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色渐暗,慕珩望了望外面,敛了神色:“母亲,珩儿有话想问。”
话题一下子有些改变,慕母颔首:“珩儿你问吧。”
“母亲,琳是不是在五年前就死了,还有去年在婚礼上的女人是谁?我想要听您亲口回答。”慕珩神色有些沉重,慕母脸色微变。
慕容珵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见母子两人这问话奇怪也不敢插口。慕母沉默了一会儿,有些难受地开口:“这些年来是母亲对不起你们,陈琳当初的确是我逼死的,她失足掉下忘川湖,在五年前便死了。而一年前的那个女子叫茹素,是四方房的姑娘,和陈琳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你知道当时母亲因你父亲的缘故见不得你们好……便让那姑娘扮了陈琳,再次……”慕母已经说不下去了,她垂着头看着地下。
“我知道了。”慕珩只是淡然一笑,和慕母猜想的反应有些差距。只见慕珩站起来,再次冲着他们鞠躬,“珩儿先回以泽苑了,以前的事情珩儿也不想再计较。只是希望母亲能好好待倾城和幻幻他们。”
“珩儿?”慕母感觉到一丝恐惧,慕珩的眼神太过悠远似乎有什么东西泯灭了,再也寻不着。
“珩儿先走了。”慕珩说完转身就走。慕母想要说什么,但是又停住了,他总不可能做傻事,洛瑶还在此处,他也那么的喜欢那个姑娘。
慕珩离开了主院,漫步走到忘川湖。忘川湖附近都有灯点着,为避免有人失足坠湖。慕珩看着这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里面是清冽的酒香。他将酒洒到了湖中,轻声开口:“琳,我以此酒祭你。你在下面等了我够久了,我马上那就来。”他将还剩最后一点酒的瓶子一饮而尽,然后把瓶子甩到了湖中,慢慢沉下去。
怀中有一个荷包,荷包里面有一个药丸,慕珩拿起药丸,吞下。
不知大师为何如此笃定在下愿意活在此世,听从您的说出的命运?
慕公子不就是感觉人生苦闷,伤心事繁多而对这个九岸失去了所有信心。那我给你的这信息可让你再畅快玩耍,消磨时间何乐不为?
无九大师,您这如意算盘打得在下觉得您倒是比在下母亲更像商人。
这个荷包慕公子你拿好,若是哪日真的连一点念想都没了,就此愿意消失,那便吃了这个药丸。
吃了会如何?
灵魂散尽,作为慕珩的你便死去了。
慕珩?无九大师这话说得有些奇怪。我死便是死了,怎会以那样的话语说。
到时候慕公子便知道了。
慕珩脑中开始混沌,他的灵魂力正在快速流失。可是不知为何,心底是一种说不出的舒畅。夏天宸感觉到了慕珩的消失,脑中一钝。
“慕珩!你在干什么!”夏天宸急了,却是不敢贸贸然的冲破慕珩的灵魂束缚,只能急得大喊。
慕珩站起身,摇摇晃晃的。他看着忘川湖,浅笑道:“夏公子,以后我便走了。这未来的每一条路都希望你能够好好的走下去。我答应过护你们到不再需要我,现今也是差不多了。琳等了我五年多,我该去找她。”意识都渐渐模糊,慕珩摇摇头。
被封起来的夏天宸简直是受不住,看感觉到身体内慕珩的存在一点点的消失,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别这样夏公子,我走了以后你和洛姑娘好好的,有些缘分到此为止便到此为止。”慕珩笑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不!”来自慕珩的束缚全部消失,夏天宸连他的一丝气息都感觉不到了。颓唐地坐在地上,两眼空洞。这个人是他和洛瑶的导师,一把手一把手的将他们扶持起来。而他和慕珩更是共用了一个躯体,那个男子将一切都交给了他,亦师亦友。现在他死了,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大公子?”从四面飞出几个暗卫。先前看到慕珩在湖边徘徊,神思混沌的时候他们就注意了。生怕他出什么事情,而慕珩现在爆发出的哀嚎,简直让他们再也没法子守在一边。这大公子若是出了事情他们是脱不了干系的。
“退下,不准探测我。”慕珩的声音还有颤抖,可是却带了不容忽视的愤怒。暗卫们微微一怔,立马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慕珩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这副身躯,唇畔是说不出的苦涩。他现在要怎么回去告诉洛瑶说慕珩已经永永远远地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可是迟早都要面对的啊,慕珩心中苦涩,最后看了一眼忘川湖,向着以泽苑走去。
脚下是灌了千斤重的铁球,拉扯了慕珩的步子。他不自知的流下泪,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像个孩子一样奔跑起来。奔到以泽苑门口,他已经汗流浃背,胸口急剧的起伏,他抬头看着天际,空中有流星划过,慕珩笑起来,笑着笑着却早就泪流满面。
“夏天?”洛瑶醒了过来,没有见到慕珩披了衣裳就出来找他,走到院门口听到了声音,举起灯笼一看,见到慕珩似笑非笑,却扯了嗓子哭起来。压抑的疼痛让慕珩四周都充满了悲恸的气息。
听到洛瑶的声音,慕珩抬起头来。本想笑给她看,却奈何唇角一扬哭得更加像个孩子。
洛瑶不明所以,扔了手中灯笼走上前抱住慕珩,轻轻地抚着他的背:“怎么了?不哭不哭啊。”她抱着这个大男孩,看他在自己怀里哭着,用了生平最多的温柔去开口。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慕珩哭,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温声细语的安慰。
“小瑶……”慕珩看着洛瑶,眼圈红红的,“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伤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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