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很多思想—却只有一颗心—
周围—古老的阳光—
使节俭的—思想—满意—
还有两三个—要结伴—
在一个假日里—
拥挤—如进圣餐—
书籍—当单元—
给房客出让—足够长的时间—
一幅画—如果它有意—
自己—就是一个过于稀奇的画廊—
再不需要别的—
百花—要保护眼睛—不致昏花—
在下雪的时候—
一只鸟—如果它们—喜欢—
尽管冬天的火—唱得清亮,如凤头麦鸡—
对我们的耳朵—而言—
一片风景—不是壮丽得
能窒息眼睛—
一座小山—也许—
也许—一座被风
打动的磨坊的轮廓—
尽管那些—是豪奢—
它有很多思想—却只有两颗心—
而苍天—周边—
至少—一件赝品—
我们本不会纠正—
而永生—几乎可能—
不十分—志得意满—
约1862(1862)
1935
496(364)
像抱怨那样,远离哀怜—
像石头那样—对言语冷淡—
对启示麻木
仿佛我的行业是骨头一般—
像历史那样—远离时间—
像今天—接近你自己—
像孩童,接近彩虹的围巾—
或者落日的黄色游戏
对于坟墓里的眼皮—
舞蹈者躺得多么喑哑—
而颜色的启示使群蝶—
破裂—并使之放光生华!
约1862(1862)
1896
497(366)
他生拉硬拽我的信仰—
他可发现它韧劲十足?
他把我坚强的信赖摇晃—
它是不是—屈服?
他甩我的信念—
但—他是否把它—摔碎?
饱受—悬念的折磨—
但一根神经也没损坏!
他用痛苦—把我拧搓—
但我从来不怀疑他—
但究竟犯了什么差错
他可从来都不说话—
挨了刀—我还乞求
他好心宽饶—
耶稣—那是你的小“约翰”!
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约1862(1862)
1945
498(368)
我嫉妒海洋,因为他在上面乘风破浪—
我嫉妒轮子的辐条
因为车驾把他运载—
我嫉妒蜿蜒的山包
因为它们注视着他的旅程—
对于我,像天国一样
完全禁止的东西
一切可以—随意观望!
我嫉妒那些麻雀窝—
因为它们装点着他远方的屋檐—
还嫉妒那富有的苍蝇,爬上他的窗玻璃—
还有那幸福—幸福的绿叶片片—
得到夏天的恩准
正好戏耍在他的窗外—
皮萨罗的耳环
也无法给我换来—
我嫉妒亮光—因为它把他惊醒—
还嫉妒钟声—因为它们猛响
告诉他外面已是正午—
我自己—愿把正午给他充当—
然而我的花儿—禁绝
我的蜜蜂—废止
以免永夜的正午—
把加百列和我—丢弃—
约1862(1862)
1896
499(369)
这些漂亮—虚构的人
这些女人—从我们
熟悉的一生中剥离—
这些象牙男人—
这些油画中的少男少女—
他们呆在墙上
永久的纪念品里—
有没有人能讲?
我们相信—在更完美的地方—
继承欣喜
超越我们模糊的推测—
我们眩晕的估计—
然而牢记我们自己,我们相信—
更加惬意—胜过我们—
在仅存希望的地方—凭认知—
在我们—祈祷的地方—靠接迎—
还有—期望—
喜不自胜地期待我们
那反而会成为一种痛苦
除了怀有圣洁之心—
认为我们—是流放者—
他们自己—获准回家—
通过轻易的死亡奇迹—
这条路我们自己,必须到达—
约1862(1862)
1929
500(370)
我的花园里,一只小鸟
踩在一只独轮上—
轮子的辐条奏出眩晕的音乐
仿佛是一座流动的磨坊—
他从不停歇,但在那朵
最成熟的玫瑰上面把速度减弱—
不必落下就尽情吃喝
一边前进一边唱着赞歌,
直到每种香料都被尝遍—
然后他的仙车
在更远的空中旋转—
我又与我的小狗会合,
他和我,使我们迷惑
如果确凿,就是我们—
要么花园在头脑里
把这种奇事产生—
然而他,最好的逻辑大师,
让我的拙眼观察—
正在颤动的花朵!
一个精妙的回答!
1929
约1862(1862)
501(373)
这个世界不是结论。
一个物种在那边屹立—
像音乐,眼看不见—
却如声音一样确实—
它招呼,它迷惑—
哲学—不明白—
最后,睿智只好—
把谜瞎猜—
猜到它,难倒学者—
得到它,人类已经遭受
一代又一代的轻蔑
苦难,出现—
信仰滑跤—嘲笑,挖苦—
脸红,如果有人看见—
扯住证据的小枝—
向风向标,问路—
许多姿态,从讲坛—
滚来雄壮的哈利路亚欢呼声—
麻醉剂止不住
咬啮灵魂的牙疼—
约1862(1862)
1896
502(377)
至少—耶稣啊—被遗留—
被遗留在空中—求告—
我不知道你的卧室是哪个—
我在到处—把门敲—
你把地震安顿在南方—
把大漩涡安顿在海里—
说说,拿撒勒的耶稣·基督—
你难道不助我一肩之力?
约1862(1862)
1891
503(378)
胜似—音乐!对于听到它的—我—
我从前—听惯了—鸟语—
这—迥然不同—它是我知道的—
所有曲调的翻译—还有别的—
像其他诗节一样—它不受遏制—
没有人能把它演奏—第二次—
但是作曲家—完美的莫扎特—
随他而逝—那无调的韵律!
所以—孩子们—讲伊甸园里的溪流怎样—
冒出一种更加优美的—旋律—
古怪地暗示—夏娃重大的屈服—
鼓动那—不肯—飞行的一双足—
孩子们—成熟了—大都—更加聪明—
伊甸园—一个传说—隐隐地流布—
夏娃—和痛苦—老婆婆的故事—
但是—我在讲一支我听过的—乐曲—
不是那种—教堂—施洗的曲子—
当最后的圣徒—走上过道—
不是那种劈开沉默的诗节—
当赎救把她的钟敲—
让我别泼洒—它最小的节律—
哼着—要许诺—在孤独的时候—
哼着—直到我乏力的排演—
跌入曲调—在御座周围缭绕—
约1862(1862)
1945
504(676)
你认识月亮上的那幅肖像—
那就给我讲它像何人—
那眉头—那低垂的眼睛—
一片雾—哎呀—为了谁的情分?
那面颊的样子—
下巴上—有所转变—
但—以实玛利[89]—我们见面后—时间很长—
各种形状—穿插其间—
满月时—那就是你—我说—
我的嘴里正好盛着这个美名—
新月时—你憔悴—我看到了—
但—那里—是金色的同一个人—
但当—某个夜晚—大胆—乱砍云朵时
那就把你从我这里砍去—
那比—给假日上釉的
另外的薄翳容易—
约1862(1863)
1935
505(348)
我不愿意画—一幅图画—
我宁肯就是图画一幅
把它出神入化的妙笔
来—有滋有味地—品悟—
并纳罕手指有何感受
它们难得的—天马行空般的—奔放—
引发出如此甜蜜的折磨—
那么奢侈的—绝望—
我不愿像短号那样讲话—
我宁肯就是短号一把
余音像游丝袅袅绕梁—
漾出屋外,继续潇洒—
穿越以太的村落—
我自己只不过是由
一片铁唇吹饱了的气球—
我的浮艇停靠的码头—
我也不愿做一名诗人—
有那只耳朵—倒是更好—
沉醉—无能—满足—
表示尊敬的执照,
一种如此可怕的特权
天赋将会是什么,
如果我有技艺能用旋律的霹雳
把自己震得瞠目结舌!
约1862(1862)
1945
506(349)
他碰过我,所以我活得心明眼亮
知道那一天,允许这样,
我在他的胸膛上摸索过—
我觉得那是一片无垠的地带
而且沉寂,如同可怕的大海
让一些小河安歇。
现在,我跟从前迥异,
仿佛我呼吸着优越的空气—
或者刷着一件皇袍—
我的脚,也曾如此漂泊—
我的吉卜赛脸—现在变得—
有了柔和情调—
如果我可以,进入这个港口,
利百加[90],不会这么倾倒,
转往耶路撒冷方向—
也不会有波斯人,在她的圣坛前一片昏昧
把那样的十字架招牌
举向她威严的太阳。
约1862(1862)
1896
507(351)
她看见一只鸟—她窃笑—
她平伏—然后她匍匐—
她奔跑却看不出脚来—
她的眼睛睁得眼球毕露—
她的上下颌抖动—抽搐—饥饿—
她的牙齿简直立不起—
她跳,但旅鸫首先跳—
啊,沙地上的猫咪,
希望成熟,汁液四溢—
你几乎浸洗了你的舌头—
当福气张开一百根脚趾—
用每一根逃跑的时候—
约1862(1862)
1945
508(353)
我被割弃—我不再是他们的—
在乡村教堂里,他们用水
滴到我脸上的名字
现在,已使用完毕,
他们可以把它跟我的玩偶,
我的童年,和我那串线轴搁在一起,
我绕线也就到此—为止—
先前,受洗礼,不容挑选,
而这一次,意识到,天恩—
眷顾至高无上的名字—
召唤我走向满月—把新月扔下—
存在的全弧,被填满,
用的是一顶小小的王冠。
我的第二个品位—第一品位太渺小—
受加冕—欢叫着—在我父亲的胸口—
一位意识半有半无的女王—
而这一回—条件胜任—身子笔挺,
带着意志去选择,或摈弃,
而我选择了,只是王冠一顶—
约1862(1862)
1890
509(354)
要是什么人的朋友死了
最尖锐的主题就是
思量他们活着的时候怎样—
在那一时刻走去—
星期日,他们的盛装,
头发的某种样式—
一句只有他们明白的戏谑
尽失落在坟墓里—
那样的一天,他们是,多么温暖,
你几乎感觉到了日期—
它似乎只离开极短的路程—
而现在—他们远隔多少世纪—
听了你的话,他们是多么高兴—
你试图把那笑容摸着
并把你的手指浸进霜里—
什么时候—你是否能说—
你请那班人来用茶—
相识—寥寥无几—
密切交谈的则是这件
你不记得的大事—
过去的鞠躬,和邀请—
过去的会见,和誓盟—
过去我们能估量的事情—
造成了—悲哀的核心!
约1862(1862)
1891
510(355)
它不是死亡,因为我站了起来,
而所有的死者,一概躺下—
它不是黑夜,因为所有的钟
为正午,齐声喧哗。
它不是寒霜,因为我觉得
西罗科热风—爬在我的肉上—
也不是烈火—因为正是我的大理石脚
能保持教堂高坛,凉爽—
然而,它具有这一切品味,
我见过的种种形象
为葬仪,安置整饬,
使我想到了,我自己的情状—
仿佛我的生命被刨光,
好装进一个框框,
没有钥匙,就没法呼吸,
有点像午夜的景象—
当滴答的一切—统统停止—
空间向四下里张望—
或者酷烈的寒霜—初秋的清晨,
废除了那片打碾场—
但最像混沌—不停—凉爽—
没有机会,没有圆木—
甚至也没有陆地的报导—
来为绝望—辩护。
约1862(1862)
1891
511(356)
假如你要在秋季到来,
我就把夏天一挥而去
半是微笑,半是轻蔑,
像主妇们把苍蝇驱除。
假如我能在一年后见到你,
我就把每月都团进球里—
把它们单另放进抽屉,
以免混淆它们的次序—
假如仅仅迁延几个世纪,
我就扳着指头算计,
一减再减,直到我的手指
都掉进范迪门地[91]。
假如肯定,你我生命的相会—
必须在今生结束后完成
我就把它像果皮一样抛开,
欣然接受永恒—
可现在,尚难确定
这中间路程有多长,
这就像妖蜂把我蜇了—
却不肯把它的刺—明讲。
约1862(1862)
1890
512(360)
灵魂有扎上绷带的时刻—
其时她吓得不能动弹—
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来
然后停下把她察看—
向她敬礼—修长的手指—
摩挲她冰冷的头发—
小妖怪,从恋人在上面
盘旋的—嘴唇上—吮咂—
不配,这么一个卑鄙的思想
与如此—高尚的主题—搭话—
灵魂有逃逸的时刻—
其时冲开了所有的门扇—
她在外面舞蹈,像颗炸弹,
并在时辰上荡起了秋千,
如同蜜蜂—欣喜若狂—
由于长期远离玫瑰,囚在地下牢房—
接触到自由—便忘乎所以,
只知道正午,天堂—
灵魂有重新俘获的时刻—
其时,重罪犯被押着前行,
插上羽翼的脚戴着脚镣,
并在歌声里,打上了环钉,
恐怖再次将她,欢迎,
这些,不是口舌的叫声—
约1862(1862)
1945
513(361)
像花儿,虽说听见了露水的音讯,
但从来没有认为欲滴的奖品
等待着他们的—低垂的脑门—
像蜂儿—他们认为夏天的名衔
是某种谵妄的谣传,
夏天—不能—等待他们—
像北极的动物,蠢蠢欲动—
因为受了热带的暗示—某只鸟儿旅行
被引进那座树林—
像风对耳朵明晰的指示—
把从前满足、熟知的,
变得平常、严厉—
天国—出乎意料地到来,
与那些认为崇拜
是个太放肆的赞歌的生命相会—
约1862(1862)
1890
514(335)[92]
她微笑的样子跟别的微笑相似—
浮现出一对儿酒窝—
而它依然给你创痛,如同某只鸟儿
直冲云霄,放声高歌,
随后回想起挨过的一颗枪弹—
便固守在枝头,痉挛,
此刻音乐迸发—
像玑珠—撒落在沼泽中间—
约1862(1862)
1935
515(653)
已经出现的人群没有
展示—我揣估
那种复活所展示的
总的—人数—
周缘是圆满的—
长长的局促的坟墓
维护她的重大特权—
尘土—相通—并生活—
微粒上—摆放着颜面—
往日的芸芸众生
在比较中消失—
如同众太阳—溶化一颗星星—
庄严—盛行—
它的单个的命运
具有各自独立的意识—
威严—专注—麻木不仁—
什么翻版—存在—
什么类似对于—
宇宙—和我—
会有这样的意义?
