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国民党在阜新方向也发现东北野战军南下迹象,即令北上扫荡部队退回葛王碑、薛家屯一带,担任前出警戒。
暂二十二师驻薛家屯,蒙骑兵约1个团驻葛王碑。
同时在锦州城西北方向,利用帽山的险峻地形和控制城北的有利条件,加修了1个连防御的独立要点,作为前出警戒阵地,派九十三军暂二十二师副师长赵景高(新任职尚未去义县),指挥军及各师工兵营,在此加紧施工。
薛家屯和帽山两地都远离锦州城北6公里以上,均处于孤立突出的位置,且对围攻锦州极为不利。
为此,22日,东总决心以八纵队首长指挥八纵队、九纵队(两个师)、三纵队九师及炮纵以大胆的渗透动作,分割围歼葛王碑、薛家屯之国民党守军。
同时,令七纵队出击高桥、西海口,做策应配合。
第八纵队由北线南下,于9月21日,到北镇地区,又连夜急行,22日,到达五台子地区集结。
23日,制定了攻歼锦北守军的部署:九纵队以两个师至二道河子、英屯、尹家坟一带,以穿插渗透的战术,割裂城内与城北守军的联系,防止暂二十二师退回锦州或紫荆山,并阻击锦州守军出援。
三纵队九师控制流水堡、温滴楼,为总预备队,主要策应九纵队作战。
八纵队3个师主攻葛王碑、薛家屯,其二十四师配属炮纵炮兵,24日,黄昏出动,经齐家堡子进到葛王碑附近,以一部迅速插至葛王碑以南,防止守军退至薛家屯。
炮纵炮兵进入上、下齐台集结。
二十二师配属纵队炮营,于24日黄昏,在三角城子渡大凌河,25日4时前,进至富有屯、大业堡、羊草甸子,以主力配合二十四师攻打葛王碑,而后迅速南下主攻薛家屯;八纵队二十三师于24日黄昏,在石窗子渡大凌河,进至南双、曹屯、水泉、十五里屯之线,一部监视双羊店、大凌河甸子(今凌海市)方向的国民党军一八四师,主力于25日3时包围薛家屯,准备配合二十二师、二十三师攻歼守军。
二十四师与二十二师的战斗分界线为铁路,铁路(不含)以西归二十四师,以东为二十二师,纵队指挥所进入大富屯。
24日18时,九纵队制定了插入锦北的部署:以二十五师1个团首先占领345、444高地,主力进至二道河子南之铁路、公路两侧五姓屯、营盘、邵屯之线。
二十七师跟进,为纵队预备队,以1个团接二十五师守345高地,1个团至达子沿(今锦州西北达子营)西山准备增援。
另1个团位于帽山屯、小石厂机动。
二十六师以1个团插到葛王碑东南抓住守军,主力包围薛家屯。
当夜,九纵队在义县西南地区全力向锦北地区开进。
九纵队二十五师的行动,要在国民党军的防御内横穿15公里,是这次穿插锦北的关键,全师进行了思想动员,派出了侦察员深入了解了情况,要求部队彻底清装,每个人要明确打法,一旦失去指挥,要灵活机动,各自为战。
令各级指挥员靠前指挥,师长曾雍雅随七十三团尖兵八连跟进指挥,全师提出:“钻进去站住脚,就是胜利”的口号。
24日黄昏,天下起了毛毛雨,二十五师隐蔽进至锦州西北的大胜堡,避开大路,沿老虎沟再向东穿插,老虎沟是两大山中的一条山谷小道,地形险要,但国民党军防守不严,22时15分,进入老虎沟后,被地方保安部队发现,师先头七十三团经15分钟战斗,迅速解除。
七十四团在七十三团的右翼抢占了老虎沟附近的观音洞山等高地,以掩护七十三团的行动,走出大山在二郎洞村两个团会合,分头向预定目标急进,七十三团直插亮马山、营盘一线,七十四团分别抢占锦北达子营、五姓屯、白老户屯各点,七十五团为预备队跟进,占领帽山以东何家屯、富有屯。
25日6时,七十三团到达指定位置,国民党守军1个连在睡梦中当了俘虏。
二十五师师长曾雍雅向东总报告了情况:“我师各部已到达指定位置,与敌激战中”,东总回电:“你们已到指定位置,甚慰!望赶筑工事、站住脚,坚决堵住南逃北援之敌。”二十六师于24日23时,由大茂堡进至温滴楼后,七十六团直插葛王碑与薛家屯之间,到达薛家屯以东李相屯、十五里屯一线预定位置。
七十八团于25日凌晨2点,通过流水堡南沟,其三营1个排占领车站,团主力到达薛家屯以南大屯附近,在公、铁路以西梯次配备了两个营,占领阵地,准备阻击锦州方向来援。
二十七师在二十五师后跟进,七十九团肃清观音洞山、二郎洞山国民党军守军,向市区警戒,八十团、八十一团合力对帽山形成包围,并切断了帽山守军南去的退路,25日天亮时,八纵队、九纵队已全部到达指定的位置。
国民党守帽山的工兵分队,在24日夜睡梦中遭到攻击,部分人员退到工事中据守,其指挥官暂二十二师副师长赵景高逃回市内。
同时,在五姓屯、葛王碑、薛家等地的守军均遭袭击,觉察到锦北地区出现了情况,25日,为稳定防御,以六兵团一八四师协同暂二十二师,在飞机和坦克的配合下,向锦北一线全面发动了进攻,企图将插入的解放军部队驱逐出锦北地区。
在薛家屯方向,九纵队二十六师七十八团击退了国民党军2个连的试探性攻击。
同时,八纵队二十四师向葛王碑守军发起了攻击,歼国民党军6个连。
14时,薛家屯守军见待援无望,便向锦州方向突围,由于八纵队二十三师六十九团未形成纵深梯次部署,使突围得逞,在飞机的掩护下,骑兵在前步兵在后,以羊群战术向南突击,但又遭到九纵队二十六师七十八团的顽强阻击,国民党军曾一度突入阵地,七十八团动用了预备队,最终封闭了突破口,在八纵队二十四、二十三师等追击部队的配合下,除少数骑兵跑掉,南逃的2000多人被歼,骑兵团团长王耀云被俘。
在大薛至营盘之间2公里的公路两旁,水泡子和沟里到处都是国民党军的尸体和战马,国民党军锦北的前进触角被打掉了。
白老户屯战斗遗址在亮甲山屯,九纵队二十五师七十三团奋战一天,先后击退了国民党军1个团兵力的7次大的进攻,在国民党军的炮火下,该团五连的机枪手被炮弹炸起的土埋了7次,但炮火一停,马上组织射击,牢牢守住了公路,并配合七十五团和二十六师堵住了从薛家屯外逃的国民党军。
白老户屯,据说最早是由白姓人家在此居住而得名,位于城北锦朝(阳)公路的东侧,西与五姓屯隔路相望,西南靠近配水池要点,东北为大疙瘩据点。
25日凌晨,九纵队二十五师七十四团一连隐蔽进至此地,天亮时国民党军发现后,组织了约1个团的兵力,在飞机坦克的掩护下发起进攻,在连长陈学良、指导员田广文的带领下,全连打退了国民党军15次冲锋,在三排八班的阵地上,只剩下战士姚湘云,10多个国民党兵围上来,逼他投降,他拉响了手榴弹,与之同归于尽。
战至最后,全连只剩下37个人,撤到了村内西北处的一个院落中,以院子为据点继续坚守,国民党军包围了院子,但打不进去,于是就放火烧,战士们就在火中打,国民党军又把机枪架在院子大门口,向院内射击,战士们用掷弹筒把机枪打掉。
