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斌和王长征来到天鹅洲时，小米正要去河口镇。

    这天，小米一大早就被窗外的鸟鸣声惊醒了。姨妈和姨爹已经到地里下谷种去了。小米吃过姨妈焖在锅里的早饭，回到房间，换上邹萏送给她的那件粉红色连衣裙，对着镜子照了照。昨夜的梦魇并没有在小米脸上留下多少痕迹，镜子里的她依然清纯靓丽、娇艳可人。她伸手理了理飘到额上的几缕发丝，走出门去。外面阳光灿烂、风和日丽。门前那棵桃树上的幼桃露珠点点，仿佛一粒粒珍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小米穿过那片繁花凋落殆尽的油菜地，往苇滩走去。姨妈说，这两天她总看见那个拉过禾林表哥和邹萏的麻木司机在公路口游荡。小米一想起那张猥琐的面孔就觉得讨厌。所以她没有走公路，而是绕了一条偏僻幽静的小路。这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路两旁是小米从小就熟悉的天鹅洲春天的景色：繁花盛树、草长莺飞，四周除了唧唧的虫鸣，万籁俱寂。阳光毫无遮拦地照射下来，使小米恍若被包裹在一块五彩斑斓、光怪陆离的大毯子里面。小米觉得自己又变成了从前的那个小小的人儿，同禾林表哥一起在天鹅洲的芦苇丛和荒林野地里钻来钻去，摘蘑菇、拣地皮、捉迷藏。她仿佛听见了自己的笑声像阳光一样在空气中荡漾，散发着一股野花醉人的芬芳。

    小米穿过一片灌木丛，往公路踅行过去。事情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当那个人突然从灌木深处跳出来时，小米一点防备也没有。她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但未及反应过来，就被人抱住了。那一瞬间，小米觉得自己的心都停跳了。她本能地想挣扎，可那个人的手像钳子一样紧紧箍着她，使她根本无法动弹。小米想呼救，刚张开嘴巴，那个人就用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巴。接着，小米就被按倒在了地上。当那个人喘着粗气扑到她身上时，小米看清了对方的脸：万一

    后来，当所有的事情发生之后，那个人已经逃的无影无踪。灌木丛里又只剩下小米一个人了。她蜷缩在松软的草地上，抬起头怔怔地望着天空，太阳仍然静静地、不动声色地高悬在头上，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过。如果不是感到两腿间一阵钻心的疼痛，小米还以为刚才那可怕的一幕只是一场恶梦。她又低下头来看着自己，身上那件崭新的连衣裙被蹂躏得像一块皱巴巴的抹布，上面沾着点点鲜红的血迹，看上去，像一片片撕碎的花瓣。

    这是我的血。这真的是我的血……小米恍惚地想着，脑子里蓦地浮现出罗海那双像火一样炽热的眼睛。她突然咧开嘴巴，像孩子那样哀哀地哭起来；她浑身颤抖，哭的那么伤心，使整个天空都暗淡下来了。

    责任编辑 赵宏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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