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宁小藤被侯府的婆子带了下去,青扣赶紧开了药方,让木铃去抓药,却想起来,自己的这个徒弟也晕着呢,她心里这个气呀,这两人不争气的徒弟,纯粹是给她丢人现眼呢这是。
“大夫人,您在这里看着点儿小蔓,我去给她们两人抓药去。”
因为抓药是个不放心别人去的事情,所以青扣只好自己去药材库了,但她又信不着别人看着小蔓和木铃,只好麻烦了大夫人。
“去吧,去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一步不会走开的。”
宁大夫人当然也知道青扣的担心,虽然宁家二小姐被带下去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别人虎视眈眈呢?
“那行,有您守在这儿我就放心了,那我这就去药材库了。”
青扣飞身冲了出去,要不是刚刚屋子里人太多,太混乱,又是敌人又是自己人的,她早就急着去给小蔓熬药了,虽然迷药对身体的危害不大,但那毕竟是毒药,留在身体里越久危险就越大。
“我也陪在这儿吧。”
武瑜侯宁成志也是没舍得走,他想陪女儿再呆一会儿,看着女儿一动不动的模样,他简直都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才好,自己的另一个女儿把这个女儿害成了这样,这说出去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姐妹相杀,侯府的奇耻大辱啊。
“我也想等着妹妹醒过来再走,不然我不放心。”
宁前程也不愿意现在就走,总得看着妹妹醒过来才行啊,这样一动不动的,他看着都有些害怕,如果不是青扣说蔓儿中了迷药,他都几乎以为妹妹怎么着了。
“既然大家都想在这里等着蔓儿醒过来,那就一起等吧,不然也都是放心不下,我这把老骨头,也得等到蔓儿能跟我说句话了才放心啊,哎,府门不幸,府门不幸啊。”
宁老夫人捶了捶手边的桌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她是真的很难过,自己守着的这个侯府,自以为是整个明耀国最为团结和睦的府门,哪想得到,根本就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流传在全国的好口碑,竟然只是粉饰太平。
“哎,母亲您别说了,一说到这个,儿子就要羞愧得无地自容了,全是儿子的错,使得母亲您到老了,还要遭受这样的打击,是儿子不孝,当初没有听您的劝告,一意孤行,才有了侯府现在这样的混乱。”
宁成志心里很清楚,对于宁小藤被教导成这样,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他并没有亲自教导过府里的孩子们,但他对于宁不藤,以及薛姨娘的放纵,才是她今天变成这样的根本。
“好了,侯爷,您也别这么自责,这不是您的责任,毕竟,教导孩子您也没什么时间和精力,这么大个武瑜侯府还要靠着您支撑呢,您哪有那么多的精力管这些,倒是我没有尽到责任,如果我能多伸伸手,结果可能就不会是这样了。”
听到夫妻两个并没有彼此推诿,而是抢着承担责任,宁老夫人的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
“行了,你们两个也别抢着担责了,孩子能长成这样,那还不是受了那个贱人的影响。”
大家都知道宁老夫人说的是谁,可这个词,除了宁老夫人,大家谁也不能说出口,不管心里骂成什么样,这话是不能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不管是宁成志、宁大夫人还是宁前程,都不能把这个称谓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要不是那个贱人非要养着这个丫头,怎么也不至于让她养成了这个性子,如果搁在静雅的手里,就算是及不上蔓儿,那也总不会差得太远了,只是呀,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也没得后悔。”
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意无意的看了儿子一眼,虽然她不想埋怨儿子,但如果当初不是儿子纵容着那个贱人,那个贱人也做不到自己养孩子,结果把个好好的孩子养成了这样,不止是心狠手辣,甚至没有半分的亲情。
“好在现在是没出什么事情,要不然,蔓儿还有两天就要出嫁了,虽然我们不指着蔓儿给我们侯府带来什么利益,只要她过得好就行,但如果她今天出了事儿,咱们整个武瑜侯府,怕也是完了。”
“我是真没想到,这个丫头,不止是不想让她这个姐姐好,甚至是不想让我们整个武瑜侯府好,这个心肠真是狠到了一定的地步了。”
