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放开自己的双手,苏禾努力将自己从那藕断丝连的感情中抽离出来,她睁开眼睛,空洞得盯着车顶,心中一片平静。
赫连城听到了她的话,却始终一动不动,而她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了推开他的想法。她有些累了,想休息了,哪怕就这么呆上一小会儿也是好的。
赫连城抱着她的手臂一点一点收紧,过了好半天才慢慢开口道:“苏禾,我们真的要分开吗?”
他出口的声音嘶哑,那言语中的酸涩失落一字不落的传进了苏禾耳中。苏禾心口微微有些疼痛,她就在他耳边浅浅地呼吸着,不言不语。
再次被她漠视冷淡的样子激怒,赫连城情绪一下子变得激烈了起来,眼底氤氲的那一片暴风雪几乎要呼啸而出,他捏紧苏禾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苏禾,你说话!”
他的愤怒似乎并没有让苏禾泛起一丝波澜,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一出闹剧。
“如果你没事的话,放我下车好吗?我父亲还在等我。”她目光直视着他,淡定地说完了这句话。
“如果我不呢?”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苏禾唇角微勾,似嘲似讽,“你不放我下车也没有用,因为你在我身上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冷笑一声,赫连城勾起一缕她散落在肩上的长发,将那缕发丝缠在手指把玩,言语里渗透着一丝丝的危险,“那可不一定。”
心弦紧绷,苏禾对上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感受到了男人身体的变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想要往后挪挪身体,却又被男人压的动弹不得。
“赫连城,你别乱来——”
“乱来?”赫连城勾起一抹三分邪魅七分冷酷的笑容,右手也抚上了她的大腿,“我们是夫妻,为什么叫做乱来?”
说罢他直接低头封住了苏禾的唇,不给她一丝反驳的机会。
他的吻来势汹汹,夹杂着这段时日全部的委屈怨恨伤心失落齐齐向她发泄出来,他不停地啃咬着女人的唇瓣,直到两个人之间弥漫起了浓重的血腥味他这才放开了她。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苏禾刚想起身,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撕拉”一声,她那件亮眼的红裙就这样被撕扯了开。
鲜红的裙子,洁白的女人,就这样暴露在昏暗的车灯下,终于还是催动了男人的敏感神经。
苏禾一手紧张地拉着残破的裙子,一手用力推开面前的男人,她是真的有些怕了,怕了这样暴戾冷酷的他。
以前的他从来不是这样的,最初的那两年,他虽冷漠不近人情,却也始终是没有像现在这样令人生畏。而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日,他更是收起了以往的冷酷霸道,慢慢也变成了一个细致温柔的男人。
现在的赫连城,有着苏禾从未见识过的恐怖一面。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在他手里艰难攀爬的蝼蚁,稍不留神,命在旦夕。
“赫连城……你,你别这样,你放我下车,放我下车!”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颤栗,赫连城眯了眯眼,问她,“你怕我?”
是的,现在的苏禾是害怕这个样子的赫连城的。可是赫连城从不要她怕他,他要的是她爱他。
“赫连城,你放过我吧,我们就这样吧,不好吗?”
赤红着眼睛,赫连城他撑起身体盯着苏禾那张有些苍白的脸,苦涩一笑,“放过你?我他妈放过你谁来放过我?苏禾,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嗯?你想过吗?!从事情开始到现在,你没有听给我解释一句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你以为我想要发生那样的事情吗?你觉得是我亏欠了你,是,我承认……可是你连一个让我弥补你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要硬生生把我从你的生命中推出去,苏禾,你何其忍心?何其狠心?!”
男人的猩红的眸子落在苏禾眼睛里像是炸开了一道绚烂的烟花,在一瞬间的盛放过后归于平静,留下的只有数不尽的失望和寂寥。
如果可以的话,她多希望从来没有跟他在一起过,这样就没有了今天的伤痛,没有了两个人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
“赫连城,我后悔了。”抿了抿干涩的唇,她出口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没有宿主终日飘荡的灵魂,“我后悔两年前接手伯爵,后悔跟你结婚,后悔用抚养洛宸作为交换换取伯爵的股份,后悔让你搬进半山别墅,后悔那个早上让你扔了我最喜欢的那张床,后悔在花园答应你决定跟你试着好好生活……赫连城,我最后悔的事就是遇见了你,如果没有小时候那段童年的回忆,如果没有长大后的人海相遇,你只是你,我只是我,那么今天的一切便都不会发生。赫连城,三哥,我请求你,放过我,好吗?”
