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沙威的人。
冉阿让几步跨到了他面前。
“100法郎！”他开口就喊。
那人吓了一跳。
“100法郎！”冉阿让又冲着他说：“只要您能给我一个地方烤烤火。”
月光迎面照着冉阿让那张焦急的脸。
“马德兰先生！真的是您吗？”那人说道。
冉阿让大吃一惊，他连连后退。这时，他看清了那人的脸。那人穿得像一个农民，左膝上绑条皮带，系着个大铃铛，头上还带着个大帽子。看上去，应该是个老人。
那个老人摘下了帽子，用颤抖的声音说：
“先生，真的是您。您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您怎么连外衣都没穿，天气太冷了。对了，您是怎么进来的？”
“您是谁？这是什么地方？”冉阿让问道。
“老天爷，这太过分了！”老头高声说：“就是您把我安置在这里的！”
“您可救过我的命！”老头一句接着一句。
他转过身，让月光照着他的脸。这下冉阿让认出他了。
“对，您是割风老爹！”
“您可真行。”老头带着几分责备的口吻说，“这才认出我来！”
“您在这干嘛？”冉阿让问。
“我在这种菜。”
“您膝上挂个铃铛干什么？”
“瞧你的记性。这里是修女院，大楼里住的全是女的。所以我就系上铃铛，修女们一听见铃声，就会纷纷避开我的。”
冉阿让想起来了。两年前割风老头出了车祸，自己把他救了出来，但还是落下了残疾。后来又将他介绍到这家修女院来。
“不过，这儿可是男人的禁地，您是怎么进来的？”
“割风老爹，您救救我吧！”冉阿让凑到他面前，认真地说。
“瞧您说的。”割风老爹有点激动了：“您救过我的命。若是能报答您一点儿，什么事情您尽管说吧！”
“好的，那您有一间房子吗？”
“有。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谁也看不见。还有三个房间呢！”
“那我还要要求您两件事。”
“什么事？市长先生。”
“头一件，关于我的情况，您对谁也不许说；第二件，我的事您不要多问。”
“一言为定。我知道您干的一定是正当的事。”
“那好，您随我来，赶快去找孩子。”
“啊！还有孩子！”割风老爹说道。不过他又记起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没过多久，珂赛特就睡到了老园丁的床上。她在温暖的炉火边完全恢复了。
割风老爹拿出了奶酪、黑面包、葡萄酒，摆到了冉阿让面前。
这一夜，割风老爹睡不着。他一直猜着冉阿让的来历。
“他不会是杀人犯吧？”有时候他甚至这样想。渐渐的，有一个想法占据了上风：
“马德兰先生是上帝的信徒，他还救过我的命，我一定要尽力帮助他。”
天快亮的时候，他有了主意。
冉阿让一醒来，他就对冉阿让说：“我想个办法，请求院长雇您做园丁好吗？”
“那这个小女孩呢？”
“就留在修女院里，当个寄宿生吧。”
“那就多谢您了。”冉阿让高兴地说。
“但是，院长要问你们是从哪进来的，那我怎么回答呢？”
“这……”冉阿让为难了。
“最好，你们先出去，等院长允许后，再当她的面进来。这个小女孩还好办，我可以把她装在筐里运出去。但您可不能装进筐中！”
“那我该怎么办？”
“您从哪里进来的，就从哪里出去。”
“不行！”冉阿让真怕沙威他们还躲在巷子口等着他。
正商量着，传来了一阵沉闷的钟声。
“有个老修女昨天死了，这钟声是通知大家知道的。”
“哦。”冉阿让记起了昨晚在大厅里见到的尸体，他想：“那具尸体大概就是老修女的。”
这时，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音，割风老爹忙重新将铃铛系上。
“这次叫我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您等着，千万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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