全连的子弹打光了,手榴弹也没有了,战士们烧毁了文件,砸了手表和武器,准备和国民党军同归于尽,黄昏时增援部队赶到,全连胜利突围,战后一连荣获“白老虎连”称号,得“死打硬拼”奖旗一面,连长、指导员分别荣立三大功,并获“战斗英雄”称号。
“白老虎连”当年战斗的遗址,如今依然保留完好,1963年9月30日,被定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25日,蔡家滴楼暂二十二师一团1个连在九纵队的打击下,逃向帽山与守军会合,九纵队二十七师对帽山形成围攻之势。
26日,锦州城内的国民党军约1个营向二郎洞九纵队二十五师阵地发起攻击,经二十五师及二十六师一部的共同反击,退回城内,九纵队缴获坦克1辆。
至此,八纵队、九纵队已占领了锦州北部地区,逼向国民党军外围据点。
抢占高桥为了策应锦北作战,东总令在八、九纵队歼灭锦州城北暂二十二师的同时,七纵队南下夺占高桥、西海口,以此来牵制锦西守军,切断锦州守军的退路。
高桥位于锦州与锦西之间的北宁路上,原为国民党新八军第八十八师驻守,后去锦州飞机场(1个团)接防。
9月17日,新八军暂五十四师由锦州大凌河一线移驻高桥,暂五十四师师直驻高桥城内及车站。
25日,锦州北战事紧张,暂五十四师留下1个营的兵力,主力撤回锦州。
当夜,七纵队以突然的行动越过大凌河,进至紫荆山以南宿营,派出1个营佯攻紫荆山,麻痹高桥守军。
为配合七纵队的行动,东总令兴城附近的四纵队十二师隐蔽进至塔山,截堵高桥守军南逃,但塔山守军暂六十二师,未做抵抗主力退回了锦西。
27日拂晓,七纵队十九师出击高桥及西海口,歼高桥国民党军1个连,其余逃向塔山,又歼西海口警察70多人。
13时,塔山国民党军来援,被十九师五十六团击退。
此时,四纵队正准备攻打兴城,由于十师攻城准备未完成,改为29日进行。
为防锦西国民党军向兴城增援,28日,四纵队十二师南下至锦西与兴城之间的砬子山。
七纵队二十师六十团、十九师五十六团、五十七团及师山炮营接替十二师在塔山的防务,向锦西方向警戒,并作出攻击的姿态,使锦西国民党军不敢贸然行动。
夺占高桥地区,切断了锦州与锦西间的联系,使两地防御体系被割裂。
29日,四纵队攻克了兴城,其一部转回高桥,接替七纵队的防务,七纵队移向锦州南侧地区,准备攻打锦州。
攻克绥中绥中位于兴城南,南距渤海15公里,北部为丘陵地,城南平坦,绥中城为一老城堡,北面城墙为方形,南面城墙略呈半圆形,设西、南、东三门,城墙砌筑外砖内石,中间填土,高约10米,厚约5米,1943年曾被拆去部分,现又进行了整修,城墙上筑有碉堡22个,掩体60个,城墙周围50米以内的房屋已被全部拆除。
城西南的羊奶山,离城约1公里,在山上修筑了坚固的子母碉堡群,是城外围的一个制高点。
绥中守军为国民党暂六十师二团及民众自卫队约有2600人,二团团直及二营驻城里东关,一营驻南门外车站,三营驻羊奶山,自卫队守北关及外围据点。
9月12日,独立四师十团攻占了绥中西10余公里的荒地火车站,破坏了前卫至荒地间的铁路。
13日夜,十二团袭击了城南两公里的桃花屯据点,歼灭自卫队一部,城内守军3次出兵反击,均被击退,从城南完成了对绥中的包围。
18日,独立八师、六师到达绥中城东北,于西关平顶山与羊奶山之间各插入1个团。
9月22日,二兵团决定:拟以3个独立师(欠5个营)攻打绥中,以独立八师二十四团一部继续包围白庙子守军,热东军分区两个独立团(4个营)于24日到达前卫、前所间破路,并向前所方向警戒。
24日,第二兵团制定了攻打绥中部署:战斗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歼灭城外守军,独立六师攻歼羊奶山,同时以1个团插入羊奶山与西关间,断其退路,阻击增援。
独立四师攻占城南车站,以1个团插入南关与火车站间,另两个团位于城西南为总预备队。
独立八师以1个团突破北关。
第二阶段歼灭城内及东关之守军,独立六师从城西,独立四师从城南各打开一个突破口,独立八师在城北相机突破,同时以冀察热辽军区炮兵旅配属各师战斗,攻城指挥所位于152高地东北山。
27日拂晓,绥中外围战斗开始,独立六师十七团一、二营攻打平顶山时,由于没能压制国民党军的火力,冲锋一度受阻,伤亡较大,这时炮兵校射成功,加大了突破能力,爆破组炸开了障碍,很快攻占了平顶山1、2号地堡群,歼守军1个连。
十六团攻打羊奶山中,攻占了3、4号地堡群,在攻打5号地堡群时,三营伤亡较大,由二营接替继续攻击,突击班战士邢文治在炮火的掩护下,连续爆破7次,炸毁了地堡群外围的暗壕和鹿砦,用7包约40公斤的炸药和手榴弹,炸毁了母堡,邢文治被埋在了0.3米深的土中,耳朵被震聋了,下巴震掉了,他爬起来又投入了战斗。
至28日晨,各部队已扫清了外围的大部分据点,独立四师十团、十二团进至了城东南和南面,独立六师十七团二营进到西门附近构筑工事,十八团进到韩家洼子。
独立八师进占了城东北方向,车站及北关之守军,大部逃回城内,只有独立六师十七团二、三营继续围攻羊奶山据点。
此时的绥中城,已处在四面包围之中,国民党守卫部队在城墙上放置了沙袋,架设了轻重机枪,3个城门都用沙袋子堵起来,重点防守南门和东门,只在西门处有一条地下交通沟可进入城内。
7时总攻开始,炮火在城上打开了突破口,独立四师十团一营一连二排冒着炮火和守军火力的威胁,登上城东南缺口,抢占了魁星楼制高点,一营乘势突人城内展开巷战。
十二团一营尖刀二连,在南面城墙上竖起了由3个梯子相接的大木梯,在各种火力的掩护下,登城成功。
独立八师二十二团、二十三团在城北、城东方向助攻,牵制守军,在炮兵旅的配合下,相机打开了城北的突破口,攻入城内。
9时55分,各部进入城里,守军纷纷撤至城内的道院、清真寺和上帝庙,一部向西逃跑被歼,暂六十师二团团长见势不妙扮成伙夫,带随从人员从一大院的便门外逃,不久被俘获,被俘后给羊奶山国民党守军下达了手令:“战局已至,已无法挽救,各营放下武器”,战至12时,绥中被攻占,守军被全歼。
解放兴城兴城是北宁线上的一座古城,城为正方形,周围3274米,城墙高9米,城底宽6.5米,顶宽5米,城墙为外砖里石,中间以土夯实,城墙上修有垛口,四角筑炮台,设4门,门外有瓮城,城中心建有钟鼓楼。
此时,兴城附近有守军约两个师的兵力,由于与锦西相距只有18公里,兴城北的砬子山是两点间的制高点,海拔高302.5米,可控制两地,山的西、南侧为绝壁,易守难攻。
