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万水,不离不弃-木已成舟,生米终究煮成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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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在恋爱观察期期间,女人总会被男人的一个致命杀手钳所捕获,那就是“对你好”。然而,往往是“对你好”的男人最可怕。因为他除了对你好之外,就再没有其他值得你能为他牺牲青春的了。

    他或许没有钱,没有貌,没有家世,甚至连能力都没有,他就只是看清了自己的一无是处然后对你近乎丧失自我的百依百顺。你大概会因此而动摇,认为他将一辈子都对你这样好,错认得到了良人,却在年纪大时因耗尽青春而被嫌弃人老珠黄,他可以对你好,自然也可以对另外的人好。

    这并不是他狼心狗肺,而是你对他有所利图。

    一个女人必须要去爱男人的钱财,或是外貌或是性格或是内在,独独不能去爱“对你好”的那个他,他一旦不愿对你好了,那你连能够去输的筹码都不会有。

    女人的青春,短暂的只有那么几年,转瞬即逝,如在指尖流淌而过的泥沙,在最后七零八落的飘进风里,散成天涯。

    独自漂泊在外的这些岁月里,沈南晞渐渐明白了这其中的无奈道理。

    从大学过度到实习,在到成为正式员工与升职为主管,她裙下的追求者也可谓是三十六行各色群臣,不乏有钱有势有貌有背景的,她也知道自己该试着投入一段新的感情之中,毕竟人生需要前进,而不是滞留。

    当然她确实交往过几个男人,喝咖啡,看电影,逛商场,偶尔会接个吻,但最后不知为何,全部都无疾而终。

    估计是和她从没接受过他们的暗示有关,无论是怎样的男人,对美丽的女人都会有一种天性中的征服欲。相识,了解,恋爱,到了最终那一步,都要在床上见分晓。

    沈南晞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有些冷淡,如果交往中的男人向她发出这样的信号,她反而会感到全身都爬满了千足虫,想象着他们的手指,简直就像是在感受黏腻的触角在她的肌肤上攀爬游移。

    除了,程微枳。

    她为此而无数次的认命叹息,他注定是她的劫数,她逃不掉了。他的每一个吻,每一次微笑,都令她陶醉沉迷,那是一种渗入骨子里的深深眷恋。在重逢之后,她与他几乎是半同居的状态。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她却根本不长记性,和他陷在爱情海寂中不可自拔,十九岁时的误会根本不再能够阻碍他们相爱,她甚至开始无法忍受他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里,去接俞洛佳打来的电话。

    就拿那次来说吧,程、林、金三家自从合作以来便总是各种party不断,为的是招商引资,拉拢各路好友前来扩大影响力,秦总便总带着沈南晞来捧场。程微枳是个聪明人,但他并不是聪明的男人,尤其是在沉浸于恋爱中时,他整个人表现的就像是个弱智。

    管不了是在人前,只要一见到沈南晞,他就笑得合不拢嘴,眼睛总往她那里瞟,秦总心中明镜似的,笑眯眯的把沈南晞送去他身边,“让小沈跟着你多学习学习经验,她能干的很,搞不好将来也能注册个公司,你们就是兴趣相合啦。”

    程微枳不正经地抿嘴一笑,心想现在也很兴趣相合。

    沈南晞担心人多眼杂,会被说闲话,千方百计想要和程微枳保持距离,他偏生要整个人贴上来,活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情况似的,像只八爪章鱼似的黏着她:“今晚来我家?还是我去你那?”

    说到这个,昨天晚上他就在她那里磨磨蹭蹭的不肯走,沈南晞想要挣脱他,拧一把他的手背说:“现在我们两个是友方公司的上下属关系,你能不能有点老板的样子?”

    他依然直勾勾的盯着她,笑得天真又委屈,“没办法啊,你的存在为我带来了春天,导致我无时无刻都在围绕在你身侧享受春天气息。”

    “别闹了。”她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但再没拒绝他的意思,哪知程微枳的电话在这时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明显变得难看。

    猜也知道,一定是俞洛佳。

    他看了眼她,她则装作毫不在意的别开脸去,他无奈的叹口气,但还是紧握着她的手不愿放开,另一只手按下接通键,开门见山地问那边,“什么事?”