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禾平静地说完那一连串的“后悔”,赫连城眼神幽暗,面色铁青,那紧咬的牙关让他的面部表情看起来狰狞了许多,他攥紧了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
“砰!”
一声巨大的声音在苏禾头顶响起,赫连城愤怒的用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车门上面,空气中似乎有血腥味渐渐氤氲开来,苏禾僵直了身体,一动不动。
赫连城慢慢收回拳头,不去管那上面鲜血直流,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苏禾光滑细腻的肌肤,扬了扬唇角,“想我放过你是吧?可以。那么在我签署那份离婚协议书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最后履行一下为人妻子的义务?”
苏禾努力让自己不留下眼泪,可是那一串串晶莹还是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下,“赫连城,别逼我恨你!”
“恨?”他像是想到什么,将这个字拎出来反复咀嚼着,突然就笑了,“恨我也比忘了我强,苏禾,你不是要忘了我吗?那么就请你记住今天的疼痛,这一切,都是我为了让你恨得痛快,恨得彻底!”
扯开她身上最后的遮挡,契合的一瞬间,苏禾终于还是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男人就像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用尽全身力气驰骋在属于他的疆场。铁骑铮铮,那一下一下的剧烈,让苏禾忍着剧痛,咬紧牙关,惨白了整张脸。
恍惚中,苏禾好像又看见了那记忆中模糊的两道小小身影。男孩子小小的身体背起了女孩受伤的柔弱身体,那是他们之间最初的牵绊。
或许吧,这就是命。
红尘颠倒,那是他和她的宿命。
事毕,男人整理好衣物,默默地坐在车里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封闭的空间里,那呛鼻的烟草味让苏禾忍不住咳了两声,这一咳,终于打破了云雨过后的异常沉默。
“离婚协议书我会在明天签好给你,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很忙,可能没有时间去民政局了。如果你明天没有安排的话,我们约个时间就把手续办了吧。”
尼古丁的味道在舌尖缱绻经过,稍稍缠绵了些许,又再次被释放在浓浓的夜色当中。男人掐着烟卷说完最后一个字,语气冷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苏禾擦拭身体的手一顿,好半晌没有了动静。
是她先提出的离婚,打印好了协议书等待着他签署,可是这一刻,当身边的男人毫不犹豫的说他同意离婚的时候,她心里居然又有了撕裂般的疼痛。
可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痛了。
拎起那件残破的礼服,她将它打了几个结又穿在身上,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她已经冷到极致,但这一刻,她更希望去面对外面的天寒地冻。
“好,我们明天上午等民政局一开门就去吧。”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勾起唇角笑了笑,“别墅的东西我都不要了,就不去拿了,如果你看着烦,我可以派人过去收拾干净。”
偏过头去看了一眼身边始终紧锁眉头的男人,苏禾又开口道:“赫连城,别的我都可以不要,但是那把Cosset,你可以拿给我吗?”
赫连城身形未动,只是稍稍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车门的锁被打开,苏禾推开车门走进了面前的冰天雪地,将男人抛在了身后。她穿着高跟鞋,脚下的步伐却变得飞快。
走快一点,再快一点吧。
在即将摔倒冲下台阶的时候,苏禾一把从身后被人抱住,脚底悬空,她紧紧闭着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落地的那一刹那,她的眼泪倾盆而出。
她仰起头,从模糊的视线中看清了面前的男人,一股脑的扑进对方怀里,她“呜呜”得哭了起来。
“白松,我终于要离婚了。”
“我知道。”
“白松,我心好累,也好疼。”
“我知道。”
“白松,以后又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了。”
“不会。”白松脱下自己的外套将怀里的泪人儿裹紧,他伸出手替她将眼泪一一拭去,这才柔声问道,“苏禾,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让我来照顾你。”
**
苏禾早上醒来的时候闻到的是一股子刺鼻的消毒水味,医院洁白的窗帘掩不住窗外的光线,而她手边,正安稳地睡着一个男人。
她本想悄悄下床上个厕所,结果她刚刚动了一下,身旁的男人就醒了。
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她低头对上白松睡意朦胧的眼眸,“吵到你了?”
白松慢慢坐直身体,摇了摇头,只是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又反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还好,不烧了。”
被他的话弄得蹙紧眉头,苏禾歪着头问他,“我发烧了?”
