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曦儿不想在讨厌男人这个话题上停留，“奴婢想知道，为什么灏王调若圆到浣衣局？”
“嗯？这事，只有内务府张公公知道，你如何知道是本王吩咐的？”裴千灏漫不经心地问道，心中却在想，难道她连张公公都收服了？
“灏王，你怎么确定就只有张公公知道？”
裴千灏移转视线，深深地看着她，“你现在说话，拐着弯，还会威胁本王。”
“奴婢没有威胁，只想知道，为什么要调若圆到浣衣局？”苏曦儿直视他，眼神毫不躲闪。
可是，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许久后，她才听到低沉的男人声响起。
“这么想知道？原因，你不清楚？你做了哪些以下犯上的事？”
苏曦儿一字一顿地回道，“既然是奴婢得罪了你，为什么不直接惩罚奴婢，而是拐着弯去胡乱惩罚？”
话音一落，裴千灏双眼微眯，透着十足威严，薄薄双唇溢出两个字，“放肆！”
苏曦儿此刻不再装柔弱，她知道，就算装，他也不会相信。反正他没有证据，就不能当众说她是掖庭旁树林内，偷袭他的人。
“奴婢就事论事，灏王怎么惩罚奴婢都可以，希望不要牵连她人。”
“这么想受罚，今晚，本王就罚你。无论怎么罚，你都接受？”冷冷的话语，视线落在她身上，没来由地，苏曦儿觉得不对劲。
他想怎么惩罚？是不是变态的惩罚方式？如果是这样，她拒绝。在此之前，她要和他说好。
“灏王，奴婢随你怎么惩罚，但是不能．”说到这里，苏曦儿停了下来，仔细观察裴千灏的神色。
只见他唇角微扬，脸上表情仍旧冷冰冰的，“本王不能怎样？具体说说。”
苏曦儿思考了一会，最后把心一横，他以前就做过这种无耻举动。以防万一，说她自大狂妄也好，痴人说梦也罢，她就是要说出来。
“不能占奴婢身体上的便宜。”
此话一出，裴千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氛围更加寂静。
天下间，估计只有苏曦儿才会对他讲这样的话。没有想到，他这一生，会听到这种话。听上去，不知是有趣可笑，还是无奈一笑。
总之，他现在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但是面上，仍旧冷冰冰的，让人看不出他的心绪。
裴千灏轻轻一笑，“原本，本王不会这样想。但你一说，本王倒想这样做了。本王的处事原则，你不知道么？”
苏曦儿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这算是原则吗？不按常理出牌，强人所难，霸道蛮横。
“如果这样，奴婢拒绝。”
“你觉得你有权利拒绝？你看现在夜深人静，夜黑风高，环境也不错。”裴千灏一边说一边故意扬起手，他就想看她的反应。
每一次，她都不同，她以独特的方式，给人惊喜。虽然，有的时候是惊吓。
“灏王，夜黑风高杀人时才对。”
裴千灏表情又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放下手来，看着她。她说话的方式，有时候会让人……措手不及。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常色，“想让本王杀了你？”
苏曦儿摇头，“灏王不会杀奴婢。”
“哪来的自信？”裴千灏反问，只是，她说对了，这么有趣的人，目前他舍不得杀。
苏曦儿实话实说，“凭感觉，觉得灏王不是那种随便杀人，胡乱惩罚的人。”
她说话水平很高，刚刚激怒他，现在又夸奖他，顺便给他戴顶高帽子。如果他还惩罚她，对若圆下手，他的做法就有失身份了。
“说话越来越机灵了，本王都不能罚你了。”裴千灏朝她走近，苏曦儿往后一退，拉开和他的距离。
看她避自己如洪水猛兽，裴千灏不悦，冷声问道，“针线活怎么样？”
苏曦儿应道，“还可以。”
针线活，前世战乱，她经常在军营营帐里给云若风缝补衣服。针线活，也是那时候开始上手的。
“既然阵线活不错，从明日起，你不用刷洗夜壶，本王命人送衣服过来，你缝补一下。等缝补完后，再去刷夜壶。”
苏曦儿看着他，这么尊贵的人，衣服破了理应扔掉，为什么还要缝补？就算缝补，也要由宫中御用绣娘缝补才对。她针线活只是还行，并不能达到美观的程度。
裴千灏看她疑惑的样子，以为她不愿意，“不愿意的话，本王的鞭子就抽上来了。”
“奴婢不是不愿意，只是好奇，衣服是灏王你的吗？”
“当然是本王的。其他人的衣服，本王会留着？”
苏曦儿将疑问直接抛出，“既然是灏王的，你身份高贵，衣服破了就该扔掉。就算缝补，也不是奴婢缝补。”
裴千灏笑了一声，“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拒绝缝补？”
“不是，只是好奇。”
裴千灏挑眉看她，“身处高位的人，衣服破了，就不能缝补？皇上算不算天下间地位最高的人，龙袍破了，也扔了？”
苏曦儿秀眉微拧，从他的话中，她可以听出来，即将送来缝补的衣服，不是一般的衣服。只有这种衣服，即使破了，还不能扔掉。
只是，重要用途的衣服，不容易破。就算破，也要交给司衣局，几个技巧极高的绣娘在一起讨论，该如何完美还原衣服。
思考过后，她回道，“奴婢能力有限，只能缝补普通衣服。”
话音刚落，却引来他一声轻笑，“有时候太聪明就会想太多，反而自作聪明。到底是什么衣服，你明天看了就知道。总之，在你能力范围内。”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苏曦儿只能应下，“好，奴婢等候灏王的衣服。”
然而，就在此刻，风突然大了起来，裴千灏看了眼苏曦儿，“已经深夜，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回掖庭去，至于浣衣局，再被本王发现你来，你就跟着胖宫女洗衣服。”
苏曦儿立即回道，“奴婢这就走。”
浣衣局里有洗不完的衣服，无论春夏秋冬，每年如此。
比起洗衣服，她还不如刷洗夜壶。虽然臭了点，但是刷洗之前，拿井水冲几遍，再拿皂荚水混上一遍，味道就没了。何况，她每次刷洗完都去洗身。
只是，她才刚走几步，就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本王给你的药粉，也有香身体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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