再说,老太太年纪也大了,还不是过一年算一年,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如想开一点,把关系处好一点!”

    孙光明的妹妹也不答话,噙着眼泪扒饭,半晌才放下碗筷,哽咽着说:“我哪是跟老太太过意不去,我恨的是他!”她手指着丈夫说,“我跟老太太闹别扭,他蹲在家门口,一口接一口地抽烟,连个屁也放不出来,想想,都觉得这种人窝囊,你看,这日子怎么过?”

    刘雨拿眼看看孙光明的妹夫,只见他一脸愧色,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我,”哆嗦半天,国亮像挤牙膏一样挤出两个字来。

    “你也不想想,一个是他的妈,一个是他的老婆,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帮谁好呀?”老爷子瞪圆眼睛说,“想开一点就没事了,知道么?”

    国亮看看老爷子,满眼感激之情,孙光明的妹妹也是小孩子性格,脾气来得快,经人这么一劝,很快便又想通了,吃完饭便跟着丈夫回家了。回家之前,她不无羡慕地说:“光明,雨,说真的,我真羡慕你们,你们俩相亲相爱的多好啊,你妹夫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有时候我简直都快被他气死了!”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孙光明送走妹妹,刚准备上楼。就被老娘叫住了。

    “妈!”孙光明叫了一声,进了门。

    “坐吧!”老爷子招呼。

    “哦!”孙光明一见眼前这阵势,就知道又得遭遇“三堂会审”了。

    “光明,我和你爸想想还是心里不安啊!”老太太摇摇头说,“你妹妹比你小3岁,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们只要一看到她,就会担心你啊!”

    “妈,我知道!”孙光明愧疚地低下了头。

    “不是我和你爸逼你,你也知道,在我们农村,谁像你这么晚结婚啊?像你这么大年纪还单身的,不是死了媳妇跑了老婆,就是家里穷得叮当响,没有女人愿意跟她过日子。可你倒好,条件不比别人差,个人问题却一拖再拖,让我和你爸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里。”老太太叹口气,说,“真拿你没办法!”

    孙光明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明伢,”老太太看看老爷子说,“如今,事情弄成这样,我和你爸都愁死了。”

    “爸,妈,你们放心好了,明年我一定找到一个温柔体贴的女朋友带回来给你们看!”孙光明眼神坚定,说,“你们要相信我!”

    老爷子和老太太默不作声。半晌,老爷子终于打破了沉默,说:“明伢,你的婚姻大事是我们孙家的重头戏,千万不可草率,更不能让人看笑话。虽然这件事迫在眉睫,但办事也得有分寸!要是你把那个方琳娶回家,我们孙家可就遭殃了。哎,城里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不妨就在乡下找一个,乡下的姑娘老实,又会持家……”

    孙光明没有作声,想到父母亲那单纯的愿望,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辩驳。

    “好了,明伢,你也不要有心理包袱!”老太太想起儿子租女友这件事,心里也有七分难过,三分后悔。“我们也只是希望你能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要一提起来就不耐烦,就算你等得起,我和你爸也等不起。当然,我和你爸也不希望你为了完成任务而糊弄我们,一次也就罢了,再有第二次,咱一大把年纪的,还不得被你折腾得精神病啊?”

    “不会的,不会的!”孙光明连连说道,“爸,妈,你们放心好了,我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了。”

    “好了好了,但愿如此吧!”老爷子点点头说,“多说无益,今天就谈到这儿吧!”

    “那我上去了!”孙光明说。

    “去吧!”老太太望着孙光明的背影,“唉”了一声。

    孙光明上得楼来,坐在床上捧起书,脑子里却一团糨糊,看不进去半个字,他搁下书,怔怔地坐在那里,想起父母刚才说过的话,又记起从前他们对自己的叮嘱,心里竟有些惶恐与落寞。

    刘雨正在隔壁房间里扭腰压腿,忙得不亦乐乎。她不时转过身去,对着穿衣镜欣赏一番自己的曼妙身材,折腾半天,有点累了,坐在床上,觉得有点无趣,便去找孙光明。一进门,孙光明就笑着说:“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

    “知道啦,知道啦!”刘雨嘟囔着说,“小气鬼,一个条件对你就那么重要?

    “嘿嘿!”孙光明一扫阴翳的心情,说,“如果赢的是你,你的记性比我还好!”

    “哼!”刘雨鼻子哼哼,在孙光明眼前转了一圈,问,“难道你没发现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吗?”

    “有什么特别的?”孙光明上下打量一番刘雨,忽然醒悟过来说,“哦,将我妈送给你的衣服穿上了?”

    “是啊!”刘雨眨巴着眼睛,问,“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孙光明笑笑说,“跟仙女似的!”