由于有部队驻防,基本上使两地连成一体。
21日,独立六师、八师撤围转向绥中方向后,四纵队奉命隐蔽到达了兴城以东地区。
22日,东总令四纵队全力插入兴城、锦西间,切断兴城守军北退之路,十一师到达灰山堡(今灰山屯)、兴上屯(今上齐沟)、下达沟、艾家屯、东窑站一带前进,占领105高地(今东窑西北山114高地)。
十二师攻打砬子山,十师攻占滕家岭附近128高地(今136高地),策应十二师的行动,与十一师保持联系,相机向兴城压缩。
24日,四纵队十一师于10时攻占105高地、月亮山,歼暂五十七师一部;十二师歼国民党八师二十二团及二十三团1个营,攻占了砬子山及白甸子东山(今165高地);十师夺占了滕家岭一线,又占韩家沟车站,歼八师二十二团和暂五十七师一团两个连。
四纵队完成了插入行动,切断兴城、锦西两地的联系。
国民党五十四军直属队、八师及暂五十七师一、二团分别从兴城、锦西两个方向夹击四纵队,均被击退。
四纵队主力包围了兴城,十二师又奉命隐蔽转向塔山方向。
27日17时,四纵队展开了兴城外围战斗,战至24时,攻占东、南、北关,歼灭守军一部,其余退回城内。
28日,十二师从塔山撤回,进至锦西至兴城间阻援。
四纵队根据地形和城防情况,制定了作战方案,以三十团及纵队、师全部炮兵火力,向东城门实施主要攻击。
二十九团配属师警卫营、十一师两个炮兵连在在城南关突破,并以一个营向魁星楼实施攻击。
二十八团在西关、北关突破。
各部受领任务后,组织勘察了地形,确定了爆破的位置和突击道路,明确了火力发射阵地。
三十团集中了18挺重机枪,布置在城东门外,爆破组进行了演练。
二十九团集中全团炮兵于魁星楼方向突破,四、五连组织了两个梯子组,准备了4架11米长的梯子,还进行了架梯登城演练。
各级都进行了深入的政治动员。
29日拂晓,三十团二连以1个侦察小组掩护爆破组,对鹿砦进行了第一次爆破,接着,在火力的掩护下,炸开了铁丝网,完成了第二次爆破,该连以火力控制了打开的通路。
6时30分,开始了火力准备,对城内进行了破坏射击,7时,十师三十团二连爆破组,用50公斤重的炸药包,炸开了东瓮城门,接着又炸开了东城门,动摇了守军防线,三十团乘势突入城内。
二十九团二营从魁星楼打开突破口突入城内,四连攻占了文庙学校,歼灭了守军指挥所。
五连沿城墙向西南发展,夺占了南门。
二十八团八连在北门佯攻,爆破成功,但冲击受阻。
三十团在城内占领了县政府,摧毁了城东北角大碉堡,接应二十八团八连攻下北门,使二十八团二营迅速进城。
战至9时,城内守军全部肃清,毙俘国民党军3000余人,兴城获得解放,锦西、锦州国民党军,沿北宁线南下的退路被彻底阻断了。
对空封锁东北野战军实施穿插战术,歼灭了锦州城北的国民党军暂二十二师后,震动了锦州的国民党守军,范汉杰感到解放军的主力已经逼近锦州,多次向东北“剿总”和南京求援。
9月24日,卫立煌去南京开会,蒋介石决定,在陆路不通的情况下,快速派飞机从沈阳空运第四十九军增援锦州的防卫。
26日,卫立煌、顾祝同乘飞机返回沈阳,路过锦州上空,专门给范汉杰发了一封电报,“大计已决,即开始行动”。
锦州有两处机场,一处在锦北的流水堡南,为张学良时期建造,东西长2000米,南北宽1000米,已多年不用废弃。
另一处在锦州西南之唐庄子与小岭子之间,为1940年日军修建,南北长1200米,宽800米,一直为锦州守军所控制。
自冬季攻势后,东北国民党军已被分割在三地,陆上交通彻底断绝,只能靠空运向沈阳、长春输送给养、物资,为此,还请美国的运输机帮助。
锦州机场每天有9架飞机,担任至沈阳、长春间的空运,所以锦州机场不仅直接维系着锦州地区的守备,也影响到东北战场的战局,东北“剿总”一直把锦州机场作为重点目标守备。
9月2日,锦州守军抢修了飞机场工事,22日,锦州方向战事趋紧,为加强对机场的守备,由九十三军暂十八师1个团重点守机场,将新八军八十八师进至机场西南之网户屯、卧佛寺一带,掩护机场和高桥方向的安全。
24日、25日锦州机场更加忙碌,每天起落的飞机达50架次以上,为了切断东北国民党军的空中保障线,25日,东总决定八纵队主力协同九纵队一部歼灭国民党第八十八师,令八纵队1个团以炮火控制飞机场。
飞机场北过小凌河是一片山地,由鸡冠山、二郎洞山、观音洞山等组成,地势较高,是直接控制机场的制高点。
因此,这里成了双方争夺的一个焦点。
锦北穿插战中,九纵队部队突然抢占了高地,使机场的空运受到了直接威胁。
卫立煌指示范汉杰要迅速夺回高地,以保障实施空运部队的计划。
25日,锦州城北发生了战事,范汉杰急将第八十八师由飞机场调回城内,为总预备队,八纵队停止了原定歼灭第八十八师的行动。
26日,范汉杰令暂十八师加强机场守备的同时,派九十三军军长盛家兴,指挥第八十八师黄文徽部、一八四师杨朝伦部共5个团的兵力,在5架飞机和6辆坦克的支持下,向锦州西北侯屯、二郎洞、达子营一线,实施集团冲击,企图夺回西北高地,遭九纵队二十五师及二十六师一部的顽强抗击,激战一天,国民党军受到重创后退回。
当日,东总令八纵队立即对机场进行封锁,保证不让一架飞机降落,该纵队接到命令后,不知指的是哪个机场,又发电请示,以致延误了时间,受到东总的批评。
毛泽东指示,应批评耽误两天封锁机场的部队,“大军作战,军令应加严”。
13时,东总改令九纵队1个师进到西北高地方向,坚决控制机场。
27日,国民党军向锦州空运部队正式开始,7时、17时两次各集中降落运输机30多架次。
九纵队速派二十七师逼进机场,并在帽山附近占领炮兵阵地,配合炮纵一团三营(远程炮营),以远程火炮的炮火实施对机场的封锁。
此时,帽山被九纵队二十七师包围后,守军一部被歼,剩下的利用险峻的山势和未修完的工事仍据守在山上,上山攀登困难,半山腰修有钢筋水泥碉堡和坑道,工事间有交通壕相连,设有铁丝网等障碍。
为此,九纵队决定先攻占帽山,解除后顾之忧。
27日16时,炮兵首先对帽山进行炮火准备,摧毁了山上的大部分碉堡工事。
二十七师八十团、八十一团从多方向攀上岩石,炸开障碍,冲上山顶。
担任突击任务的是八十一团七连冲在最前面,连克3个堡垒,迂回至南山头,堵住了守军的退路,仅用30分钟,将帽山攻克,歼守军1000余人。
八十一团七连九班荣获“英雄班”称号,班长毛国荣立一大功。
攻占帽山后,二十七师八十一团、纵队警卫营协同炮纵一团三营在帽山西南高地上,连夜构筑炮兵阵地,用人力推拉,将火炮全部进入阵地,并在观音洞山设置了观测所。
28日上午,国民党四十九军七十九师两个团已运抵锦州。
