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你不明白吗?马丁认真起来,他没对你那个?
哪个?
那个!
话筒里传来白玲的笑声,你吃醋了?我好幸福。
马丁说,笑话,我怎么会吃醋呢?你又不是我老婆。
得了吧马丁,你那点小心眼怎么想的我还不清楚。
马丁说你就这么自信?白玲说当然,非常自信。马丁说得,就算你说对了,吃醋不行吗?
话筒里又传来了白玲的笑声。这样诚实点多好。
马丁这时也笑了,知道他的心思瞒不过对方。这么说对方没把你怎么样吧?白玲说,我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吗?马丁说,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可你很容易让对方误入歧途。
说你自己了吧!白玲提高了嗓门。
也可以算我一个吧。马丁一本正经。
累不累呀你。
只能欣赏不能享受,你说累不累?
在电话里,马丁说话随便了许多,不像两个人面对面那样,总要掂量着说。
因为心里一直处在兴奋状态,白玲的话显然有些多。和马丁聊了十来分钟,白玲才挂断电话。本来这个电话毫无意义,但白玲就是控制不住。人在兴奋状态中,仿佛一切都变得非常有意义了。
兴奋状态一直持续到社里。回到报社,白玲没做片刻停留,便将支票交到财务处。出纳员小刘接过支票后,对白玲说,你还真行,这一版就要了五万。这下社长该高兴了。小刘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最近社里广告费一分没进,急得社长头疼。眼看就要到发薪的日子,可还差三分之一没有着落,当社长的能不着急吗?所以,白玲这五万应该说是雪中送炭了。
小刘说,一小时前社长还过来问你这版广告费结回来没有。白玲眼里充满了自豪,她对小刘说,关键时候,咱能不替社长卖一把力气吗?
小刘说,要不领导喜欢你呢!关键时刻还得说咱们玲姐。
小刘此话让白玲很不舒服。她说,咱不努力领导能喜欢吗?再说,这份工作的难处谁能理解。说到这时,她忽然觉得有点冤。小刘不解其意,又说,你还挣大钱呢!白玲说,你以为这钱这么好挣吗?人家背后都怎么看我们你还不知道吗?
要说人家背后怎么看她们,小刘心里自然明白。她就曾背地里说过白玲,她说,白玲跟社会上那些小姐没什么区别。说这种话的人实际上不只她一个。小刘温柔地笑笑,不再说什么。
马丁一直坐在广告部里等白玲。白玲进屋的时候,马丁的两只眼睛开始在白玲身上打量着,他想在对方身上和脸上寻找出一丝蛛丝马迹。马丁想,如果她跟对方发生过那种事情的话,一定会留下痕迹,比如头发乱了,口红深浅不均都能说明问题。然而,这些细节都没在他眼里发现。按说,没有发现应该是他所期待的,不过,他却希望看到这些,这种愿望越来越强烈。
你怎么用这种目光看我?当白玲发现马丁异样的目光时,马丁的眼睛仍在白玲身上搜寻着。这让白玲有些纳闷。白玲又追问了一句,干吗这样瞧我呀?马丁这才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白玲笑笑。白玲似乎明白了什么,从沙发上站起来说,一会我请客。马丁说,你是应该好好地请请我了……
下楼的时候,白玲的丈夫给她打来了电话,问她一会在家吃饭吗?她说不回去吃了,说着关掉了手机。马丁回头说,让他也过来吧。
让他过来干什么?白玲说。其实她心里知道这话并不是马丁的本意,他不过只是做一做样子罢了,马丁的想法是瞒不过白玲的。
可能还是因为兴奋未尽,在食府酒家,白玲喝多了。不过,马丁也没少喝。两个人在食府酒家出来时都有一点晃。他们站在门口,相互看了看,白玲问,现在几点了?马丁说二十三点了。
你就说十一点不就得了,还二十三点干什么呀!
这是规范用语。马丁说着点上一支烟。
马丁刚把烟点着,白玲便扶住他说,马丁我有点不行了,你打个车送我回家吧。话刚说完,白玲就大吐起来……
马丁没有把白玲送回家,而是把她带回了自己家里。
马丁是将白玲抱进屋里的。在把白玲抱进怀里那一刻,马丁的心跳开始加快,这样的感觉让他非常美妙。白玲被马丁轻轻放在床上后,很快睡去。
睡态中的白玲显得楚楚动人,高高隆起的胸脯,在紧身的外衣内,节奏均匀地一起一伏……马丁站在床边,仔细端详着这个让他心跳加快的女人,有一种冲动让他的酒意瞬间消失。他想象着替对方脱衣时的情景,这种想象让他变得气喘声粗,有那么几秒钟,他的眼皮快速跳动起来,视觉也变得蒙癤……
就在他悄悄将双手伸向白玲的胸前,准备去解衣时,忽然又把手缩了回来。这种下意识动作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按说,他已经有了充分准备,不应该有任何顾忌的,问题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了这种勇气。此时此刻,他似乎有一种犯罪感,这种感觉不敢让他再将双手伸向对方。这种不耻之事怎么能是他马丁所为呢?他在心里自责,并有些内疚。他不敢再看沉睡在床上的白玲,想走开,却又难舍难离。毕竟心仪已久的人就在眼前,伸手可摸。然而,想转身离开时,马丁又犹豫起来。就在马丁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突然将头低下去,在对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后,逃向客厅……
马丁的吻并没有让对方有任何感觉,对方在沉睡中依然如故。这一夜,马丁是在自己的客厅里安然入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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