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莫沫说的话还一遍又一遍的在耳边重播。
顾萧然此刻只是淡漠的开口：“没事。”
李祈琪全程都没有看她，他现在对这个女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莫沫脸上洋溢着青春活力的笑容，跟顾萧然苍白如纸的面容有着天差地别。
莫沫知道李祈琪现在对她的态度完全已经恶化，笑容逐渐苦涩：“祈琪哥哥。”
李祈琪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关怀的看着顾萧然：“如果难受的话我送你去医务室。”
莫沫一下子笑都笑不出来了。
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
顾萧然浅浅的点了下头。
她现在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李祈琪扶起她，两个人走了没几步，莫沫目标明确的跟顾萧然说话：“萧然，该放手的时候，应该识趣点。”
顾萧然抬眸，没有转身：“这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面对顾萧然冷漠的态度，莫沫的脸上有着不甘，明明没有资格跟李祈琪在一起，凭什么还要霸占着他。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互相依偎着，李祈琪的宠溺只给顾萧然一个人，对她只有无尽的不耐烦。
明明她才是先出现的人，为什么却败给了一个顾萧然。
李祈琪疑惑的问：“什么放手？”
他怎么觉得这件事跟他有关系呢。
顾萧然抬头看向李祈琪，一脸质问：“怎么，你很希望这件事跟你有关吗？”
李祈琪猛的摇头。
他只希望跟顾萧然好好的。
……
夜晚的一切，安静的孤寂。
九玖书吧。
沙发上，一个修长的身影坐在那里，气质儒雅，五官出色。
顾萧然坐在叶辰的对面，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没有一个人先开口，顾萧然不说话，叶辰也不逼她，安静的等待着她的答案。
这是一个抉择难题的等待。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顾萧然脸上有着为难，她此刻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有些颓废。
叶辰心一沉。
“萧然，你知道，这件事必须得选择，如果这么耗着，李祈琪迟早有一天会知道。”
顾萧然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衣角。
叶辰无奈的叹了口气。
“叶辰，这些年你帮了我许多。”
听到顾萧然这么说叶辰接下来就已经能猜到她接下来想说什么，不过是把关心她的人一个一个的推远，一个人扛下这些。
看来当年有些事不说是不行了。
叶辰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书吧响起：“还记得当年，你妈妈死后捐献了眼角膜吗？”
顾萧然震惊的抬眸，注视着叶辰认真的脸。
接下来说的话，一定是她接受不了的。
叶辰苦涩的笑着：“没错，你妈妈的眼角膜给了我。”
仿佛一道雷劈住了顾萧然，动弹不得。
顾萧然不敢相信愕然的看着叶辰。
“小学的我意外出了一次车祸，那天下了大雨，只记得当时很大的一声碰撞声之后我昏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我只能看到一片黑暗，那种黑暗让我恐惧，没有光，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周围的人惋惜的叹息。”
叶辰黑板分明的眸子注视着顾萧然，嘴角有着儒雅的笑意：“知道吗？你妈妈就像一个天使，当上天收回我看到这个世界机会的时候，你妈妈出现了。”
“我永远都忘记不了，那是一个柔和的声音，就是那样的一个声音告诉我，她帮我重新看到光明。”
她的妈妈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温柔的人。
“我恢复视觉后找人查了她的所有资料，我想报恩，后来才知道她有心脏病。”
叶辰抿了抿唇。
他还记得，那天天公不作美，阴云笼罩住正片天空，顾家在灰暗中显得格外低沉。
下了车只能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
叶辰缓缓走进大门就看到小时候的顾萧然抱着她妈妈的照片抽泣着。
“妈妈你不是说不会不要萧然的吗？你去哪儿了？萧然一个人怕。不要丢下萧然。”
顾萧然的声音伴随着无尽的惶恐，不安，害怕。
稚嫩的手紧紧的抓着妈妈的遗照，哭花了脸。
是那么的无助。
“萧然…萧然听话，听妈妈的话在家等着，妈妈为什么骗萧然。”
“妈妈你醒过来！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小时候的萧然哭泣无助，声嘶力竭，让人听了心如刀绞。
渐渐地，顾萧然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昏了过去。
心脏病的人情绪不能太激动。
小小的一团无助的抱着照片缩在地上，脸上有着没干的泪痕。
门外的叶辰胸口狠狠的一阵抽疼。
小时候的她没有现在的冷淡，漠然，成熟理智，只有无助，不知所措。
也许在那个时候叶辰就像守护她。
叶辰看着顾萧然。
现在的顾萧然乱的很，她没有想到过他们之间会有这样的关系。
顾萧然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当年妈妈把眼角膜给了你，没有任何要求，所以，你不必为了当年的事陪在我身边。”
她活不了多久，她现在担心的是，自己死了之后，姥姥怎么办。
叶辰还想说些什么，顾萧然抬眸看向他：“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理取闹，等我不在了，帮我照顾姥姥好吗。”
她的眼睛里有着祈求，让他拒绝不了的祈求。
下意识的一个好脱口而出。
叶辰问：“那李祈琪怎么办？”
怎么样才能让李祈琪不会知道这件事。
顾萧然沉默片刻：“莫沫不会主动跟李祈琪说起我有心脏病的事，咱们不说，他不会知道的。”
她不能让李祈琪知道她有心脏病这件事。
叶辰垂眸，她不让李祈琪知道这件事，只是怕他把心脏给她。
也许，他还不够爱顾萧然，至少，没有李祈琪那么爱。
顾萧然起身的时候完好无损挂在脖子上的项链突然掉落在地。
身体一僵，项链的掉落预示着什么。
弯下腰捡起，小心翼翼的放回口袋。
……
李祈琪全然不知这些，一如既往的跟顾萧然撒娇。
两个人时不时的去“因祈固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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