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老娘之前才信誓旦旦地和辰风炎以及欧阳流霜还有我家那呆萌并且不乏莽撞特性的家仆纵川说过,老娘不想再管枯城这档子破事了。
现在老娘要是再跟你说,老娘想知道这件事所谓的真相或者秘密,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老娘这张脸虽然不是很高贵,但总是拿来打的话,也并不是那么合适好么!
肖鸣雨看着谭琰面上的神情变变幻莫测,眨了眨眼睛,一时间竟然也没能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稍微迟疑了一下,便问道:“你想说什么?”
谭琰也跟着迟疑了一下,骤然从椅子上起身,做了个让肖鸣雨先坐在椅子上等着的手势,快步朝着帘子外走去。
帘外守着的家仆看着谭琰快步朝着自己走过来,不由有些紧张,但很快又摆正了表情,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坚决摆正姿态——只要主母不主动和自己说话,那么他就不要主动和主母搭讪——天知道自家将军那可是个举世罕见的醋坛子,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曾经有过“主动勾搭”主母的举动,那还不是分分钟被灭掉的节奏。
但,看着谭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锁定在他面上的眼神也越来越热切,那家仆心中简直要泪流满面了。
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就此转身就跑。
但是——只要想到还有那种可能,家仆的脚丫子就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根本就挪不动了——要是让辰风炎知道,自己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怠慢未来主母,他一定会死的!
他一定会死的很难看的……
在自己的脑海中,已经翻来覆去“死”了好几遍的家仆,瞪着一双死鱼眼,满脸麻木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谭琰。
好在,由于他一直保持着面瘫,再加上心思并不在这里,谭琰也并未看出他有什么不同,只是问道:“辰风炎现在在哪里?”
紧张了半天,原来主母是要问将军的事情啊……家仆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气,面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道:“启禀……小姐,将军正在楼上寝室之中休息。”
谭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很快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楼梯跑去。
肖鸣雨坐在位置上,看着谭琰快速蹿进帘子后面,待了不过片刻,很快又从帘子后面窜出来,快速朝楼上跑去,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这算什么?
明明是谭琰自己说想要知道枯城的秘密的,但是现在,人却在自己面前跑来跑去,现在就更是跑得连影子都没有了——肖鸣雨翻了个白眼,看着二楼栏杆处一闪而过的身影,轻嗤一声,重新收回视线,并没有说什么。
既然谭琰这么不在意,是不是说明他现在就可以走了。
肖鸣雨保持着和帘子后面那家仆一致的面瘫表情,单手撑着下巴,陷入了思考之中——但,要是他现在就这么走了,只是他一个人的话自然是没有关系,可别忘了,因为小小的得罪了一把徐敬生,自己的妹妹肖肖现在也陷入了危险之中。
在肖鸣雨的父母死去之后,肖鸣雨对于旁人的感情就看得非常淡了,现在,支撑着他事事小心的动力,也就是他这个妹妹。
不管自己有多么委屈,肖鸣雨都不希望肖肖会陷入危险之中——或者说,在肖鸣雨的心目中,哪怕堵上自己的性命,也不可以再让任何危险靠近肖肖。
这样一来,得到谭琰的庇护,对于肖鸣雨来说,就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回想起刚刚谭琰的反应,肖鸣雨微微点着下巴的食指忽然僵硬了一下——谭琰刚刚的反应,该不是说,她已经准备要离开枯城了?
想到枯城那糟心的秘密,肖鸣雨整个人骤然亢奋了起来——也就是说,只要肖肖跟着谭琰,就能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这样一来,等着谭琰从二楼下来的时间,就变得不是那么难熬了。
只是,谭琰并不是像肖鸣雨想的那样,上楼去说服辰风炎离开枯城了——实际上,跟肖鸣雨预料的正好相反,谭琰是去说服辰风炎留在枯城的。
辰风炎刚刚和衣躺下,还没闭上眼睛多久呢,就听见谭琰的脚步声在门外走廊上响起,紧接着,自己外间大门被打开,辰风炎这下是再也睡不着了。
低声叹息了一声,辰风炎从床上坐起来,还未起身呢,就见里间的门也被谭琰推开,谭琰笑眯眯地、带着迫切的表情,快步走了过来。
辰风炎直接抬手,将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的谭琰拉住,手上稍微用力,直接带着她倒在床上。
谭琰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呼,就被辰风炎按着双手压在了床上,辰风炎侧身靠在她身侧,面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谭琰在那一瞬间,忽然有种“管枯城去死”“管秘密去死”的冲动,但好在,一时冲动之后,谭琰的理智很快又回来了。
轻咳一声,谭琰动了松手,示意辰风炎赶紧把她放开。
辰风炎微微挑眉,顺着谭琰的意思,把手松开,顺便还拉着谭琰从床上起来,只是,在谭琰坐直了的同时,他飞快地将谭琰拉到自己怀中,将下巴搁在谭琰的肩膀上,笑眯眯地侧头,在谭琰的侧脸上落下一个吻,开口的时候,声音充满了笑意:“趁着我睡着,你想对我做什么?”