13时,又有20多架飞机飞临机场上空,远程炮营第一次组织了集中火力射击,击毁5架飞机,其余的掉头飞走了,机场被封锁了,国民党军空运计划暂时停止。
东总电令九纵队“锦州机场之封锁是对敌空运的严重打击,估计敌必然用陆空配合,恢复机场工作。
你们必须有应付地上及空中敌人的一切准备与勇气,必须准备击退敌步兵出来夺回机场附近之阵地。
或用大批飞机轰炸我阵地,尤其是炮兵阵地。
因此,应赶快构筑阵地作防空及固守之准备。”九纵队加强了防守部署,二十五师位于温滴楼、大屯、二屯、流水堡。
二十六师位于机场南英守堡、前后汤河子一带。
二十七师占领机场西北高地,积极做好迎战准备。
29日,城内守军两个团再次向达子营、侯屯、二郎洞进攻,企图夺回高地,控制机场。
二十七师八十一团打退了国民党军的3次冲锋,同国民党军形成了对峙。
为配合八十一团的防守,八纵队二十四师、九纵队二十五师,经鲁屯向国民党军侧后迂回。
二十七师亦集中4个营的兵力,准备从正面实施反击。
30日,二十四师、二十五师在运动中,被国民党军飞机发现企图,出击的国民党军在5辆坦克的掩护下紧急撤回城内,因距城区较近,二十七师只追歼国民党军300人,俘100余人。
11时30分,国民党军又派4架运输机临空,再次试探要打开空中运输线,一架运输机落地时被火炮击毁,其余见状向南飞去,空运计划再次失败。
范汉杰见机场被封锁,万分焦急,立即电请空军侦察数日,想搞清解放军炮兵阵地的位置,并派出飞机盲目地进行轰炸,但没能解决问题。
于是,又下令各军、师谍报队,以重赏为诱饵,想尽一切办法摸清解放军炮兵阵地的位置,结果仍没能得到准确的信息,只知道在北郊的观音洞附近,飞机继续轰炸仍没结果。
空运计划受阻,国民党军对锦州只能以空投进行维持,以确保市内守军的供应,锦州城内特别是急需七九步机枪子弹、炮弹、食品罐头、钞票等军需物资。
10月1日,国民党军派出运输机6架,在2架轰炸机、8架战斗机掩护下,空投物资205包,攻城部队及时组织了对空火力,使运输机不敢低空飞行,投掷误差增大,部分物资、弹药直接落在两军部队之间的阵地上,攻城部队及时组织火力进行控制,利用夜晚派出小分队出击夺回,落在守城部队的阵地上物资,攻城部队就用炮击毁坏。
从10月3日至8日,每天都有数架飞机在锦州空投,攻城部队组织了对空封锁,夺取了一部分物资。
为防止国民党军夺回机场,恢复空运,根据东总的命令,在九纵队固守西北阵地,控制机场的同时,又将八纵队二十三师归九纵队指挥,以策应九纵队作战,这样使国民党军一直没能得以恢复锦州的空运通道。
10月6日,守机场的国民党九十三军暂十八师,从167高地出兵,夜袭当面的观音洞解放军炮兵观测所,未获成功。
九纵队乘势向167高地进行了反攻,但没有进展,以后每天晚上,九纵队都派出小部队对机场守军进行袭扰牵制,搞得守机场的国民党军部队十分紧张和疲劳。
攻克义县9月29日,东总给军委发报:“义县随时可下,我军曾利用包围义县,出敌不意,迷惑敌人,以掩护我主力南下”。
由于已攻占了兴城、绥中、高桥,分割了义县、锦州与锦西的国民党守军,东总决定攻克义县。
义县位于锦州北50公里处,是锦州的北侧屏障,锦州至承德、阜新的铁路在此交会,是一个交通枢纽。
据史料记载,义县是座古城,已有500多年的历史,原为义州卫城,从隋唐起为矩型土城,明朝宣德元年(1426年),改修为土石城。
当时城墙周围长4516米,高10米,城墙上宽4米,底部宽6米,城墙顶向外有垛口800余个,城设四门,东为熙春,南为永清,西为庆丰,北为安泰。
在城内偏东南有鼓楼一座,连接四个方向的街路,可俯视全城内的情况,是城内的制高点。
城北靠近大凌河,城东、南、西三面修有护城河,城南1.5公里处是火车站。
国民党军深知义县地理位置的重要,原为九十三军军部和直属队的防守地。
1948年3月18日,九十三军暂二十师由阜新、海州分三路撤守义县,军部移回锦州,暂二十师师长王世高,下辖一、二、三团、山炮营、工兵营、辎重营、通信连、特务连、野战医院等,全师有7000多人,加上地方团队总兵力达1.2万人。
当时的九十三军军长卢浚泉亲自设计指挥构筑城防工事,苦心经营了两年,国民党国防部视察组曾视察过,认为是较好的城防工事。
城防以老城为核心阵地,在城外修筑了许多连排据点,配合各种障碍,形成了以古城为中心的环形的防御体系。
在城墙上利用旧城楼和垛口构筑了工事和火力发射点,城下修有暗堡,上下呼应,能相互侧射,消灭死角。
城墙外4~5米处,筑有外壕,宽深各3米,壕前有障碍物,壕底部有暗堡。
在东关、南关、西关等出城的道口处,修筑了钢筋水泥和砖石构筑地堡群,每个地堡群中间有一个核心堡,四周为小堡相围,各堡之间以交通壕相连,小堡高1米多,宽5米,大堡高2米多,宽10米多,地堡群外设有外壕,宽深各3米,壕外是障碍物。
为了便于发扬火力,将城墙外500米以内的房子都拆掉了,木料被用于建堡垒。
在城外还利用高大建筑物或房屋,修筑了支撑式的控制要点,有东关的郑家屯、南关的关帝庙(又称老爷庙)、西南的武家小庙、城南的火车站、棉花厂、城东北的张家大院等,城北大凌河边设有桥头堡。
七八月间暂二十师师长王世高,曾在义县检阅了守备部队和地方团队,九十三军军长盛家兴也到义县助阵。
8月3日,在暂十八师一部的护送下,由锦州运来90余辆汽车的给养、弹药,王世高自信,有给养弹药,又有坚固工事,坚守7天以上没有问题。
9月12日,第四纵队、九纵队奔袭了义县,到达义县外围地区,实施包围,从17日开始,向外围据点发起了攻击,由于二纵队五师未赶到,为不使义县守军逃走,21日,东总令停止义县外围战斗。
暂二十师师长王世高误认为解放军攻不下义县,要改变策略,围点打援,先打锦州。
所以,提出抓住机会,调整部署,又加修了工事,以一团担任城东守备,二团担任城西守备,三团为预备队,山炮阵地设在城内西北角,师指挥所设城内西南街仁老汇面庄(今影剧院附近)。
20日,东总令三纵队司令员韩先楚、政委罗舜初统一指挥三纵队、二纵队五师及炮纵攻打义县,以八、九纵队打援,接到命令,各部队进行了攻城准备,召开了誓师大会,开展了杀敌立功活动。
二纵队五师培养了一个尖刀营,三纵队九师培养了两个尖刀连。
听说要攻打义县,当地群众积极为部队做了梯子桥,准备了粮食,西部山区组织了随军、转运担架3000多副,建立了战地医院。
24日,围攻城部队组织了少量部队,袭击了3个外围据点,俘虏了国民党军40多人,从俘虏的口中,掌握了国民党军的设防情况,各部队进一步加强了攻城的各项准备,还利用喊话、发传单,做政治瓦解工作。
