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大喊从耳朵刺入灵魂，宋暖的挣扎缓缓停了。
她看着这个仿佛无比痛苦的女人，看着看着，忽然间就觉得很好笑……
“不，你不是。”宋暖推开了保安，推开了这个女人。
她觉得这个女人好笑到，完全不是在真实地活着，好像在演戏。
“暖暖……”姜晴疯了般扑向宋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你是我的女儿，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暖暖，没有我就没有你，我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你该对我好一点，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妈妈啊……”
“可是我和你不熟……”宋暖缓缓抬眼，看着夜幕刚刚降临的天。
天上，有几颗微弱的星。
“我的妈妈会每天做早饭给我吃，我的妈妈会每天送我上学、接我放学，我的妈妈会陪我做功课、带我去游乐场，会给我买漂亮的衣服、有用的书，会教我很多做人的道理……我的妈妈叫江敏……我害死了她……但是她依然爱着我，她在天上看着我……”
眼泪如泉水一般不断地涌出，模糊了视线，可宋暖依旧固执地向天上看着……
她想起来，她都想起来了。
她记起了那辆冲过马路的大货车、她记得妈妈推开了她、她记得妈妈的血染了一路。
血红血红的一滩，蔓延到她的脚下，她就跌坐在血泊里。
是她害死了妈妈，她害死了她自己的妈妈！
她不该去追那个气球，她不该那样做的啊！
“妈妈……”宋暖流着泪向天上呢喃……
“对！对！我是你的妈妈，我是！”姜晴激动地抓着宋暖的肩膀，又捧着她的脸，近乎疯狂的强迫她：“你看着我！暖暖你看着我！你看看我们两个长得多像，我就是你的妈妈！”
宋暖有些呆呆地收回目光，视线在她的脸上慢慢聚焦……
这个女人，是她两天前刚认识的。
这个女人很漂亮，看起来才三十出头儿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她的妈妈呢？
她的妈妈不会戴这么昂贵的珠宝、不会化这样精致的妆容、不会散发着满是金钱味道的香水味儿。
她的妈妈总是素面朝天的，穿着舒适得体的衣服，身上有洗衣液的淡淡清香。
后来，那些清香就混合了鲜血的味道，腥得刺鼻。
“你想死吗？做我的妈妈，我会害死你的……”
“什么？暖暖，你不要吓妈妈。”
“你想被我害死吗？”
“暖暖……”看到宋暖好像傻了一样，姜晴有点害怕。
萧君寒猛地推开姜晴，将宋暖抓到自己怀里护着：“够了！给你的时间到了。”
萧君寒略一抬下巴，几个保安就上前来抓住姜晴，将她往车子那边拖。
小丫头想起来了，她都想起来了！
萧君寒紧张地抱着宋暖，说的却是安抚的话：“没关系，没关系，都过去了……不要去想，不要去想那些……”
宋暖不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保安将那女人拖走……奇怪的女人。
奇怪的女人挣扎着，好像在向她喊着什么，但是她听不清。
萧君寒抱着宋暖也往停车场去，将宋暖塞进车里，安全带系好。即便是往驾驶位走的这一会儿，也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敢错了分毫。
她看起来很平静，可越是这种平静，越让人不安。
他宁愿她喊出来骂出来，甚至打他几下都没关系。
毕竟，是他促成了这一切。
再次回到城堡，宋暖不想下车，萧君寒也不催促。车子停在城堡外的喷泉边，喷泉仿佛一个巨大的花洒，妄图冲刷这人世间的一切丑恶。
过了好一会儿，宋暖才道：“有一个词，叫‘童言无忌’，你听过没有？”
“不管曾经的我给过你什么样的承诺，那都是小孩子不懂事时说的话，不能做数。”
“我是宋暖，从妈妈带我离开孤儿院的那天起，我就只是宋暖。我不是姜晴的女儿，也不是你的阿星。我只是一个小商人的女儿，我和你们这样的人，本就不该有关系。”
“我不认识她，我也不认识你。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把我强留在你身边，想要找到过去的影子，可此时的我，永远不可能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时间在走，人也在变，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萧君寒抓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那一双眼睛仿佛滴着血，“我没感觉到你在变，我只看出了你在逃避！”
他总是能这样，一言戳中要害。
她的盔甲被他一语击中，可一切都只在她的心里，他看不到，所以她还有无数个挽救的机会。
宋暖深深盯入他的眼中，冷笑的语气里满是嘲讽：“我只看到了你的自恋。”
“你以为你有钱有势、长得帅，是个女人都会喜欢你，是吗？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梁舒怡那么无知，这世上，思想正常的女孩子多得是。”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做过什么，你那么残忍地践踏我，我怎么可能原谅你？怎么可能喜欢你？”
“从前你对我的好，都只是别人说的，我并不记得。即便我没有记忆病，我也不会记得五岁前发生的事。那么小，谁会记得？我甚至连你小时候的样子都记不清，你和我谈过去，我们之间有过去吗？”
“但你的可怕，却是真真实实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不管我有什么病，一年、两年、十年，我都会记得你那些禽兽的行为。”
宋暖笑得愈发讽刺了：“你想让我和你在一起，让我做你的未婚妻、甚至和你结婚，怎么可能？我已经见识了你最可怕的丑陋，怎么可能相信现在这个看似正常的你会永远正常？”
“对我而言，你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将我炸得粉身碎骨。我怎么可能去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开玩笑？”
“如果非让我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我宁愿去死。” 【紧急通告】最近经常发现打不开，请记住备用站【求书帮】网址: m.qiushubang.com 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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