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方彦伸手想要去抚上楚乔满脸是泪的脸,却怕她挣扎反而引起她的伤口不适,所以手伸到了半空中又只得放弃,或许用这种最平静的方式说出所有的真相才是最好的。
“是,我当时有些小小的震惊,我没有想过你会出现在哥大,并且三年之后获得了哥大法学院的硕士学位,更没有想到你的笑容会那么明媚而纯净,眼神会那么澄澈而灼亮,而且刚好你的外貌满足我对妻子的一切要求。”
“所以,你开始调查我,调查我从小到大的每一件事情,身边的每一个人?”
除了点头,尚方彦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其它的肢体语言,“对,我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调查了从你出生到你回国前的所有事情以及你身边的所有人,知道了你的一切。”
“所以,你拿契约婚姻拿孩子来引诱我?!一年为期,就是让我主动跳进你早就挖好的坑里?!”
尚方彦眉宇紧蹙着,一刻也没有松开,他不否认,所以如实道,“我只是害怕当时你爱着的人是秦慕扬,如果不拿孩子来引诱你的话你根本不会回国跟我在一起。”
楚乔闭着眼睛苦笑,眼泪不停地滑下,不需要再问了,什么都不需要再问了,尚方叙是她和尚方彦的儿子,她失去的双胞胎也是她和尚方彦的孩子,当年尚方彦可以将尚方叙调包,自然如今也能轻易地将江北辰的精子调包。
只是,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尚方彦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我没有流产,如果我没有被尚昊远抓住,如果我没有中枪,那你会再让我回到你的身边吗?你会告诉我一切真相吗?”
“会。”尚方彦回答的毫不犹豫,只是声音中却带着丝丝颤抖,“在你告诉我你要为了救江绎宣而再生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就将计就计让你暂时离开我的身边,只有我们没有了关系你才不会再次成为尚昊远的目标,因为我已经害怕了,害怕会失去你,永远的失去你。”
害怕失去她么?!
楚乔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尚方彦,模糊的泪眼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绪,只是苦笑一声问道,“难道你现在就不怕失去我了吗?告诉我一切真相,难道你就不怕我知道真相的同时也就是你失去我的时候吗?”
尚方彦轻轻颔首,“我怕,但我更害怕你因为觉得对自己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而一辈子自责愧疚,一辈子背负着罪恶感不愿意重新回到我和小叙身边来。”
楚乔看着尚方彦,他脸上的疲惫与沧桑、眼里的自责与歉疚让她心疼,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从始到终尚方彦都要这么自以为是?自以为是地伤害她,自为以是地靠近她?自以为是地对她好爱上她?又自以为是地做一切所谓的为她好的决定?
再次闭上双眼,楚乔轻叹了口气,整个人陷进柔软的靠垫里,愈发虚弱苍白。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好。”事实太突然,甚至是有些荒谬,尚方彦知道他应该给楚乔安静的空间让她好好消化一下,站起身来伸手轻柔地拭去楚乔脸上的泪水,俯身在她的眉心轻轻落下一吻后尚方彦才转身离开出了房间。
听到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楚乔睁开双眼看着窗外渐渐降临的黑幕,思绪翻涌,千头万绪,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乱,好乱……
而尚方彦才出了病房,老太太和白芸又进来了,睁开双眼看到一脸慈爱和睦笑容的老太太和白芸,楚乔竟然觉得有些刺眼,甚至是心里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习惯了老太太和白芸的冷眼冷脸,如今这样的转变却实让人能适应。
看着走到床前的老太太和白芸,楚乔并没有开口叫她们,只是礼貌地扯了扯唇角。
老太太来到床前坐下,然后伸手拉住了楚乔的手。
“楚乔,苦了你了。”老太太深叹口气道。
楚乔摇头,没有说话。
老太太看着只是摇头的楚乔慈爱一笑,“楚乔,这次祖母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祖母就再不可能坐在这里了。”
楚乔仍旧没有答话,仍旧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看到楚乔如今这个清冷的态度,老太太和白芸都是知道一定是尚方彦已经将所有的真相都已经告诉楚乔了。
白芸眉心一蹙,拿出自己的手帕轻轻地擦掉楚乔脸上还没有干涸的泪痕。
楚乔有些受宠若惊,却不闪不躲,也根本躲不开。
收起手帕,白芸看着楚乔轻叹了口气,“楚乔,对不起,孩子的事情不关阿紫的事,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让人在你吃的饭菜里下了药所以才会导致你流产的,就算你安心保胎,孩子也不可能安然出生的。”
楚乔眉心倏然一蹙看着白芸,她真的不敢想像白芸以前居然厌恶她到如此地步,连她的孩子都不放过。
白芸看着楚乔眼里的惊讶,脸上涌起万分的悔恨,“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以前是我错的太离谱,如今我不敢奢望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看在小叙的份上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做一个好婆婆,再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后,我们合合乐乐的,可以吗?”