为了减少伤亡,攻城部队研究出挖交通壕、交通沟的办法,以一部兵力佯装攻城,掩护主力在城外全面挖工事。
五师从城西到城下挖了7300米,构筑了70多个火力发射点。
九师从城南、城东挖到了城下,离城只有近百米,有的部队还把平射炮(战防炮)推到距城二三百米处,城内守军见状,赶紧组织分队出击,结果全被打了回去。
师长王世高紧急召集团以上指挥官,到东南角城墙上观察情况,研究对策,谁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是继续派部队出击,结果伤亡越来越大,城内的弹药消耗很大。
后来,只能靠打迫击炮、枪榴弹对付解放军。
王世高多次向锦州求援,国民党军派来飞机到义县上空助战,轰炸扫射攻城部队,根据这一情况,攻城部队改在夜间继续佯攻、构工,白天部队休息,而国民党军白天不敢放松警惕,每晚还要疲于应战,根本没有办法休息。
27日,国民党军在飞机上向城内投了一封信,通知王世高,将于28日向城内空投弹药,暂二十师马上做了准备,在小学校标示了空投场,10点多钟,3架飞机临空,由于解放军高炮火力猛烈,飞机不敢低飞,大部分投到大凌河北的解放军的阵地内,城内的只得到一小部分。
29日,攻城部队发起了外围战斗。
八师在郑家屯遭到国民党军两个连重火器的封锁,最后派人炸掉了两个大碉堡,夺取了据点。
七师二十一团、九师二十五团攻打火车站3次冲锋未果,又采取正面攻击,侧后迂回包围,仅用了40分钟歼灭了守军1个营400多人,占领了车站。
30日凌晨2时,在城南外围解放军打开了突破口,国民党军急令一团二营长刘雄带人封锁突破口,城上以火力支援,结果二营长去后身负重伤,送回医院就死了。
二纵队五师十四团十一连在炮火的支援下,攻克了城南外围据点老严家、老李家,歼灭守军200余人。
当天,解放军不断向城内打炮,城内守军又没有炮弹,无法还击,炮弹落在了暂二十师一团的指挥所里,将掩蔽部炸塌,团长赵振华、副团长蒋啸天被压在了里面,费了很大的劲,才被挖了出来,为了减少伤亡,赵振华下令挖掩蔽部,把人员转入地下。
也就在这一天蒋介石给王世高发来一封电报“世高吾弟:义县安危,影响整个东北战局,该师连续英勇作战,殊堪嘉许,现已令锦州范(汉杰)主任大力增援,尚望勉励官兵,再接再厉,以尽全功。”顾祝同也从沈阳发来急电,要暂二十师必须坚守一个月,于是,王世高下了道训令“义县乃锦州屏障,如义县不保,锦州将垂危;若锦州失守,整个东北就完了,东北完,国家兴亡在此一战了,务必督饬官兵,坚守阵地以尽全力。
如有擅自放弃阵地者,军法从事,格杀勿论。”但战至当日晚,义县外围据点多数失守了,西门外的地方部队退下来,要求进城,城内守军又怕有解放军混进来,所以不敢放行,退下的部队被收容起来,被迫退至城东、南外围工事里防守。
城外的武家小庙、关帝庙、城东南的地堡群、城东北的张家大院等处国民党军仍在坚守中,守军对部署进行了调整,每个外围据点都有1个连以上的兵力把守,他们自认为义县还能坚守10天,等待援军的到来问题不大。
晚上,攻城部队又发动了进攻,以进攻城的西南角为重点,但没有取得进展。
30日,东北野战军司令员林彪下书锦州国民党军六兵团司令官卢浚泉,晓以大义,劝其停止抵抗,以免无谓伤亡,但卢浚泉拒不接受,义县外围战斗继续进行。
五师十四团十连向城西南角的武家小庙发起了攻击,武家小庙距城墙150米,据点内有4栋房屋,加之地堡群形成了一个环型的支撑点,据点长宽各有50米,内有5个大碉堡21个小碉堡和4个掩体,四周挖有4米宽3米深的外壕,壕外设置有绊脚索、梅花桩、铁丝网等多道障碍,并有交通壕和暗道通向城内,在其周围有3个据点可相互支援。
12时28分,经过炮火准备,十四团发起攻击。
由于三面受火力控制,兵力不易展开,十连经8次连续爆破,将5道障碍工事扫清,从西南角攻入据点,迅速攻克了5个大地堡群,全歼守军暂二十师二团二连两个排,几分钟后,城内守军组织1个排的兵力,经城内地下通道向武家小庙实施反击,以城墙上的火力封锁了后续部队,十连沉着应战,打退了3次反扑,一班长王风江将子弹打光,40多个国民党兵冲了上来,他拔掉迫击炮弹的保险销,投了过去,打退国民党军的冲锋,十连坚守了7个小时,击退了国民党军1个排至两个连的7次反冲击,毙伤国民党军450人,团里为了保存有生力量,采取加油战术,先后动用了16个班,逐次加入战斗,守住了阵地,至此,五师已全部扫清了外围据点,到达了城下。
九师二十六团在南关攻打关帝庙,关帝庙可侧防东南两侧城脚,据点工事很坚固,7次冲锋未果,伤亡很大,经调整部署,又连续4次爆破和冲击,最终夺取。
八师经过激战,一举歼灭了东关的大部守军,少数守军逃向城内。
城外围据点被突破,情况危急,援军迟迟不到,守军已经感到坚守无望,晚24时,王世高紧急召集各团长开会,决定突围,他认为解放军兵力正集中在锦州方向,北方一定很空虚,决定突围后向西,经朝阳转绥中、兴城一带,再靠拢锦州,因准备时间太仓促,突围时间定于10月1日天黑后行动。
10月1日晨5时30分,八师二十二团用30分钟,又歼灭了城东北角的张家大院的守军,俘30多人,攻城各部队已肃清了外围的全部据点,把包围圈已经压缩到城墙的四周。
10月1日9时30分,义县总攻开始,炮兵进行了火力准备,在城西南、城南和城东开了3个40~48米的口子,城墙上的碎砖石在缺口处堆起了一个斜坡,10时炮火延伸,攻城部队及时在障碍物中开辟通路,10时30分了发起了冲击。
五师十三团一连仅用4分钟登上城头,二连也相继登城,抗住了守军1个连的反冲击,乘胜占领了大庙,巩固了突破口。
警卫连和七连各以一部兵力分别沿城墙向城东、西两侧扩大突破口。
11时20分,二营从二连突破口进城后,在一营右翼加入战斗,一营乘胜攻占了胡家大院暂二十师一团的指挥所,而后,二连向鼓楼方向继续攻击,一连沿街向北发展进攻。
三营在一营的左翼加入战斗,沿西城墙向北发展进攻,在一连的协同下,于西门的东北侧,歼守军山炮营,俘200余人,接着向北门进攻。
12时许,二营四连在一营二连的协同下,穿墙打洞,将仁老汇面庄暂二十师指挥所200余人歼灭。
接着一、二营又攻占了鼓楼。
九师二十五团一连由两个班担任外壕架桥任务,为部队进攻开辟通路,班长吴新禄带伤率领全班冒着炮火通过了开阔地,迅速架好了桥,当突击部队通过时,桥被炮火炸断,吴新禄跳进壕里,用双手和头托起桥板,一直坚持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二排谢来堂首先冲向了城垣,打退守军的反扑,掩护后续部队登城,战后二十五团一连记集体一大功,被师授予“义州突破连”称号,谢来堂荣获“登城英雄”称号,吴新禄追认为“架桥英雄”。