“嗯,是有点低烧,已经给你物理降温过,现在看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扫了眼周围的环境,苏禾无奈摇头,“白松,发个烧你至于把我往医院送吗?回家喝个药,盖着被子捂一宿发汗就好了。”
白松盯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苏禾被他盯得有些紧张,伸手快速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她笑眯眯地问,“怎么了这是?你可别告诉我我得了什么绝症之类的啊,那样的话生活也太狗血了吧……”
她心里越说越没谱,也越来越小声儿,看见白松还是不说话,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子,“白松,你可别吓我啊,我……”
“苏禾。”白松打断她紧张兮兮的一段胡思乱想,慢慢站起来半倾着身体捏紧她的肩膀,“你怀孕了,47天,你难道不知道吗?”
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苏禾轻轻笑了一声,她睁大了眼睛,神情无辜,“白松,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苏禾,你怀孕了,现在胎像很不稳,你需要卧床休息。”
眼神越发变得空洞,苏禾淡淡的看向他,没有多余的表情,“白松,现在几点了?”
“八点半。”
她点了点头,将鬓角的碎发头发勾在耳后,喃喃自语,“哦,那时间还来得及。”
看见她有要下床的意思,白松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要干嘛?”
“我今天跟赫连城约好了去民政局,不能迟到。”她伸手指了指那边的窗户,“你能帮我拉开窗帘吗?我想看看今天的天气。”
白松松开抓着她的手,走到了窗边,伸手拉开了那白色的窗帘。
刺眼的阳光直射苏禾的眼睛,她抬起手挡了挡扑面而来的温暖,微微扬起了唇角。
从刚才到现在,她都没有办法接受现在这个事实,她就要离婚了,这个孩子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她心里有些乱,也有些慌。她不知道别人在得知怀孕的消息是什么样的,但是现在她似乎除了紧张再也找不出来多一丝丝的情绪。
她不敢想象,她的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在她这阵子对自己无休无止的精神和身体折磨中,依旧顽强的生存着。
她不打算拿掉这个意外的生命,她觉得自己可以将这个孩子抚养长大。让这个需要她怀胎十月的小宝贝见证这个世界的奇妙绚丽。
“真好。”她痴痴地望着窗外,看着那金黄滚烫的太阳,整颗心都变得温暖起来。
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她有了孩子,有了寄托。
“白松,你送我回家吧,我想回去吃李嫂做的早饭。”她的眼睛在日光的照耀下明亮万分,白松心头微动,点头答应了。
洪雄泰已经知道了苏禾的消息,原本他打算在医院陪她的,但是在白国栋再三的劝阻下还是不得已回了家,只留下白松守着她。
她一回到家,就看到了已经收拾利索正准备出门的洪雄泰。她加快了步伐走上前去,伸手挽住了洪雄泰的手臂。
“爸,我回来啦。”
洪雄泰瞧着她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心里也慢慢放松下来,“我原本是要去医院看你的,没想到你倒先回来了。”
他拍了拍苏禾的手臂,转过头来看向了一直默默站在不远处的白松,“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洪老严重了,我应该的。”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苏禾过后便准备离开,“就不打扰您了,我先走了,晚上我会再过来给您做检查。”
洪雄泰点头答应,回身就拉着苏禾去了书房。
“小禾,你……”
“是的爸爸,我怀孕了。”她摸着肚子傻傻笑着,眼睛里有了一抹好久都没有见到过的亮色,“您要做外公啦。”
顿时被她的话噎到,洪雄泰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你难道打算留着这个孩子?”
“是的。”她用了的点了点头,毫不犹豫,“我要留下他。”
洪雄泰其实已经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准备,可是等真正听她说出那个他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时,他还是忍不住担忧。
可是即便他再担忧,还是要以苏禾的心思为主。他完全尊重她的决定,作为父亲,他就是要无条件的给予她支持和守护。
“你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
“好,那你就把孩子生下来,咱们洪家家大业大,还不怕养不起一个孩子。”
听到洪雄泰的话,苏禾眼里已经写满了感动,这一刻,她是真的感受到了洪家对她来说不一样的意义。
她是真的有家了,一个能够为她遮风挡雨,张开怀抱提供温暖的地方。
“爸,谢谢你。”
谢谢你的体谅,谢谢你能够与我相认,谢谢你对我无条件的包容和理解,让我在这样煎熬的时刻,拥有一方净土,供我独自舔舐伤口。
**
苏禾吃过早饭换了一身衣物就准备出门了。
今天外面艳阳高照,可是她还是把自己裹得像是一只北极熊。将以往那些衣物束之高阁,她换上了平底的雪地靴,穿上了和厚厚的棉服。
出门的时候她特意去车库挑了一辆性能一流,外形低调的小跑。现在对她来说,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她不是一个人了,她得好好守护自己的孩子。虽然她现在却正要与这个孩子的父亲去民政局办理离婚,但是她在心里觉得这个孩子与任何人无关,这是她自己的。
孩子从来不是能够维系一段婚姻的砝码,所以她并不打算让赫连城知道这件事。
到达民政局的时候赫连城似乎已经等了好久了,虽然他跟她一样换了更为低调的车,但是她还是能够快速感觉到他的气息。
将车稳稳地挺好,开门下车,苏禾拎着包走到赫连城那辆崭新的路虎旁边,敲了敲车窗。
赫连城拉开车门走下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档案袋。
苏禾裹着厚厚的围巾仰着头看着赫连城,发现他眼底布满了血丝,一脸疲态。
“你没休息好?”
