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追问:“好几次是什么意思?”
白雪梅恶狠狠地掐了我一把,瞪眼道:“问案就问案,别扯那些没用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最近一段时间,你们幼儿园里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有啊。”小羽惊醒道,“前段时间,我们幼儿园为了庆祝六一儿童节,就让孩子们排练歌舞,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歌舞排练完以后孩子们换下来的衣物都会不见,因为事情不大我们也就没有深究,而家长们也没让我们赔钱。”
我郑重道:“都有哪些孩子的衣服被偷了?”
“有好几个吧。”小羽绞尽脑汁回忆道,“时间太久,我想不起来了。”
我道:“衣服被偷的时候有没有外人在幼儿园里?”
小羽道:“有的,有陪着排练的家长,还有我男朋友。”
我道:“每次衣服不见都有你男朋友在吗?”
小羽一惊,犹豫良久道:“时间太久,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我道:“有没有这个孩子的衣服被偷?”
小羽蹙眉道:“应该有吧,都两三个月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不过,孩子的母亲应该想得起来。”
我抬眼问道:“孩子的母亲醒了吗?”
有医务人员回答道:“已经醒了,不过人却走了魂,怕是问不出什么来。”
我道:“先把她带过来再说。”
几个医务人员当即带过来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美艳少妇,只是她现在蓬头垢面,面无血色,眼神发直。若不是惨遭巨变,这女人绝对是个尤物。
这种情况下自然是不适合问话的,众人都想看看我怎么让她开口,而我却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问啊。”白雪梅用看好戏的语气催促道,“人家都把人带过来了,你怎么不问?”
我还是不说话,白局长则瞪了白雪梅一眼,制止她捣乱。
慢慢的,场面变得有些压抑,只有暴雨打在雨棚上的噼啪声特别刺耳。
“想不想给你的孩子报仇!”我终于开口了,其实我也没指望她有什么反应,只是想试试而已。
岂料少妇猛然一抬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给我儿子报仇,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我精神一振:“那你得配合我们破案才行!”
少妇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目光终于聚焦在我脸上,看了老半天,神情忽然显得极度失望,之后目光游走,定格在所长脸上,愤然道:“你就让这个小毛孩来破案!”
所长大惊失色,急切间呵斥道:“你说话客气点,人家可是白局长的女婿!”
“白局长?”少妇还颇有眼力,微一审视就认出了白局长,盯着他问道,“你保证你女婿能破案?”
白局长尴尬极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我微微一笑:“你只需回答我两个问题,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少妇又把目光转移到我脸上,似有不甘地点了点头。
我沉声道:“第一个问题,六一儿童节前,幼儿园曾经发生过衣服被盗的事件,你儿子的衣服有没有被偷?”
少妇不假思索道:“有,而且不只一次,因为事情不大,我也没计较。”
“很好。”我接着问,“你认不认识鱼寄,也就是小羽的男朋友。”
“认识。”少妇眼神有些慌乱,“我……我和他是老同学,而小羽和他处对象也是我介绍的。”
我道:“那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和鱼寄之间有什么关系,说得明白点,有没有利益或感情纠纷?”
“我……”少妇迟疑着,最终承认道,“在大学的时候他和我好过,不过最后分手了,但却没闹到决裂的地步。”
我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还和他保持着暧昧关系?”
少妇耳根通红,低头不吱声,似乎是默认了。
我紧接着问:“你老公是做什么的,他知道家里出事了吗?”
少妇道:“我们在光大街开了家饭店,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店里忙活……之前我打过他的电话,说儿子走丢了,不过,我发现儿子出事后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也……呜呜,也不敢告诉他……”说到这她又哭得死去活来了。
众人黯然,还有女警过来小声安慰她,所长小声问我:“现在就通知她老公吗?”
