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此起彼伏，生生不息。
每天下班，躺在卧室的床上，感受着据说价值超万元的床垫，瞪视着空洞通透的门框，陈武才没有忘记，曾经有那么一天，自己遇到了一个‘女儿’，还跟着无极集团的大少爷厮混了半天。
蒋悦已经离开一周了。
没有丁点的预警，就如同她突兀地出现般，突兀消失。
盯着天花板，陈武以自嘲的口吻，揶揄道：“这才是属于我的生活啊。”
什么直播，什么无极大少，什么天都大厦，那都是假滴！
夜白的直播间，陈武没有再去看过；自己原本手机上的那个号，他也没有登录过。甚至就连龙牙直播的APP，他也是卸载掉了。
既然不属于一个圈，那就不要牵强硬凑。
晚上的梦，一如既往地又梦到了那天，梦到了那个言笑妍妍，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用腻歪甜宠的口吻喊着‘爸爸’，对其余人却是一副爱理不理，高冷桀骜的女孩。
“悦悦——”
睡梦中，陈武低声呓语。
“嗯。”
持续了一周的梦境中，首次，陈武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应答。
“悦悦——”
陈武再次喊着，并且激动地抱住了三番五次占据他梦境全部的女孩。
“爸爸，悦悦在。”
轻柔的声音，回荡在耳畔，穿透梦境的虚无，直击脑海最深处。
陈武霍然睁眼。
却是发现不知何时，自己面前多了个人，近在咫尺的眸子，水汪汪地对视着，闪烁着小得意：“爸爸，你想我了？”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耳鬓厮磨……
没由头的，陈武一阵口干舌燥。
翻身连着滚了好几圈，和蒋悦拉开距离，陈武才说道：“滚滚滚，我才你想你。”
只是，下一刻，嘴角荡起的笑意，已经将他出卖。
“爸爸——”
独有的，拖着长长尾音的喊声中，蒋悦一个饿虎扑食，将陈武压在身底，居高临下俯视着陈武：“陈秀秀同志，老老实实交代，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到底有没有想我？”
换做其他任意一个女的，这份举动，都足以令人心猿意马。
但陈武这会却没有，看向蒋悦的目光中，只有眷恋和不舍：“想，想的每晚都梦到你。”
“这就对了嘛。”蒋悦心满意足地俯身，在陈武脸上吧唧了一口，“不枉我去和小妈讨价还价，甚至还大打出手的撕了一场。”
“你小妈？”陈武愕然。
对于这个词，他可谓是印象深刻的很。
和蒋悦相遇的第一个晚上，蒋悦嘴里重复度最高的词汇之一，就是这个‘小妈’。
“对啊，既恶毒，又小气的小妈，哼。”提到‘小妈’的时候，蒋悦的情绪明显有些不爽，“她自己在外面拈花惹草，满世界的勾搭野男人，却不让爸爸你和除她之外的任何雌性接触，就连女儿我都不行。老妖婆、小气鬼、死巫女……”
话语说的有些毒狠，但陈武感觉到，蒋悦实际上，只是在撒娇抱怨。
就像是……因为贪玩没写完作业，被妈妈训斥后，跑去找爸爸哭诉求安慰的小屁孩。
“好了，好了，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小妈，乖，我们不提她了，好不好？”陈武笑着道，“不过，你这次回家用的时间，可真够久的啊，居然离开了一周。”
有陈白这个冤大头伺着，陈武想不通，国内有什么地方，一去一回需要耗费一周的时间。
蒋悦嘴巴嘟着，脸上写满了不开心：“都怪小妈那个恶毒的女人，拖着我陪她切磋了五天五夜，否则单有明确的坐标指引，破开空见壁垒挪移，来去也就是小半天的事。”
空间壁垒、挪移……
听着这些明显属于玄幻、科幻的措辞，陈武忍不住扶额。
娘希匹的，不会是这丫头精神病又犯了吧？
没去纠结纠缠这些措辞，陈武跳转了话题：“那你这次回来，准备和爸爸待多久啊？”
第一次，陈武主动地提及这个词。
在蒋悦离开的这一周里，他想了很多的东西，也想通了很多东西。
但这个改变，在蒋悦眼中，似乎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对于陈武以‘爸爸’自居，她丁点的惊讶、惊喜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略微皱着眉，回答道：“看情况吧。小妈暂时是同意我来这边的，但谁也说不准她什么时候就会反悔，反正，她不强烈要求的话，我是不会主动离开的。”
那也就是说，这个时间可以是无限期，也有可能是下一秒……
很久，陈武就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了。
他没话说，并不代表蒋悦也没话说。
“爸爸，你对你未来的人生，有没有什么规划啊？”蒋悦问道。
未来……
陈武很快摇了摇头，“没有。”
“居然没有人生规划啊……”蒋悦显得很是失望，“那爸爸你岂不是连小白都不如？”
不等陈武疑惑发问，蒋悦就解释道，“就是那天一起的那个陈白啦。我是不可能收他做徒弟的，因为就算他站在了这颗星球的顶端，他也不配当我的徒弟，更何况他的资质，有些太差劲。所以，我们约定，他喊我小仙女，我喊他小白。嗯，就当是我在这里的一个人形宠物吧。”
人形宠物……
陈武嘴角微微一抽，没有说话。
“小白虽然蠢了点，但我和他的交流中，发现他其实是一个目的导向很明确的人。比如说，他直播是为了避开他爷爷督促他学习什么太极拳，可是他不想练习的原因呢，是因为他爷爷的教导方式太糟糕，而且他家祖传的那一套，好几代人了，一直都被对头家压着打。但是当他遇见我们以后呢，他看见了翻盘的希望，于是就准备放下自己的直播，开始潜心学武，准备在年底的什么什么什么上，亮瞎众人狗眼。”
说着，蒋悦叹了口气，“爸爸，连女儿的宠物都这么上进，你真甘心做一条没有梦想的大咸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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