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女小皇后-第九十七章 巫蛊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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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早拿定主意,明晚阖宫宴会过后便要找机会溜出宫去好好赏一下上元灯会!而且,我要自主创新的在靴子上绑上牛皮细绳,以免被人踩掉。

    这样的泼天热闹,此生难得再遇,我当然一定要去凑啦!

    等十四这晚将赐宴觐见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事安排妥当了,我手上的活也终于告一段落。伸了一下懒腰,我终于也可以躲躲懒,在自己寝殿里睡上一个囫囵觉,留足了精神好过上元节。

    可是睡得正香的时候,师师偏又将我叫起来。

    我困得东倒西歪,打着哈欠问她:“又出什么事了?”

    师师的神色看来颇有几分焦急:“小姐,出事了!”

    “徐妃的床底下搜出一个桃木符,据说是巫蛊之物,上头有静贵嫔的生辰八字,现在静贵嫔已经代人拿住了徐妃,就候在殿外,要请皇后发落。”

    我又累又困又气:“多大点事啊,一个木牌牌也值得大惊小怪么,这年都还没过完呢!徐妃就是嫉妒也不会这么笨吧,再说刻个木牌牌就能咒死静贵嫔了?我看她这不还活得好好的!还跑去人家宫里拿人呢!”

    说真的,我是困死了!

    师师正了正脸色,告诉我说:“巫蛊为我朝禁忌,小姐您也许不知道,十年前陈征就是因为擅弄巫蛊,怨咒圣上,而被贬赐死,并抄灭满门。我朝开国之初,废吴后也是因为巫蛊许妃,被废为庶人,连她生的儿子都不许封王……”

    我觉得头痛,我最怕小才女师师给我讲几百年前的事,于是我顺从地爬起来,让宫人替我换上衣裳,匆忙梳洗。

    师师在旁边给我梳洗,一面对着镜子说道:“徐妃巫蛊之事甚是蹊跷,小姐您千万要小心留意,不要中了圈套。”

    我很干脆地问她:“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师师道:“事关徐妃,她父亲乃是本朝重臣,小姐您万万小心。而静贵嫔现在风头正盛,您也必须要留点情面。但是此事关系后宫,您无法推脱,只是现在正值过节,不宜言此不吉之事。奴婢窃以为,您不妨将此事交给皇上裁决。”

    我翻了一个白眼,简单的说,师师叫我将这烫手山芋丢给袁清轩。

    但可惜,我还是先应付了眼前的情况再做理论。

    无奈的对着镜子叹了口气,我忍不住又伸了一个懒腰。

    也不知为什么,我最近咋会这么困?总是想睡觉,甚至有时候,才吃完饭,便立刻想倒床大睡。

    果然,秋天才是睡觉天啊!……啊……真困!

    “小姐,您要不喝点提神茶,一会见了她们两个,您可千万打醒十二分精神,万万不要被拖下水了啊……”师师一边给我锤着肩膀,一面还想要劝我,我整了整衣服,摆手说道:“传徐妃和静贵嫔进来问话。”

    每当我摆出皇后的派头,师师总是无可奈何,她记得牢牢的宫规,还有十几年的所谓服侍主子忠君爱国的教养,总让她不能不对我恭声应诺。

    静贵嫔见了我,还是挺恭敬,按照规矩行了大礼,三跪九拜的,不敢马虎。我挺客气地让师师把她搀扶起来,然后请她坐下。

    但是徐妃也还跪在地上,脸颊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我问左右:“怎么不扶徐妃娘娘起来?”

    宫人们不敢不听我的话,连忙将徐妃也扶起来。我开始瞎扯:“今天天气真不错……两位妹妹是来给我贺中秋佳节的么?”

    一句话就让徐妃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本来按照后宫的规矩,她们应该在每日清晨时分,不用早膳的情况下,便着鞠衣来给我叩首行礼,但这大半年来我与袁清轩都颇多矛盾,是以宫中嫔妃都以为我失宠于帝,故而少有每日准时来向我请安的,便是有,多半也是有事才来。

    所以此礼节基本上就废止了。

    因此我一说这话,徐妃就以为我是在讽刺她,因为她这几日都托词不来。其实天天我在宫里忙着元辰大典,直到夜深才回到东宫,哪里有功夫闹腾这些虚文,便是静贵嫔也没有来给我叩首。

    我可没想到这么一层,还是事后师师悄悄告诉我的。我当时就觉得徐妃的脸色有点儿不好看了,还以为她是因为我对静贵嫔很客气的缘故,所以我安抚了徐妃几句,就把那块木牌要过来看。

    我命宫人将那木牌取过来给我看,因为是不洁之物,所以那木牌被放在一只托盘里,由宫人捧呈着。

    我非常好奇,但是师师不让我伸手去拿它。我看到上头刻着所谓的生辰八字,也瞧不出旁的端倪来。

    但是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这个木牌是在徐妃的床底下找到的?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去搜徐妃的床下呢?”

