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之后的葬礼-情书疑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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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竞赶到郑恒松家时,心里小小地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郑恒松的住处就在齐海波租住地的斜对面。两处住房虽然不在同一条路上,但实际上只差一个路口,几乎就等于是面对面。高竞猜想,那是齐海波故意搬到郑恒松对面的,这就跟他现在想住在莫兰对面一样,为的就是想跟所爱的人靠得近一些。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这又增加了郑恒松的嫌疑,因为这样一来,他杀人后就更容易神不知鬼不觉地迅速逃离现场了。

    郑恒松很悠闲地坐在书房里品酒,见高竞进来,他很客气地为高竞倒了杯白葡萄酒。

    “尝尝,味道很清。”郑恒松笑着说。

    高竞发现郑恒松今天穿得特别休闲,白汗衫、白长裤,还赤脚穿着双拖鞋。他的洁净打扮跟他那间布置得很简约的书房看上去极其登对,就像是专为配合这个房间而穿的工作服。

    高竞工作时从不喝酒,于是他只是看了一眼那杯酒,说:“谢谢,我开车来的。”

    “好吧,请坐,今天又想问我什么?”郑恒松把白葡萄酒放在桌上。

    高竞在他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认识白丽莎吗?”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问题郑冰已经问过我了。我不认识这个女人,但她好像在临死的前一天给我打过电话。”郑恒松说。

    “她找你什么事?”

    “她说有很重要的事跟我说,想跟我见个面,我同意了。”郑恒松扫了他一眼,随后悠然自得地把椅子的正面转向窗子,把目光投向窗外。

    “既然你不认识她,为什么要跟她见面?”高竞问道。

    “因为她问我,是否想知道五年前是谁把我打得遍体鳞伤。”郑恒松把椅子又转了回来,注视着他,“既然她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那件事到现在都还是个谜。”

    说到最后那句话时,郑恒松皱了皱眉头。

    “她跟你约的是几点钟?”

    “是第二天的下午6点半。”

    6点半?高竞觉得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这个时间定得有些尴尬,因为这是晚饭时间,难道白丽莎是想请郑恒松吃饭?还是倒过来,想敲郑恒松的竹杠?

    “她有没有说为什么定这个时间?”

    “她说她只有这个时间才有空。”郑恒松道。

    她只有这个时间才有空?为什么?高竞琢磨,会不会是那天她的老公施永安正好有饭局,所以作为妻子的她可以抽身?如果她是故意要避着她老公,那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施永安跟五年前郑恒松的那件事有关?看上去,他可真不像是会派打手去袭击对方的那种人。而且,如果是他,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们约在什么地方见面?”高竞问。

    “在AA商场底楼的星巴克。”

    “你认识施永安吗?”

    听到这个名字,郑恒松笑了笑。

    “我不认识。郑冰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她说那是海波的公公。”

    “也就是说你本人不认识施永安?”

    郑恒松摇了摇头。

    “那么,白丽莎打电话给你时,她的情绪怎么样?”

    “情绪有些激动。”郑恒松回想着,笑了起来,“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打错了。她好像在哭,后来她叫了我两遍,郑恒松先生,郑先生,我才知道,她的确是找我。”

    “你能否回忆一下她的原话?”高竞觉得当时白丽莎的反应非常重要,她很可能在电话里透露出许多信息。

    “我只记得她在哭,说话结结巴巴的,有点做作。她一直说,太糟糕了,太糟糕了,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可怕的误会。接着,她要求我一个人赴约,否则她就只好回去了。这就是她说的全部。”郑恒松仰头看着屋顶的一角,答道。

    “可怕的误会?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高竞觉得“误会”两个字用在这里十分耐人寻味。

    “我不知道,我正想听听她的解释,谁知道第二天她失约了。”

    “你应该对她很好奇吧,难道她失约后,你没有去查她的电话?”高竞认为,按照常理,郑恒松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条线索,但是这样一来,就又说明他撒谎了。因为如果他查到对方机主的名字,那他就应该知道白丽莎是谁,因为要查到白丽莎的档案对郑恒松来说实在是非常简单。

    但郑恒松的回答却令他吃了一惊。

    “我没查。” 郑恒松微微一笑。

    “为什么?”高竞觉得郑恒松的行为很反常。

    “因为那时候我以为又是海波在捣鬼。”

    “齐海波?她以前也给你打过这样的电话吗?”这一点高竞倒没料到。

    “有一次,她装成另一个人给我打电话,说要提供当年那件事的线索,后来约好的时间,她没来。情节几乎跟这次一模一样,只是海波没有哭,说话很流利。”

    “那你怎么知道是她?”