赫连城似乎也有些感冒了,在轻“嗯”了一声过后,苏禾就听出了他浓重的鼻音。
她张了张嘴,那原本想要叮嘱他多喝热水按时吃药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将挎包背在身上,她看了看民政局的方向,“走吧。”
今天他们办理离婚的不止他们一对,前面那对新婚小夫妇看上去也是刚刚结婚不久就来办理离婚,这个时候女方正在抱怨男方在家什么都不做只知道打游戏。女孩说的很委屈,男孩听得很厌烦。
苏禾觉得自己她很赫连城其实很幸运,两个人即便走到现在这一步也没有向她们一样止不住地抱怨对方,抱怨生活。
轮到他们的时候工作人员一边翻看资料一边瞄着坐在他们对面的赫连城和苏禾,象征性地问了两句两个人是否真的要离婚在获得了肯定的答案后,只听见“啪啪”两声盖章的声音,两个红色的小本本就变成了绿色的。
苏禾心脏跳的厉害,她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一个,没有翻开来看,直接伸手扔进了包里。
她突然想起了两年前来这里办理结婚证时的场景,那天天气不好,是个阴雨天。
她当时是打车来的,迟到了二十分钟,得了赫连城的一个冷漠的眼神。
当时她结果结婚证的时候脑袋还处于一个相当不清醒的状态,在赶来之前,她正从他为她安排的魔鬼教学课堂中跑出来,所以那个时候她满脑子都是一堆专业名词和英文单词,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就把婚给结了。
但是这次离婚,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即便是这样,她的那颗原本做好了准备的心脏,还是忍不住得颤抖了。
他们最终还是要分开了,从此天涯陌路,各有各的人生。
他也许会在某一天有了新的爱人,跟别人组建新的家庭,然后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努力告诉自己没关系,她也不会是一个人。以后没有他的日子,她会好好的。
苏禾跟着赫连城来到了他的车前,她没忘了她还要拿回那把小提琴。
赫连城拉开了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琴箱,其实他有些后悔,因为他还没有听过她用这把琴拉过优美的旋律,可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苏禾从他手里接过琴箱,道了声谢,那语气中的疏离硬生生得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不过她站在那里,没有走。
一手拎着琴箱,她腾出另一只手来翻了翻包,这才从里面拿出一个精美丝绒戒指盒。
“这个还给你吧。”
赫连城静静地看着被她修长的玉手捧在手心的戒指盒,眼睛里有一道叫做悲伤的东西一闪而过。
苏禾就保持着那个递给他东西的姿势,直到手臂都酸了这才听见他淡淡开口,“那是给你的东西,你不要就扔了吧,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哦,好。”微微有些尴尬地收了收手,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看起来笨重的雪地靴,过了好一会而她才哑声开口,“那,我就先走了。”
她回身,拢了拢自己的围脖,一步一步向自己的车走去。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寒气穿透她的身体,让她这短短的路程都走的步履维艰。
“苏禾。”身后的男人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她停下脚步,没有转身,没有动。
“苏禾,以后你照顾好自己。”
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苏禾弯起唇角笑了笑,“好啊,我会的,你也是。”
开着汽车扬长而去,泪水一次又一次打湿了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伸手轻抚自己的小腹,耳边回响起的全部是他的声音。
“苏禾,我们一起生活吧。”
“苏禾,我想我应该有个家了。”
“苏禾,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早点到你身边陪你。”
“苏禾,我们不闹了。”
“苏禾,我们办一场婚礼吧。”
“苏禾……”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过去的一切,权当做了一场美梦吧,如今梦醒了,梦里的人总是要散的。
人这一生,总要经过种种变迁。她曾经也曾期待着能跟那个男人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事到如今,她没有任何怨言,如果这些都是上帝冥冥中的安排,那么她接受,并且感激。
接受现在为止的一切既定事实,感激命运在试图拿走她的一切后还为她留有一脉相承的骨肉。
没有遗憾了,那些舍不得的过去,终会过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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