    我这么一问,徐妃的脸色忽然又难看起来。

    我不明白了,我这话不是帮着她么?干嘛还要给我脸色看?

    静贵嫔抽抽搭搭的,不敢说话,最后还是她身边的一个宫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原来静贵嫔养的一只猧儿走失不见了,宫人四处寻找,有人看见说是进了徐妃住的宫里,于是静贵嫔的人便进去索要。

    偏偏徐妃当时不在,她宫里的宫女脾气大,做派大,不但不让人进去找一找,反而说没看见什么猧儿。

    静贵嫔手底下的人早就已经和徐妃宫里的人交恶,当下如何服气,吵嚷起来,四处寻找,没想到猧儿没找着,倒找着了巫蛊之物。

    徐妃脸色坚毅,只是坐着道:“请皇后娘娘为我做主。”

    我问她:“这东西究竟从何而来?”

    徐妃这才跪下来了:“臣妾真的不知,请皇后娘娘明察。”

    “起来起来。”我顶讨厌人动不动就跪了,于是对徐妃说,“这世上的事,有因才有果,你没缘没由的,怎么会巫蛊静贵嫔?反之,静贵嫔没缘由的,也不会去你宫里生事……我觉得这事,不是这么简单……”

    没想到静贵嫔此时却忽然激动起来,她起身振振有词地道:“如此铁证如山,皇后娘娘这话,是打算偏袒徐妃娘娘了?臣妾自知分位低微,出身寒陋,但是宫中自有法度,何况当时徐娘娘宫里的宫人也在场,难不成臣妾还能在她眼皮底下放了这东西进去?”

    她说得毫不客气,目光更是咄咄逼人。不待我说话,师师已经说道:“皇后娘娘只说要细察缘由,并没有半句偏袒之意,贵嫔请慎言。”

    想不到师师代我出言谴责了之后,静贵嫔突然离座,对我拜了一拜,说道:“那臣妾便静候皇后娘娘明察此事,只望早日水落石出,皇后娘娘执掌六宫,必然自然会给臣妾一个交待。”

    说完便道,“臣妾先行告退。”再不多言,也不等我再说话,带着人就扬长而去。

    我目瞪口呆,师师可生气了,当着说道:“岂有此理,怎能僭越至此!”

    我没话说,事已至此静贵嫔必然以为要偏帮着徐妃,她讨厌我也是应该的,只是这样一来,我这撂挑子的事就不好说了。

    徐妃还跪在那里,眼含悲切地瞧着我。她往日协理六宫时,何曾露过这幅神情?

    我叹了口气,亲自把我搀扶起来,问她:“你把今日的事情,好生从头说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妃似乎惊魂未定,一直到我叫人斟了杯热茶给她,慢慢地吃了,才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原来徐妃原本进宫后就并不得宠,一直住在佳庆宫里。那地方在后宫挺偏僻,这几日正逢佳节,宫里照例有赏赐。

    徐妃身边的那的两个宫女平日待她不错,是以徐妃这日就命人开了库房,赏赐了一些上好的衣料和那两个宫人。

    但是因为她自己刚好有事,所以便带了两个侍女就出门去了查看御花园的布置。

    只是因为御赐之物不能擅自取赠他人,所以那两个宫女便悄悄关上了院门,防人瞧见。

    便是在这时候静贵嫔的人突然来敲门,她们心中慌乱,又正自心虚,一边应门,一边便将物品藏起来。

    静贵嫔派来的人进了院子便到处搜寻,徐妃身边的宫人正自心虚,哪里肯让她们随意乱走?

