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过头看了看金銮殿上的其他大臣,回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道:“晋王傅信意图谋反,按照律法当株连九族,然念其子傅凌天一心为国,并未参与,免去傅凌天一死,官至兵部尚书,接替岑和玉之位。望傅凌天能念皇恩浩荡,不行其父的老路,为楚国效力。”
傅凌天听到这话,先是回头看了看必死无疑的父王,然后才跪在地上,说道:“臣傅凌天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傅策不忍心看着傅信被拉去断头台,闭着眼睛摆了摆手,道:“从今往后你就接替晋王之位,留在京城吧。”
苏玉衍站在一旁看着原本好端端的朝堂在经历了这几日之后,变得人心惶惶,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从理上来说,他做的是对的,毕竟那些人心怀不轨,越早一天揪出来,就对楚国好一天;可是看着这些一心向着楚国的臣子,也因为这些事情而变得人人自危,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些事情,苏玉衍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现在突然就有了这样的想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了。
回到神官宫的时候,莫忘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她身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是为了不引起洛长林的怀疑,依旧对外宣称重伤没有脱离危险,以至于今日在朝堂上这么精彩的一幕也被她给错过了。
莫忘见着苏玉衍回来了,笑着凑上去,问道:“怎么样,今天的神官大人是不是大杀四方?”
苏玉衍为了不让莫忘担心,将原本思考的问题放在一边,努力勾起了一个笑容,道:“是啊,你可是没看到傅信在知道被我们耍了之后的表情,那实在是精彩极了。”
即便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可是莫忘依旧是从他的语掉了听出了不对劲,淡淡一笑,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苏玉衍叹了一口气,道:“我……皇上只杀了傅信一人,傅凌天世袭了他的王位,还当上了兵部侍郎,留在了京城,而那两万人马,交给了洛长林!”
“什么!”莫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晋王那可是谋反啊!就只死了他一个,傅凌天还升了官?我……”
莫忘努力让自己平静,可是怎么都平静不下来,最终也是苦笑道:“还有那两万人马,不说我,就说那些锦衣卫的兄弟一个个的,为了这件事情出生入死,他就这样将那两万人马给了洛长林?他傅策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洛长林是、是……唉!”
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笑着看着苏玉衍,问道:“那我们呢,我们辛辛苦苦这么久,得到了什么赏赐?”
说着,往神官宫的大门口看去,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这时候,就见苏玉衍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皇上什么都没有赏。”
“什么都没有?”莫忘不可置信的笑出声来,“那我们这些天的努力就白费了,那些锦衣卫的兄弟白死了?我……”
她指着自己身上这些还没有好的伤口,怒道:“我这几刀就白受了?他傅策有没有良心啊,他是皇帝不假,他的天下事天下,他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这么多天,这么大的事情,别说是升官了,就一点赏赐都没有,他可真做的出来啊!”
莫忘猛地一甩袖子,赌气道:“下次洛长林做出什么事情来,看我还救不救他!”
苏玉衍知道莫忘为什么生气,别的不说,这件事情是她当上锦衣卫统领以来做的第一件差事,要是完成的不好还另说,现在将晋王这个大头头都给揪出来了,皇帝一点表示都没有,怎么样都是会寒心的。
他也不想提皇帝说话,只能是拉着莫忘的袖子,道:“皇帝不赏,为夫赏给你好不好?走走走,咱们这就出门去逛街去,夫人想买什么,为夫保证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付银子,怎么样?”
这时候的莫忘确实是想出去的,可是想到现在京郊的洛长林还在虎视眈眈,她考虑了一下,还是说道:“之前的戏都演了那么久,现在还是别出门去了,要是被洛长林的人给看到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没事。”苏玉衍笑道,“依着现在的形势,想把洛长林给揪出来还要一段时间,难不成都不让夫人出门了?而且夫人一直都不好起来,也是会引起他的怀疑的,我们现在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出门,假装这件事情就这样解决了的样子,洛长林轻易也不敢动手的,毕竟现在还是特殊阶段。”
莫忘还是觉得不妥,“要是洛长林找上门来,我们怎么……”
“忘记了啊,”苏玉衍摆了摆手,道:“夫人以前不是只要毒发就会忘记一些事情吗?这一次外伤和毒一起来了,多忘记一点事情,有什么可怀疑的?再说了,他就是怀疑,又能怎么样?你可是锦衣卫的统领,神官的夫人,他还能把你杀了?放心,洛长林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听到这里,莫忘有些无奈,道:“那你之前还……”
“那时候晋王不是还没有被揪出来嘛!”苏玉衍说道:“要是那个时候晋王知道了你的伤势并无大碍,就定会猜到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对于他来说,此事要是败露必死无疑,这样的亡命之徒确实是有可能对你下手。现在晋王被斩首示众,洛长林前途漫漫,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的。”
说着,苏玉衍笑着拉起莫忘的手就往神官宫外头走,莫忘看着他,忍不住笑道:“早饭都还没吃呢!吃了早饭再去吧。”
苏玉衍回过头去,刚好看到天边的阳光透过莫忘的发丝落在自己的身上,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是那样的令人满足,然后点了点头,道:“好。”
两人在一旁的桌子边坐下,命下人摆饭,看着一桌子的早餐,莫忘时不时观察着苏玉衍的表情,见着他的心情好了一点,莫忘才接着问道:“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嗯?”此时的苏玉衍有些反应不过来,停顿了一会儿,才道:“就是些朝堂上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莫忘笑了,道:“我现在也是朝堂上的人了,你没有必要瞒着我的。”
她微笑着看着苏玉衍许久,见他一直都不肯开口,才道:“你在想晋王之事带来的影响对吗?这半个月,因为我们与傅信周旋的原因,弄的京城里人心惶惶,你在想,要怎么消除,对吗?特别是朝堂上的官员,你怕影响到他们,以至于影响到楚国的国之根本,对吗?”
这些事情,莫忘一直都在想,就像是之前的搜查之事,哪怕是对楚国忠心耿耿的吏部尚书楼永见着莫忘搜查都是一副紧张的样子,更别提其他的人了。
修养的这些日子,莫忘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最终得出来一个答案,她看着苏玉衍,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朝堂之所以会这样,是他们自己的原因?”
“他们之所以害怕,是因为各自的身上都不干净,”莫忘淡淡一笑,“还记得从晋王手上查到的那一份账本吗?上头记载的官员几乎涵盖了整个朝廷,他们能收晋王的银子,就能收别人的银子,我查,他们当然就紧张了。万一从一个小小的侍郎的家里都搜查出来几十万两、甚至几百万两的银子,你想想,这会是多么的严重!”
说着,莫忘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账本递给苏玉衍,道:“你自己看看吧,这是上次我命锦衣卫的人粗略做的粗略统计,这样子的朝堂真的不是病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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