    俞洛佳说了什么,沈南晞并没听到,她只偷偷瞥见程微枳紧蹙着眉心,像极了厌烦的神情。她知道自己很小人,可她控制不住的高兴,那是因为她感受到他的心是放在她身上的,根本没工夫去顾及俞洛佳。

    只是挂断电话后,程微枳却松开了沈南晞,她有点困惑的歪过头,他的目光却越过她望向前方,一位身穿乳白色连衣裙的女子正朝这边走过来。她手里拎着Gucci新款,柔软光泽的棕色卷发挽在耳后,眼睛又黑又亮,全身上下都光芒闪闪。

    沈南晞心下一凉,眼前之人,竟是俞洛佳。

    她的唇边染着恰当好处的笑意,上前来的那一刻便极为自然的挽住程微枳的手臂,很外国礼仪化的去吻了下他的左脸颊,柔声说:“我从公司来这边处理点事情,顺路过来看看你,等下陪我吃晚餐好吗?”

    程微枳不知怎地就沉默了,俞洛佳诧异的盯着他看,末了又察觉到一旁的沈南晞,她一时没认出,倒是沈南晞首先和她客气笑笑,招呼道:“好久不见了啊。”

    俞洛佳的表情立刻变得不悦,她喃喃一句:“沈南晞,怎么会是你?”

    沈南晞略显尴尬的扯扯嘴角,别开视线勉强自己不去看程微枳的表情,而是随便找个借口说:“我还有事,要去那边帮忙,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潇洒转身的那一刻,沈南晞竟有些头晕目眩。她不敢去回头看一眼,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可当遇到状况时,她却只能落寞的独自离开。

    或许一直都是她在奢望,他从来都不会完完全全的属于她,他和她之间,从十九岁的开始就见不得光,若东窗事发,在他人口中提起他们的名字,也像是在笑话。

    人人都知道程微枳与俞洛佳是公认的一对,可谓是门当户对,感情基础深厚,同样出身豪门,共同留学六年,再般配不过的俊男靓女,不,应该说是绝配。

    至于沈南晞,连她想到自己都嗤笑了,她不是自鄙,而是事实摆在眼前,想要抗拒承认都很难。

    到了晚上,程微枳是和俞洛佳一起走掉的,沈南晞则是帮着程氏的员工来善后。忙忙碌碌的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正当沈南晞也换好衣服走出酒店时,突然见到一辆藏蓝色的宾利停在街道的对面,程微枳打开车门气喘吁吁的跑到她面前,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不是我让她过来的。”

    沈南晞像是时空错位的半天没回过神,先是“嗯?”了一声,后来“哦”的低下头,接着又仰起脸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程微枳一脸的欲言又止,反复张口好几次都没能把话说出。沈南晞不想再为难他,微微叹口气,朝他勾勾手指,“行了,既然回来了就送我,正好这时间打不到车。”

    今晚的气温不错,不冷不热。夜色也要比往日美,满空星辰,月华温柔,沈南晞不打算直接回家,说是想去长江大桥看看夜景。程微枳当然不会拒绝,约会也是谈情说爱的重要组成部分。刚刚和俞洛佳从餐厅里走出来,他就迫不及待的开车往回赶,怕沈南晞乱想,又怕沈南晞伤心,哪怕是有一丝一毫的会令她难过的事,他都深恶痛绝。

    他们之间错过太多了,程聆以对她言而失信,但他不是程聆以,他不会让她痛心流泪。

    既然他爱了她,她也爱他,那他就一定会拼了命的要给她名分,他不想也不愿让她一直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自己。

    车穿过长兴岛,过了隧道,程微枳找地方停好车,沈南晞解开安全带,和他并肩站在大桥上,望着围栏之下的江涛平缓,程微枳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忽地听到她问:“你觉得我们两个这样下去会有结束的那一天吗?”