我微一思索:“现在还不确定是疯狗咬人还是蓄意谋杀,但可以确定的是,孩子是被犬科动物咬死的,所以,我们调查方向就是犬科动物,尤其是狼犬……”
所长没等我说完就邀功道:“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事实上他是在向白局长邀功,而我也没打算动用左耳,一来,动用左耳太伤身体;二来,杀人“凶手”显而易见,没有动用左耳的必要;还有就是,我不想老是靠着异能破案。
白局长若有所思道:“就直是调查犬科动物吗?”
我道:“调查犬科动物只是为破案提供有利依据,这需要大家同心同力,想要找到真正的线索还得另辟蹊径。”
白雪梅美目发亮道:“什么蹊径?”又耳语道,“臭小子,我爸可是很看好你的哦,你可得好好表现。”
我对她的话直接无视,目光落在少妇脸上,问道:“你和你老公的关系如何,我是说,他知不知道你和鱼寄之间的关系?”
少妇似乎不好意思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哭,企图回避我的问题。
我退而求其次道:“好是点头,不好是摇头,你是选择点头还是摇头?”
少妇还是哭,老半天后才摇了摇头,含糊道:“他对我很好,可……可我总觉得他有点虚情假意。”
“为什么呢?”
“我,我不知道……”少妇道,“我一直在家带孩子,还喜欢打牌,很少过问店里的事情,可能每个男人有钱以后都想摆脱老婆的监视吧。”
我惊讶道:“你在监视他?”
少妇道:“不是的,我只是怀疑而已,没有确凿证据。”
我当即对所长道:“不用通知他老公了,等下我亲自跑一趟。”
“好的。”所长点了点头。
我又想了想,把目光落在雨棚外的小羽身上:“不过,我想先认识一下鱼寄,顺便还有话问小羽。”
所长道:“行,我这就安排!”他把两个看似干练的民警叫了过来,嘱咐一番后就让他们陪我去小羽家,而白雪梅则要留下协助派出所验尸,或者说白局长不让她影响我查案。
对于白局长来说,让我破案只是想看看我的能力,他真正依靠的还是派生所的同志们,所以他们那一路才是主线,我这一路只辅线而已,我要是能抢先破案当然最好,若不能也不影响大局。
在路上的时候我已经知道小羽家是三代同堂人口拥挤,因此,已经达到结婚年龄的她独自租住了邻居家的一套宅院,据说,那户邻居在广东打工,家里的房子久不住人都快腐朽了,与其说是租给小羽,还不如说是请小羽给他们看家,房租什么的也就是意思一下而已。
我暂时还不打算去小羽家麻烦她的家人,就直接去了她的出租屋,那果然是一套低矮破旧的砖瓦房,破败的窗户上横七竖八的钉了些木条,木门的防盗锁也坏掉了,新钉了一副铁环,门锁也是锁摩托车的铁链,一开门就哗啦哗啦的响。
当然,这些并不是我关心的问题,而是想单独问她几句话,于是让两名民警四处搜查一下,自己则在她的引领下进了闺房,岂料她却忽然关上房门,目光闪躲道:“你是不是怀疑鱼寄杀了李牧的儿子?”
我一愣:“谁是李牧?”
小羽支支吾吾道:“就是李信的爸爸啊。”又补充道,“被咬死的孩子叫李信。”
我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小羽迟疑道:“因为鱼寄养了一头凶猛的狼犬,而我听你话里的意思,好像是他偷了孩子的衣服,这岂不是说明是他驱使狼犬蓄意杀人吗?”
“他真养了一头狼犬?”我并不感到惊讶。
小羽点头:“居委会的人都知道,想必你们也早就知道了。”
我笑了笑:“那你觉得鱼寄是凶手吗?”
“我不知道。”小羽摇了摇头道,“我……我只是想求你一件事。”
我道:“什么事?”
小羽咬着嘴唇偷偷抬眼审视我的神色,小声道:“不管他是不是凶手,我都不希望连累到我,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我正色道:“会不会连累你不是我说了算的……”
小羽打断道:“可你是白局长的女婿,只要你给他们打声招呼,谁还敢找我麻烦?”
我看了看关上的房门,知道她还有其他目的,就笑着不说话,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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