约1862(1863)
1929
516(654)
美—没来由—它存在—
追求它,它即不再—
不追它,它却等待—
赶上草地上的
皱纹—当风儿
用它的手指把草地梳理—
上帝将会留意
不让你做这种事—
约1862(1863)
1929
517(655)
他把自己分开—像树叶片片—
然后—他又合拢—
然后又在随便一朵毛茛的
软帽上立身—
然后他冲上去
把一朵玫瑰撞翻—
然后便无所事事—
然后又登上一张艏三角帆—走远—
又像一粒尘埃那样晃悠
悬在中午—
拿不定主意—回到下边—
还是在月亮上落户—
他情况如何—在夜晚—
说话的特权
为无知限制—
他情况如何—那个白天—
寒霜—掌握世界—
在密室里—看得见—
一座最古怪的乱丝的坟墓—
一座寺院—一枚虫茧—
约1862(1863)
1935
518(611)
一个夜晚,她温馨的重量压在我心上
简直不肯俯就躺下—
当时,为了信仰的快乐,蠢蠢欲动,
我的新娘已经溜走啦—
如果那是一个梦—造得坚实—合理
可证实天堂—
或者如果我自己被她梦见—
推测的力量—
仍在他身上—他对我—
甚至把一切—给予—
一种虚构替代信仰—
如此之甚—以至它就是真的—
约1862(1863)
1945
519(614)
起初—它暖洋洋—跟我们一样—
直到悄悄地爬来
一股寒气—与玻璃上的凝霜相像—
直至这一场景况—离开。
额头摹仿石头—
手指冰凉,不知疼痛—
又如同—滑冰人的溪流—
滴溜溜的眼睛—凝冻—
它发直—仅此而已—
它把寒冷挤向寒冷—
它把冷漠无限增大—
仿佛高傲是它的全能—
即便它像一块重物—
用绳索吊下的时候—
它无所表示,也不加反对
只是扑通一声落下,像块石头。
约1862(1863)
1929
520(656)
我一早出发—带着我的狗—
去把大海赏玩—
海底美人鱼钻出水面来
一齐盯着我看—
舟楫—浮游在海面
伸出麻索手—
料我是只小耗子—
在沙滩—困守—
但我一动不动—直到海潮
冲过我那简陋的鞋—
冲过我的围裙—我的腰带
连紧身胸衣—也遭劫—
他要把我囫囵吞,弄得我—
就像一颗附在
蒲公英袖管上的露珠—
我大吃一惊—连忙跳开—
可他—他跟上来—紧追不舍—
我感到他的银蹄
碰上了我的脚踝—于是我的鞋
就要四溢珠玑—
最后我们碰见永固城—
他似乎不识一人—
于是鞠了个躬—瞪了我一眼—
大海便往回奔—
约1862(1863)
1891
521(657)
给活人—赋予泪水—
你浪费在死者身上,
他们曾经是男男女女—现在,
围在你的炉旁—
不是被动的人儿,
被拒绝了心上人
而等到他们—把心上人拒绝—
用的是死亡的空灵嘲弄—
约1862(1863)
1945
522(634)
假如我悍然希望—
对我而言损失就是
一种价值—为了伟大的缘故—
如同巨人们—离去—
假如我悍然获得
一个恩宠如此遥远—
失败只不过证实圣恩
处于更远的无限—
这是失败—不关希望—
而是确信无疑的绝望—
登上了天国的名单—
带着渺茫的—地上的力量—
这是荣耀—尽管我死了—
因为无人能够把它求得
直到死亡证实了他的正当—
这—就是第二次获得—
约1862(1863)
1929
523(635)[93]
亲爱的—你忘了—我可
替两人记着—每一回—
以便总数永远不会
受碍于你的衰败—
假如说我错了?那就指控我的小钱—
把那只小手责怪
为了你,纵使沦为—乞丐的手—
乞求更多—去花,它也喜出望外—
只要有钱—把我的几尼
挥霍在无与伦比的心坎—
只要守穷—为了应对赤脚的景象
你—亲爱的—把我关在外面—
约1862(1863)
1929
524(399)
离开—去参加审判—
一个午后,非同寻常—
巨大的云团—像引座员一样—屈身—
创造—在一旁观望—
肉体—投降—被勾销—
无躯体的—开始—
两个世界—像观众一样—星散—
撇下灵魂—孤寂—
约1862(1862)
1890
525(400)
我想铁杉喜欢耸立
在白雪的一个边缘—
这适合他自己的严峻—
并满足了这样一种敬畏之感
即人们必须在荒原里消歇—
在沙漠中—撑肠拄肚—
一种喜爱灰白、光秃的本能—
拉普兰[94]的—必需—
铁杉的天性靠严寒—兴旺—
北风咬牙切齿发狂
对他—则是最香甜的营养—
他最好的挪威佳酿—
对锦衣种族—他无足轻重—
但顿河上的儿童,
在他的篷帐下,游戏,
第涅伯[95]的格斗师在下面驰骋。
约1862(1862)
1890
526(402)
听到一只金黄鹂歌唱
事情也许平常—
或只是圣事一桩。
千回百转歌声相同
只因众生充耳不闻,
并非鸟儿歌技平庸—
人的耳朵各式各样
凡听到的种种音响
都要用深色或淡色装潢—
因此无论它是诗句,
或者什么都不是
但都是出自心里。
那“乐声在树上—”
怀疑论者—让我望望—
“不,先生!在你心中藏!”
约1862(1862)
1891
527(404)
把这个世界搁下,像一个包袱—
然后稳步走掉,
这么做需要精力—或许还有苦恼—
它就是那鲜红的道
由神之子以直率的
克己踩踏—
后来,他怯懦的盟友
证明那条路绝佳—
那古老的钉死于十字架的酸甜苦辣—
细若游丝的花,庞蒂厄斯·彼拉多[96]播下—
巨大的簇群,从巴拉巴[97]的坟头—
圣餐,圣徒们在我们面前享用—
每一滴,都享有专利,
打上了非犹太饮用者的烙印
因为他认可了那只杯子—
约1862(1862)
1935
528(411)
我的—由白色选拔权授与!
我的—由御玺盖定!
我的—有红色监狱里的标记—
铁栏—也无法藏隐!
我的—在这儿—在幻象里—在否决中!
我的—由坟墓的废除—
受衔—确认—
发狂的特权!
我的—永世长存!
约1862(1862)
1890
529(582)
今天—我为死者难过—
现在,老街坊们该在篱墙边享受
极其惬意的时光—
现在是一年里晒干草的时候。
宽肩膀—黑脸膛的相识
劳动时抽空交谈—
大笑,一个家常的物种
惹得一堵堵篱墙笑容满面—
远离田野的喧嚣躺着
似乎非常正确—
一辆辆忙碌的大车—一堆堆芳香的干草—
割草机的节律—偷窃
怕他们想家的烦恼—
那些农夫—那些农妇—
与农作和邻居的—
生活不是一路—
坟墓感觉不到一条清冷的路
那才叫怪—
其时大人—小孩—大车—六月,
下地去“把干草翻晒”—
约1862(1863)
1929
530(583)
你无法将一团火熄灭—
这种东西能够发火自燃
不用扇子去扇—
尽管长夜迟缓—
你无法将一片洪水折叠—
将它放进抽屉里面—
因为风会把它找见—
并告诉你的松木地板—
约1862(1863)
1896
531(584)
我们做梦—我们在做梦,那是好事—
假如我们醒着—那倒会把我们伤残—
但既然它在玩—送我们归天,
我们就玩—高声叫喊—
什么伤害?人死—纯属表面—
那是血的—事实—
但我们—在戏剧中死去—
而戏剧—却永远不死—
小心翼翼—我们彼此冲突—
各自—都把眼睛睁开—
以免幻象—证明了错误—
还有那灰色的惊骇
把我们冷化成花岗岩柱—
用的仅仅是一个年龄—和姓名—
或许还有一句埃及成语—
做梦—就是更加谨慎小心—
约1862(1863)
1935
532(570)
我力图思考一件事情
它比我见过的一切都寂寥—
某次去极地的赎罪—死亡
赫然临近的骨子里的一种预兆—
我探索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好借来—我的替身—
一种憔悴的舒畅从这样一种
信念中涌现:某个地方—
在思想的股掌之上—
生活着一个人,具有神圣爱心的
别的生灵把他—遗忘—
我生拉硬拽我们的隔板
如同一个人撬开那些墙壁—
在他自己—和恐怖的双生子之间—
在那些对立的小牢房里—
我简直要尽力握紧他的手,
它变成了—那样的豪奢—
就像我自己—能够怜悯他一样—
说不定他—也怜悯我—
约1862(1863)
1945
533(571)[98]
两只蝴蝶正午出去—
在一座农场跳华尔兹—
然后径直迈过天空
坐在一束阳光上歇息—
然后—又双双飞去
在闪亮的大海上蹁跹—
尽管任何港口—
都从未提到他们—入关—
假如远方的鸟儿谈起—
假如在以太汪洋里
被炮舰或者商船遇见—
绝对不是—对我的—警示—
约1862
1891
534(580)
我们看见—比较而言—
那件东西直冲霄汉
所以我们抓不住它的切片
因为得不到帮助—昨天—
今晨洞察秋毫的裁定—
使土地几乎没有价值—
一道犁沟—我们的科迪勒拉—
我们的亚平宁—一座土丘—
或许这是好心—给我们造成—
痛苦—和损失—
为他的天空—扭转
那属于我们的东西—
饶过这些高视阔步的精灵
某个懊恼的早晨—
在一个蚊蚋的拥抱中—醒来—
我们的巨人们—更是天远地迥—
约1862(1863)
1929
535(587)
她快乐,一种满足好新鲜—
给她的感觉—好似圣餐—
她忙碌—又有一种担忧—
仿佛正在给天空当学徒—
她眼泪汪汪—仿佛她在哭—
为了最最有福的—缘故—
天堂向温驯如她者允许
这样一种命运—服侍。
约1862(1863)
1935
536(588)
首先—心灵要求欢乐—
然后—就是免除痛苦—
然后—要那些小小的止痛剂
能将苦难麻木—
然后—要求睡觉—
然后—要死的特权
如果这是
心灵审问者的意愿—
约1862(1863)
1890
537(631)
现在我就证明它—无论谁怀疑
我停停下脚步证明它—现在—
赶快—顾忌!死亡勉强
赶上机会—
河水漫上我的双足—
然而—我的心却干枯—
情人啊—生活没有说服力—
兴许死亡—能把你说服—
河水漫上我的胸口—
我的双手—还在—还在上面摆
以它们的余力宣告—
爱,能否认得出来?
河水漫上我的嘴—
记住—当茫茫海域
被我搜索的眼睛扫过—最后—
它们变得敏锐—由于你!
约1862(1862)
1935
538(658)
真的—他们把我关在寒冷中—
可当时—他们自己倒是暖烘烘
所以无法知道那是这样一种感受—
主啊—忘掉—他们的事情—
别让我的见证妨碍他们
高及天宇的名誉—
天堂无法—通过
他们可爱的责难被授予—
他们造成的危害—短暂—此后
承受它的—我自己—倒是—
宽恕了他们—否则就连—
我自己—也不能把我宽释—
约1862(1863)
1945
539(659)
获救者的本分
应当是拯救的—技艺—
通过的是他们本身获得的技能—
坟墓的科技
无人能懂
除了亲身忍受
崩溃的人—
那人—才有
资格把绝望限定给
新尝败果之后—每次—
将失败误认作死亡的人—
直到适应—为止—
约1862(1863)
1935
540(660)
我拿出手中的力量—
向全世界挑战—
它没有大卫[99]的—劲大—
但我有—双倍的勇敢—
我把石块投向目标—但
只有我自己跌倒—
是因为歌利亚—太大—
还是我自己—太小?
约1862(1863)
1891
541(661)
某只那样的蝴蝶被看见
翻飞在巴西大草原上—
正当中午—绝不会晚—多可爱—
随后—放任便收场—
某种那样的情趣—表现又过去—
你可以随意采撷到
好像那些星星—昨夜你相识—
形同陌路—今早—
约1862(1863)
1935
542(662)
我没有理由醒着—
我最优秀的人儿—已去安睡—
清晨表现出新的礼貌—
却没法叫他们醒来—
但清楚地—呼唤着别人—
并从他们的窗帘旁走过—
明媚的清晨—当我睡过头时—
对我—敲击—振作—
我一度—观察日出—
然后又注视他们—
我心里浮起了希望—
愿情况依然相同—
那是一种充足的和平
它撑持不住一声叹息—
那是安息日—钟声飘离—
那是整天的—落日—
于是挑选一件长袍—
并进行一段求祈—
我需要的惟一的衣裳—
我挣扎着—就在那里—
约1862(1863)
1891
543(663)
我怕人寡言少语—
我怕人默不作声—
高谈阔论—我能压倒—
喋喋不休—我能包容—
别人已将千金散尽—
他还在锱铢必较—
对这种人—我得提防—
我担心他来头不小—
约1862(1863)
1929
544(665)
受磨难的诗人—不吭气—
但把痛楚铸进片言只语—
尽管他们凡俗的姓名已经麻木—
他们凡俗的命运—给一些人鼓舞—
受磨难的画家—从不吱声—
宁愿—把痛楚遗赠给—作品—
一旦他们有意识的手指停止—
有人便从艺术里追寻—和平的艺术—
约1862(1863)
1935
545(646)
一个又一个—天父数道—
于是一片中间地域
干脆没有数字—给眼睛
教会它的十的价值—
直到易怒的学生
得到了技巧的精髓—
然后数字被陪嫁回去—
装饰所有的规矩—
这大多是石板和铅笔—
学校里的黑暗
引开了学童的指头—
永恒的规矩依然
认为最小的数数者与
乐队指挥相像—
而每个分离的顽童的算术—
符合他的手的式样—
约1862(1863)
1945
546(647)
要填补一个缺口
就塞进形成它的东西—
用别的把它
堵住—口子则张得更大—
你不能用空气
将深渊焊接。
约1862(1863)
1929
547(648)
我见过一只垂死的眼睛
在屋子里不停地旋转—
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然后变得云一般昏暗—
接着—迷雾蒙蒙—
最后—焊接到一起
没有透露到底是何物
欣慰的是已经目击—
约1862(1863)
1890
548(650)
死亡对于死者
对于他的友人—重要非凡—
除此之外—对于任何人
除了上帝—很不显眼—
二者之中—上帝记着
最长久的—因为友人
是相关联的—因而
本身被上帝—消溶—
约1862(1863)
1945
549(652)
我总是爱着
我给你证据
直到我爱的时候
我才生活得—充裕—
我要爱到永远—
我向你力陈情由
爱就是生命—
而生命具有不朽—
这一点—你若怀疑—亲爱的—
那我便
无证可举
除了髑髅山—
约1862(1863)
1890
550(666)
我翻越一座山
直到我—身心疲弱—
还有万重山—随后一片汪洋—
还有千片汪洋相连—然后
发现—一片沙漠—
而我的视野阻塞着
稳定—漂流的—沙粒
铺天盖地,无法推测—
如同亚细亚的雨滴—
这也不能—挫败我的速度—
它阻止一个人到西方
急匆匆赶去休息
但如同敌人的敬礼一样—
目标有何益—
除了插进
淡淡的疑虑—和远方的竞争对手—
把获得置于险境?
终于—圣恩在望—
我对我的双足喊道—
我把整个天国赐予它们
一旦我们相会的时候—
他们努力—但又拖延—
他们消亡—我们是命赴黄泉
还是这只是死亡的实验—
在胜利中—逆转?
约1862(1863)
1935
551(668)
有一种高贵的羞耻—
把突来的钱财面对—
迷狂的羞耻更细微—
被判它自己有罪—
一种奇耻大辱—勇敢的人感受得到—
受到勇敢的人—承认—
再说—一声—“你有福了”—
但那是在—坟墓后面有份—
约1862(1863)
1891
552(669)
落日给予眼睛
一种愚昧—
失察地域—颜色
周缘—衰败—
它琥珀色的启示
激励—贬低—
万能对我们低劣的
面孔的审视—
当严肃的容颜
在胜利中—强化—
我们惊起—仿佛
在不朽中被觉察—
约1862(1863)
1935
553(670)
只有—一次十字架蒙难被记录下来—
还有多少次
没有被数学—
或历史证实—
一座髑髅山—向陌生人展示
别的次数可与
众人—或半岛相比—
客西马尼—
只不过是一个地区—在人的中心—
朱迪亚[100]—
对于旅行—或十字军功绩—
近如邻家—
我们的主—确实—做了复证—
当然—
还有比那更新—更近的
十字架蒙难—
约1862(1863)
1945
554(548)
黑莓—腹侧挂着一根刺—
但无人听见他啼哭—
他把浆果照样地—
献给孩子—献给鹧鸪—
有时候他靠在篱墙上—
或者挣扎着往树上攀爬—
或者双手把一块石头抓牢—
但不是为了把同情引发—
我们—把伤痛说出来—以求平息—
这位悲痛的人—却向天空
进一步—靠近—
黑莓真英勇—
约1862(1863)
1945
555(561)
信赖出乎意料的事—
依据这—威廉·基德
相信了埋藏的金子—
跟有人业已证实的吻合—
通过这—那位老哲学家—
将他的驱邪石
辨明—它却能瞒过
不神圣的尝试—
正是这—引诱哥伦布—
当热那亚—撤离
之前有一个鬼魂
给美利坚施洗—
同样的东西—把多马[101]折磨
当神保证
最好是—没有看见
只要相信
约1862(1863)
1935
556(563)
大脑,在它的沟槽里
奔跑得平顺—而又真实—
但让一块裂片突然转向—
对于你则更加容易—
把一条激流反转—
在洪水撕开群山—
并为它们挖出一条大道—
把磨坊踏平的时段—
约1862(1863)
1890
557(564)
她把最后的给她藏着—
而最初的就是,起床—
她闭上的眼睛
她的夜晚很难补偿—
她给她干紫色的活儿—
又把她搁置
在草皮低矮的寓所里—
像我们一样有所值。
要仿效她的生活
将会无能得够呛
就像我们不完美的薄荷酿造,
之于蜜蜂的—糖浆—
约1862(1863)
1935
558(566)
然而她的面庞有淡淡的胭脂红—
她的长袍—有浅浅的祖母绿—
她的美—是她显示的爱—
它本身—展现出了—我的—
约1862(1863)
1935
559(567)
它不知道药物—
那么—它就不是疾病—
它不需要手术—
因而—它也不是疼痛—
它移走了面颊—
一次一个酒窝—
留下那幅侧影—更加平常—
为了取代花朵
它留下淡淡的颜色
从来就叫不出名称—
你却在模子的脸上见过—
要是天堂—一瞬间开个小缝—
冒失凑上前来—
并且—病病歪歪—
难道天堂—尔后要为
它的所见受到责怪?
