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再度站起身,只穿了中衣中裤,一身洁白,她的手上是不住往下滴落的鲜红的血液,她举起那把匕首,嘴边是上扬到了耳根子的弧度,同眼角那留下的泪痕是鲜明的对比。洛瑶把玩着匕首,看着他们:“抽筋扒皮自己选一个吧。”
“他他他……”士兵们吓得向后退,看着那如男人的面容,却是女人的声音,似乎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召唤。洛瑶走上前,没有人看到她是如何出手的,也没有人见到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那个士兵的头颅就这么直直的掉了下来,在地上咕噜的滚了一圈,停下。眼中是不可思议。
“啊啊啊啊!”比在战场上还要恐惧,他们四散逃开。
洛瑶回眸看了一眼徐青,温柔的开口:“青青,害你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他们!”她说完后,身边的那股幽绿色雾气腾起,她眼底幽绿色占了主角,一双眼睛看起来像是兽瞳,竖起来瘆人得很。洛瑶似乎是隐在了空气之中,那群人突然手舞足蹈,似乎看到了什么什么极为恐惧的东西,在原地捧着自己的脑袋大叫。接着自己拿出佩刀,对着自己一阵乱砍。
可是徐青对这一切都不在乎,她愣愣的望着天空,只有脸上那淡淡的湿漉的感觉还提醒着她,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女子存在着,为了她妖化成魔。
地上全部是一群死尸了,洛瑶的身影渐渐浮现,她嘴角流出鲜血,眼里的血红也渐渐淡去,幽绿也慢慢爬下。面前这一切都是她杀的,她心底却没有一丝的害怕,只有对徐青和老叟的无尽的愧疚。
“青青……”洛瑶跪倒在地上,她的皮肤开始渗血,脸色如白纸一般,了无生机。她爬向徐青,手指上的血碰到地面的砂石,化开,成了一条血路。纯白的衣裤上面也是鲜血淋漓。
她爬到了徐青身边,将她的头抱到自己的膝盖上。
“青青,没事了。坏人都被我杀光了,没人可以欺负你了。”洛瑶轻轻地梳理着徐青鬓边凌乱的头发,声音温柔得似乎能溢出水。
徐青微微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她看着洛瑶明明是想要安慰她,但是脸上的泪水一波接一波的滑下来,湿了她整张脸。
“小瑶……”她开口,嘴唇惨白惨白的,声音也是沙哑着。
“嗯,我在……”洛瑶握紧她的柔荑,两人的血融在了一起,洛瑶抹去唇边的血,她撕下自己面上的人皮面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显露在了徐青眼里。
见到洛瑶这张脸,徐青唇边渐渐勾起一点点弧度:“我就……就觉得你该是这样倾国倾城的……”
“青青……对不起,我不该瞒你的。”洛瑶低下眸子,蹙起了远山眉。
“说什么……在外有难处……我们都知道。”徐青的视线有些涣散,然后费了力气再聚集,“小瑶……我已经不能再等了……我死了后把我烧了……我想跟着风去到车大哥那里……”
“青青……”洛瑶声音很艰涩,她看着那双眼睛中光芒渐渐暗淡,费力地止住自己喉中的低吟。
徐青絮絮叨叨的,眼前已经看不见什么东西了,她无神地看着天空:“如果没有这场战争,我肯定和爷爷还有车大哥……咳……我们在一起了……然后按照车大哥和我的愿望……我们一起……一起生活在一个美好的环境中……我可以和他相濡以沫……”徐青嘴边流出血,渐渐开始呕血。洛瑶眼里的泪水糊了她的眼睛,她强忍着不让它们再流下来。
“青青!你的愿望是什么?!”洛瑶哽咽着。
徐青唇边是一抹小小的月牙:“愿望……我希望没有战争……每一个人……都能和她爱的人……在一起……”她眼底的光芒越来越暗,被洛瑶握住的手也逐渐松开。
洛瑶感觉到了她生命的急剧流失,心脏起伏,紧紧握住徐青的手:“青青!青青!你别死啊!”
“小瑶……”徐青最后看着洛瑶,已经无法聚焦了,“爷爷……帮我好好安葬他……”
“我会的!我会的!”洛瑶紧握着徐青的手,“青青!看着我!青青!”
“车……大哥……爷爷……”徐青唇畔带着释然的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洛瑶抱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女子,将她拥入怀中,细细的为她擦拭脸上的血渍:“青青……你的愿望我会帮你实现的……我会还大奉海晏河清的未来,还九岸之界一个太平盛世。”她的话,第一次是带着满满的凶狠和野心。
天际有什么星使劲地闪了起来,耀眼夺目,只是在这白昼,无人看见。
“小瑶……”带着无比心痛得男人的声音,一丝味道也没有的男人的味道。
慕珩站在门外,怀里是丧完了力气的雪球,恹恹的趴在慕珩怀里。洛瑶没有转头看慕珩,甚至有些不想看他,她只是一心一意的为徐青擦拭脸上的脏东西,然后把她背到背上。慕珩见洛瑶吃力的模样,想上前去帮她一把,却被洛瑶躲闪开,恐惧的看着他。她说:“别碰青青!”
慕珩呆愣,看着洛瑶瘦小的身躯驮着徐青缓步向着屋中走去。她将徐青的尸体轻轻的放到了床上,然后走到门口看着慕珩:“夏天,将老人安葬吧。”
“嗯。”慕珩点头,走到老叟面前,将老叟抱起来,却突然摸到了老叟的脉搏,还有心跳!他刚想转身对洛瑶说,但在看到洛瑶那样的状态下,选择了闭嘴。他将老叟抱到另外一间空着的屋子里,拿出怀里的药丸,对着老叟吃下。
而在一边的洛瑶,从密室里拿出徐青的衣裳,其中有一件是一条大红色的衣裙,上面还有花样,可是还没完工。洛瑶拿起那件衣裙,盯着徐青半晌,然后笑了起来。她伏到徐青耳边,小声地说,似乎是怕吵到她:“青青,这件衣裳是你要和车大哥成亲时穿得吧,那我们青青一定得很美。让小瑶给你装扮装扮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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