谭琰表示,这个问题实在是有点太过荡漾了一下,而且——“请问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明明是你坐在床上的样子。所以你现在想要告诉我,你的‘睡姿’,变成了坐着的样子了吗?”
不等辰风炎回答,谭琰马上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抬手,在辰风炎英俊完美被时光眷顾的侧脸上,轻轻拍了拍,认真道:“亲爱的,我记得你以前挺正常的呀。相信我,既然你的外貌没有多大变化,你的一些生活习惯最好也不要有所变化。比如说睡姿。”
再次顿了顿,谭琰很是认真地补充道:“这样我会不安的。”
毕竟,半夜醒来看见本应该睡在自己身边的人,却成了坐着的模样,谁都会在第一时间发出“诈尸”“幽灵”之类的惊呼。
只是,这种半夜娱乐,显然是不利于心脏健康的。
不值得推崇啊,不值得推崇。
辰风炎窘这一张脸,看着谭琰得意洋洋地长篇大论,忍了忍,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抬手,在谭琰的侧脸刮了刮,笑道:“说吧,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
被辰风炎这么一提醒,谭琰才想起来,自己是有正事要做的人,才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变和自家男朋友打情骂俏的人呢。
真可惜,自带高冷光环久了,就有点脱不下来了——谭琰表示,其实某些时候,她也非常想要对着辰风炎默默捏捏的好吗。
天知道,有这样一个充满着“人生赢家”气息的男朋友——或者说,以他们之前就举行过的婚礼来看,这个时候谭琰应该称呼辰风炎为夫君——有这样一个充满着“人生赢家”的夫君,谭琰表示,要忍住咸猪手的欲望,实在是一日困难过一日啊。
带着这样深深的遗憾,谭琰低声叹息着把手收回来,稍微用力挣扎了一下,示意辰风炎把她放开。
这样搂搂抱抱的,哪里是能讲正事的样子呢?
对于姿势有特殊要求的谭琰,忽然间就别扭了起来。
辰风炎并没有马上放手,事实上,他只是稍微松了松手臂,沉默片刻,在谭琰即将离开自己的怀抱的时候,忽然又用力,将谭琰整个人更加用力地抱进自己怀中。
如同之前一样,将下巴搁在谭琰的肩膀上,辰风炎笑的很是愉快:“你真的要在这种时候拒绝我?你匆匆上楼,是有事情想要和我商量吧。想要得到我的同意?”
言下之意,若是谭琰想要得到辰风炎的同意,那么,谭琰在这个时候,就不能反抗辰风炎。
低声叹息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谭琰顺从地靠在辰风炎的怀中不再挣扎,半晌,才侧头,看着辰风炎,道:“我确实想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辰风炎浅笑着接下去,道:“和肖鸣雨有关?”
谭琰点了点头。
辰风炎继续道:“那个肖鸣雨……我之前就听见一个小孩的脚步声,但到底也不像是肖鸣雨的声音。所以,肖鸣雨的妹妹或者弟弟要暂时住在这里?”
谭琰点了点头。
辰风炎面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所以,你想留下来?”
不然,谭琰不会在这个时候接受一个孩子和他们住在一起。
之前谭琰说的很好,什么实在不愿意忍受枯城这种糟糕的氛围啦,什么枯城之中谁都有秘密并且好像都是生死攸关的秘密啦,以及枯城之中熙熙攘攘简直要消失了大家风范的世家啦……等等等等。
可是,谭琰说得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谭琰下意识想要留下来的事实。
辰风炎看着谭琰,觉得有些无奈:“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你若是想要留下来,我会不允许?”
谭琰轻轻抿着嘴角,哼哼了一声,道:“因为之前我那么信誓旦旦地说要离开嘛……我以为,你们会不耐烦这种出尔反尔的行为。”
实际上,辰风炎确实不耐烦这种行为。
先不说辰风炎做了整整十年的西北军统帅,要是治军不够严格,本来就是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西北军,如何能拧成一股绳?
更何况,之前辰家还没有没落,辰风炎出生的时候,是辰家最为辉煌的一段时期之一,在这样家庭背景教养下出来的孩子,有着百年世家最典型的风骨气度,以及良好的修养,还有严格得近乎变态的自我和他人要求。
任何想要在辰风炎面前出尔反尔的人,很快,就会见识到出尔反尔的后果——而这种后果,是他们宁愿坚持原先自己并不希望的要求,也不愿意承受的。
只可惜,辰风炎的脾气从来都是这么坏,对人对事向来都公平得很,并不会因为某些人愿意忏悔了,就放弃自己之前做的决定。
但是,现在做出这种行为的人是谭琰自己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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