八师二十二团三连二排仅用5分钟就冲过了250米的开阔地,二排长孟庆印、副班长曹水河、战士王耀东灵活避开侧射火力,率先冲向突破口。
三连主力迅速抢占了突破口两侧有利地形,巩固扩大了突破口,先后打退守军的多次反扑,以火力掩护团主力进城,战后师授予三连“尖刀直入,三建奇功”锦旗一面,排长孟庆印记两个大功,授予“尖刀英雄”称号。
全团进城后,展开了巷战。
二营沿玉皇庙侧后直插北街,向大佛寺发展进攻,三营在后跟进,一营向西南发展,沿东街直插鼓楼,二营主力攻占大佛寺后,向西发展。
八师二十四团突入城后,连夺2个地堡,俘80余人,又攻下了县政府。
东北野战军在围攻锦州的同时,另以两个纵队配置于锦州西南的塔山、高桥地区,阻击由锦西、葫芦岛方向援锦之国民党政府军队。
这是东北野战军第四纵队某部副团长江雪山在塔山阵地传达上级的战斗命令各部队进城后,大胆穿插分割,将一个个据点攻克,最后守军残部全部逃向西街的三义胡同和大佛寺,王世高见大势已去,给兵团司令卢浚泉发了最后一个电报:“该师自战斗开始,在解放军的强大攻势下,官兵上下无不全力应战。
我云南键儿,日夜奋战可谓不负军座之望。
解放军已冲杀到指挥所门口,喊杀声、叫话声,闻之激奋,还步步为营,始终抱宁死不屈之志,固不投降,奈孤立无援,赤胆忠心献党国,呜呼!全军将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当部队刚突入城垣之际,解放军的大炮首先发言,炮口吐着火舌,炮弹呼啸着飞向目标,以排山倒海之势,轰响在敌人的炮楼、城墙、城门及各主要据点。
敌人的炮楼,设在高高厚厚的义县城墙的周围。
大小一样,间隔不等,一个个成鼓形凸出城墙外,一半高过城墙,一半贴在城墙上;炮楼里设有小钢炮、机枪、步枪等,每座炮楼都可以三面射击,形成火力交叉,又有其他火力的配合,天上还有飞机,另外叫人想不到的是城墙里头还垒上了暗堡,从而构成了密集的立体火力网。
解放军的重炮把义县城墙轰开一个大豁口后,为继续发挥火力,保证攻城部队向敌纵深攻击前进,炮兵司令员朱瑞撂下他那特有的又粗又长的双筒望远镜,上前对攻城总指挥韩先楚说:“我到前面去看看!”“不行,现在打得正激烈,你不能去!”韩先楚的回答没有商量的余地。
朱瑞恳切地说:“我去看看城墙有多厚?看看多少炮弹才能打透,看看这种城墙到底怎么打法更好?看看刚才我们的弹着点还有些什么问题……。”韩先楚虽为所动,但仍摇头。
朱瑞继续恳求:“不必担心我的安全,这个时候炮兵司令不到第一线,战士们可是要多流血的啊!”此刻,韩先楚没吱声,朱瑞认为那是默许。
此时,城南门已被解放军占领,那里敌人的火力已经解除,朱瑞和警卫员、通讯员一起,朝着正冲南门的一条低洼的马车道往前走。
走着走着,敌人一挺机枪忽从城门旁边向他们凶猛地扫射起来。
他们蹲下、卧倒后,朱瑞惦记着身后的战友,他扭头往后一瞅,发现身后紧靠自己的警卫员所在地点的地势较高,很危险,就一面招呼、一面侧身伸手去拉他,不料,这一动弹,身旁一颗地雷受到触动而猛烈轰响!朱瑞被呼地崩起挺高,随行的几个人心头一震,不顾枪林弹雨,急忙起身把他抱起来,一齐呼唤着:“朱司令员,朱司令员!”但朱瑞没有应声,他牺牲了。
他是唯一倒在黑土地上的解放军高级将领。
朱瑞的遗体被抬回攻城指挥部,韩先楚沉痛地向在场的人说:朱司令曾出国留过学,学习过军事,担任过中共山东省委书记,到部队担当领导工作后,不仅打仗勇敢,指挥靠前,屡建奇功,而且很有智谋,待人和气,爱兵如子,是我军炮兵部队的重要缔造者之一,是我党少有的人才。
昨天晚上,他还和我开玩笑:“我提前申请,打下义县,请把我那台破吉普车给换换新!”想不到,此刻他竟离开了我们!他才四十挂零,党和国家正需要他!这是多么大的损失啊!……在场的指战员都知道,解放军从出山海关时一个赤手空拳的炮校,到进山海关时金戈铁马的炮队,解放军这支最强大的炮兵发展壮大,都倾注着朱瑞的心血。
义县南关,炮兵司令牺牲处,摆放着一副灵柩,攻城指挥部将负责从这里用火车把灵柩送回哈尔滨安葬。
一辆六匹马拉的炮车,装载着炮兵司令的遗体前行,后面跟着一长列的步兵战士,许多市民也成群结队来送葬。
车站到了,部队向炮兵司令的遗体告别。
攻城总指挥韩先楚和炮兵的几位首长一起把灵柩从炮车上抬下来,然后又抬到月台上,并在月台上举行了庄严的遗体告别式。
韩先楚在告别式上发表了讲话。
“朱司令,你的血洒在义县城郊,激励我们去进行解放锦州的攻坚战,我们一定要踏着你的血迹前进,用最短的时间攻克锦州。
全东北的解放不远了,朱司令安息吧!朱司令永垂不朽!”乐队奏起哀乐,在哀乐声中,韩先楚等人把灵柩抬上临时改装的灵车,怀着悲痛的心情,脱下军帽,向他们的战友作最后的告别。
火车也发出了哀鸣,载着烈士的遗骨徐徐北去。
中共中央在唁电中指出:“朱瑞同志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炮兵建设中功勋卓著,今日牺牲实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之巨大损失,中央特致深切悼念,望转告全军继续为革命战争的彻底胜利而奋斗,以纪念朱瑞同志永垂不朽!。”12月1日,义县人民在朱瑞牺牲地立起石碑一座,刻记碑文,以示哀悼,永志不忘。
1957年5月7日,朱瑞牺牲地被定为锦州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义县的解放,扫清了锦州的外围屏障,为最后攻克锦州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攻克义县的战斗,东北野战军成功发挥了炮兵的作用,运用了近迫作业、步炮协同、加强纵深战斗等战术手段,这些都为后来攻克锦州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同时攻克义县,威慑了锦州守军,增强了东北野战军攻锦的战斗信心。
激战白老虎屯义县被攻克,只是扫除了解放军外围战斗的一个障碍,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白老虎屯。