    “哈哈,这还差不多!”刘雨笑靥如花。

    “对了,刘雨,我再郑重的问你一个问题!”孙光明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说,“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你,但我还想最后问一遍,你能告诉我实话吗?”

    见孙光明表情认真,刘雨也收敛起笑容,点点头说,“当然可以了!”

    “那我问你,我是不是特没男人味?”孙光明盯着刘雨,看她脸上的反映。

    刘雨一怔,心里暗觉好笑,觉得孙光明有时候真的很像是一个孩子,反复在同一个问题上纠缠。但考虑到这关系到孙光明的自信问题,她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我可以把手按着圣经说,你是天底下难得的好男人,又善良又实在,既英俊又潇洒,高大威猛,特有男人味。”

    “真的?”孙光明似乎还有些不相信。

    “真的!”刘雨语气坚定。

    “真的?”孙光明似在喃喃自语。

    “比真的还真。”

    “可我想不通,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为什么至今找不到女朋友呢?”孙光明摇头叹息,“我想不通!”

    “谁说的!”刘雨叫了起来,“是你眼光太高,还说没女孩喜欢你!”

    “我眼光高?”孙光明满眼疑惑。

    “可不是!”刘雨嘴巴一翘说,“远的不说,就说方琳啊,人家赖死赖活的要跟你过日子,可你呢,无论如何就是不肯,不是你条件太高是什么?”

    “那是另一码事!”孙光明摇头说。

    “对了,你不是说有了心上人吗?”刘雨低下头凑到孙光明的眼前,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出某些信息,她盯着孙光明说,“有人说过‘爱要大声说出口’,你该大胆的去追求人家嘛,我可是你忠实的支持者!”

    “支持者?”孙光明抬起头来,眼前一亮说,“你认为我应该向她敞开心扉?”

    “岂止是敞开心扉,简直就应该长驱直入、直捣黄龙,直至攻陷对方坚固的城堡!”刘雨大手一挥说,“同志们,冲啊!”

    孙光明嘴巴一动,被她滑稽的样子逗乐了。

    “话虽这么说,可我担心‘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孙光明叹口气说,“毕竟我不是她,怎么可能知道对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哎呀,我觉得你这人真麻烦,哪有这么多顾虑,你只要大胆的表达就行了!”刘雨像老师一样指导孙光明,“你想想,你不做出一点儿努力,怎么知道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要你努力过,尝试过,即使失败也无怨无悔啊!”

    正在这时,楼下老太太喊道:“明伢、雨,下来吃饭啦!”

    “好嘞!”刘雨应声答道。

    “走,下去吃饭!”她回过身招呼孙光明,孙光明早就起身做好了下楼的准备。

    孙光明和刘雨一边吃饭一边想着各自的心事,孙光明看看刘雨,刘雨看看孙光明,俩人都不说话,老爷子和老太太看着他们俩表情怪异,心里十分纳闷,不知道他们又在玩什么把戏。

    孙光明碗底空了,刘雨赶紧站起身来,说:“把碗给我,我帮你盛饭!”

    “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孙光明笑笑说。

    说话间,刘雨已经帮孙光明盛回了满满一碗饭,嘴里嘟囔着:“行了,你就别罗嗦了,快吃吧你!”

    “谢啦!”孙光明笑笑。

    “来,这个多吃一点!”刘雨夹起一筷子木须肉放进孙光明的碗里,说,“你太瘦了,最好多吃点!”

    “你也多吃一点!”孙光明夹起一筷子菜来,准备疼疼刘雨。

    “嗯!”刘雨把碗让到一边,说,“会长胖的,我不吃,心领了!”

    “咳咳!”老爷子忽然在旁边咳嗽起来。孙光明朝爸爸望望,顿时收回筷子,不再在饭桌上“你来我往”了。

    “吃吧!”老太太说,“你们俩都多吃点!到北京哪有这么实在的饭菜?我听说北京的鱼不鲜、菜不香,是吗?”

    刘雨连连点头,“我最喜欢吃你们这儿的腊鱼腊肉,实在是太香了!闻一闻,都觉得是一种享受呢!”

    “喜欢就多吃点!”老太太笑得一脸灿烂。

    “好好!”刘雨应声答道。

    吃完饭,洗漱完毕,刘雨躺在床上,掐指一算,到孙光明家已经10多天了,很快,他们就要回到北京,根据租友合同规定,一旦完成任务,她和孙光明就将形同陌路,再也不相往来,想到这里,刘雨的心里有点惆怅。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和接触,她觉得孙光明其实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跟他在一起,她几乎没什么心理负担。

    “要是……就好了……”刘雨呆呆地想。

    “可这怎么可能呢?他已经有心上人了!”刘雨摇摇头说,“算了,还是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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