    沈南晞的声音似乎飘得很远,让程微枳感到缺乏头绪,唯一清楚的就是她果然还是乱想了。

    于是他准备打几个哈哈先敷衍过去,“才刚刚开始没多久,谈什么结束啊?多不吉利,你看你,因为今天的事情小心眼了吧?”

    沈南晞摇头,“我不是因为俞洛佳。”

    程微枳哦了一声,明白她的意思,心里有点沉闷,声音中也不经意流露出那么一丝不快,“我知道,我们现在这样又像回到了过去,你认为我是脚踏两条船,优柔寡断做不到干净利落,但我没有同时和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我选了谁,认准了谁,一百头非洲狮也拉不回我,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她还是摇头,“我也不是因为不相信你,我知道你爱我。”

    “所以呢?”

    沈南晞停顿一会儿,就像天下所有为婚姻而苦恼的女人一样,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她转头深深凝视他,问道:“你有考虑过我们的未来吗?”

    程微枳慢慢拧起眉,竟冷笑一声:“你是说,我和你之间的未来?”

    沈南晞不知道他为什么是这副表情,所以接下来的话说的也就有些困难,“说实话,我没想过太多,我甚至都没考虑过明天的我们。大概是我和你之间太过熟悉了吧,有时我觉得自己很了解你,你不像聆以哥,你身上有许多责任是你要必须去肩负起来的,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你已经够累了,我是没办法为你分担任何事的,我根本不具备那个能力。所以,我有时就会想……俞洛佳会不会比我更适合你,不,她一定更适合你。”

    程微枳听着这些话,心里又凉一截,“是不是和我在一起,你总是在想这些事?”

    “偶尔。”

    “你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沈南晞惊讶于他会这么问,立刻回答:“当然啊。”

    程微枳却笑得有点讽刺,“你对我哥笑过,对谭煜笑过,却从没对我那样笑过。我像是在束缚你,从以前我就觉得是我把感情强压在你身上,你不得不接受,但你仍旧会觉得那些爱很沉重,让你倍感疲惫。”

    “最初的确是这样,可后来不是了。”沈南晞怅然所失的扯了下嘴角,终于道出实话,“你当我是胆小好了,我其实挺怕的,要是再承受一次六年前的那种事,我担心我真的会一蹶不振了。”

    “你还是一点都不信任我。”程微枳极为挫败的嗤笑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枚小盒子,然后二话不说的扬长手臂扔向了敲下的江水里。

    沈南晞愣愣地看着江下的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她困惑的转头问他:“你扔了什么?”

    “求婚戒指啊。”反正也没用了,扔掉的好,眼不见心不烦。

    “求婚?”她慌了,“向谁?”

    “你问我向谁?你这人究竟长没长心?脑子被驴踢了啊?你问我向谁求婚?我天天晚上去谁那里和谁在一起,你自己心里就数吗?我真是要受够你这种嫉恶如仇的死女人了!我当初不就是因为我妈制造出来的误会而离开过你嘛,你至于到现在还防我防的和狼似的吗?你为我伤心过,为我痛苦过,这些我现在都知道了,我今后会加倍对你好,我每天都和你说这些你确还是不信我,怀疑我和俞洛佳还怎样怎样,你要是再这样,我现在就和她把话挑明了要分手,反正你这边也不会收留我,我干脆去少林寺当和尚得了,起码还能学点儿武功!女人算什么,进军好莱坞演动作片将会成为我下辈子唯一的生存目标!”

    索性话题被扯到了这里,沈南晞也不怕撕破脸皮了,那大家就敞开窗户来细细说明,她一项一项的数落起他的罪证,“你有脸和我说这些,我也要告诉你,这六年来你有打过一通电话给我吗?你跑去做尽了逍遥快活的荒唐事,我凭什么要为你苦苦守候啊,我交往过的男人有多少你能清楚得了吗?凭什么现在我还得给你做小,我想嫁人随便找个男人都可以比你像样,你当我稀罕你的求婚?你少自恋了,我告诉你程微枳,我沈南晞再怎样不如人,我也不可能会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现在不会,今后更不可能会,你别想给我钻空子!”

    原来她交往过其他男朋友?