约1862(1863)
1935
560(568)
它不知道消退,也不知道减小—
但却浩大—宁静—
继续燃烧一直到通过解除
它从人身上凋零—
我不能认为这些行星般的力量
已被驱散—
而是经受一种领土或世界的—
交换—
约1862(1863)
1945
从报道得知希金森在率领一个团作战以后,她给希金森上校的第一封信写于1863年4月,当时他在南卡罗来纳的军营里。信的开头是:
我不认为行星般的力量已被驱散—而是经受一种领土,或世界的交换—
561(550)
我衡量我遇到的每一桩悲伤
用的是眯缝、探索的眼睛—
我纳闷它像我的一般沉重—
还是身量较为轻盈。
我纳闷他们把它承受了很久—
还是它才刚刚起步—
我说不清我的悲伤的日期
它给人的感觉是久远的痛苦—
我纳闷活着是否疼痛—
他们是否必须尝试—
而且—假如他们能从中选择—
那会不会选择—去死—
我注意到有的人—长期耐心等待—
最终—恢复了他们的笑容—
这就等于模仿一盏
燃油极少的灯—
当岁月把数千年堆积上—
早年损伤他们的—祸害—
我纳闷—那样一种流逝
能否给他们任何抚慰—
抑或他们的疼痛仍会迁延
贯穿多少世纪—
明白一种与爱情完全不同的—
更大苦痛的勇气—
悲伤者—多多—人们告诉我—
原因各有不同—
死亡—只有一个—而且只来一回—
而且只是钉住眼睛—
有贫困的悲伤—有寒冷的悲伤—
有一种人们称之为“绝望”—
有看见了本地的空气—
却被逐出本地目光的流放—
尽管对那一种我也许—
猜得不对—但对我而言
它在经过髑髅山时
提供了一种彻骨的舒坦—
指出十字架的—式样—
以及它们大都如何佩戴—
假定有的—就像我的一样—
仍然感到迷醉—
约1862(1863)
1896
562(551)
推测从不暂停的
众多太阳的气候—
给冬天平增了严烈—
哆嗦的幻想调头
转向一个虚构的国度
去缓和一种寒冷—
它不受温度消除—
也不被纬度—减轻—
约1862(1863)
1929
563(674)
我无法证明岁月有脚—
但确信它们在奔跑
根据是业已完成的一系列工作
以及已成过去的种种征兆—
我发现我的脚有更远的目标—
我对那些目的莞尔一笑
昨天—它们好像非常宏伟—
今天—要求进一步提高—
我不怀疑我原先的自己
当时与我完全相宜—
但合适中有种别扭的成分—
证明它—长过了头—已不可取—
约1862(1863)
1945
564(525)
我祈祷的时期已经来到—
干别的技艺—没戏—
我的策略没找到基础—
造物主—难道那就是你?
上帝高高在上—所以祈祷者
必须把地平圈—登上—
所以我步入北极
去把这位怪友看望—
他没有家—他没有标记—
不见烟囱—不见门
所以我无从推断他的住处—
大气的莽原绵亘
不见一个居民闯进—
这就是我极目望见的全部—
无极—难道你没有
我可以观察你的面目?
寂静屈尊俯就—
创造—为我歇脚—
但敬畏超出了我的使命—
我膜拜—却不“祈祷”—
约1862(1863)
1929
565(527)
一桩痛苦—在众多痛苦里
听起来—不过是小事一件—
然而,对于群犬猛追下的
孤零零的雌鹿而言
这种恐怖令人魂飞魄散
如同惶恐军团
在左右夹攻下,向大军扑去
正是一个个分队—汇成了洋洋大观—
要害的器官上—一只小小的水蛭—
肺里小小的异类—
一条动脉的—堵塞—
很难看成—伤害—
然而强大的是—依照与
那件无法废止的东西的关系—
一个存在—一旦开始—
便无力终止—
约1862(1863)
1945
566(529)
一只垂死的老虎—呻吟着要水喝—
我把沙漠寻遍—
接住一块岩石上的滴水
用手掬着往回赶—
他的硕大的眼球—死后显得混浊—
但仍在搜索—我看得清
视网膜上有
水—和我的幻影—
那不能怪我—嫌我跑得太慢—
那不能怪他—怪他死在
我赶到他身边之前—
但那是事实—他已呜呼哀哉—
约1862(1863)
1945
567(530)
他舍弃了生命—
对我们来说—巨额无价—
在他的心目中—小小不言—
却被声名—放大—
直到它胀破了
那些自认能容纳它的心—
当时它迅速摆脱了自己的极限—
而在天堂—展示铺陈—
我们的生命—畏缩—啼哭—
惊奇—衰枯
依照花朵的循序渐进—
他却选择了—成熟—
还有萌发—而我们还在播种—
刚刚掐掉花蕾—
可在我们转身注意生长的时候—
从荚果里—绽裂出—无限完美—
约1862(1863)
1935
568(531)
我们学完了爱的全部—
所有的字母—众多的单词—
一个篇章—然后那本巨著—
然后—启示结束—
但在彼此的眼睛里
看见了一种无知—
神圣胜过童稚—
彼此相对,一个孩子—
试图详细解释
双方都不懂的—方面—
哎,智慧如此博大—
真理—又多么纷繁!
1862(1863)
1945
569(533)
我看—要我估算—
诗人—居先—其次为太阳—
再次是夏天—接下来是上帝的天堂—
然后—名单便列周详—
但,回顾一遍—第一
似乎包罗万象—
别的都像画蛇添足—
所以我写道—诗人—统领千业百行—
他们的夏天—持续整整一年—
他们付得起一个太阳
东方—会认为奢侈—
而且如果那更进一层的天堂—
像他们为崇拜他们的人们
准备的那样美丽—
那么要说梦幻正当—
就太难合乎情理—
约1862(1863)
1929
570(537)
我哪怕死—也要知道—
这是一种琐细的知识—
报童们向那门户致意—
大车—颠簸过去—
清晨放肆的面孔—盯着窗子—
难道除了我的—都是最微小的苍蝇的特许—
一座座房屋把那座房屋拱起
用的是它们的砖肩—
煤—从一辆滚动的重车上下来—轰隆隆—多么—靠近—
那个广场—他的脚步正好经过—
也许—就在此刻—
而我—在这里—做梦—
约1862(1863)
1935
571(538)
必定是件悲戚—
也算若干损失—
让目光凝视
最美的程式—
然而—一旦睥睨
它便把难似
钟乳石的
快乐注视
一种公共的福祉
要是为了少数—
那价格—就与
圣恩平齐—
我们的主—不想
用奢华
换来—一个十字架—
约1862(1863)
1935
572(539)
欢乐—变得如图似画—
若是通过痛苦观察—
显得更加美丽—因为不可能
有任何增加—
高山—在一定的距离—
躺在—琥珀色中—
走近时—琥珀色有所—飞动—
原来那就是—天空—
约1862(1863)
1891
573(541)
对爱的考验—就是死亡—
我们的主—“深受爱戴”—它讲—
最博大的爱人—有啥—
另一方—也不缺乏—
倘若耐心—小一点
通过较小的无限—
如果喝彩,有时突然转向前行—
通过较弱的神经—
接受其大多数—
忽略—尘土—
最后的—最微小—
十字架的—要求—
约1862(1863)
1935
574(288)
久病后—初愈的头一天—
我要求到外面去,
把阳光掬在手里,
看见荚果里的东西—
正要开花,我忍着痛
进去碰碰看运气如何—
拿不准是我,还是他,
证明是最强大的一个。
夏季深了,正当我们努力时—
她把一些花儿收起—
而用一些脸蛋儿更红的—代替—
一种溺爱—不切实际的法子—
似乎她在极力欺骗自己—
仿佛在一个明日
要凋残的—孩子—能够隐藏之前
彩虹在把坟墓托起。
她给坚果一种时尚—
她把盖头扎在种子上面—
她把鲜亮的色片四处乱扔—
还把巴西红线
留在她遇见的每一个肩头—
然后把她迷蒙的双手
举起一把她离去的优雅
瞒过我们不般配的眼目。
我因病造成的损失—那是损失?
还是那种空灵的获得
是一个人通过丈量坟墓—
后来又是—丈量太阳所赚来的—
约1862(1862)
1935
575(544)
对于我—“天”的标记各有不同—
有时候,我认为日中
只不过是该地的象征—
而另外的时候,在黎明,
一派宏伟的景象周游世界
然后定居山间—
一种敬畏,如果它就是那样
偷偷地爬到无知上面—
太阳普照的果园—
鸟儿们共同获胜后
高歌凯旋—
云彩的狂欢—
一天结束时的狂喜—
由于回到了西方—
凡此种种—使我们想起
那个人们称作“天堂”的地方—
它自个儿更美—我们想—
但我们自己,将如何
装扮,适应高尚的恩典—
而我们的眼睛却看不着—
约1862(1863)
1929
576(546)
起初,我祈祷,还是一个小女孩,
因为他们叫我这么做—
但又停下来,因为当时有能力猜出
对于我—祈祷会感觉如何—
如果我相信上帝举目四顾,
每一次我稚气的眼睛
圆睁,凝视着他的目光
含着稚气的忠实诚恳—
并告诉他今天,我喜欢什么,
还说他远大计划的有些部分
使我为难—
他神性的
杂乱的一面—
此后,身历险境时,
我常常认为也许就是那种力量
拥有一个如此强大的上帝
为我把我的生命执掌
直到我能掌握好平衡
因为它现在屡屡翻倒,
要摆平会花掉我所有的工夫—
然后—它就不再停留—
约1862(1863)
1929
有批评家指出第三节有托马斯·布朗爵士的《医生的宗教》(第1部,第13节)中的一句话的余韵,这句话讲的是上帝的不可知性。
577(431)
如果它死了,我可以拥有它,
我将会—心满意足—
要是刚一断气
它必定归我拥有—
直到他们把它锁进坟墓,
这是我无法掂量的福气—
因为尽管他们把你锁进了坟墓,
我自己—可以掌握钥匙—
想想它,爱人!我和你
面对面—将得到允许—
生之后—我们会说—就是死—
因为死是彼—
此—则是你—
我要把一切告诉你—它变得多么光秃—
对于我,午夜感觉如何—起初—
世界上所有的钟怎么停止—
阳光又怎么掐我—如此寒冷的天气—
然后悲痛怎样变得睡意—朦胧—
仿佛又聋又哑的是我的灵魂—
只是向对面的—你—做出表示—
这样—你才能把我注意—
我要告诉你我怎样极力展现
一丝笑意,让你看,当这片深渊
蹚过之后—我们回头看只顾玩,
看那古老的时代—在髑髅山。
原谅我,如果坟墓来得慢—
由于渴望把你看—
原谅我,如果抚摸你的霜
美过天堂!
约1862(1862)
1896
578(438)
身体长在外面—
方式更为方便—
假如精神—喜欢隐藏
它的圣殿总立在前面,
门虚掩—很保险—邀人来—
它从未背叛
严肃真诚地
要它庇护的灵魂
约1862(1862)
1891
579(439)
我忍饥挨饿多少年—
我的正午已经到来—要进餐—
我哆哆嗦嗦—靠近餐桌—
碰了碰稀奇的酒,先尝个鲜—
这种桌上餐我见过—
饿着肚子回家,眼睛总往窗里瞅,
望着那盛宴,我不能奢望
把它—据为己有—
我不认识大个儿面包—
因为在大自然的餐厅
我和鸟儿分享着碎屑
这两者—截然不同—
充裕伤我心—事儿太新奇—
我感到难受—又觉得蹊跷—
如同山中灌木上的—草莓—
移植于—通衢大道—
我不再饥饿—于是发现
饥饿—是一种情况
只有窗外人才有—
一进屋中—便一扫而光—
约1862(1862)
1891
580(426)
我把自己给了他—
又拿他,作为酬金,
一生的庄严合同
就这样,得到了批准—
财富可以令人失望—
我自己的穷苦
超出了这位大买主的想象,
对爱的—日常拥有
使想象贬值—
但直到那商贾购买之时—
这批微妙的—货物—
仍属神话—搁在香料岛里—
至少—这是相互的—冒险—
有人—发现它—是个双赢—
甜蜜的生活债—夜夜都欠
每个中午—却无力还清—
约1862(1862)
1891
581(436)
我找到言辞来表达我有过的
每一种思想—但有一个除外—
而那个—对我公然违抗—
如同一只手力图用粉笔描绘
太阳—给黑暗中培育的族类—
你自己的手将会如何—开始?
光焰能用胭脂虫红表现
还是—正午用深蓝展示?
约1862(1862)
1891
582(414)
庄严得不可思议!
如此欢快的东西
刺穿—借助于
意象的压力—
他们的长途游行—看上去秩序井然
有种无声的堂皇—
一种呼吁的盛典—
一面面旗帜,是壮丽的景观—
但真正的目光
从未坚定地—
注视过一面—
凯歌高昂—
但敏锐的耳朵
因快乐而畏缩
鼓声近过了火—
约1862(1862)
1929
583(419)
蟾蜍,会死于光—
死亡是蟾蜍和人
共有的平权—
伯爵和蠓
同享的特权—
那干吗还要神气活现?
蚊虫的霸权跟你的一样伟岸—
生活—则不是同流—
如同量酒—
不带瓶—不带桶—
光是莱茵白葡萄酒—
哪种红酒归我有?
约1862(1862)
1896
584(421)
它不再伤害我,尽管这么慢条斯理
我却觉不着痛苦[102]在离去—
但仅仅通过回顾得知—
什么东西—已经麻木了踪迹—
我也说不上,它什么时候起了变化,
因为我天天,都穿过它,
就像穿童装那样经常—
夜里,我把它挂在橛子上。
但并不是悲痛—偎依得那么近
像针一样—女士们轻轻
压在针垫的脸蛋上—
以固定它们的位置—
安慰它的东西,我无法追踪—
除了,虽然那曾是野狂—
现在更好—几乎是平静—
约1862(1862)
1929
585(383)
我喜欢看它舔一哩哩的路—
看它舔去了一条条河谷—
看它停在水槽边饮饱自己—
随后—又迈出惊人的步幅
绕过了叠嶂层峦—
对于路边简陋的小屋
送去一瞥白眼—
再把采石场削去
以适合自己的肋条
从中间慢慢爬过
一路不住地抱怨
带着怕人的—呜呜的节奏—
然后自己猛冲下山—
一声长嘶如雷灌耳—
然后—准时得如同星辰
停住—温顺而又万能
驻足自己的厩门—
约1862(1862)
1891
586(392)
我们谈话像女孩子一样—
痴情,而迟缓—
我们把每个问题,除了坟墓,想得天花乱坠—
就是与我们的事毫不沾边—
我们操纵命运,冷静—
仿佛我们—是处理人—似的—
而上帝,不声不响地参与
我们的权力—
但又是最痴迷的,活在我们心上
如同我们最终的—境遇—
当女孩子,悄悄地升格为妇人
我们—把地位—占据—
我们背弃一份
有待珍重,有待写成的合同
但天堂在另一个夜晚之前
使两样皆不可能。
约1862(1862)
1929
587(393)
把我心中的你,全拿出来—
它的一根动脉—
开始,将你除去—
只不过是灭亡的日期—
如许的巨浪拥有海洋—
一个波罗的海—它们—
在游动中,减掉你,
而我的不足
余下来—被丢弃—
“我自己”本意就是你—
把根擦掉—树别擦—
然后—抹去你—我留下—
天国被掳掠—
永恒巨大的口袋,遭扒窃—
约1862(1862)
1929
588(394)
我哭是因为可怜—而不是疼痛—
我听见一个女人说
“可怜的孩子”—她声音里有种东西
使我深感—自己有罪过—
我昏厥了这么久,我自己觉得
常态、健康、大笑,似乎
看上去都成了奇物—
就像一个玩具—
有时听见“富人”买东西
还看见包裹被卷起—
我[103]估计,被带往—天国,
给孩子们,是金子做的—
但不许触摸,不许奢求,
也不可叹息着考虑—
诸如此类—我一直觉得这样,
如果上帝的意愿相异。
但愿我知道那女人的名字—
因此当她向这边走来,
要掌握我的性命,并捂住我的耳朵
惟恐我听见她又一次表白
她—“因我死了十分难过”—
正当我与坟墓—
啜泣着几乎睡着,
我们惟一的催眠曲—
约1862(1862)
1896
589(617)
夜茫茫,仅仅点缀着
一颗孤星—
在它撞见一朵云彩时—
常常由于恐惧—熄灭了自己的形影—
风把那小灌木穷追不舍—
还把十一月留下的残叶
卷走—然后爬上屋檐
在那里又烦躁得不能安歇—
没有松鼠出外游玩—
一只狗姗姗来迟的脚
像时断时续的长毛绒,被听见
走过空荡荡的街道—
摸一摸百叶窗是否关紧—
她那小小的摇椅—
是否更靠近炉火—
并为穷人们战栗—
家庭主妇轻松的工作—
她对对面的沙发说
冻雨比五月更令人快乐—
但比起你—还差许多—
约1862(1863)
1891
590(619)
你可曾站在一个洞口里面—
远远地离开了阳光—
张望—哆嗦,屏住你的气—
并认为独来独往
在那样一个地方,多么恐怖,
多么像小鬼—
像苍蝇,仿佛它在追逐你?
