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月绽放为缤纷的山桃花像绯红的霞
那么,我们是可以履红云引颈歌唱了
而深深的岩石皱纹应该舒展
汹涌的河岸边被冲刷成兽形、人形
以及凿成墓碑的石头,以及
躺在石头后面的流刑犯与开路者都来谛听
三月!第一次雪崩正隆隆地爆发
呵呵!三月
我们怎么不是斧头之歌的主人公
伐木号子怎么不是像檑木冲撞山坡
梦幻怎么不是山桃花蒸腾成绯红的云霞
而梦幻不是实质
我们的手指根须般曲向岩壁
像被伐倒的古松那样
一展凌云是唯一的愿望
那么,你们三月雪崩一样轰隆
擂木声与破冰的河流一样轰隆的雷声
轰击我们!
我们站在山崖上代替被伐下的古松
成为美学的象征成为道德的榜样
献身的渴望就这样烧灼我们
燃焦了躯体只有身形烙上崖壁成为古画
履云引颈歌唱大峡谷充满回响
而诗歌的编撰者,最末的诗行当是这样
一组鹰以一种铿然的节奏飞下山岗
之二
斑驳的山脊后天空开始凝结星星露
伐木人掀开藤盔让汗气升腾
又把盔沿压上粗大的眉脊走下山岗
摸摸黑脸膛女人的额头
喊还小小的一条伐木汉
——阿罗!阿罗
就这样想象着我们走下山岗
林涛想要淹没我们
动荡感
那么,脚下的岩层将海一样开始滑翔
思绪开始自由地流浪
……而使我感到不再飘逸的是水壶
是壶中晃晃荡荡的桦树汁液
一丛桦树中那一棵缓缓倒下
仿佛不是树木倒下而是天空倾斜
那时摇摇头我笑了,知道这是错觉
创口上液体却流入了水壶
这液体充满乐音,包孕我想宣泄的情感
女人,喝下这甘甜的树汁吧
进而滋养另一条伐木人
——阿罗!阿罗
粗壮的女人也使男人变得细腻而柔情
就这样想象着在晚风中走下山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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