    也对,也对,程微枳恍然大悟,她就是这种女人,天生的外热内热,你若对她好一次,她会掏心掏肺的伺候你,不离不弃,至死不渝。可你若无心伤她一次,她会伤回来十次,甚至一百次,直到你被她折腾的手无缚鸡之力了,她还会笑呵呵的抬起你的下巴说一句:“小样儿,现在知道老娘的厉害了吧?”

    只不过,他不在乎那么多了,所以他恶狠狠的对她强调道:“我不会让你和俞洛佳分享我,要么我是你的,要么我做和尚,除了你,我这辈子不会娶别人,你要是不嫁给我,我宁愿断子绝孙了!”

    沈南晞气起人来,简直能让对方歇斯底里了。她蛮不讲理的捂住双耳不去听他解释,同时还指责他:“好听的漂亮话谁不会说啊,你又不是没做出过吃回头草的事情,你让我拿什么信你?现在说非我不娶,转身你妈一出现,都不用和你闹,三言两语就能让你乖乖和俞洛佳走进教堂,到那个时候我去找谁说理?你说不定见都不会见我了!”

    “沈南晞!”

    “听不到听不到,我听不到!”

    程微枳就快要气得爆炸了,这要是放在古时候,如此熊老婆敢同老公叫板,那老公还不得拿皮鞭子给抽得满身开花啊!但如今改革开放数十年,都说男女平等,全是放屁,男人天生就是要被女人欺负的,尤其是遇到沈南晞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死心眼女人!

    大概是愤怒让程微枳失去了理智,又或者是他想重新博得她的信任,于是他三下五除二的将西装外套脱掉,迅速的翻过大桥围栏,“扑通”一声跳入江中。

    沈南晞这才反应过来,吓得魂飞魄散,冲到围栏旁朝下面大喊:“程微枳!你干什么?程微枳,你别想不开,我……我不会游泳啊!”她急的不知所措,四处高喊:“来人,救命啊!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

    然而在这个时间段,来这边的人少之又少,如果要她跑去找值班室的警卫,也要耽搁很长一段时间。思来想去,沈南晞乱了阵脚,她脑子里面乱糟糟一片,竟然翻过了栏杆,嗖地一下子随着跳了下去。

    江水冰冷刺骨,她在水面上扑腾几下就缓缓沉了下去。这个时候她才后悔莫及,大学室友曾约她一起去学游泳,她却以“懒得动弹”为理由而拒绝了对方。假设当初她去学会了游泳,今天就不会毫无用武之地。

    她死了不要紧,她不想的是救不了他。

    有些爱,并不是双双殉情或是长相厮守,而是即便是我死了,我也希望你可以无忧无虑的继续活下去。哪怕,再没有人可以像我这样爱你。

    就是在呼吸困难的水下,迷迷糊糊之中,沈南晞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刚刚来到程家的那段时间,她紧紧的跟在程聆以后面,是因为怕生。但对程微枳,她并不是从没注意过。

    她是崇拜他的,相仿年纪,却可以在同龄人之间有着惊天动地的名气,生来一副好皮囊,温文尔雅,唇边挂笑,就仿佛再天大的事也不会耽搁到他,他有自己的节奏,他能够将上帝送给他的宠爱合理享受。然而突然有一天,他走到她面前,用不一样的眼神看着她,用不一样的语气同她说话,每一字每一句听上去都像是在说:“阿南,我能不能爱你。”

    能不能爱,他竟会问这样的她。

    她除了不知所措,就只是想逃走。她很害怕,同时又有窃喜,他的爱曾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她当然也会憧憬期待,直到如今,那份雀跃感仍未消退,早就不再是“能不能爱”的问题,而是“停不停得下来”。

    她从没告诉过他,她对他的迷恋,从十九岁那年开始,就没再停止过。

    “咳咳咳!”沈南晞浮出江面的那一刻剧咳不止,程微枳的手臂紧紧的揽着她的腰,将她拖回到岸边,气急败坏地吼着:“你不会游泳还跳下来干什么,你长没长脑子?死了怎么办?你做事之前为什么都不考虑下后果?”