那么孤独—它看起来—
你可曾盯着一门大炮的脸—
在它的黄眼睛和你的
之间—最后的审判进行干预—
“死亡”的问题—
在你的耳旁即兴发言
冷静得像萨梯[104]的鼓声一样—
如果你记得,并且得救—
似乎它更加—相像—
约1862(1863)
1935
591(622)
太阳不允许
大气的撒野—
打乱他黄色的计划
甚至当飞雪
像顽童,抛起球粒
直冲他的眼睛—
他也不至于把他那
专注于崇高的头颅转动—
刺激大地是他的任务—
还要把海洋迷惑—
又要使天文学安守本分,
然而任何人路过
会认为我们自己—更忙
就像最微小的蜜蜂一样
飞呀飞—发出一声雷—
一颗炸弹—证明自己正当—
约1862(1863)
1939
592(624)
死者管它什么雄鸡—
死者管它什么白昼?
你的日出迟迟烦扰他们的脸面—
清晨的—紫色下流
倾泻到他们身上
像倒在那排墙上一样无用
那是石工昨天建造的,
而且是同等的森冷—
死者管它什么夏天?
夏至没有任何烈日
能把白雪消融在他们的门前—
而且知道一只鸟儿有一支歌曲—
能穿透他们开了榫眼的耳朵
在所有的鸟儿中正是—
这一只—为人类所爱
从此以后分外珍惜—
死者管它什么冬天?
他们自己容易冻结—
六月的中午—如同元月的子夜—
就像南方乐意—把她的
槭树—或肉桂的微风—
在一块石头里贮存
再垒一块石头给它保暖—
把香料—献给人们—
约1862(1863)
1932
593(627)
我想我是着了魔
当初还是个忧郁的女孩—
我读了那位外国的女士—
黑暗—感觉是美丽光彩—
管它是午夜时分—
还是仅仅是正午的—天国—
正是由于光的疯狂
我没有办法诉说—
蜜蜂—变成了蝴蝶—
就像蝴蝶—变成了天鹅—
接近—并弃绝那狭窄的草—
而且正是那些最平庸的歌
大自然喃喃独自吟唱
以保持自己的欢愉—
我误以为是巨人—在演练
庞大的歌剧—
白日—踏着宏伟的节拍—
最家常的—装饰一新
仿佛是准备一种庆典
它突然得到确定—
我无法界定这种变化—
思想的皈依
像灵魂里的神化—
被目睹—而不是解释—
那是一种神圣的疯狂—
要清醒的危险
如果我再次经历—
那就是把解毒药扭转—
对着坚实的巫术的巨著—
让魔术师们沉睡—
但魔术—有一种元素
像神性—需要护卫—
1862(1863)
1935
为纪念勃朗宁夫人逝世一周年而作。
594(629)
灵魂与无人之间的
战斗—是流行的
所有战斗中的一个—
显然重大无比—
它没有新闻发布—
它无形的战役
从确定到结束—
眼不见—人不知—
历史—不予记载—
当黑夜的各路军团处处
被日出打散—这些却坚持—
实施—结束—
约1862(1863)
1929
595(507)
像巨大的脚光—把红色燃烧
在树木的底部—
白日远方的戏剧表演
向这些—展露—
喝彩的—是宇宙—
而群众中—最首要的—
受了他华衣的允许—
我自己辨认出了上帝—
约1862(1863)
1891
596(518)
我小的时候,一个女人死了—
今天—她的独子
从波托马克河上来—
洋溢着一脸的胜利
望着她—季节的转换
一定是何其缓慢
直到子弹剪去了一角
他又很快地转了一圈—
自豪是否会在天堂—
我们自己无法决定—
关于他们的高贵表现—
谁也不曾给予证明—
但在幻影中感到自豪—
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
在我的脑海前来回不断
甚至与在天空里无异—
我相信,欢呼喝彩—
处处爆发,经久不断
赞扬远方的勇敢,像这
发生在猩红的[105]马里兰—
约1862(1863)
1890
1861年10月21日,在15团F连服役的贝尔彻敦的弗兰西斯·H.狄金森在巴尔崖战役中阵亡。据说他是阿默斯特配额军人中为祖国捐躯的第一位。巴尔崖在弗吉尼亚州波托马克河畔,华盛顿西北44英里处,马里兰州的边界上。
597(521)
我总觉得—让老摩西
受了一次—委曲—
就是让他看见—迦南—
而没有进去—
尽管在更加冷静的时刻—
压根儿不可能存在摩西
我感到满意—关于
伤害的传奇—
超过了更加尖锐的陈述—
关于保罗—或者关于司提反[106]—
因为这些人—仅仅是被处死—
而上帝更加高明的意愿
似乎用挑逗性的游戏
死死缠住摩西
如同男孩—对付更小的男孩—
来证明能力。
过错—无疑是以色列的—
我自己—已经把那些部落禁止—
并引导伟大的老摩西
穿着五经长衣
登上广阔的领地
那微不足道—但使他有资格—看真切—
尼波山[107]上的老人!尽管是这样晚—
为了你—我的正义在流血!
约1862(1863)
1929
598(514)
三次—我们分手—气息—和我—
三次—他都不肯走—
却极力扇动没有生气的扇子
水—却奋力留守。
三次—狂涛把我抛起—
又把我接住—像一个皮球—
然后把我的脸搞得青一块,紫一块—
又把数里格外爬行的小舟
推开—我想看看—
因为想着—在我死的当儿—
看见一件有人脸的东西
多么令人—欣喜—
波涛打起了瞌睡—气息—却没有—
风—像孩子一样—平静下来—
然后朝阳亲了亲我的蛹—
于是我站起来—活个痛快—
约1862(1863)
1929
599(515)
有一种痛苦—太厉害—
它把元质完全吞下肚—
然后用恍惚把深渊盖住—
这样记忆便迈开了步
绕一圈—跨过去—踩在上面—
如同一个晕厥的人—
好好儿地走着—一旦睁开眼—
就会将他摔个—碎骨粉身。
约1862(1863)
1929
600(516)
它搅得我心烦,就像我曾经经受的那样—
因为我曾经是个孩子—
推断一粒原子怎样—坠落—
而诸天又是如何—承住—
诸天最为沉重—显然—
却又挺立得湛蓝—牢固—
没有一个—我可以证明的栓—
巨人们会不会—弄个清楚?
生活给我出了更大的—难题—
有一些我要留下—来解
直到代数更加容易—
或者证明得更加—简略—
然后—也—被充分理解—
什么更痛切地—使我迷惑—
为什么天没有决裂—
却把碧落—栽—向了我—
约1862(1863)
1945
601(517)
一座静止的—火山—生命—
在黑夜里闪烁—
当天黑得足以这样做
又不会抹去景物—
一种安静的—地震风格—
太微妙自然不会疑心
这边是那不勒斯—
北方无法察明
庄严—酷热的—象征—
从不说谎的嘴巴—
它嘶嘶的珊瑚分开—又关上—
而城市—慢慢地挥发—
约1862(1863)
1929
602(510)
它不是—布鲁塞尔的出产—
产自基德明斯特[108]?更错—
风的确从树林里把它买下—
它们—又把它卖给了我
那是一种低廉的价格—
最穷的—也出得起—
羞涩的钱囊也掏得出
无论是乞丐的—还是飞鸟的—
由纤细温馨的材料织造
在色彩方面—一种柔和的暗褐色—
由阳光—和枯黄—构成—
但,主要—由太阳统括—
风—把它很快地展开—
并把它铺到地上—
他是松树的—装潢商—
也是池塘的—装潢商—
约1862(1863)
1945
603(511)
他找到了我的生命—把它竖起来—
又把它摆到位—
然后在上面—刻上他的名字—
并将它请到东方去
要忠贞不渝—当他不在的时候—
因为他还会再来—
乘着琥珀的车驾
那时候—要送它把家回—
约1862(1863)
1945
604(512)
将疲倦的日子的遥远目标—
转向我的书—美妙无穷—
这有点儿洁身自好—
痛苦—失落—在赞美之中—
如同美味—用将有的盛宴
使迟到的宾客欢畅—
同样,香料—刺激着时光
直至我小小的书房—
外面—它兴许是荒原—
失败的人遥远的足音—
但节日—把黑夜排除—
在内心—它就是钟声—
我感谢架子上的这些亲人—
他们的山羊皮脸面
因憧憬—而迷恋—
因获得—而意满—
约1862
1891
605(513)
蜘蛛把一个银球
抓在未被觉察的手内—
独自轻轻地跳着舞
他的珍珠纱线—绽开—
他从无有忙到无有—
做的是缥缈的营生—
用他的挂毯替代我们的—
在一半的周期之中—
一个小时把他光明的大陆
培育得登峰造极—
然后从主妇的扫帚上晃悠下来—
他的疆界—也被忘记—
约1862(1863)
1945
606(523)
树木如同流苏—碰撞—摇晃—
好像从陪伴太阳的
渺小的生灵中间
升起一阵乐曲—
夏天远处的索尔特里琴声—
尽管令耳朵入迷
但从来没有满足过—
最遥远的—当太阳不时
灿烂地完整照耀之际—
然后剩下一半—然后全部遮蔽—
仿佛他自己可任意选择
而且拥有乌云的领地
足以把他包围
永远让人看不见模样—
除非让果园生长
是他的一种奇思异想—
一只鸟儿漫不经心地栖在篱墙上—
一只在银色的物质铺成的
小径上唠叨,迷住了
刚刚绕过一块岩石的蛇—
明丽的花儿划破了一片花萼
在花枝上翱翔
像遭妨碍的旗帜—用香气—
温馨地举起—在边上—
还有更多情况—我无法提及—
对于那些看见—夏日的人—
范戴克对于自然的描绘
是何等的—差劲!
约1862(1863)
1935
607(337)
灵魂有些特殊的时段
能与她割离的事物接近—
那时朦胧—看上去就是怪异—
明晰—则显得—极其轻易—
我们埋葬了的形体,处处俱在,
在屋子里亲切和蔼—
坟墓未曾磨灭光泽,
腐烂着的游伴前来—
在坟茔里,他穿的正好就是原先穿的—
那件上衣,长长的排扣扣了起来
自从我们—儿时,多少个早晨—游玩—
被一个世界—分开—
坟墓交回她的抢劫—
岁月,我们失窃的东西—
明晃晃纠结成疙瘩的幽灵
用他们的翅膀,向我们致意—
仿佛—死去的—就是我们—
他们自己—滞留着等我们入伙—
而且是他们,不是我们自己
在默哀追悼。
约1862
1929
608(345)
怕!我怕谁?
不怕死—他是何许人?
我父亲住处的门房
也同样使我发窘!
怕活?奇怪,我怎会怕
遵照神意[109]
在一两个存在中—
包容我的东西—
怕复活?难道东方
怕把她过分讲究的脑门
交托给黎明不成?
那我宁肯对我的王冠产生疑问!
约1862(1862)
1890
609(440)
离家已经年
此刻到门前
进去我不敢
怕有陌生脸
跟我打照面
问我有何干—
“我要找落下的生活一段
看它是否还在里边?”
我担着几分惊—
我留连着先前—
那瞬间像海洋滚滚
冲击在我的耳边—
我发出颤悠悠的笑声
笑我竟怕一扇门脸
因为我领略过惊恐万千
从来没有畏缩的表现。
我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用手按住门栓
生怕那该死的门迸开
让我扑空倒向地面—
然后我将指头挪开
小心得如同伺候玻璃
然后捂住耳朵,像贼一样
喘着气从那座房子逃逸—
约1872(1862)
1891
610(441)
你会发现—当你试图死去时—
放弃更容易做到—
因为回想一走了之那样的事—
你无法放过—你知道。
尽管他们的位置人满为患—
一如他们的大理石名字充斥
青苔—但它们从来都没有这么满—
你选定了更新的名字—
而且当今世—进一步退后—
如同死亡—说它做的那样—
原先的爱—变得更加清晰—
并替代了新的出场—
对他们的思念—如此诱人—
它看上去优雅得过于俗丽
以致不肯待在后面—与我们刚买的
那些玩具为伍—以减轻对他们位置的压力—
约1862(1862)
1929
611(442)
黑暗中—我把你看得更清—
我不需要灯盏—
对你的爱—就是棱镜—
胜过紫罗兰—
尽管年来岁往
我把你看得更加清楚—
一盏矿灯—就足以把—
矿井的黑暗驱除—
在坟墓里—我把你看得最清—
它的小小的嵌板,熠熠
生辉—红彤彤一片—因为我替你
把灯高高举起—
对于这样的人何需白天—
他们的黑暗—茫茫—压倒太阳—
它认定—就是在正午—
黑暗也连绵漫长?