白老虎屯,位于锦州北部两条公路交叉点上,距锦州只有4公里。
向北能切断被围困在葛文碑、薛家屯敌暂二十二师退路,向南可以抗击城内敌人出援。
9月24日夜,九纵二十五师七十三团一连冒着濠濠细雨,像把尖刀穿透30多里防御纵深,神不知,鬼不觉插到这里。
构筑完工事,抹把汗水,晨曦中,送来了城里敌人慢慢悠悠的起床号声。
对于这种视国军如无物的行为,国民党的高层军官从感情到理智都是难以容忍的。
16个小时,15次猛攻。
敌人野马式飞机在空中窜上冲下,最多一次出动六架。
坦克在地面逞凶,由三辆增加到六辆。
几十门大炮集中射击,炮弹一排排倾泻到这块弹丸之地。
兵力由连而营而团,潮水般一波又一波,上去下来,硬是拔不掉只有两门六○炮的一连这颗钉子。
——打坦克后边的步兵!——打戴大沿帽的!——打机枪手!赵俊生一挺机枪前,倒下一个多排。
神枪手杜广生,两支步枪一支冲锋枪轮着打。
小炮班炮弹打光了,战士们帮他压子弹。
30多个敌人像豆捆似的,横七竖八倒在阵地前的豆地里。
一排副排长王得福、二捧长吕绍德、八班战士姚尚云,在阵地上只剩下一个人时,拉响了手中的手榴弹。
一个团敌人伤亡近半,一连也只剩连长孙学良、指导员田广文等37个人了,弹药也不多了。
这时,在城里司令部指挥作战的范汉杰和卢浚泉,用望远镜看着他们的队伍一进一退,他们的心也就一上一下,眼睛也就不断地一喜一忧地眨巴着,最后当看到自己的队伍败退下来时,范汉杰像发了疯似的,拿起身旁的电话,向他的参谋长下令:“用飞机,用燃烧弹血洗白老虎屯,我就不相信共产党是铁铸的,就是铁铸的也要把他烧化。”很快,几架敌机呼啸着向白老虎屯方向俯冲而去,配属在配水池后面炮兵阵地的排炮也一个劲地往白老虎屯狂射。
白老虎屯此时成为火海一片。
守卫白老虎屯的孙学良连长牺牲了,他是被炮弹炸死的,他没有来得及向他的战士交代几句就断气了。
指导员田广文摘下自己的军帽覆盖在连长的脸上,跟战士们说:“慢说飞机不能下地,就是下地我们也要同它拼,连长的血决不会白流,我们迟早要范汉杰的命。”“连长的血没有白流,只要我们坚守住白老虎屯,我们就能胜利。”战士们齐声高呼。
“副连长,这村你熟,咱们只剩37个战士了,退到哪儿去好呢?”指导员问刘汝勤。
刘副连长稍微想了一下回答:“白家烧锅,那地方正街心,围墙也厚。”“好,咱们就到白家烧锅,副连长,请你前头带路。”田指导员说罢,就指挥队伍随刘汝勤一起走,边走边领着战士们唱起雄壮的《我是投弹手》的歌。
连长的遗体,他们暂时用一块大雨布包着,一起抬进白家烧锅大院。
白家烧锅——这个东北地方到处都可以看到的建筑,有两层院组成,所有的墙都是厚砖砌的,显得又高、又宽、又牢固,前面两扇大门,活像小城的城门,门旁边有两个炮楼。
战士们一进去就各自找地方修建射击枪眼。
刘副连长检查了一下各个射击阵位,对田指导员说:“白老虎屯离锦州只有4里地,敌人决不肯善罢甘休让我们呆在这里的。
烧锅虽然坚固,还得好好组织防守。”“是呀,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范汉杰会对我们不客气的,不过我们也会对他不客气的。”田指导员回答。
“同志们,架好机枪,准备好手榴弹,各就各位吧!”刘副连长命令着。
他自己也走到重机枪前,亲自掌握此时此地的唯一重火器。
果然,敌人很快再次发起了进攻,他们通过几个狭窄的街巷,摸到白家烧锅跟前来了。
但敌人刚接近围墙,就被战士们一排手榴弹打了回去。
敌人看硬攻不行,就改变了主意,用无数麦秸捆点着火油往里扔。
刘副连长一见,就跟指导员和战士们大声说:“好家伙,火攻啦!大家拾起来,扔出去。”战士们从地下纷纷拾起燃烧着的麦秸捆,向外扔去。
敌人没提防,被烧得抱头鼠窜,正应合了俗话说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真是引火烧身喽!”刘副连长说着笑了,战士们也格外起劲。
“机枪,揍这些王八羔子!”随着刘副连长的一声命令,机枪突突地喷出串串火舌,敌人成片地倒在地下,大火吞噬着他们,只有一双双衬托在焦鬼似的面孔上的眼球,在恐怖和绝望之中,一个个情愿未了地到冥府中去报到了。
敌人的指挥官终于怒不可遏,气得眼珠都快暴了出来。
他从勤务兵手上夺过信号枪,亲自向天上发了三颗信号弹。
刹时就听见轰隆隆履带的声音,敌人的坦克,冲破低矮的墙院闯了进来。
“坦克!”刘副连长看得真切。
“汽油瓶准备。”指导员大声命令,随手将身边的两个汽油瓶捆扎在一起。
坦克撞倒了第一道围墙,正准备开足马力冲进缺口时,被指导员的两颗汽油瓶打着了,顿时燃起一团大火,火光直冲天际。
战士们兴奋地叫起来:“打得好!打得好!”敌人并没有因为第一辆坦克被打瘫就停止前进,第二辆、第三辆紧接着又上来了。
但它们这次吸取了教训,没有直接向里边闯,而是停在不远处不断地向里打炮,首先是围墙门给打坍了,然后,两辆坦克开足马力向里撞来。
面对险恶的情势,田指导员高声对战友们说:同志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我们虽不是一母所生,但我们都是革命同志,阶级兄弟,我们要团结一心,准备最后的战斗!田指导员把连队花名册和入党志愿书烧了,陈副连长把望远镜拆了扔进炕洞里,两个人又把手表砸了。
小炮班把两门炮拆开,四散扔掉。
司号员烧了号谱,通信员烧了联络旗,给养员烧了300多万元菜金。
无疑,这37名硬汉子谁都没想再活着回去。
大地在脚下颤抖,火焰吞噬着村庄。
太阳炙烤着受不了了,焦头烂额地栽进了地平线下面。
火光映照着一张张没了模样的脸膛。
正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一连所在团陆团长带着队伍冲过来了。
他的身影,他的架势,是那样的勇不可挡,他举着20响匣子枪,走在前面,边走边喊:“手榴弹,刺刀!是肉搏的时候了,同志们,勇敢冲上去,给一连解围!”话音一落,他朝天放了一枪,亲自扔了一个手榴弹出去。
在他的激励下,战士们嗷嗷地冲了上去。
手榴弹在敌群里到处开花,明晃晃的刺刀左右飞舞,四处一片喊杀声,又可听到一片哀叫声。
敌人的指挥完全乱了套,坦克还想往前开,院里田指导员和刘副连长看见援军来了,力量倍增,他们下令:“冲向铁乌龟,一人给它两个铁疙瘩!”院子里的战士们此时像猛虎下山一样,一齐向坦克冲去,并将手榴弹像炸花一样打上去。
在这强大的爆炸力下,这钢铁玩意儿,连人带铁一起开了花。