    “是后来她自己说出来的,她说她用了另一个人的手机给我打的电话。”郑恒松说。

    高竞现在了解郑恒松的感觉了。他一定是觉得,即便查出对方的名字,也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因为那很可能是齐海波又拿了别人的手机打的,所以,查不查都一样。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真的能提供那件事的线索吗?另外,她为什么跟你约好后,又没去?”高竞觉得齐海波的所作所为很不可理喻。

    “她说她一直在查那件事,一直在查,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有线索,因为她从来没说过什么令人信服的话。至于那天她为什么失约,她的解释是……”郑恒松说到这里时,茫然地笑了笑,“她临出门时有个朋友正好来看她。”

    看起来,郑恒松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可是,齐海波的行为也真奇怪,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不是说在郑恒松出事后,她很想弥补自己的过失,很想跟郑恒松和好吗?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出尔反尔的事呢?

    “那么她后来到底有没有把她掌握的线索说给你听?”高竞问道。

    “没有。”郑恒松直视他的眼睛,平静地说。

    也许她想说,但你根本没给她机会,高竞心里想道。

    “她给你写过信吗?”高竞问道。

    “写过。”

    “她在信里有没有提到过那件事的线索?”

    郑恒松看了他一会儿,好像他提了个无法回答的世界难题。

    “我不知道。”过了一会儿,他说。

    “你怎么会不知道?”高竞觉得这太匪夷所思。

    “因为我没看。”

    “你没看?”

    “我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郑恒松轻描淡写地说。高竞发现他的桌脚边正好放着一个废纸篓,他心想,看来莫兰想看第二稿情书的愿望是落空了。很明显,就算齐海波真的写过第二稿,郑恒松也已经看都不看就扔掉了。

    “你,一封也没看过?”高竞还是觉得这不太可能。

    郑恒松轻轻摇了摇头,作为回答。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我对她的人、她的信、她说的话,全都没兴趣。就连对她的死我也不是很好奇。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尽快破案,还我清白。”

    高竞觉得有必要给他看看齐海波的精彩情书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封情书的复印件递到郑恒松的面前。

    “这是什么?”

    “你看过就知道了。”高竞很想看看郑恒松的反应。

    但郑恒松并没有伸手去拿那封情书,他凑近它扫了几眼,便厌恶地用手指将信往旁边一推。

    “收回去。”郑恒松冷冷地说。

    “怎么了?”高竞估计他已经看到了情书开头那一连串火辣辣的呼唤。

    “我不想看。”郑恒松道。

    “松哥,我是在给你看关键证物,不是在做媒。这是齐海波临死前抓在手里的信,有人判断这封信是齐海波在指认你是凶手,但我认为不是。所以你不想看也得看。”高竞板起面孔,再度把那封信推到郑恒松的面前。

    郑恒松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终于拿起了那封信。

    过了一会儿,高竞看见郑恒松放下了信。

    “有什么感想?”高竞立刻问道。

    “没什么感想。”郑恒松面无表情地把信推了回来。

    “这绝不单单是一封情书,否则齐海波不会临死前还抓着它不放。所以,你能不能仔细看看,松哥?”高竞对郑恒松的态度有些恼火。

    郑恒松把椅子转向窗子,他的目光再度朝窗外望去。

    “高竞,2002年5月20日,她在这儿跟我过夜。她根本不可能写这封情书。”郑恒松声音低沉地说,“那是我跟她的最后一次,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这么说,齐海波信里所说的,她当天晚上曾经去找郑恒松却看见他在门口没有接她的电话,这个情节也是假的?高竞真弄不懂,当初齐海波为什么要写这封满是假话的情书给郑恒松?为什么?她临死的时候为什么又要拿着这封信呢?难道她是想提醒郑恒松5月20日这个日期?

    “除了这个日期以外,别的还有没有出入?比如,她曾经给你打电话,但你不接。”高竞问。

    “这种情况有。”

    “她跟哪个男人骑马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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