    兼之平日里各宫中人都有接触,少不免有些不快之事积压在心里。静贵嫔那边的来人又毫不客气,两下里言语不和,很快就吵嚷起来。

    因为有了严令,静贵嫔的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开始在屋子里乱翻。

    没想到猧儿没找着,倒从徐妃睡的床底下找出那桃木符来。这下子自然是捅了马蜂窝,静贵嫔刚好这几日身上不适,于是这边的人一边回去禀报,一边就将徐妃的两个宫人软禁起来。

    静贵嫔以看到桃木符,气得浑身发抖,二话不说,直接去佳庆宫里带了徐妃就径直来见我。

    “臣妾委实不知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徐妃虽然明日里不太利索,但这时也知道事关重大,当下不由露怯,眼泪汪汪地说,“请皇后娘娘明察……”

    我烦透了,难不成我成了名侦探柯南了?大家都叫我明察,明察什么啊……她们两个人各执一词,将我说得云里雾里,我可明察不了。

    不过这种东西总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既然出现就是人为。

    现在静贵嫔扬长而去,也不管我这里想不想管就丢下这么一句话,真是叫我好生心烦。

    既然推脱不开,那么,我就只能坚强面对了。

    好歹做个样子,问几句,不行就推给大理寺,反正这种皇室秘闻,历朝历代都有出过的。

    于是我整理了一下前后过程,问那徐妃:“妹妹,你既然肯来找我,必然也是信任我的。我来问你,它就在你床底下,你难道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

    我想她身边的宫人就那么多个,谁做了内奸她不会丝毫也没察觉吧?

    徐妃尚且惊魂未定,这时以为我是兴师问罪,吓得“扑通”一声又跪下来了:“娘娘,臣妾自知命薄福浅,绝无半分争宠夸耀之心,再说她现在正是得宠时,我哪里敢怨咒贵嫔……”

    我看她吓得面无人色,连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要洗脱自己的嫌疑,就要认真回想一下。这个东西要悄悄放到你床底下去,可不是那么容易。你一天到晚也不是成天不在宫里。便是出门,总有两个宫人天天都守在宫里,这几日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去过你那里,或者有什么可疑的蛛丝马迹?”

    徐妃听了我这句话,才慢慢又镇定下来,全神贯注地想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蛛丝马迹。

    但是她想了半晌,终究还是对我说:“臣妾想不出什么可疑的人,因为臣妾宫里的人都是是服侍了臣妾好几年的,臣妾想他们不至于会如此……”

    我闻言两眼一翻,算了,这徐妃跟我一样,人前叽叽喳喳叫的响亮,其实背后是个浑没半分心眼儿的人。

    如果换了是我宫里出了这等事情,我想我就能拖赖师师给我明察秋毫了。

    不得已,我好言好语又安慰了她几句,就叫她先回去。

    徐妃抹着眼泪犹是半信半疑,我说:“天长日久自然水落石出,怕什么,等过完节再说。”

    她看我胸有成竹的样子,估计以为我早有把握,于是郑重其事地对我施一施礼,才去了。

    师师看着徐妃离去,这才在无人时低声问我:“小姐您有何良策,能够查出此案的真凶?”

    我打了个哈欠:“我能有什么良策啊,这种事情我可查不出来,再说我也没打包票啊,你紧张什么?”

    “什么?”师师大吃一惊,被我搞的哭笑不得,又问我:“那小姐您到时候打算如何向她们两个交待?”

    我大大翻了个白眼:“这桃木符又不是我放在她床底下的,我为何要对她有所交待?”

    师师对我的所言所语哭笑不得,絮絮叨叨劝说我,我早就迷迷瞪瞪,没听一会儿,头一歪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好香,直到被人从床上拎起来,说实话我还有点儿迷糊,虽然师师经常命人将我从床上拖起来,那也是连扶带抱,不像此人这般无礼。

    我眼睛一睁,咦!袁清轩!他不仅把我拎起来,而且还说:“你竟然还睡得着?”

    完了完了完了!

    一定是静贵嫔向他告状,所以他来兴师问罪。我大声道:“我有什么睡不着的!静贵嫔的事没查清楚就是没查清楚,你吼我也没有用!”

    “静贵嫔又出什么事了?”他瞧着我,眉毛都皱到一块儿去了。

    啊?他还不知道啊!这么说静贵嫔没向他告状?我眼睛一转就朝他谄媚地笑:“呃……没事没事,你找我有什么事?”

    “明天就是上元节了!”

    “我知道啊。”废话,要不然我今天硬是睡了一天,就是为了明晚留足精神,好去看灯玩赏。

    他看我毫无反应,又说道:“明日我们两要同登朱雀楼,与民同乐。”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年年上元节帝后都会出现在承天门上,朝着万民挥一挥手,听“万岁”山响,号称是与民同乐,其实是吹冷风站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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