约1862(1862)
1914
612(444)
活得像我一样寒酸—
就是蚊子也会饿死—
但我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孩—
饮食对我的
逼迫—像一只利爪—
我无法把它移动
就像我无法把一只水蛭哄走—
或者叫一条龙—腾空—
我也不像蚊子—享有
特权飞舞
并为自己寻找餐饭—
论伟大他比我—更胜一筹—
我也不像他—有本领
贴着窗玻璃
让我的小身心漫游—
而且不能重新—开始—
约1862(1862)
1945
613(445)
他们把我关在散文里—
就像当年我是个小女孩
他们把我关在储藏室里—
因为他们喜欢我“乖”—
乖!假如他们窥视一番—
看见我的头脑—不停地活动—
他们倒不妨把一只鸟儿
由于背叛—寄放在认领栏中—
他自己只须愿意
便可像星星一样轻易
蔑视对他的囚禁—
放声大笑—我再不容忍了—
约1862(1862)
1935
614(447)
在坠落的被掩埋的林木里—
有个人气息奄奄—
外面—铁锨—在挥动—
肺—在里边—
他能不能—知道—它们在找他—
它们能不能—知道—他气息未断—
可怕的沙子隔墙—
双方—都没法把对方听见—
挖掘者从不懈怠—
但当铁锨歇工时—
啊,痛苦的回报,
它就是—死去—
很多事情—都没有结果—
这是一个令人困惑的世界—
但是没有感谢
如同死亡的—恩泽—
约1862(1862)
1945
615(453)
我们的旅行已经向前—
我们的脚几乎出现
在生命之路的单岔边—
永恒—按照期限—
我们的步伐突生畏惧—
我们的脚—勉强—领着前进—
前面—是城市—但中间隔着—
死者的森林—
撤退—没有希望—
后面—一条封死的路线—
永恒的白旗—在前—
上帝—在每个门边—
约1862(1862)
1891
616(454)
我上升—因为他下沉—
我以为本会完全相反—
但当他的力量跌落时—
我的灵魂挺立得直如椽。
我为我的消沉的王子打气—
我唱着坚定—平稳的—歌曲—
我治疗他的薄翳—用的是圣歌—
当坚挺他的额头的
露珠消退时—
我跟他相遇—
香膏对香膏—
我告诉他最好—一定要通过
这道肉的低矮拱门—
没有头盔如此英勇
它踢开了坟茔—
我告诉他我了解的各种世界
那里生长着帝王们—
他们将我们纪念
如果我们真诚—
如此的还有圣诗的筋肉—
以及出自内心的精力—
还有到那时—我才知道我知道的门道—
我把他高高举起—
约1862(1862)
1929
617(681)
别把我的针线收起—
等鸟儿开始唿哨
我要开始缝—
更好的一针脚—
这些都是弯的—我的视线歪歪扭扭—
在我的心—平坦的时分
我要缝的缝子—一位女王的努力
也不会羞于承认—
边沿—太精细,贵妇也找不出
那看不见的结团—
一道道缝褶—精致的点缀—
像点子汇成的一个圆点—
把我的针留在褶缝里—
我本来就把它搁在那里—
我能把弯弯曲曲的针脚
变直—当我强壮之时—
直到那时—还梦见我在缝
把我漏掉的缝—
收紧点—这样,我—在睡着时—
仍然猜想我在走针—
约1862(1863)
1929
618(683)
挨了一闷棍的灵魂
显得十分悠闲—
广阔的生命—在展开之前
没有活儿可干—
它求你给它工作
但仅仅是把针收拾顺溜—
或者最差劲的拼缀—孩子干的事儿—
来帮助它的一双空手[110]—
约1862(1863)
1929
619(685)
欣喜—狂风暴雨已经过去—
四个—已经把陆地重返—
四十个—一起沉入了—
沸腾的沙渊—
鸣钟—庆祝那少数人的获救—
鸣钟—祝愿那些快乐的灵魂平安—
邻居—朋友—新郎—
在浅滩上旋转—
他们将怎样讲那个故事—
当冬天把门摇摆—
直到孩子们恳求—
但那四十个—
他们是不是—不再回来?
然后一种温情—把故事弥漫—
一种沉默—充溢讲述者的眼睛—
孩子们—不再追问—
只有大海—发出回音—
约1862(1863)
1890
620(686)
各处并无变化—
四季—照样—契合—
清晨绽放为中午—
爆开了火焰的荚果—
野花—在林中点燃—
小溪—日夜奔腾—
不会因为飞过髑髅地—
乌鸫就压低班卓琴声—
判决仪式—末日审判
对于蜜蜂,无关紧要—
他与他的玫瑰的分离—
在他看来—才是最大的煎熬—
约1862(1863)
1890
621(687)
我不要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都未予拒绝—
为了它—我愿献出生命—
大商人却出言戏谑—
巴西?他旋转一粒纽扣—
对我不屑一顾—
“但是—小姐—难道再没有别的
我们能在今天展示的—什物?”
约1862(1863)
1890
622(688)
只知道他怎样受苦—将会价值千金—
知道是否有什么人的眼睛接近
他能把他游移的目光托付的对象—
直到这目光恣肆地盯住—天堂—
知道是否他十分耐心—部分满意—
死亡像他想的那样—还是迥异—
死是不是个快乐的日子—
阳光是不是直照他的路径—
关于家—或者上帝—什么是他最渺远的思想—
或者在那一天—
远方的人们对他停止人性的消息
发表什么意见—
而且愿望—如果他有—
只不过是他的叹息—得到强调—
对我—一直显得十分清晰—
他是否有信心,直到
在永远健康之中—疾病不断扑腾—
他是否讲话—什么名字最好—
什么名字最后
什么名字突然中断
在最昏昏欲睡的时候—
他是害怕—还是平静—
但愿他知道
意识能变得—怎样清醒—
直到曾有的爱—和太好而不存在的爱—
相遇—而且会合成为永恒
约1862(1863)
1890
623(689)
对于人,为时已晚—
对于神,还早一点—
创造—无力相助—
但祈祷—仍在—我们一边—
如果尘世—难得—
天堂会多么精彩—
那时—我们的旧邻—上帝
态度会多么—和蔼—
约1862(1863)
1890
624(690)
永远—由无数的现在组成—
它不是一段异样的时期—
除了无极—
与家的范围—
从在此地经历过的—这—
将日期移至—这些—
让月份在未来的月份中消融—
让年份—在未来的年份中化解—
没有争论—没有停顿—
也没有节庆日子
我们的年与公元的年
不会有任何差异—
约1862(1863)
1929
625(691)
那是一次长久的别离—但—
相会的时刻—已经到来—
在上帝的审判席前—
最后—也是第二回
这对没有肉身的恋人相逢—
凝视中有个天堂—
天堂中的天堂—彼此
目光中的特权—
他们—各自的一生—
都没有装扮成新的未出生的—
模样—除了他们已经看见—
现在—生得更加无限超卓—
婚礼是否—历来都是这样?
一个天堂—那位主人—
还有高级天使基路伯—撒拉弗
那位毫不唐突的来宾—
约1862(1863)
1890
626(692)
只有上帝—能察觉悲伤—
只有上帝—
耶和华们—决不多嘴多舌—
对于上帝—
圣子—坦白它—
依然安全—
圣灵的荣光—
同样保险—
约1862(1863)
1935
627(696)
我够不着的色调—最好看—
那颜色太遥远
我无法在东方集市上把它展览—
一看就要一块金元—
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展示—
直晃人的眼
宛如克娄巴特拉[111]的扈从—
在天空—反复不断—
控驭的时刻
在灵魂上出现
给它留下一丝不满
过于微妙—难以言传—
急切的目光—把风景注视—
仿佛风景用衣锦
正好压制着—某种秘密
像车辇—向前推进—
夏天的苦苦哀求—
白雪的—另外戏谑—
用轻纱捂盖神秘,
唯恐松鼠们—了解。
它们神出鬼没的姿态—把我们嘲笑—
直到受骗的眼
傲慢地闭上—在坟里
把另一条路—看—
约1862(1863)
1929
628(589)
他们把我唤到窗前,因为
“夕阳西下”—有人声称—
我只看见一块蓝宝石农场—
还有孤独的一群—
乳白色的牛—远远地
在一座荒山上吃草—
即便在我观望的当儿—消融了—
牛群不见—寸土不留—
但在他们的地方[112]—一片海洋—展现出来—
还有一艘艘舰船—个头极大
只有群山—能够提供—
甲板—可让天空坐下—
这—也—被那演示者抹杀
等我再看一回—
那里—既无农场—也无乳白色的牛群—
也无地中海—
约1862(1863)
1945
629(593)
我瞅着月亮绕过住房
直到在一块窗玻璃上—
她停了下来—一个旅人休息的—特权—
于是我向
那里凝望—仿佛在看一位生客—
镇里的淑女
认为把她的玻璃窗
掀起—并不无礼—
但从来没有生客
替我那样的好奇
辩护—因为她没有—脚—
没有手—也没有惯例—
但像个脑袋—一个断头台
不经意地滑下—
独立的,琥珀—
在天空支持着她—
或者像一朵无枝的花—
在滚动的空气里举起
靠的是一些重力—
比束缚哲学家的还细—
她不饿—没有客栈—
让她的梳妆—满意—
没有爱好—没有关切
对于小小的神秘
而那些却把我们烦扰—如生—如死—
如来世—或者不是—
但似乎发出闪光—
全神贯注于绝对—和天宇—
细察的特权
很少落到我的眼睛上
当她,以银色的实践—
跳出了凝视的目光—
随后—我在一朵云上遇见她—
我自己太远太低
赶不上她高超的路[113]—
或者路的湛蓝—优势—
约1862(1863)
1945
630(595)
闪电一直在—游玩—
但当他后来—歌唱时—
我们自己意识到他存在—
于是我们接近他—神色严厉—
带着绝缘体—还有一只手套—
他那短促—沉郁的男低音
使我们惊恐—尽管他黄色的脚
可以来去—频频—
在绳索上—在我们的头上
持续不断—带着消息—
我们不至于中止我们的言谈—
也不停下来在身上画十字—
约1862(1863)
1945
631(596)
我们自己在一个夏天结了婚—亲爱的—
你的美梦—在六月间—
当你小小的年华衰败之日,
我也—对我的—感到厌倦—
你曾把我扔在黑暗中—
在那里我却被一个人赶超—
此人擎着一盏明灯—
我—也—接到了那种信号。
真的—我们的未来不一样—
你的小屋—向阳
而海洋—北方一定在—
我的四面八方
真的,你的花园率先开花,
因为我的—种在—繁霜中间—
但,一个夏天,我们当了女王—
而你—在六月戴上王冠—
约1862(1863)
1945
632(598)
头脑—比天阔—
因为—把它们边靠边—
一个能把另一个容纳
多轻易—把你—也包含—
头脑比海深—
因为—把它们盛下—蓝对蓝
一个能把另一个吸收—
像海绵—吸桶中水—一般—
头脑正好是上帝的重量—
因为—把它们掂一掂—八两半斤
如果—有所不同—
就像音节有别于声音—
约1862(1863)
1896
633(601)
钟声停止时—礼拜—开始
钟的—决断—
轮齿—停止时—那是周圈—
轮子的—极限—
约1862(1863)
1945
634(604)
你会认识她—根据她的脚—
那只最小的橙黄色的手
长着指头—那里应当是脚趾的所在—
常把沙地侵犯,其程度
胜过这个古怪家伙的靴子—
被一根躯干加以调整—
没有一粒扣子—我可保证—
对一种天鹅绒腿脚完全适应—
你会认识她—根据她的背心—
紧身—橘红—棕黄—
外面套一件更加晦暗的夹克—
她一出生就穿在身上—
她的帽子很小—却暖和舒畅—
为防风制作得十分妥贴—
她会被看作没戴帽子—稍远一点—
但当她站近一些—
那就比羊毛还细—
你压根儿摸不着缝子—
它也没有被带子扎上—
也没有被边缘—收住—
你会认识她—根据她的声音—
起初—一种可疑的曲调—
一种甜蜜的努力—但像三月
向四月—疾跑—
她在你的耳朵[114]上浪费
那样一些珍珠的争论—
你乞求你脑海里的旅鸫
让另一个保持—安静—
约1862(1863)
1945
635(607)
我想最漫长的时辰
就是一辆辆马车已经到场—
我们还在把四轮大马车等候—
仿佛那时光
义愤填膺—因为欢乐来了—
挡住了那对镀金的针—
不肯把一分一秒放走—
但最慢的瞬间—告终—
钟摆开始数数—
像小学生一样—声音洪亮—
步调越来越密—在大厅里—
心开始涌动推搡—
于是我—由于我胆怯的奉侍已完—
尽管那是爱的奉侍—
拿起我的小提琴—
向更远的北方—转移。
约1862(1863)
1945
636(700)
我看信的方式—是这样—
首先—我把门儿锁上—
再用手指推推—然后—
以确保叫人心花怒放—
然后我走到最远的一头
为的是敲门声不致干扰—
然后抽出我小小的信
再慢慢把封口往开挑—
然后—从墙壁到地板—
我的目光细扫
以便确信一只耗子
先前未被撵掉—
对于你所—认识的人—
别多虑我城府—有多深
也别为没有天堂而哀叹—
何况这天堂并非上帝赐与的那一种—
约1862(1863)
1891
637(701)
孩子的信仰新鲜—
完整—像他的原理—
宽阔—像照在
刚睁开的眼睛上的朝阳—
从未有过一点怀疑—
笑话—疑虑
相信一切假象
除了天堂—
信任这个世界—
认定他的领地
是最广大的主权国家—
恺撒—卑鄙—
比对之下—
没有根基的皇帝—
统治着虚无,
却左右着一切—
不久以后,长大成人
终于承认
他对棘手的事物
做的美好的估价
完全错误
他长了这样的见识
当然—令人悲伤—
要抢先于常人—
而非国王—
约1862(1863)
1929
638(703)
他的火涌进我小小的炉床—
于是我的全屋红彤彤
以突来的光扇动,摇晃—
那是日出—那是天空—
并未从短暂的夏天—
用衰败的极限装扮—
那是正午—没有黑夜的消息—
不对,大自然,那是白天—
约1862(1863)
1932
639(704)
今天—我的命数就是失败—
一种运气比胜利还要苍白—
更微弱的凯歌—更稀少的钟声—
战鼓并不敲着鼓点—把我追随—
失败—一种更加缓慢的现象—含义
比炮弹更加有劲—
这里到处是骨头和污点—
战士们太直,腰不能再弯,
还有一堆堆硬实的哀怨—
还有一片片茫然—表现在稚气的眼里—
还有支离破碎的祈祷—
以及死亡的惊奇,
在石头里—打下的印记可见—
那里,有种东西更加高傲—
喇叭把它向空中宣告—
胜利何等悬殊
对那拥有它的人而言—而那个
要拥有它的,死
则会更加—满足—
约1862(1863)
1929
640(706)
我不能与你一起过—
那将是生活—
而生活却在那边—
在架子后面躲
执事掌管着钥匙—
妥善收藏
我们的生命—他的瓷器—
跟一只杯子相像—
惨遭家庭主妇遗弃—
不是嫌古怪—就是嫌破损—
崭新的名瓷惹人喜爱—
旧的件件起了裂缝—
我无法跟你一起—死亡—
因为一个必须静等
把另一个的目光合上
而你—却万万不能—
而我—怎能站在一边
看着你—冻僵—
却不利用我冰霜的权利—
死亡的特权?
我也不能随你—升腾—
因为你的脸面
将会把耶稣困扰—
那种新的恩典
平淡而又陌生的—光芒
照耀着我那思乡的眼睛—
只是跟他相比
你的光更加接近—
他们将怎样把我们—裁判—
因为你—为天国效力—你知道,
或者曾尽力而为—
我办不到—
因为你浸透了视觉—
我再没有眼力观赏
像乐园那样
烂糟糟的优越景象
要是你沉沦,我也会如此—
尽管我的名望
在天国的声誉上
最为响亮—
如果你获得—救赎—
而我—却要遭到惩处
你不在的地方—
那本身—就是我的地狱—
因此我们必定要远远相望—
你在彼岸—我—在此间—
门户半启
那就是汪洋—祈禳—
和那白色的食粮—
一片绝望—
1862(1863)
1890
641(707)
尺寸一限制—它就没有余地
容纳琐碎的家具—
巨人容忍不了蚊蚋
如要使巨人适意—
越发摒弃它—
因为固有的尺寸
不理会诽谤
或苍蝇的—可能。
约1862(1863)
1935
642(709)
把我从我自己身上—驱逐—
如果我有本领—
我的堡垒固若金汤
对付所有的心—
但既然我自己—攻击我—
我怎样才有宁日
除了借助征服
意识?
既然我们相互为王
这怎能成立
除了我从我—
身上—退出?
约1862(1863)
1929
643(712)
我能够满足他,我知道—
他—能够把我满足—
然而犹豫的断片—双双
纵览着无极—
“但愿我是整体”他突然开言—
我的片言不以为然—
那是被迫直面—自然—
那是跟上帝面对面—
太阳退往—别的西方—
最远的星星退出视线
在决定—躬身发言之前
然后—更能让人听见
海洋对于月亮
运动的回答—
她自行调节以适应—她的潮汐—
我能—用我的—做别的事吗?
