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叶无奈的跟在后头替我提着茶壶,我自己捧着那摞碗,跑堂的替我腾出正中央那张桌子,我于是将碗一字排开,然后由深至浅,慢慢倒进茶水。
水倒完里,我的手也终于不抖了。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抽了一枝筷子,依序敲了一遍,哆瑞米发唆拉西,不准的再调试茶水的深浅。
嘿嘿嘿……说来还是要谢谢我的妈妈,幸好我小时候被她逼着学了半拉子钢琴,不然连这音准都摸不到。
终于有客人注意到我,回头张望,好奇的打量我跟那一排大碗,不知道我要做啥。
我只觉得自己一张脸已经快要烧起来了,火辣辣的发烫。
靠之!拼了!当下这功夫,只得要钱不要脸了。
没办法,活人不能被几文钱憋死,总得想办法脱身不是?
于是学着这里的人平时行礼一般,两手并拢团团一揖,扯开了嗓子:“各位父老各位乡亲各位客官,在下行走江湖,初到贵地,给各位唱支小曲,赚点盘缠,还望各位客官不嫌弃,替在下捧个场。”
定叶一直低着头端着茶壶,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抬头惊异的瞧里我一眼。我嘿嘿一笑,电视剧里不都这么开场的么?
满堂子的人全都瞪着我,大约从没见过这样卖唱的。
很好,观众注意力集中是表演开始成功的一半。
我拿着筷子敲着那些碗,叮叮咚咚倒甚是好听,虽然音调稍有不准,但这么出奇制胜的乐器一定可以震倒一大片人,于是清清嗓子正式开唱——不如说是开吼:
“潮来潮去。
日落日出。
黄河也变成了一条陌生的流水。
江山如画。
时光流转。
秦时的明月汉时关。
双手拥抱是一片国土的沉默。
少年的我迷惑。
摊开地图。
飞出了一条龙。
故国回首明月中。
咚咚咚咚……叮叮叮……
风花雪月。
自古依然。
祖先的青春刻在竹板上。
爱情如新。
爱情不在。
圣贤也挡不诅流的情怀。
多愁善感的你已离我远去。
酒入愁肠成相思泪。
漠然回首。
想起我俩的从前。
我越唱感觉越好,到后来忍不住摇头晃脑做摇滚状来。想当初,我可是以天生浑厚的女中音,在高中毕业晚会时赢得了雷动的掌声呀!
一曲《将进酒》唱完,偌大的酒馆里鸦雀无声,静得连落根针都听得到。
待我一曲唱完,偌大的酒馆里鸦雀无声,静得连落根针都听得到。
我心中窃喜非常,看,唱歌跳舞果然是穿越女子必学的第一宝典。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要一唱,就能以来自几千年后的天籁之音震倒一大片,再往后,便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嘿嘿嘿……若是碰得巧了,遇上好机会,咱也不用再过这种困窘交加的日子。等咱成了名,上可以迷倒皇帝皇子,下可以迷倒庶众万民,实在是……万能的一唱啊……
像我这样又会做饭又会唱歌跳舞,文武双全、色艺俱佳的穿越女子,实在是当世不可多得的英才也!说是巾帼红颜也实在不为过也!
一句话,名留青史者,舍我其谁?
只是,为啥雷鸣般的掌声还没有响起来?来吧!我已经做好被葱白的准备了!
还没等我从沾沾自喜自我陶醉里清醒过来,忽然有人高叫:“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艺!”
“就是!”
“哪有这样的小曲儿,你这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男不男,女不女的……”
“哎,掌柜的呢?你们客栈怎么做生意的呀?怎么什么人都让他跑出来唱啊?!”
我倒!
两眼发黑,已经被跑堂和店小二的连推带攘从台上轰下来了,一边把我往外推一边就嚷嚷:“我就说不成,你还非要唱,这下好了!”
不会吧,为什么穿越女主一唱歌都是万人迷,独独我开唱就被轰下台?
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我哭丧着脸被推出了穿堂外,掌柜的正站在那里,一身黑衣,脸色更黑:“我怎么就一时心软犯里这样的糊涂?你好生瞧瞧,瞧瞧人家小翠红姑娘是怎么唱的。”
我愤愤然的回头一望,原来大堂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老一少,老的抱着琵琶调着弦,少的不过十六七岁,一张尖尖白白的瓜子脸,两片胭脂红的离几里地都能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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