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众人用过老婆婆所做的膳食，梳洗之后便去歇息，众人也方得知婆婆的名字，竟是‘怪婆婆’。期间雨涵一直心事重重，饭后浮土便将她带出木屋，行至林中。
月上枝头，静谧的气氛围绕在二人之间。
“师傅。”雨涵叹道：“我不去。”
浮土道：“你是在逃避。”
“可我实在无法去对抗我的父亲。”雨涵坦白道：“您知道的不是么？即使父亲错了，即使我的使命如此。我也不能背叛他。”
浮土笑道：“只是叫你和他们一起去寻人，又没让你和凤联楚刀兵相见。何来的背叛？”
雨涵亦苦笑：“话虽如此，可我不愿。师傅，您该知道的。我已经不想再涉足这些事了。天下谁主，我并不想要关心。徒儿曾深陷权势之中整整十余年，如今好不容易出了来，断不能再进去了。”
……
怪婆婆收拾完一切，踏出厨房。一眼便望见不远处直直站立的红衣。她暗叹一声，刻意绕开她继续行去。
“和我谈谈吧。”红衣上前一步，坚决道。
怪婆婆摇了摇头，老迈的身影不曾停顿。
红衣不死心，尾随而去。于是，怪婆婆便自前面慢走着，红衣也在后头亦步亦趋。
怪婆婆出了木屋，行往后山。脚步渐渐加快，红衣微微蹙眉，也跟着加快速度。
又行了一炷香时间，两人都快上到半山腰了。怪婆婆重重叹了一声，倏地停下。转过身无可奈何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告诉我真相。”红衣也停下，执着道。
怪婆婆一咬牙，恨恨道：“我不知道！”她转过身去要走，却因为动作太过激烈而被一条藤蔓勾住脚。顿时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一声惨呼后，怪婆婆的手臂经由地上尖锐石头的边角一划，勾出了一条伤痕。
红衣蹙眉，上前将她扶起。扶着她行至一棵大树树根坐下，从怀中掏出帕子替她清理起伤口。
“我没有恶意。”红衣轻声开口，专心致志地为她包扎。“只是想多知道些她的事。”
怪婆婆微微一震，浑身僵硬。她抿着嘴角，别过头不忍去看红衣的表情。
“很多事，她都没有和我说过。”红衣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却是苦涩的。“她甚至没有告诉我，我是如何亏欠的他。以及我自己的来历……我最想问的，是为何，她不让我叫她娘？”
怪婆婆始终无言。低垂着的头无法瞧清楚神色，月色余晖却映出她眼角的水珠……“对不起。”她说完，站起身，叹息着离去。
红衣怔怔地愣在原地，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不动。
“不愿意……告诉我么……”
……
不愿再说什么，心思一片混乱的雨涵匆匆告别浮土，便回房了。但谁知道，在门口却瞧见了满脸淡然的怪婆婆。
“婆婆？”
怪婆婆微微一笑道：“我们谈谈。”
雨涵蹙眉，微微颔首。打开房门道：“进去谈吧。”
二人进房，关上门。雨涵斟了茶，怪婆婆微笑感谢，却放在一旁。“我要跟你谈得事，想必你的师傅一定同你说过了。”
雨涵叹道：“您果然也是来劝我帮助他们的么？”她转过身，决绝道：“若是如此，婆婆您可以离开了。我心意已决，不会更改。”
“心意？”怪婆婆嘲讽：“你能够肯定不是在自欺欺人么？”
雨涵摇摇头，坦白道：“是否真心，我已不知。还是那句话，你叫我如何去帮助外人对抗养育自己十八年的亲生父亲？”
怪婆婆叹道：“世间万物，唯情难懂。而这情字又牵扯到亲情、爱情、友情等等。往往当其中两者相碰撞时，的确叫人难做割舍。我知道你的难处，不会逼你。但你是否真的无悔？”
“悔？”雨涵茫然不知。“活了十八年，我曾经深深相信的使命竟然是假的。但你们对我说，我另有使命时，我只觉得莫名其妙。很难接受，也难以置信。更何况，这莫名其妙的使命又注定我要和我的至亲冲突。婆婆，换做是你，你会干脆的放弃哪一项？”
“莫名奇妙的使命是否及不上至亲血脉，你怕是比谁都要清楚。”怪婆婆指着自己心口道：“人总爱自欺又欺人，往往失去时，方知后悔。孩子，我只愿你清醒，留意心底最真的声音。抛开责任，抛开使命，倾听心声。”
“我听不到。”雨涵面色苍白。“太乱了。”
“你会听到的。”怪婆婆微笑着离开。正如当年的她一般，不也听到了？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