宁小藤毕竟从小不受着侯府的教育的,她不可能不知道宁小蔓现在如果出事,会给武瑜侯府带来的后果。
宁老夫人的话,让整个房间都静了下来,大家的心情突然沉重到了个快要负荷不了的程度,因为,这个后果,确实是侯府负担不起的,也许因为宁小蔓的陨落,整个侯府也会步她的后尘,要知道,皇家的报复,那可是会让你想象不到的狠辣。
终于是等到了青扣把药端了进来,大家同时长出了一口气,那种沉闷的气氛,才算是被打破了,宁大夫吩咐着水铃上前去帮忙,
“药熬好了?水铃,那你快帮着给蔓儿喂上。”
水铃赶紧上前,帮着把大小姐扶了起来,青扣掰开小蔓的嘴,把药喂进去一勺,又立刻掐了下她的喉咙,这才看着小蔓把药吞咽了下去,青扣再喂下一勺,看到女儿喝个药还要如此受罪,只掐了三、两喉咙,那里就已经红了一大片,宁大夫人眼睛都要冒火了。
可她能怨谁呢,现在如果要怨,就只能怨宁成志,但宁成志后悔成这样了,她也不能再给他施压了,万一把他压倒了,那武瑜侯府该怎么办呢,但她又确实愤怒和仇恨的,只是,她没有发泄的对象,只能让这股气憋在心里。
没人注意到,宁大夫人的一双手,已经攥成了青白色,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可她感觉不到疼痛,她只替女儿疼,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女儿受了太多的苦,遭了太多的罪,这让她感觉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太不合格了,根本就没有做到一个母亲给予女儿该有有保护。
“小蔓,你醒了?”
随着青扣的一声询问,宁家的几个人,几乎立刻就冲到了床着,然后在他们的目光里,看着宁小蔓把眼睛慢慢睁开了。
“蔓儿,你还好吧,有没有觉得难受或者怎么的?”
宁大夫人这话一问出口,那眼泪就终于流了下来,她挺了太久了,她想让自己坚强,但在女儿终于清醒过来进,她却还是没有坚持住。
“我没事儿的,娘亲,您别哭。”
宁小蔓一看到大夫人的眼泪,立刻慌了,也顾不得自己的难受,先是安慰起母亲来,甚至想要抬起手来,帮母亲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只是力不从心。
“不哭,不哭,我们蔓儿都醒了,娘亲才不哭,娘亲今晚陪着蔓儿睡。”
宁大夫扭头对着水铃到,
“赶紧的,帮大小姐换套铺盖过来。”
床上那匕首刺入的痕迹,宁大夫人看都不敢看一眼,只要一看到那个刀口,她就感觉身体凄凉,如果那一刀真的刺中了女儿,她该要怎么办呢,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恨,因为那个女子,在名义上,也是她的女儿。
“好的,好的,大夫人,我这就去。”
水铃立刻又从床上爬下来,去柜子里翻找铺盖,这边大夫人把侯爷和老夫人他们都劝走了,几个人跟小蔓打了声招呼,看她确实没什么要紧了,又有大夫人陪着,这才一齐离开了小蔓的房间。
这边换好了铺盖,那边青扣也把木铃灌醒了,经过简单的忙碌,屋子里也随之安静了下来,宁大夫人紧挨着女儿,握着女儿的手,一直都无法入睡,这样的事情,她绝对不能让它再发生了。
而不想让事情再发生的,可不止她一个人,宁成志一晚上没有睡,领着护院把侯府整个调查了一遍,虽然他没问宁小藤,她是如何进到大女儿院子里的,但是经过调查,这也不是一件很难查实的事情。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事情就几乎查得差不多了,
“宁劲、宁强,你们把昨天查出来有关连的人,都带到正院来,再把咱们府里所有的下人,都集中过来,我倒要看看,谁给他们的胆子,敢这么对自家主子。”
这自然就是要杀鸡儆猴了,想要让下人们知道,既然要跟主子做对,既然要心有不轨,那就要先做好承担后果的做准备,而且,这个后果不一定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此时,正院里是一片的血雨腥风,侯爷宁成志半点儿没留手,所有该打杀的,他是一点也没手软,只有罚得重的,没有罚得轻,他要让府上的下人们知道,从此后,整个武瑜侯府,再没有有过不罚这一说,也再没有宽和大度,只要你有心背离了主子,那就等着迎接主人家的惩罚吧。
这一次的打杀,确实是起到了整顿的作用,武瑜侯府的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全体都是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当着差,但也是出奇的有效率,再也不见了那些个阳奉阴违和心口不一,侯府也终于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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