    她总是这样,无论做什么都亲力其为,不打算向任何让人求助,死咬着牙关逞强,明明做不来,明明自己承受不住,偏生要嘴硬心狠,全然不顾虑他的感受。

    被浸得全身湿淋淋的沈南晞冻得直哆嗦,程微枳气不过,又没有任何东西能给她取暖,他作势要抱起她,回到车上总比现在这样好,哪料她赌气的推开他,回以同样一句怒吼:“我要是死了,就干净利落了,省得还要天天烦心你的事情!”

    “我有什么可让你烦心的?再说又不是我想跳下去的,要不是你故意气我,我也不至于把戒指扔掉,更不用跳进江里去找,可还是找不到了,大不了我再去新买一个。反正像你这种死女人,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值得让我这样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就差烽火戏诸侯了!”

    “那你就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没了你我也能活,少了一个程微枳,天底下还有大把的程微枳,我随便挑出一个来给我当面首!”

    “是,是!你能耐你厉害,我不指望你能为我苦苦守候,六年那么久,你也没必要为了我而苦了自己。但我只要是找回了你,我就没再做出过一分一毫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就一定要说些口是心非的刀子话来戳我的心吗?你明知我在乎你,你却偏要折腾,要真是折腾死了我,你就真成小寡妇了!”

    “你别胡说!”沈南晞突然像是忌讳一般的双手捂上他的嘴,连连“呸”了好几声,“没人要你死,你也不准死,让人听见了不好,会信以为真的!”

    程微枳觉得她莫名其妙的,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女人真善变,他觉得自己早晚都要被她搞成心脏病。可这周围除了他们两个,哪还有别人?有什么让人听见不好的,又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我说的事实,你是彭丽媛么?你有权利让我闭嘴吗?”

    沈南晞瞪着他:“少把自己说的像国家主席似的,老大不小的没有一点榜样,我当然会替我的未来感到担忧。”

    程微枳没听明白她的话,沈南晞则是无可奈何的叹口气,终于摊牌道:“算了,你总要知道,干脆现在告诉你吧。”

    “你说啊,真急人。”

    她抿抿嘴,淡淡开腔,“我要当妈了。”

    啊?

    程微枳愣了一愣,“你怀孕了?”

    “嗯。”

    “真的?”

    沈南晞有点不高兴了,“我用得着骗你这个吗?”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确定你怀孕了?多长时间了?”

    看他一脸激动外加兴奋的,沈南晞心里倒也舒服了不少,她以为他会变脸的,毕竟十八岁的时候也曾出过一次状况。

    “我昨天觉得有点不对劲,就去了医院,他们说已经一个多月了。”说着说着,她就皱起眉,“真奇怪,我们明明都很谨慎了啊,为什么还会怀孕?简直不科学。”

    程微枳也装傻充愣的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同时又安慰她不用担心,怀孕也没什么啊,生下来吧生下来,他这阵子就和家里头去说明状况,要她别怕,有他在,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这天下哪有会和孩子过不去的父母?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何况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接下来只需要走个形式就可以了。唉,早知道就不跳江去找戒指了,想不到她也跳下来,连同儿子也要跟着一起受委屈。

    沈南晞还有些将信将疑的胆怯,不管怎样,六年前的那一次给她留下了不少的阴影,陆允昕是怎样的阴险,她领教过,所以她依旧担心,“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妈和你爸他们死活不同意的话……”

    程微枳一把握住她的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我娶你,又不是他们娶,他们不同意,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当初那毛头的大学生了,没当初那么好骗。”

    沈南晞便有些惆怅的笑一下,程微枳温柔的吻吻她,把她搂在怀里,好让她看不到自己此刻的奸笑。

    估计沈南晞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狡诈的狐狸为了吃到葡萄,不得不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在某样东西上戳出一个又一个的小洞洞啊。

    谁说只有女人才能用自己留住男人?程微枳向天下的广大男性群体表明,男人同样可以忍辱负重的用自己来耗住女人!证件一签,孩子一有,还怕她不实心实意的和你过日子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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