剩下的第三辆,驾驶员早已被吓得晕头转向,不知是进还是退好,一个劲在大院里转圈,烟越冒越黑,汽油越烧越响。
战士们像看魔术一样大笑起来。
这时,战士林永生突然从掩体中跃出冲向坦克,只见他像攀山崖那样,迅速飞身跳上坦克,爬上车顶,揭开盖子,一口气向里连塞了四个手榴弹。
只听几声沉闷的爆炸声冲出来。
外边,陆团长带来的援军往里一挤,敌人首尾不能相顾,在夹击下,死的死,伤的伤,不死不伤的拼命往后跑,一时像潮水一样向各个小巷泻去。
战士们哪里肯舍,端着刺刀就往外追,远的用枪打,近的刺刀挑,只杀得敌人到处是血,是尸。
不一会儿,敌人的这一个加强营就几乎全报销了。
两支队伍合兵一处,陆团长拥抱着田指导员和刘副连长,他们看着刚经过战火熬炼的一连勇士们,深深为战士们的英勇所感动。
有这样的战士,要攻,势如破竹;要守,稳如泰山,有什么样的敌人还打不垮呢?随后,他们又一起来到连长孙学良的遗体前,摘下帽子向连长致哀。
尾随在他们身后的战士也一个个把帽子摘下。
向牺牲的烈士们致哀。
随即,陆团长用手遥指前方四五里肉眼可以看见的锦州城垣说:“要不了多久,我们强大的兵团就可以从这里攻进去,活捉范汉杰。
解放锦州城的日子不远了!一连长和牺牲的同志们的血是不会白流的!”夜幕降临了,微风吹在战士们发烧的脸上,他们从心里感到高兴。
远处,白天激战过的山头,村庄,树木都还在燃烧,但从熊熊的火光中,已经显现出一条退可以守,进可能攻,宽广30余里的矩形战线。
在这战线的前面,在火光的照耀下,锦州城垣格外清楚。
指战员们心里合计:“范汉杰如果没有夺天的本领,他就只有弓着背,等待解放大军的铁拳捶击了。”兴奋的战士们唱起了胜利歌,四周,胜利的号音也在回荡。
欢迎“运输大队长”随着锦州外围屏障一个一个被解放军突破,为增强守备兵力,确保锦州万无一失,沈阳“剿总”司令官卫立煌决定从沈阳抽调两个军空运锦州,以作垂死挣扎。
东北人民解放军总部截获这一消息后,当即电令八纵“封锁机场,阻敌空运”。
命令强调:解放锦州的关键,不仅要切断敌人从陆上和海上的增援,还要切断敌人从空中的增援。
所以就有了那个著名的八纵指挥部来电:锦州有两个机场,东郊金屯机场已几年未用,西郊小岭机场正在使用,请示应封锁哪一个机场?“乱弹琴!”刘亚楼气得暴跳如雷,“没用的机场要你们封锁干什么!”“敌人正在空运!”林彪也脾气大发:“延误了两天时间,通报批评八纵!命令,改派九纵控制机场!”敌机正是利用了九纵接替八纵守防的难得时机,频繁起降于锦州西郊小岭机场。
敌四十九军一个师空运锦州完毕。
九纵接管控制机场的当天中午,东北角天边,隐约传来隆隆的雷声,越来越响。
霎时间,头顶上像擂鼓一样,50多架运输机盘旋而来,像大群的苍蝇,毫无顾忌地向机场跑道降落。
机翼卷起了气浪,地下飞沙走石,树梢都倒向一边。
“轰轰”!“轰轰”!九纵埋伏的大炮向机场跑道猛击,敌机不摸虚实,正在下落。
“哗!”刚刚落下的一架敌机,被九纵的炮弹炸得四散开花。
但另外的敌机不顾死活,仍在降落。
九纵的炮弹在跑道上连连爆炸,五架敌机顿时葬送在火海里。
剩下的敌机思降落,又不敢往下飞,只得像吊丧一样,望着地面的火焰,在半空盘旋,发出哀鸣。
最后,敌机只好调转屁股,飞回去了。
但敌机死不甘心,空降不成,改为空投物资,以挽救其垂死命运。
飞机来了一批又一批,每批有二三十架。
降落伞带着大批美国的大米、白面、罐头、饼干、汽油、武器、弹药……拖泥带水地晃荡着掉下来,它们像撕碎的破布片,白一块灰一块,在天空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由于敌机过于恐慌,空投物资常常落到解放军阵地上。
敌机越起劲地空投,战士们越发乐得跳起来,说:“运输大队长送礼来了!”“不用给蒋介石打收条吧!”有时,空投的物资落在解放军与敌人阵地之间,九纵使用火力拦阻敌人去捡。
待到夜里,解放军再派出小分队,成包成捆弄回来。
有时,物资落在机场上,解放军炮火就猛烈轰击,使它化为灰烬。
敌人的空运计划破产了。
也就是这时毛泽东来电,传令嘉奖了九纵,同时批评了贻误两天封锁机场时间的八纵部队,指出:“大军作战,军令应加严。”毛泽东都有话了,八纵压力很大。
紧跟这件事情后边又多了一个小插曲。
八纵紧急召开常委会,决定将毛泽东和“东总”批评电报转发到团,让各团党委立即讨论表态,坚决打好下一仗。
事也凑巧,八纵这边正攒着劲儿准备雪耻,下属一个团却把一块刚从敌人手中夺下的阵地丢了。
10月6日夜,八纵所属某团团长,率一个营的兵力夺下了敌人一处主阵地后,麻痹大意,下山吃饭去了。
担任警戒防御的某连连长也下山去了。
下半夜,敌人突然一个反击,把阵地又夺了回去。
南京《中央日报》迅速作出反应:《锦州国军反击共军得手》。
没及时封锁机场,耽误了两天,使敌人空运锦州一个师。
若再耽误两天,空运两个师,整个攻锦计划也许就不得不改变了。
而丢失一块主阵地,部队不好运动,进入不了攻击地域,也会影响攻锦部署。
八纵这下子更吃不住劲了。
纵队首长火速赶到某团,召集全团干部战士和全师连以上干部开会,进行动员。
在山坡下野地里,政委话不到20分钟,嘁哩喀喳,没一句废话。
讲明天拂晓后两小时,必须把失去的阵地再夺回来。
然后当场宣布.将团长和副团长撤职,某连连长枪毙。
说这次先杀“两条腿的”,下次再出事就杀“四条腿”的(指骑马的)。
团长在下边悄悄嘀咕了一句:无官一身轻。
不巧被纵队首长听见了,转身指着他说:一身轻?你给我背大锅去!纵队首长一直呆在这个团,等指战员一气拿下了那块丢失的阵地,表扬鼓励了几句才返回指挥所。
当年下令枪毙某连连长的那位纵队首长,如今头发几乎全白了。
眼色和眉心的纹络深且密,脸上总是笑呵呵的,使纹络愈发深而密。
一米七○以上的个子,是那种“有钱难买老来瘦”的瘦。
穿件黑蓝色中山服,一条海军蓝的确良裤子,一双东北人称之为“二棉鞋”的蓝呢敞口轻便棉鞋。
在回忆那段往事时,他曾摇头叹息说:枪响后,我也有点后悔。
给个机会,让这名连长戴罪立功就好了……转而他又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说:大战中,军纪不严不行,心慈手软当不了指挥员,带兵打仗的在战场上麻痹大意,贻误的是战机,付出的是战士的鲜血甚至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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