“是啊,楚乔,以前都是我们错了,孩子没有了没关系,你们还有小叙,而且你和阿彦都还年轻,等你养好了身子,到时候你想生多少都可以。”老太太也是带着愧疚地点头道。
楚乔虚弱地闭上双眼,想到在这场真真假假的游戏中失去的那两条最无辜的生命就又一次忍不住掉下泪来。
“老夫人,大夫人,我累了,想休息了。”
“好,你好好休息,我们晚点再来看你。”说着,白芸扶着老太太起身出了房间。
闭着双眼,眼泪不停地滑下。
如今的一切多么美好多么和谐,是她以前从来都不敢奢望的,可是,为什么一切奢望的美好来临的时候她却只想要逃离?
自从楚乔中枪后尚方彦便寸步不离地守着楚乔,尚昊远的事情还等着他处理,尚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尚裕和三爷尚昊锐自然也都赶了回来,知道楚乔醒来已经没有了什么危险,大家都松了口气,尤其是老太太和白芸,因为她们都太清楚不过,楚乔没事了,那么尚方彦和尚方叙就都没事了。
尚昊远的罪行在尚家已经是人尽皆知,不需要再多说什么,更加不再需要与大家商议,尚方彦直接下令就将尚昊远及其妻儿子女全部从尚家族谱中除名,没收其所有名下的资产并将其流放到极寒之地,永远不得再踏出流放之地。
处置完了尚昊远,接下来就是何雅诗了。
原本何雅诗做的那些挑拨离间的事情也不至于最大恶极,可是一条跟尚昊远勾结谋害尚家掌权人的罪名就足以令她不得翻身。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尚家自然不会再有任何人出面保何雅诗,老太太和白芸不会,尚裕就更加不会。
主屋的大堂里,何雅诗一步步跪着来到老太太和白芸面前,满面是泪地哀求道,“祖母,母亲,我知道错了,但是我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大哥为了尚家好,我并不知道大哥的计策,更加不知道楚乔肚子里的孩子是大哥的,所以才会跟阿紫说了些糊涂的话导致阿紫一时冲动做错了事情,可是我真的没料到楚乔竟然那么容易就流产了呀,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没有想过要让楚乔流产。”
老太太和白芸皆是无奈地斜了眼跪在她们面前哭着求饶的何雅诗,脸上再与了往日的温和与慈爱。
“雅诗,亏我这么多年来待你跟半个女儿似的,可是到头来你居然勾结尚昊远来谋夺尚家家业,就算你什么都不知道,但仅凭你勾结尚昊远这一条罪名你就再不配在我面前喊冤。”白芸冷着张脸道。
看着老太太和白芸如此冷漠的态度,何雅诗知道求她们俩已经没用了,只能将最后的一丝希望放在了尚裕身上,毕竟她现在还是尚裕的未婚妻的身份。
又跪着来到尚裕面前,何雅诗一副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儿哀求道,“阿裕,我是你的未婚妻,你不能不管我,求你了,只要你救我,我以后一定乖乖地做个好妻子,安份守已,什么都听你的。”
尚裕冷笑一声,他早就厌恶了何雅诗的这副嘴脸,抬腿就狠狠一脚把她踹开,语气决绝没没有一丝温度地反问道,“何雅诗,难道你还记得你是我的未婚妻吗?如果你还当自己是我的未婚妻,那你故意拉着大嫂摔下楼梯流掉我的孩子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自己是我的未婚妻?!你这种狠毒到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杀掉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怜惜大嫂肚子里的孩子,你早就巴不得大嫂流产吧?!”
以前留着何雅诗还有用,现在留着何雅诗只会是负担,尚裕怎么可能会留她。
听到尚裕的话老太太和白芸皆是一惊,没想到何雅诗居然故意拉着楚乔摔下楼流的产。
“雅诗,你故意拉着楚乔从藏书楼上摔下来难道是想要陷害楚乔不成?”老太太沉着张脸问道。
“不是的不是的。”何雅诗把头摇的跟拨浪鼓般,“我没有故意拉着楚乔摔下楼梯,只是不小心而已,我不是故意的。”
尚方彦冰冷的视线倏地扫向何雅诗,声音更是冷冽到有些骇人地道,“何雅诗,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当初阿裕不顾众人的事反对坚持娶你为妻,如若不是你伤透了阿裕的心阿裕又如何会如此对你?”
看到大家都一脸恨不得她下地狱的表情,何雅诗知道自己继续求饶下去也不会有人可怜她了,冷笑一声,何雅诗整个人软在了地板上。
“既然你们都一口笃定什么都是我的错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又不是你们尚家的人,你们不能处置我。”
尚裕冷笑一声,反问道,“何雅诗,那你就是承认你自己不再是我的未婚妻了吗?既然如此,我当然要成全你,从此刻开始,我们解除婚约,从此死生各不相干。”
“何雅诗,你说的对,既然你已经不是尚家的人那我自然无权处置你。”尚方彦看了一眼身边的陈东,“小陈,一个星期之内我要看到何家破产,所有何家的人流落街头,再无翻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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