约1862(1863)
1935
644(713)
你给我留下了—阁下—两份遗产—
一份爱的遗产
天父也会满足
如果他得到那奉献—
你给我留下了痛苦的疆域—
广阔得像海洋一般—
在永恒和时间—
你的意识—和我之间—
约1862(1863)
1890
645(756)
从他们的死里感受到丧亲之痛
尽管这些人我们素昧平生—
这就表明我们的灵魂与他们的之间
存在着一种重要的—亲情—
陌生人—陌生人并不哀悼—
但有些永生的友伴
死亡先把他们看见—这种噩耗
能把我们自己瘫痪—
他们,只对我们的思想至关重要—
这种存在他们在死亡之时
带走—这就好像我们的灵魂
突然—逃逸—
约1862(1863)
1935
646(757)
我想生活—兴许是一种福气
对于那些敢于尝试的人来说—
想象,我力所不及—
证明—我的嘴太拙—
我想我从前怀的那颗心
可以拓宽—直到对我而言
另一颗,像那小小的岸
向着海洋—出现—
我想日子—如果每个人
在排列中站立—
高贵—比低下的种类—
更加无忧无虑—
没有麻木的惊慌—怕差异会出现—
没有恶魔—肆虐—
没有惊乍进入忧心忡忡的耳朵,
没有破产—没有毁灭—
只有太阳的肯定—
仲夏—在心里边—
稳定的南方—在灵魂上—
她的极地般严酷的时光—在后面—
幻象—沉思得很久—
变得如此貌似真实
以致我把假认成—真—
真的—似乎成了假的—
梦是多么丰富多彩—
它将会—多么充分—
假如我一生只是个错误
只有在你心里—得到纠正
约1862(1863)
1935
647(758)
一条小道—不是由人建造—
由于眼睛的许可—
可以接近蜜蜂的辕—
或者蝴蝶的车—
如果城镇有了它—在城外面—
它就是那样—我没法讲—
我只知道—没有双轮轻车滚过那里
把我载上—
约1862(1863)
1890
648(762)
答应这一点—你临终时—
有人一定要将我召唤—
我的是对你最晚的悲叹
我的—要合上你的眼—
不用硬币[115]—尽管它们的铸造
出自一位皇帝的手—
让我的双唇—做你低迷的眼睛
需求的唯一的—搭扣—
尽管所有的都已游离—我的仍要驻留—
要再一次进行部署
如果生命也得放弃—
我的生命—必须恢复—
这样子泼洒—我全部的祭酒—
只是为了让你看见
死的福祉—通过仿效你
把生的福祉颂赞—
我的—要守卫你狭窄的地域—
要把太阳引诱
最长久地在你的南边,留连,
要责成最大的晨露
对低处的你加以呵护
免得妒嫉的小草
在别的面孔周围
偎依得更绿—簇拥得更加亲密友好—
我要祈求圣母—
如果有圣母
愿圣母能远看一个造物—
基督—已将我—遗漏—
只是要追随你亲切的容颜—
永远不要落得太远—
对于我的天堂—
我是不是曾被
最远地—拒在门外边?
约1862(1863)
1935
649(759)
她的亲爱的转身离开家
走上了那条更暗的路—
马车—肯定—宾客—真有
只不过为了把假度
这种努力更加可怜
超过了重载的海洋
力图跳跃在它所抛开的
鬈发状的波浪之上—
新娘从未有过那样的聚会—
亲戚们从来没有跪下
对如此美丽的额头致敬—
花环确实更加—
适合我们前面的她的脚
胜于适合任何额头
白雪的艺术—或者百合的技巧
有可能传授
无论谁向她问及—她的父亲—
他一定会高远地追求
像奉献沙漠的—棕榈—
直达天宇—
距离—是她惟一的动议—
是拒绝—还是接受—
赞成—还是反对—
任人去猜度—
他—必须从遮暗她面庞的
水晶角旁绕过—
他—一定是亲身取得了
平等的天国—
约1862(1863)
1935
650(760)
痛苦—具有一种空白的性质
它回想不起
它何时开始—是否有过
一段时间—它销声匿迹—
它没有未来—只有自己—
它的无限存贮
它的过去—受启发发觉
新时期的—痛苦。
约1862(1863)
1890
651(761)
为了给我展示
如此不合法的
夏天—
会不会一抹微笑的小小施与
显得太不平凡
对于那位
有金元的女士
而言—如果她知道
我的面包屑
能把一只旅鸫的食橱
足以塞饱—
约1862(1863)
1945
652(456)
一座监狱能成为一个朋友—
在它沉重的面孔
和我们的之间—表现出一种亲缘—
而且在它眯缝的眼中—
我们开始怀着感激之情
寻找那约定的光
它对待我们—像我们的食物一样重要—
也像食物—被如饥似渴地向往—
我们学习了解—
适合我们的脚的板桥—
如此悲惨的一种声音—起先—
现在也不是—如此美妙—
像池塘里的泼溅—
当记忆是个男孩—
而是一个更娴静的回旋—
一种几何般的愉快—
搅扰白天的
关键的姿态
对于我们的努力—自由的颊腮—
并不是真实的—
像这钢铁的幽灵—
它的面容—夜与日—
存在于我们中间—像我们自己的一样—
而且同样无法完全—逃离—
那狭隘的圆圈—那限制—
希望慢慢交换—
某种更加被动的东西—满足
太陡峭不宜向上看—
我们知道的自由
避开—像梦一般—
对于任何夜晚,除了天宇,太宽广—
如果那—真的—实现—
约1862(1862)
1929
653(462)
在生灵中鸟儿
最像那羽绒
由一股轻风飘浮
在茫茫的—天空—
它翱翔—变向—旋转—
并同云彩较量
用的是从容—均匀—炫目的速度—
同鸟儿们没有什么异样—
除了一种音乐的余响
跟它们的足相偎—
如同羽绒发出一种音调—
因为对它的—迷醉
约1862(1862)
1929
654(463)
长长的—一觉—闻名的—一觉—
不为清晨做任何炫耀—
不动眼皮—不伸懒腰—
独立自主的一觉—
慵懒是不是总像这样?
在石头堤岸
负暄千年
从不抬眼—把中午看?
约1862(1862)
1896
655(464)
没有这—那就一切皆无—
别的一切财富
就如同从大海对面听到的—
一只小鸟的啁啾—
我不在意—得到的
比整体略少一点—
因为这难道不包括它们自己—
就像缝口—包括线团?
我希望一个办法也许
会剖分我的心—
它会扩大—感激之情—
而不会减少—黄金—
约1862(1862)
1935
656(465)
它的—名字—是“秋天”—
它的—颜色—是血液—
山上的—一条动脉—
路上的—静脉一截—
小径上—大滴答—
斑点密如阵雨下—
风在掀乱水洼—
又把红雨泼洒—
它喷淋软帽—在远远的下方—
它收拢微红的池塘—
然后—像朵玫瑰一样—旋开—
落到朱红的轮子上—
约1862(1862)
1892
657(466)
我居住在可能里面—
一座比散文更美的房屋—
有着数目更多的窗户—
门—更是超凡脱俗—
房间如同雪松林木—
眼睛难以穿透—
一个永久的屋顶
由斜折形的苍穹造就—
来客中—最美的—
栖身在—这间房—
展开我窄小的双手
把乐园收罗—
约1862(1862)
1929
658(468)
整个红红的—海湾,红红的—舰船—
还有凝血的—全体船员—
安顿在西方—今晚—
仿佛那是特定的地段—
而他们—指定的人物—
排着特许的队列—
立马—到期—像一出戏—
鞠个躬—旋即消解—
约1862(1862)
1945
659(470)
头一天,你把我夸赞,亲爱的,
还说,我强健—
还有可能伟大不凡,如果我喜欢—
那一天—在百日中间—
在中心耀眼—像一粒宝石
夹在眼花缭乱的金块之间—
小的一块—在后面放光—
大的一块—世界的精选。
约1862(1862)
1935
660(472)
这么做—倒也无害有益—
回顾悲伤,再熬一日—
我们想过拟议中一切欢乐的—
隆重的葬礼—
回想忙碌的青草
怎样连连—干预—
直到所有的悲伤同夏天—挥手
没有人能够看见墓碑。
尽管你今天具有的苦痛
更加浩淼—宛如海洋
远远超过它无人记得的涓滴—
但它们都是水—性质一样—
约1862(1862)
1935
661(1056)
要是我能盲目乱闯
像草地上的蜜蜂一样
只走访我喜欢的地方
却无人将我寻访
整日价与毛茛们调情
有可能就与之成婚
到处都住一会儿
或者,最好逃遁
没有警察跟踪
他要追就把他追赶
直到他跃过半岛
远离我的身边—
我说“只当一只蜜蜂”
在空气的筏子上畅游
整天里在乌有乡划行
而只在“滩外”系舟
多么自由!严囚在地牢里的
囚徒们也深以为然。
约1862(1865)
1896
662(1057)
彼此和上帝的
尴尬
是启示的极限,
喧闹的
不是主要的东西,
但安静,
封条下住着神性。
约1862(1865)
1945
663(274)
再一次—他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感觉出了那往日的气度—
我听见他向仆人打听
有没有我这样的一个—人物—
我走时—拿起一朵花—
好为我的面孔辩护—
今生—他从未见过我—
我或许会使他瞠目!
我走过门厅,脚步错乱—
我—默默无言—跨过门槛—
我审视这个世界的所有—
只见他的脸—再无所见!
我们交谈—随心所欲而颠三倒四—
有一种铅锤般的情调—
各自—怯生生地—试探—
对方—到底—
有—多深—多浅—
我们漫步—我把狗—留在家里—
温柔—体贴的月亮
陪我们只走—短短的一程—
然后—只剩下—我们独往—
独往—如果天使们“独来独往”—
在他们初试天空之际!
独往—如果这些“蒙纱的面孔”—如此—
我们在天堂—就没有意义!
为了重过那一刻的—生活—
我愿把血管里的—紫红打发—
但他必须亲自把血滴—细数—
我为每一块血迹的要价!
约1862(1862)
1945
664(279)
在创造出的所有灵魂中—
我挑选了—一个—
当感觉从精神那里—离去—
遁词已经—了结—
当现有的—和曾有的
天生—分开—站立—
而且肉体里的这出短剧—
遭到改换—像一粒沙子—
当形体显示出它们高贵的正面—
层层迷雾—又被切去,
看那原子—我钟爱它—
胜过所有的泥坯!
约1862(1862)
1891
665(286)
坠入以太田亩—
草皮袍子身上穿—
戴着永恒的花边软帽—
饰针—冻结在上面—
金色的马—银色的车—
行李,一颗带子扎住的珍珠—
绒毛的旅程—钻石的马鞭—
驾上去跟伯爵会晤—
约1863(1862)
1914
666(752)[116]
啊,特内里费![117]
退隐的山!
历代的紫气—为你停留—
落日—检阅她宝石蓝的军团—
白昼—把她红色的再见向你丢!
静悄悄—披着你冰做的铠甲—
花岗岩当腿—钢铁—做筋肉—
管它—什么—堂皇排场—什么离绪别愁
啊,特内里费!
我仍在—下跪—
约1863
1914
667(787)
山上的花儿—陈述—
一个名字无可指责—
一次落日的开花—
再现了—同样的光彩—
种子,假如我有,我紫色的撒播
应当赋予白日—
而非一次晨昏的回归线—
不断做自我展示—
谁为了耕作—来到山前
又随即消失—
谁的声望是她的声望,谁的凋谢是她的凋谢,
证人,不在这里—
当我陈述—那些庄严的花瓣,
远至北—和东
远至南和西—扩展
在安息里—告终—
高山为黄昏
调适他的容颜—
不用肌肉—
表示经验—
约1863(1863)
1914
668(721)
“自然”就是我们看见的景象—
山峦—午后的风光—
松鼠—日月食—蜜蜂—
不—自然就是天堂—
自然是我们听到的声音—
长刺歌雀—海洋—
蟋蟀—雷霆—
不—自然就是和谐—
自然就是我们熟知的一切—
但又没法予以说明—
对于她的单纯
我们的学识何其无能。
约1863(1863)
1914
669(590)
卖给一个人的传奇
没有一个像细读
他个人的传奇那样
令他着迷—
这是虚构—把我们的小说
稀释到貌似可信—当它小到足以
可信时—它就不真实!
约1863(1863)
1914
670(407)
人用不着做一个房间—让鬼魂出没—
人用不着做一座住宅—
头脑有的是走道长廊—胜过
实在的楼堂亭台—
在一个午夜遇见
外在的鬼魂
远比它内部对峙—
那更冷静的主人安全。
奔跑着穿过一座修道院,
乱石在身后追赶—
远比赤手空拳,与自我遭遇—
在冷僻的地方保险—
我们在自己身后,隐藏—
应受的惊吓最凶—
藏在我们住所的刺客
造成的恐怖反而最轻。
身体—借了一把左轮手枪—
他再把门拴上—
却忽略了一个高级鬼魂—
或者更多的魍魉—
约1863(1862)
1891
671(744)
她生活在地里—
那里有黄水仙—居住—
她的造主—她的都城—
宇宙—她的婢女—
拿给她优雅—和色彩—
美丽—和名气—
把天空的所有—摘给她—
再把你拿给她—成为我的—
约1863(1863)
1945
672(638)
未来—从不发言—
他也不愿—像哑子一般—
借助手势—揭示
他将来深沉的一星半点—
但当信息成熟的时候—
便把它在行动中—展示—
抢先防止准备—
逃逸—或者代替—
对他显得漠然—
天资—如同厄运—
他的职责—只是给他
把命运的—电报—发送—
约1863(1863)
1914
673(285)
一生在下界能够展示的爱
只不过是一根细丝,我明白,
它属于那件更加神圣的东西
它在正午的脸上眩晕—
并在太阳下打燃火绒—
而且妨碍加百列振翼—
正是这—在音乐里—暗示,摆动—
在夏日里纵横驰骋—
把不确定的痛苦蒸馏—
正是这在东方迷恋—
并在西方点染变迁
用的是折磨人的碘酒—
正是这—招引—惊吓—赋予—
飘飞—闪烁—证明—消散—
回归—提示—定罪—蛊惑—
然后—甩进乐园—
约1863(1862)
1929
674(592)
家有来客的灵魂
难得出外逍遥—
家里有更加神圣的一群—
便把那种需求勾销—
而且礼节禁止
主人离去,每当
人间的帝王
前来把他拜访—
约1863(1863)
1914
675(772)
精油—是榨出来的—
来自玫瑰的香油精
不光由太阳—榨出—
它也是螺旋的赠品—
一般的玫瑰—必然衰败—
而这—却在女士的抽屉里
制造夏天—其时女士躺着
周围有永无止息的迷迭香盈溢—
约1863(1863)
1891
676(878)
酿蜜的最小的蜜蜂—
一点蜂蜜的重量
将夏天增长—
她最小的断片有助于满足
那琥珀色的数量—
约1863(1864)
1945
677(876)
活着—就是力量—
生存—自己—
没有进一步的功能—
万能—足矣—
活着—并有意志!
它像上帝一样能干—
我们自己的—造主—是什么—
那就是有限!
约1863(1864)
1914
678(482)
沃尔夫[118]弥留时问道
“哪一家赢得了胜利”?
