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琰平日里是不哭的,这个孩子在出生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哭过几次,这曾经让谭琰妈妈很担心,但是随着谭琰的成长,谭家人也没有看出谭琰有什么比不上众人的地方,也就没有把谭琰的少哭当成是一回事了。
只有一次,谭琰因为一件事——具体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当事人谭琰和谭爸爸都记不清楚了——向谭家人展示了她的哭叫的能力有多么可怕。
小孩子的声音是很难会哭到沙哑的,再加上谭琰那个时候也不过是两三岁,声音可以说是非常具有穿透力的。
谭琰整整哭了一个晚上,将谭家所有人都给惊动了,并且没有人能够将谭琰的哭声停下来——用各种办法都不行。
最后还是谭琰妈妈拎着谭琰爸爸的耳朵,将这个导致谭琰哭泣的罪魁祸首扔给谭琰,让他们父女俩自己去内部结局。
终于,在谭琰爸爸在谭琰魔音穿脑的哭声中就要去跳楼的时候,谭琰不哭了,没事人一样地看着抓耳挠腮整个人都要不好的谭琰爸爸,甚至还咧嘴笑了两声。
这熊孩子啊……谭琰爸爸看着谭琰还有些红红的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为了谭琰终于不哭这件事欢喜,还是该为了自己以及全家人就这么被谭琰耍了一顿而哭泣。
因为谭琰的这句话,谭琰爸爸当即决定将整个仓库的支配权交给谭琰——反正谭琰在大事上不会犯错,即使是小错不断,但他们这样的家庭,还解决不了谭琰犯下的一点点小错误吗?
于是,谭琰家的小仓库,随着谭琰的收集癖发作,内容物变得越来丰富多彩——今天这个抗震床垫,就属于谭琰的得以珍藏之一。
至于由来……看在虎妞的神情上,咱们还是不说了比较好。
于是,有了这么一个保障,即使小胖子心中还有些胆怯,但还是按照谭琰的嘱咐,调整好姿势,抱着膝盖,弓着背,整个人如同一个小炮弹一般,屁股朝下摔了下来。
“嘭……”抗震床垫发出一声轻微的震动声,很快,就将小胖子好发无所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一点都不疼!”小胖子很是激动地从抗震床垫上爬起来,抓着谭琰的手,笑的见牙不见眼,“我们今天去哪里玩?”
“先把东西整理起来,快1”谭琰大手一挥,带着一群熊孩子,拎着作案工具,就这么哗啦啦一阵风似的从勤务兵锁得严严实实的小院子中跑出去了。
当勤务兵回到房中的时候,打开自家小儿子的房门,看见的就是窗户打开、人去楼空的景象,差点没气的血压升高。
于是,理所当然的,小胖子在玩疯了回到家之后,就被勤务兵逮着狠狠地揍了一顿。
小胖子生平第一次挨打,第一下巴掌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睡蒙的,当第二下巴掌落在自己的屁股上的还是,小胖子尖叫着哭了出来。
勤务兵这次却没有丝毫手软,狠狠打到了小胖子的屁股红肿破皮,才终于停下了手,怒道:“你知不知错?”
小胖子整个人呈虾米一样弓着腰,抽抽噎噎地反抗:“我没有错!你为什么打我?你是坏人!”
“你还敢说!”小胖子的爸爸顿时更加愤怒了,“你说!你是怎么从房间里面离开的!”
天知道他看见窗户大开的时候,整个人都吓成什么样了。
虽说小胖子的房间在二楼,也算不上是非常高的距离,但毕竟小胖子的身高摆在那里,这万一跳下去的时候不小心,可不是要了他的命了!
小胖子全然没有想到自家爸爸会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整个人委屈得都要崩溃了,一点都没有想到自己的爸爸到处找不到自己是如何的心焦。
在小胖子哭唧唧半天得不到安慰之后,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门外走,哼哼唧唧地坚决道:“我要回去找另一个爸爸!他就不会打我!我不要你了!”
小胖子这话说得,当即将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眼眶都红了,他几步上前,将小胖子搂在怀中,话还没说出来呢,声音就带了哽咽。
这下小胖子终于知道怕了,犹犹豫豫地转身,有些笨拙地拍了拍自家爸爸的肩膀,委屈道:“我都不哭了,你哭什么?羞羞脸。”
勤务兵面上这才露出笑容来,将小胖子抱进房间,脱了裤子为他的小屁屁上了药,边尽量放缓了声音,劝说道:“你以后尽量不要和谭琰他们混在一起……”
话还没说完呢,小胖子就跳起来了:“不准说我朋友的坏话!”
勤务兵的脸色当即又变得难看了。
小胖子有些害怕了,也不敢说什么,捂着小屁屁一瘸一拐地回了房间,末了,还把房门反锁了,然后紧紧地贴着房门,对自家爸爸喊道:“我绝对不会背叛朋友的!你果然还是个坏人!”
勤务兵在门外,默默黑了一张脸。
于是,第二天谭琰和她的小伙伴们见到小胖子,就是一个一瘸一拐的小胖子,眼睛红肿着,嘴角紧紧抿着,又是委屈又是搞笑的样子。
谭琰当即大怒,上前就拉着小胖子的手,问道:“谁敢打你?说!我们给你报仇!”
