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打量着她,说:“你是新来的?”女服务员微笑地答道:“是的,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张斌又盯了她一会,说:“我喜欢你脸上这种忧郁的气质。”女服务员一愣:“你说什么?”张斌说:“我说你很忧郁,我也很忧郁。”女服务员冷笑道:“你是不是常常用这种方式来勾引女孩子?”张斌摇了摇头,说:“不,这是第一次。你相信世界上有一见钟情的事吗?”女服务员奇怪地瞪了他一眼:“相信,但肯定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说完,转身就走了。张斌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道:“哼,你等着瞧,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领教到我的厉害!”
很快,张斌打听到那个女服务员叫晓月,是个从外地来的打工妹。从此,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张斌就会准时出现在酒吧,而且每次来都会献给晓月一束鲜花。然而,面对张斌频频发起的求爱攻势,晓月却从未给他过一次好脸色,甚至有一回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将张斌奚落了一番。
这天晚上,张斌刚走进酒吧,突然看到一个顾客正瞪着眼睛在训斥晓月,一问,才知道是晓月不小心将一杯咖啡溅到了这个顾客的身上。晓月一边哭一边向顾客道歉,可那人却不依不饶,嘴里的话越骂越难听。张斌看不下去了,走上去指责那人不该出口伤人,对方当然不会买账,于是两人就争吵起来,后来索性大打出手。等众人把他们拉开时,张斌不但身上的衣服被扯破,嘴角还淌着血。
晓月连忙过来扶住他,想帮他整理衣服,不料张斌猛地推开她的手,粗暴地说:“滚!你们这些女人,没一个是好东西!”说完,转身就气鼓鼓地走了。晓月奇怪地望着他,心想:这人真怪,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从那以后,张斌再没在酒吧露过面,晓月一直在等他,希望能当面向他说一声“谢谢”,但是一直没能等到。一天夜里,晓月下班回自己的出租屋,刚走到门口,冷不防听见有人叫,晓月吓了一跳,定神一瞧,原来是张斌,正站在那儿冲她咧嘴傻笑。晓月又惊又喜,问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张斌说:“我去酒吧,他们说你刚走,我问了你这里的地址,就打车赶来了。”
两人聊了几句,张斌问晓月为什么不请他进屋坐坐,晓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张斌让了进去。为了表示自己那天对张斌的谢意,晓月又特地出去买了点夜宵回来,两人边吃边聊。
一开始,气氛挺融洽,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晓月就有些不安起来,她暗示张斌夜深了,但张斌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又过了一会儿,突然房间里的灯灭了,晓月立刻站起来,给张斌解释说,这一带经常夜里要停电,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张斌这下再没理由不走了。可是,张斌却突然紧紧抱住晓月,疯狂地吻她。
晓月惊恐不已,说:“张大哥,你不能这样!”张斌非但没停手,反而把她抱得更紧,嘴里喘着粗气,嚷道:“我喜欢你,我一定要得到你。”晓月挣扎着大叫:“张大哥,你……你再不放,我可要喊人了!”此时张斌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他猛地把晓月推倒在床上,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
晓月像疯了一样拼命抵抗,不顾一切地大喊:“救命,救命啊……”张斌被她尖厉的叫声吓坏了,猛听到窗外似乎传来脚步声,他吓得从床上跳起来,拉开房门就要逃出去,结果被几个巡夜的保安堵住,押进了附近的派出所。
张斌心想:这回完蛋了。可谁知后来晓月却出乎意料地对警察说,张斌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不轨的行为。警察困惑地问:“那你为什么喊救命?”晓月痛苦地摇着头,解释道:“我那样喊,是为了救他。”警察越听越糊涂:“你是不是因为怕他以后报复你,才不敢说真话?”晓月坚决地摇头,带着苦腔说:“不,我说的全是真话,求你们饶了他吧!”
警察总觉得这件事很蹊跷,他们对晓月说:“希望你不要有顾虑,把真相说出来。不然的话,就算你什么都不说,我们也有办法让他老实交代。”晓月沉默许久,终于缓缓抬起头来,说:“我本来不想说出这个秘密,但现在不得不说了。事实上,我是个艾滋病感染者,我是害怕自己把病传染给无辜的人。”
警察惊呆了,看着晓月好一会儿,才说:“你不会是在骗我们吧?”晓月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警察:“这是医院证明,你们可以自己看。”警察一看,果真如此,他们感慨着把小本子还给晓月,说:“你是个善良的姑娘,我们相信你的话。”
张斌被放了。放出之前,警察征得晓月的同意,把事情告诉了他,张斌听后无比震惊,当场就抱头痛哭。警察说:晓月的这个病,是她的男朋友传染给她的,她恨死那个不负责的男人了,如果当时她抱着报复男人的念头,那么他张斌就没有现在这么幸运了。本来,就昨晚上发生的事,晓月完全可以告他个“强奸未遂”,但晓月最终放弃了,她所以选择这么做,是想给张斌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张斌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派出所的。之后,他去晓月住的出租屋,没人;转而又到酒吧,得知酒吧老板不知从哪儿听说晓月的事,已经把她辞退了。张斌不甘心,一直苦苦寻找晓月的下落,但都一无所获。
有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后,张斌偶然在晓月一个同乡的帮助下,在郊外一所破旧的民房里,找到了已处于发病期的晓月。晓月躺在床上,人非常消瘦,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当她认出张斌时,她神情凄然地对张斌说:“你不该来找我,我真的不希望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张斌跪在晓月的床头,哽咽着说:“如果我见不上你一面,那我这辈子都会感到良心不安!”
晓月说:“你不必再为那件事自责。不管是谁,我相信处在那种情况下,一定也会这么做的。”张斌痛苦地摇头:“不,至少我就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知道吗?当初我想方设法接近你,并不是真的喜欢上你,我……我其实是想害你。”
“害我?”晓月不解地问,“你和我以前根本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害我?”
张斌低下头说:“事实上,我跟你一样,也是个艾滋病感染者,把这个病传染给我的,是一个在酒吧上班的女人。我本来是想找她算账的,可她却偷偷跑了,所以,我就将复仇的黑手伸向了你……”
(式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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