“将军,英国人”—“易哉”
沃尔夫答道“死亡”
蒙特卡姆,[119]他的对抗精神
笑着发言
“妙哉”他说“我自己的投降
自由的诱骗”
约1863(1862)
1945
679(773)
我在寝室里意识到,
一位无形的友人—
他不肯借姿势表态—
也不用言辞—确认—
二者皆不能—如果我需要把他介绍—
制定出礼节更适合
他交往的
好客的直觉—
出面—是他仅存的特许—
无论他对我,还是
我对他—都不能借助言辞—
丧失—诚挚—
对他的厌倦,难以企及
单调知道
空间—广阔社会的
一个微粒也难赶超—
如果他拜访别人—
他也不居住—不—我知情—
但本能认定他就是
永生—
约1863(1863)
1929
680(724)
每个生命向某个中心集聚—
被招摇—或者静悄悄—
每个人的本性里存在
一个目标—
难得向自己赋予形体—它也许—
太美太美
信誉的冒昧
无法损害—
被人谨慎地崇拜—好似一个易碎的天国—
要抵达
无望,犹如要把彩虹的衣裳
摩挲—
一往无前—坚信—那距离—
何其高远—
对于圣徒缓慢的勤勉而言—
就是苍天—
也许—生命的低级冒险—不能企及—
但是随后—
永恒能使这种努力
再次运筹。
约1863(1863)
1891
681(862)[120]
燧石的土壤,若被扎实地耕作—
就会对手做出回报—
棕榈的种子,经过利比亚的日照
在沙漠结果繁茂—
约1863(1864)
1896
682(888)
它会宽慰—一只蝴蝶
鼓舞—一只蜜蜂—
二者你皆不是—
两样都不是—你的所能—
但,如果我是,花儿,
我倒宁肯
做你的瞬间
而不做蜜蜂的永恒—
凋谢的满足
对我已足够—
假如我谢入神性—
而且垂死的—一生
像眼睛一样宽敞—
这只眼,她用最少的留意抬起望着我—
约1863(1864)
1945
683(579)
灵魂对于自己
是位帝王般的朋友—
或是敌人—所能派出的—
最折磨人的—斥候—
对自己严加防范—
它不怕弃义背信—
它自己—自己的—君王
灵魂应怀敬畏之心—
约1862(1863)
1891
684(499)
最好的获得—必须经受损失的考验—
把它们整合起来—才是获得—
约1863(1863)
1891
685(500)
等待的—不是—“启示录”,
而是我们未准备好的双眼—
约1863(1863)
1891
686(861)
常言道“时光能平息一切”—
其实时光从未将什么平息—
实实在在的痛苦与日增强
如同力气随年纪受益—
时光是对烦恼的检验—
但不是治病的良药—
如果它证明能治,也就证明
根本没有疾病困扰—
约1863(1864)
1896
687(196)
我要把羽毛从我的帽子上支走!
谁能说—看见它的时候
我的主宰不会发起慈悲?
如同小装饰—由呆钝的孩子佩戴—
遇见了—安逸已久的眼睛—
能使金刚石起疱!
约1861(1861)
1894
688(193)
“演讲”—是议会的一种胡闹—
“眼泪”—是神经的一种伎俩—
但心,由于负担太重—
所以不能—永远—激荡—
约1862(1861)
1894
689(284)
一个个零度—教给我们—磷火—
小时候—通过把冰川触摸
我们学会了—喜欢火—
并且借助—相反的力量—猜测—
火绒—会做出奇特的平衡—[121]
如果白—必须成为—一种红!
瘫痪—对于生命力—则是
我们的雷管变哑发愣!
约1863(1862)
1894
690(195)
胜利姗姗来迟—
被服帖地按到冰唇边—
但嘴唇为冰霜迷住
对它无法消受—
它尝起来会多么甜蜜—
哪怕一滴也行—
上帝是不是过于节省?
他的餐桌摆得太高—
我们用餐,只能踮起脚尖—
碎屑—只配那种小嘴—
樱桃—适合旅鸫—
老鹰的金餐噎住了—他们—
上帝恪守他对麻雀的诺言—
他们对爱不甚了然—却知道怎样会饿死—
约1863(1861)
1891
691(272)
你可喜欢夏天?品尝一下我们的。
要香料?这里买!
病啦!我们有浆果,专治焦灼!
累啦!在如山的羽绒上躺下!
傻眼啦!紫罗兰的庄园烦恼从不观望!
身陷囹圄啦!我们送来玫瑰的缓刑!
晕啦!来几瓶空气!
即便面对死亡,也有神药仙丹。
但是,先生,哪个就是?
1863(1862)
1894
692(715)
太阳落呀—落—还在落
没有晌午的色彩
看了看村庄,我发现—
中午在家家户户覆盖—
暮色降呀—降—还在降
草上就是没有露水—
但它只是停在我的额上—
并在我的脸上徘徊—
我的脚困呀—困—还是困
我的手指倒很清醒—
但为什么—我自己
对我的外表—发不出多大声音?
我先前对光了如指掌—
现在我还能把它看到—
它在死去—我也一样—但
我并不害怕知道—
约1863
1890
693(716)
尽管认错了海岸上来的贝壳—
我依然对它们分外珍惜—
过了多少年代之后
碰巧接受了珍珠一粒—
为何这么晚—我喃喃地说—
我对你的需要—已经过去—
因而—珍珠回答—
我的时代才算开始
约1863(1863)
1945
694(717)
苍天为每个人
把那尊小神赋予
它渴望天恩崇拜
某个羞怯的夏日—
从荣耀中部分退缩
它硬是要看清
直到这些软弱的躯壳掉进
圆满的永恒—
冒险多么迫近—
如同一个人控告一颗星星—
看在他可怜的分上离开争吵
并且要惹绝望欢欣—
一种仁慈如此普通—
我们几乎不再惊骇—
使最渺小的—
和最遥远的能够—崇拜—
约1863(1863)
1935
695(720)
仿佛海洋要分开
并显露出一个更远的海洋—
还有—一个更远的—第三个海
只不过是一个推想—
海洋的周期—
无人涉足的海岸—
它们本身又是未来海洋的边缘—
无穷—就是这些方面—
约1863(1863)
1929
696(725)
他们在天国的高位不能给我宽慰—
他们的荣耀—我等闲观看—
其实—那最不完美—
我有限—我无法发现—
假定的大厦—
那条围绕兴许的地产
幽光闪闪的边界—
我看—很不安全—
我现有的财富—我感到满足—
即便它数量平常—
我把它一一估算,直至
它愉悦我狭隘的目光—
胜过连城的价值—
但它显得极其真实—
这种证据的胆小的生命
不断辩解—“我一无所知。”
约1863(1863)
1891
697(726)
我能带给你珠宝—假如我有意—
但这些—你已经十分充沛—
我能从圣多明戈带给你香料—
从维拉克鲁斯—带给你色彩—
巴哈马的浆果—我有—
但这种小小的火焰
独自闪烁—在草地上—
比那些—更合我的心愿—
从未有人配得上这种黄玉—
和他的祖母绿摆动—
遗产本身—为博瓦迪利亚[122]—
带来更好的—我能不能?
约1863(1863)
1945
698(727)
生命—是我们使之成为的东西—
死亡—我们却不了解—
基督与他认识
证明了他—正确—
他—不肯相信生人—
别人—能够出卖—
只有他自己的赞同—
才能—中我下怀—
别的一切距离
他已先行走过—
再不剩一点新路—
哪怕远及天国—
他稳健的脚步领导—
温柔的开拓者之先—
懦夫一定卑鄙
现在—不敢冒险—
约1863(1863)
1929
699(728)
法官就像那猫头鹰—
我听见家父这么谈—
猫头鹰在橡树上筑巢—
所以这里有一个琥珀门槛—
斜横在我的路上—
在去谷仓之际—
如果它能给你当一座房子—
它本身也没有白费力气—
关于价格—小小不言—
我只是要一种歌曲
在午夜—让猫头鹰选
他最爱的歌尾叠句。
约1863(1863)
1945
700(730)
你见过气球降落—对吧?
她们如此堂皇地升空—
就像天鹅一样—把你遗弃,
为了钻石的责任—
她们流质的脚轻轻地迈出去
踩在一片白皙的海上—
她们把天空摈弃,仿佛它过于卑劣
配不上这些人物,她们太有名望—
她们的丝带刚刚超出视线—
她们有的—挣扎着—要呼吸—
而下面的人群,欢呼喝彩—
他们不要死亡—再演一场戏—
那镀金的家伙竭力—旋转—
在一棵树上狂乱地栽倒—
撕裂了她高贵的血管—
在那片海里跌了一跤—
人群—骂了一声撤走—
街上的尘土—落了下去—
账房里的先生们
观看—“原来不过是个气球”—
约1863(1863)
1896
701(731)
今天一个思想袭上我的心头—
它从前就曾经闪现—
但没有结束—便在半道里回转—
我无法确定那是何年—
不知它去了何方—它又为何
第二次来到我的心间—
也不明确它是什么—
就算我有办法直言—
但在我灵魂的—某处—我知道—
我从前就见过这东西—
它只是给我提了个醒—仅此而已—
从此再也不和我相遇—
约1863(1863)
1891
702(732)
第一次默默地来—
在那位陌生人家里—
第一次顺利地去—
在鸣钟欢庆之时—
将已经混合了的—东西
第一次—交换—
罗得[123]—只向
信仰—展览—
约1863(1863)
1935
703(733)
不见了?那又如何?
瞧那只小鸟—将它够着!
一弯接一弯—一圈复一圈—
围绕陡峭的空气旋转—
危险!那对她又算什么?
在那里失败—也胜过—
在这里—争辩—
蓝就是蓝—笼罩世间万物—
琥珀—琥珀—晨露—晨露—
寻觅—朋友—就会发现
天害怕地—如此而已—
羞怯的天—你那些小小的情侣—
也对—你—隐瞒—
约1863(1863)
1929
704(734)
现在—没关系—亲爱的—
但当我是伯爵的时候—
你会不会希望你曾讲话
给那个呆笨的小妞?
无关紧要的一句话—仅仅—
无关紧要的—微微一笑—
但你会不会希望你曾经给过
当我成了伯爵的时候?
那时候—我就用不着它—
羽饰—将会得当—
我的搭扣上是鹰—
也在—我的腰带上—
白鼬皮—我习以为常的长袍—
说说看—亲爱的—那时节
你会不会希望你曾经—仅仅—
对我微笑过?
约1863(1863)
1945
705(775)
悬念—比死亡更有敌意—
死亡—无论多么宽阔,
只不过是死亡,却不能增大—
悬念—不会结束—
却会消亡—从而新生—
但只是重新死亡—
毁灭—新镀了
一层永生—
约1863(1863)
1929
706(777)
生,死,巨人—
诸如此类—静止依旧—
小小—设备—磨坊的料斗—
蜡烛旁的甲虫—
或者横笛的声威—
维持—全靠它们公布的意外—
约1863(1863)
1896
707(779)
圣恩—我自己—也许得不到—
却降临给我的鲜花—
被折射出一副面容—
因为我—占据着她—
约1863(1863)
1935
708(784)
我有时候扔下它,图个快当—
那要活着的思想—
要知道莫名的快乐—
要想象—更加疯狂—
安慰着一种如此巨大的痛苦
把它往碎撕,整天,
没有片刻的消停—
死亡—将看上去过于遥远—
谵妄—为那倒霉鬼分忧
支架为他嘶鸣—
吊床的运动哄得脑袋
跟天堂如此接近—
一个暗礁—轻易从海上爬来
吃掉那条易碎的船—
海员不知道飞来横祸—
在他经过痛苦之前—
约1863(1863)
1935
709(788)
发表—是拍卖
人的心灵—
贫穷—在证实
这种勾当英明
也许—我们—宁肯
从我们的阁楼里出去
一身清白—去见清白的造物主—
也不愿把我们的白雪—投资—
让思想属于它的—
创造者—然后
属于它的体现者—去把
高贵的气韵打包—
出售—去当
天恩的商客—
但不可让人的精神
遭受价格的辱没—
约1863(1863)
1929
710(765)
朝阳为二者奔波—
东方—把她紫色的承诺
对小山信守—
正午解开了她的蓝色
直到一个宽度盖住了两个—
最遥远的—静悄悄—
黑夜也不忘
为每个把一盏灯—掌—
灯芯离得很远—
北方—她光辉灿烂的标志
在紫气中竖起—
直到二者—都能看见—
午夜昏暗的臂膀
搂住两个半球,和众多家乡
就这么
一个在她的—胸膛—
一个在她的衣边上—
双双躺着—
约1863(1863)
1929
711(770)
痛饮他们清爽的
思想—能使我的思想
穿越沙漠或荒原
仿佛给它提供了封存的佳酿—
轻快地走—或者像一个
得到—骆驼的特点的人—
一个玄奥思想的刺激
威力绝伦—
约1863(1863)
1929
712(479)
由于我无法驻足把死神等候—
他便好心停车把我接上—
车上载的只有我们俩—
还有永生与我们同往。
我们驾车款款而行—
他也知道无须匆忙
为了报答他的礼貌,
我把劳逸搁置一旁—
我们经过学校,学生娃娃
围成一圈—争短斗长—
我们经过庄稼瞻望的田野—
我们经过沉没的夕阳—
或者不如说—夕阳经过我们身旁—
露珠儿颤悠悠阴冷冰凉—
只因我长袍薄似蝉衣—
我的披肩也跟薄纱一样—
我们停在一座房舍前
它好似土包隆起在地上—
屋顶几乎模糊难辨—
檐口—也隐没在地中央—
自那时起—已过了几个世纪—
然而感觉起来还不到一日时光
马头朝着永恒之路
这也是我最初的猜想—
约1863(1862)
1890
713(481)
说明自己的声名有理,
别的一切夸赞就成
多余—一种超出
必要的奉承—
缺少自己的声名—尽管
我的名字否则就拔尖—
这本是一种没有荣誉的荣誉—
一顶无用的王冠—
约1863(1862)
1945
714(490)
夜里休息
太阳不照耀,
自然—和有的人—
中午休息—有的人—
而自然
和太阳—继续向前—
约1863(1862)
1945
715(491)
当我们停下要死的时候
世界—给人一种蒙尘的感觉—
于是—我们需要露水—
荣誉—尝起来非常干烈—
旗子—烦扰垂死的脸孔—
但最小的扇子
被一位友人的手扇动—
便凉快—如雨—
你的干渴来时
我的就是周济—
要把塞萨利[124]的露水—
和海布拉[125]香膏,获取—
约1863(1862)
1929
716(495)
白日脱下了她的—衣裳—
她的袜带—黄金织绣—
她的衬裙—紫色平布—
她的麻纱—很旧很旧
完全—和这个世界一样—
然而那最新的星辰—
在这个半球入伍
跟她一样—满脸皱纹—
太靠近上帝—不用祈祷—
太接近天堂—毋需恐惧
那位西方的女士
无忧无虑,退隐而去—
她的蜡烛便这样熄灭
可以看见明灭的闪光
在博斯普鲁斯桅杆顶端—
在穹顶—在窗玻璃上—
约1863(1862)
1935
717(496)
乞儿—死得很早很早—
有几分由于天寒地冽—
有几分由于脚走得太累—
也许,是由于这个世界—
这个残酷—微笑—鞠躬的世界
走的是它的麻纱道—
听不见胆怯的喊声讨要“面包”—
“心善的太太—行行好”—
如果那双走得太累的脚可以站在
获得赎救的儿童中间—
打赤脚的时光就被—遗忘—
还有那冻雨纷纷—寒风扑面—
那双纠缠不休讨要小钱的小手
到时候—便向他举起,表示敬重—
因为向他乞求破衣—烂衫—
从来不曾落空—
约1863(1862)
1945
718(881)
我打算来时把她找着—
死亡—也有同样的意图—
但成功—似乎—属于他—
而我只有—屈服—
我打算告诉她我多么渴望
就在这么一回—
但死亡先把这话讲给她听—
而且她已经与他同归—
漂泊—现在—就是我的休息—
休息—休息可算
飓风对记忆
和我的—一种特权。
约1863(1864)
1896
719(883)
南风—有一种悲怆
声音独特无比—
如同一个人在码头上
发现了一个移民他乡者的地址。
港口和民族的一种暗示—
不大为人理解—
对远方—对异域—
倒是更好一些。
约1863(1864)
1945
720(742)
囚徒决不—
在自由—
本身—与你同居之处—
约1863(1863)
1932
721(743)
身后—降落永恒—
眼前—则是永生—
我自己—中间的那段期限—
死亡只不过是东方灰色的堆积,
融入曙光消失,
在西方开始之前—
是后来的—王国—他们说—
在完美—不停的君主国—
它的王公—是无人之子—
他自己—他的没有日期的朝代—
他自己—他自己千姿百态—
神圣的两份一式—
眼前是奇迹—果然—
身后是奇迹—中间—
海上一弯新月—
带着子夜给她的北方—
带着子夜给她的南方—
还有天空里的—大漩涡—
约1863(1863)
1929
722(745)
开心的群山—你们从不对我撒谎—
从来不拒绝我—从来不飞翔—
那些一成不变的眼睛
转向我—当我失败—或者装假之时,
或者滥用了王公贵胄的名义—
它们远远的—慢慢的—紫色的凝神—
我的强壮的圣母们—依然珍惜—
那一意孤行的山下的—修女—
她的侍奉—针对你—
她最晚的崇拜—当白昼
从天空消退的时候—
把她的眉头抬向你—
约1863(1863)
1945
723(746)
它颠呀—颠—
一只我熟识的双桅横帆船—被狂风卷—
它转呀—转—
迷迷瞪瞪,把黎明刺探—
它滑呀—滑—
像个醉汉—步履蹒跚—
它的白脚绊倒了—
然后就踪影不见—
啊,双桅横帆船—晚安
你和你的船员—
海洋的心太光—太蓝—
无法为你破残—
约1863(1863)
1891
724(747)
发明一种生命容易—
每天—上帝都这么干—
创造—不过是他
权威的游玩—
把它消除也不难—
节俭的神
很难向自发
提供永恒—
灭亡的花样喃喃—
但他那有条不紊的鸿图
继续—在这里插进—一个太阳—
在那里—把一个人遗漏—
约1863(1863)
1929
725(749)
你所在之处—那—就是家—
克什米尔—还是髑髅地—差别不大—
尊贵—还是羞辱—
地方的名字我看没啥—
所以我都可以前去—
你干的事情—就是欢喜—
束缚如游戏—甜蜜—
囚禁—满意—
判刑—圣礼—
只要咱俩—相遇—
你不在的地方—就是悲哀—
尽管香料成堆—一排又一排—
你不干的事情—绝望—
先生—尽管加百列—将我赞扬—
约1863(1863)
1929
726(750)
我们起初口渴—那是自然的行为—
而后来—当我们死的时候—
把经过手指头的—
一点点水乞求—
它暗示那更细微的需求—
它的充分的供应
是那西方的大水—
称之为永生—
约1863(1863)
1896
727(751)
对于我—她仍然非常珍贵—
尽管她忘了我的名字—
我的头发的颜色—
我穿的衣服的款式—
现在—如此像那一片片草地—
我曾敢于把它们的一绺头发展示
如果偶然—她或许不鄙夷
一朵毛茛的新衣—
我知道整体—把部分遮掩—
还有那安抚过心的—碎片
直到星空的渺茫帝国—
被人记着—像女帽商的花儿一样
在夏天永久的嫁妆—
面对着花了眼的蜂儿的时刻。
约1863(1863)
1945
728(754)
昨天让我们玩耍—
我—那个上学的女孩子—
你—和永恒—那
从未讲过的故事—
缓解我的饥荒
在我的字典中—
我有—对数—作饮料—
那是干酒一种—
有点儿区别—一定—
梦给睡眠染上了色彩—
早晨狡猾的红霞
迫使百叶窗—跳开—
还过着蛋里的生活—
就要把蛋壳磨破—
当你烦扰椭圆的时候—
于是鸟儿跌落—
人们说—镣铐会黯然失色—
对于新的自由人来讲—
自由—对于我—
从不会—更加平常—
那是我最后的感激
当夜里—我进入梦乡—
那是第一个奇迹
放进来—伴随着亮光—
云雀能否为天空
恢复蛋壳—更加容易—
枷锁会不会伤害
比昨天更加严厉?