谭琰话音刚落,她身后的一群狗腿子就跟着起哄了。
小胖子脑中顿时出现了谭琰和自家爸爸大战三百回合最后两人两败俱伤双双倒地惨烈画面,立即就被吓到了,抽噎一声,摆摆手,道:“我爸爸……我爸爸打我的。”
谭琰和她身后的小伙伴表示对于这个惨烈的事实惊呆了。
因为,不管是谭琰还是虎妞还是别的谁,他们的父亲虽然很威严,但是在家里,是从来都不会动手的那种类型——不管是做家务还是动手揍人。
自家爸爸会揍自家的孩子,这还是他们人生之中第一次听见这样的惨案!
忽然,跟着谭琰混的一个眼镜小弟弟,凑到谭琰身边,推了推眼镜,用一种从电视上学到的、很是深沉的语气,缓缓道:“我知道,这就是——家暴啊。”
小胖子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可能是那一次眼镜小弟弟的言论给了小胖子太大的冲击,他自小对于亲身爸爸就不是非常亲近,这也导致了,他来到大院的时候,更愿意和谭琰他们一起厮混,而不愿意呆在家里。
可能也是父子两人的感情并没有得到很好的交流,勤务兵每次看见自家小儿子和谭琰混在一起,脸色都不好,直到小胖子成年,他还会因为这件事被自家爸爸揍一顿。
谭琰回想起当年小胖子一边哭一边坚持的搞笑哦模样,再看看辰风炎看着自己时冰冷的眼神,顿时也觉得脊背发凉。
“那个……我有点不舒服,我觉得我应该去休息一下……辰风炎!你他娘的干什么!”谭琰看着不断逼近的辰风炎,忍不住叫道。
欧阳流霜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转过头去,对于谭琰投视过来的求救眼神视而不见。
辰风炎倒是看到了谭琰愤愤的神情,叫住了正准备脚底抹油溜走的欧阳流霜:“流霜,你要去哪里?”
欧阳流霜的步伐一下子就僵硬起来,就这么保持着弯腰逃跑的姿势,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辰风炎,呵呵呵呵地笑道:“我是觉得吧……嗯……对了!更深露重的,我给你们端一些热茶过来,好让你有精力继续审讯这些小混混啊。”
辰风炎微笑着摆了摆手,笑容格外温柔:“不用了。刚才我都已经问好了,现在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谭琰立即转身就要走。
欧阳流霜瞬间瞪大了眼睛,正要说些什么,手就被辰风炎给按住了,道:“让她走吧。”
欧阳流霜默默地张大了嘴巴。
辰风炎笑着看了眼谭琰快速消失在柴房门外的身影,安抚地拍了拍欧阳流霜的肩膀,转身对初月道:“叫几个护院过来看着吧,我们暂时要离开了。”
初月点了点头,赶紧就出去喊了几个护院过来,再进入柴房的时候,辰风炎和欧阳流霜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欧阳流霜蹲在树上,看着身边优哉游哉地站得玉树临风的同伴,忍不住抱怨道:“明明人就在你眼前,你对她的影响也算挺大的,你到底要无聊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这种偷窥的举动啊?”
辰风炎垂眼看了看一点形象都没有的欧阳流霜,淡淡地说了句:“难怪你到现在都是单身。”
欧阳流霜一颗心顿时支离破碎,拍着树干就要站起来:“想打架吗!”
辰风炎单手将他的雄起给按下去,同时自己的身影也往树干的背面转了转,两人一起隐没进树影之中。
谭琰有些迷惑地抬眼看了看窗外树影婆娑的大树,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就让侍女进来,服侍着自己换了衣服,准备要上床睡个回笼觉。
欧阳流霜叹为观止地看着辰风炎施施然地从树干背面走出来,再看看谭琰那拉上了纱帘、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见的窗户,不敢置信道:“就这样你还要继续看着?”
辰风炎低声叹息一声,对欧阳流霜摆了摆手,道:“你啊……”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了,辰风炎干脆就和欧阳流霜一起,下了树,朝着幽静无人的后花园走去。
辰风炎在湖边站定,看着一脸迷惑的欧阳流霜,道:“你也知道这些小混混是从哪里来的胆子,敢攻击你吧?”
欧阳流霜顿时警惕起来:“我不可能帮你做这件事——师父离开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让我绝不能和郁竹正起冲突!”
辰风炎轻笑一声,低声道:“洛未真是为了东国什么都可以忍啊。”
欧阳流霜不无认同,道:“其实郁竹正那种想要做盛世名君都要想疯了的人,我是实在喜欢不起来的。但没办法,师父有令在先,我总不好在他老人家走了之后,还违背他的意志吧?”
辰风炎嗤笑一声:“当年都敢将洛未国师最心爱的东西拿来玩的人,现在有脸说不违背他老人家的意志?”
欧阳流霜哼哼了一声,反驳道:“你懂什么?当年师父还在,老子知道我无论做什么都有人在后面给我收拾烂摊子。但现在,师父出去云游天下了,鬼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万一老子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为老子负责的可是整个祈天殿啊!”
欧阳流霜重复强调了一句:“祈天殿啊!”
辰风炎嘴角抽搐,看着欧阳流霜,淡淡地提醒:“我听得见。”
欧阳流霜轻哼一声,道:“祈天殿之中都是我的属下,我堂堂一个国师,怎么能让我的手下为我犯下的错误承担罪责?”
辰风炎听明白了,看着欧阳流霜,一时间也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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