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娘家出事的时候，你爸和你妈在搞婚外恋，你爸没管苏家，苏家几乎‘满门抄斩’，苏夫人因此得了抑郁症，带着孩子离家出走。才两岁多，他就被他妈扔进了孤儿院，他妈紧跟着就自杀了。你说这些仇，他得算在谁的头上？他能算在你们爸爸头上么？他能算在你们爷爷头上么？”
“在这个家里，只有你和你妈才是他的外人，他一定会算在你和你妈妈头上！”
沈文鹏满口胡言之后，他纠正道，“我妈那时候还没和我爸在一起呢，就只是有几面之缘而已！苏夫人都失踪了一年多，他们俩才好上的！你别跟这儿乱说！”
沈文鹏道，“这话，换做你，你信？如果我是萧君寒，我是绝不会信！真相是什么，于他而言根本不要紧。要紧的是，他那几年在孤儿院受的苦、他外婆家的灾、他妈妈的死，这些总得有一个发泄口。他总不可能默默接受这一切。就他那样的人，他能承认这就是命？那是一只不认天不信命的孤鬼！”
“他得反抗！他得报仇！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他才能活得痛快！”
难道还真的被沈文鹏给说中了？萧君寒的“随你们”的态度，一直都只是假象？他是知道爸爸和爷爷为了面子不会给妈妈名分，所以懒得做恶人暴露自己，这才默许他的折腾、偶尔还耍他一下说支持他？
其实在暗地里，萧君寒一直都恨着他和他妈妈，想要找机会报复，让他和他妈妈万劫不复？
以这人一贯狠辣的做派……真的，如果抛却“亲情”二字，他更相信后者。
一直以来他对萧君寒的信任，都是因为打从记事时起，母亲就告诉他，他有一个哥哥，他的哥哥会保护他；母亲告诉他，你有一个哥哥，你在这世上不会孤孤单单。
所以在没见到萧君寒的时候，他就对萧君寒有期待有依赖，一见到萧君寒就跟他特别亲。
后来萧君寒总是对他摆臭脸，不和他说话、更不会保护他，母亲又告诉他，说你哥哥在外面受了很多苦，你是他弟弟，你要心疼他、包容他。
从来都是母亲在维护他和萧君寒的关系，让他误以为，他们之间真的有亲情。
抛却这“似乎”存在的亲情不谈，单就萧君寒对他的种种态度来判断，他真的还会再相信萧君寒吗？
就萧君寒这个人而言，他不信。
他不相信这样的人。
没得到萧君风的回应，许梦瑶不敢再问。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萧君风道：“他最好祈祷，别让我问出什么东西来。如果我确定了这件事情是他做的，我绝不会饶过他！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我妈！”
萧君风说得这么掏心掏肺，好像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许梦瑶是更不敢说什么了。
“先生，索吞回来了。”宋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艾米在敲门。
嗯？索吞？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萧君寒起身，开门出去了。
宋暖紧跟着也挣扎着爬起来，半梦半醒地走到了门口，拍了拍脸，才彻底清醒，追上去听他们说什么。
楼下站着一个很熟悉的人。
宋暖发现……自己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不是上次在老厂房里救他们命的人吗？当时萧君寒不是给了他和他哥哥一笔钱，让他们俩跑路去吗？
萧君寒察觉到宋暖跟了上来，回身向宋暖招了招手。
知道宋暖在好奇什么，低声在她耳边解释道：“我派人跟着他们兄弟，盯了一段时间，确定他们的确不是对方派来的奸细，就将他们收为己用。”
“那他们……”
萧君寒摇了摇头：“他们接触不到幕后的那个人。”
“哦。”宋暖点点头，想想也是。如果他们知道的话，萧君寒不早就把那人收拾了？还用等到他来陷害萧君风？
“先生”，萧君寒一下楼，索吞就立刻禀报，“我们找到了‘王哥’的上线，但这人并没有行动。他告诉‘王哥’——不要慌，让那女人自生自灭。在做出了这个吩咐之后，他就一直窝在家里，没出门，连电话都没打。”
“这个人有点本事啊”，宋暖道，“他也懂得以静制动呢！”
萧君寒点点头，显然对这个人没往上汇报、就此压住的做法很有些赞许。
“不要紧”，萧君寒道：“这样，你们顺着他的手机号码查，查一下这个人的姓名、职业、经历以及家人，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家人，查到了再向我汇报。”
“是，先生，我这就去办。”索吞道。
索吞走后，宋暖有点担忧：“你不是要向人家家人下手吧？”
“不一定”，萧君寒道，“我们还会继续监视他，如果两天之内有人联系他，当然还是要顺着这条线暗中查。但如果两天之内，这边都一无所获，我们也只有用下策，将人抓回来，用他的家人做要挟，逼迫他说出他的上线。”
“这样……不太好吧？利用人家家人做要挟，我总觉得这么做不太道德。”想起自己之前被萧君寒要挟的事，宋暖就觉得心里有气，小嘴儿已经嘟起来了。
萧君寒拉着宋暖的手，把她按在沙发上，自己则蹲在她面前，给她解释：“这只是一种处理事情的方法，没有什么道德不道德之分。我们要攻击一个人，就要抓住他的弱点，但每个人的弱点、大多数都不同，在短时间内我们很难做出详细的调查。唯有一点是千篇一律的——就是‘家人’。”
宋暖撇了撇嘴：“好啦，知道你们这些大佬都很理智，活人在你们眼里都可以明码标价衡量价值的！”
萧君寒知道宋暖在气什么，但他就故意不说，他舍不得像宋暖解释那是一场戏，也不想让宋暖指着他的鼻子再骂他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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