地牢会不会把自由人
折磨得—更加凶狠—
漫长得刚够品尝
后来—新的厄运—
镣铐的上帝
如同自由人的神
别让我的自由
离开我的身—
约1863(1863)
1935
729(755)
改变!等着群山换新颜—
支吾!等着太阳质疑
他的光焰
是否完美无际—
餍足!等水仙
餍足雨露—
恰如她自己—先生—
我会—对你餍足—
约1863(1863)
1890
730(850)
我骗取了一只蝴蝶—
你的—合法的继承者—
约1863(1864)
1929
731(851)
“我要”—它祈求—它的终生—
我要—是它说的主要部分
当技艺恳求它—最后一次—
而且在刚刚死的时辰—
我不能认为为时已晚—听见
那单一坚定的叹息—
双唇随着一声“请”已做出
朝向永恒的口型—
约1863(1864)
1945
732(857)
她起来满足他的要求—丢掉
她生活的种种玩具
把女人和妻子的
光荣任务担起—
在她新的岁月里,如果她未发现什么,
富足,或者畏惧—
或者最初的展望—或黄金
在使用中耗去,
它存在,无人提起—如同大海
培育珍珠和水草,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它们居住的深度—
约1863(1864)
1890
733(718)
精神是那有意识的耳朵。
我们检查时
我们实际上听见—那听得见的
它得到允许—来这里—
为别的服务—如声音—
悬着一只更小的耳朵
在城堡外面—它包容—
另一只—仅仅—听着—
约1863(1863)
1945
734(719)
他是否活着—我敢不敢问—
如果他死了,是怎么死的—
于是我绕着这些话兜圈子—
生怕—把它们见着—
我暗示过变迁—时光流逝—
岁岁年年的表面—
我小心翼翼触摸—惟恐它们碎裂—
并把我让我的恐惧看—
返回到毗邻的生命—
巧妙地翻腾出
我怀疑是坟墓的地方—
那更加慎重—我考虑—
而他—我推—突然用劲—
面对着那悬念—
“埋了”—“埋了”!“他!”
我的生命刚刚守住壕堑—
约1863(1863)
1929
735(722)
在终结了的生命上
没有比生命的甜蜜算计—
混杂的钟声和柩衣—
更加清凉的东西莅止—
撕心裂肺的曲调—
对耳朵制造死亡的情景—
这就是花环—和葬礼—
路上的—致敬—
约1863(1863)
1945
736(723)
有没有人像我一样
把三月进行调查,
发现山上有新的房舍—
可能还有教堂一家—
我们相信,那不是—
像这场雪那样新近出现—
而是今天—如果我们存在—
不过这怎么会成这般?
有没有人像我一样
猜测谁可能是
那些房舍的住户—
面朝天空如此安逸—
好像上帝应当做
最近的邻居—
而苍天—一种方便的天恩
供观瞻或者供欢聚—
有没有人像我一样
妥善保存着魔力
办法是一年四季
把那地方小心规避,
除了三月—那时节
我的村庄才能被看见—
可能还有一座尖塔—
并非后来—由人发现—
约1863(1863)
1935
737(735)
月亮只不过是个金子的下巴
在一两个夜晚之前—
现在她把她圆团团的脸
转向下面的人寰—
她的额头是最丰富的金黄—
她的面颊—一块劈开的绿玉—
她的眼睛我知道最像
那夏天的露珠—
她的琥珀色的嘴唇从不分开—
但她能给予她朋友的
一定是微笑的东西
就是她那银色的意志—
而且要成为一种特权的东西
只不过是那最远的星星—
她走着自己的路经过
你华厦的门,必定—
她的帽子是天空—
宇宙—她的鞋子—
群星—她腰带上的小装饰—
她的麻纱—蓝色的—
约1863(1863)
1896
738(736)
有一天—你说我“大”—
“大”就“大”吧—如果这样让你欢喜—
或者小—或者任何尺码都行—
不—我的尺码正好适合你—
高—像头雄鹿—行不行?
或者矮—像只鹪鹩—
或者我见过的
别的物种的别的身高?
说说哪一种—乱猜太无聊—
我立马就给你
做犀牛
或者—当耗子—
譬如说—如果做女王—
或者当听差—让你欣喜—
我就当那个—或者什么也不当—
或者当别的—如果有别的—
只是要附上这样一条规定—
我得适合你—
约1863(1863)
1945
739(737)
多少回我以为和平已经来到
其实那时候和平还十分遥远—
就像沉船遇难的人—认为他们—
在海中央把陆地发现—
于是拼搏有所松懈—但结果证明
像我一样没有希望—
在抵达港口之前—
有多少虚幻的海岸出现在前方—
约1863(1863)
1891
740(774)
你教过我独自等候—
把约定严格地遵守—
你教给我命运的坚忍—
这—我也—学了个通透—
死亡的一种高度,它不会
排除得痛苦剧烈
胜过生命—在它之前—所为—
然而—还有一种科学—
你知道天国—懂得
你不会感到羞惭
因为我—靠那只更远的手
受到基督幸福的接见—
约1863(1863)
1929
741(776)
戏剧最生动的表现就是
在我们周围升沉的寻常日子—
别的悲剧
随着吟诵消亡—
这—却在观众星散
包厢关闭后
做最精彩的表演—
“哈姆雷特”对他自己就是哈姆雷特—
即便莎士比亚没有写出—
尽管“罗密欧”没有留下
关于他的朱丽叶的记录,
它永远上演在
人的心里—
登过记的独家剧院
院长不能关闭—
约1863(1863)
1929
742(778)
四棵树—在一孤零零的土地上—
没有格局
没有秩序,没有明显的动作—
坚持—
太阳—一个上午跟他们相遇—
风—
他们没有—更近的邻居—
除了神—
那地给他们—地位—
他们—给他—过客的—
影子的,松鼠的,或许—
孩子的注意—
他们对大自然有什么功绩—
什么计划
他们各自—妨碍—或者促进—
无人觉察—
约1863(1863)
1945
743(780)
百鸟从南方飞来—
向我报告一则快讯—
一种温馨的刺激,我的小邮差们—
但今天—我耳朵聋—
百花—恳请—怯生生的一群—
我把门关得很严—
花儿,找蜜蜂去—我说—
再别给我—制造麻烦—
夏日风姿绰约,竭力招人眼目—
悠远—她最艳丽的盛装—
心—由于拒绝得过于断然
所以无法刺激目光—
最终,一个哀伤者,像我一样,
她黯然离开—
去琢磨她的冰霜—然后
我把她回想起来—
她容忍了我,因为我已感到了哀痛—
我对她一字不说—
我的见证—就是我戴的黑纱—
她的—见证—则是她的死者—
从此以后—我们—一起居住—
我从来没有把她询问—[126]
我们的合同
一种更加明智的同情
约1863(1863)
1935
744(781)
悔恨—是觉醒的—记忆—
她的各方统统活动—
过去的一幕幕出现
在窗户—在门庭—
它的过去—在灵魂前坐下
并擦着一根火柴—
以便—仔细阅读—
并帮助信仰展开—
悔恨不可救药—这种病
就是上帝—也无法治愈—
因为这就是他的制度—也是
地狱的对应机制—
约1863(1863)
1891
745(782)
戒绝—是一种刺骨的德行—
放任—
一种期望的—实现—
不是现在—
抠瞎眼睛
正当日出—
以免白天—
把白天的老祖宗—
胜出
戒绝—是选择
反对自己—
自己向自己
证明有理—
当大功能—
将那种现象—
变小—那种在这里—遮住的影像
约1863(1863)
1929
746(783)
他从来不会
徒劳地追求交往—
因为他结交自己的
朋友—对于芸芸众生
聪明人也许感到厌倦—
但那圈内人
从来不知道腻味—
给人的快乐
边疆的民谣—
或比斯开赞歌也做不到—
也不需要你
向他—介绍—
约1863(1863)
1894
747(785)
它低低地坠下—我关注着—
我听见它砸着了地面—
并在我心底的石头上
摔成了碎片—
然而与其嗔怪甩掉它的—命运
还不如我把自己责难,
因为我把镏金的瓷器
供在我的银架上面。
约1863(1863)
1896
748(786)
秋天—俯视着我的编织—
我有—他说—染料—
能够贬低一只火烈鸟—
我说—让我把它们瞧瞧—
胭脂虫—我选了—因为
认为它像你—
而这小小的边缘—更幽暗—
因为和我相似—
约1863(1863)
1929
749(789)
除了死亡,一切都可调节—
王朝可以修复—
体制—可以在各自的插孔里安放—
城堡—可以化为尘土—
生命的荒原—被后来的春天
重播上颜色—
死亡—对自己—例外—
免除了任何变革—
约1863(1863)
1929
750(790)
人的生长—如同自然的生长—
在内部受引力作用—
空气、阳光给予支持—
但它独自—躁动—
每个—它难以实现的理想
必须自己—实现—
通过默默一生的
孤独的勇敢—
努力—是惟一的条件—
对自我的耐心—
对反对势力的耐心—
以及完好的笃信—
观看—是它的观众的
专长—
但办事—外表
帮不了忙—
约1863(1863)
1929
751(791)
我的价值是我全部的怀疑—
他的功绩—是我所有的恐惧—
与之对比,我的品质—
显得—更加低级—
在我乱哄哄的脑海里
最大的担心莫过于—
我证明无力满足
他那受人钟爱的需求—
确实—神天生就有
屈尊的倾向—
因为没有比它更高的东西
它可以依傍—
所以我—他特选的内容的
这个不神圣的寓所—
让我的灵魂—仿佛它是座教堂,
与她的圣礼相合—
约1863(1863)
1896
752(792)
于是眼睛勾搭—又分离
在一群观众里—
被铭刻—偶尔—永远
所以面貌可以
款待—而不针对
一个人的面貌
在一片邻近的范围内—
消失—一旦被知道—
约1863(1863)
1929
753(793)
我的灵魂—控诉我—我感到害怕—
如同钻石的舌头竞相谩骂
别的全来控诉我—我一笑置之—
我的灵魂—那天早晨—是我的知己—
她的恩宠—对于时间或人的花招
是最大的—小瞧—
但她的小瞧—若要忍受
还不如让熊熊的火苗烧燎—
约1863(1863)
1929
754(764)
我的生命—一杆实弹枪—
伫立在墙角—直到有一天
主人经过—认了出来—
把我扛上肩—
现在我们在皇林漫游—
现在我们把雌鹿捕杀—
每当我代他发号施令—
群山便立即响应回答—
我粲然一笑,热烈的光辉
顿时照得幽谷灿烂—
就像维苏威[127]的面孔
让它的欢乐涌现—
一到夜晚—我们美好的一天结束—
我守护着我主人的头—
这胜过把深深下陷的
鸭绒枕头共同享受—
对于他的敌人—我就是死敌—
我的一只黄眼要是把谁瞄上—
或者要对谁痛下狠手—
谁要再动一下,休想—
虽然我比他—也许活得久
他一定比我—寿命更长—
因为我只有杀伤的本领,
却没有—去死的力量—
约1863(1863)
1929
755(766)
长刺歌雀—从不逆转他的歌唱
哪怕那株
他一直当心占据的
孤树被农夫—
砍到根上—
他的广阔的未来—
最美的远景—已经失去—
他的音乐就是他
唯一的止痛剂—
勇敢的长刺歌雀—
约1863(1863)
1945
756(767)
我有一种福气比其余的
在我的眼里更加伟大
所以我心满意足—不再测量—
这种着了魔的尺码—
它是我梦想的极限—
我祈祷的焦点—
一种完美的—令人瘫痪的福气—
满足得如同绝望一般—
我不再知道需求—或寒冷—
二者皆变为幻影虚无
对灵魂里这种新的价值而言—
尘世至高无上的价目—
天下天上—
被更光艳的蓝色遮暗—
生活的纬度完全—倾斜—
最后的审判也—消亡不见—
为什么福气支出这么少—
为什么天堂总拖延—
为什么洪水用碗—端给我们—
我不再进行推断—
约1863(1863)
1896
757(768)
群山—生长,无人注意—
他们紫色的身段儿升起—
无企图—不耗力—
没帮助—没赞许—
在他们永恒的脸上
太阳—带着会心的欣喜
永久地—金色地—寻找—
夜里的—友谊—
约1863(1863)
1929
758(769)
这些—看见过景象—
把它们轻轻地拴上—
这些—保持过笑靥—
把它们慢慢地抹平—
这—讲过分别的话—
快点—甜嘴—对你如此想念—
这—我们摩挲过—
不计其数的锦缎—
这些—我们在我们自己的中间抓住—
瘦长曙光的手指—
不是那么高傲—这个中午—
这些—跑来迎接我们的—调整—
珍珠—装饰长袜—珍珠,装饰鞋子—
天堂—那惟一的宫殿
现在—适合她的接见—
约1863(1863)
1935
759(480)
他像那些无物可失的人一样战斗—
完全向枪林弹雨投身
跟一个对于以后的生命
没有进一步用场的人相同—
邀请死亡—心怀大胆的企图—
但死亡对他显得羞怯
就像别人对死亡羞怯一样—
对于他—活着—则是浩劫—
他的同志们,像狂风倒卷的
雪片那样扬簸流落—
可他—因贪求死亡
反而留下来活着—
约1863(1862)
1935
760(483)
她最触动我的是她的无言—
她最赢得我的是她如何表现
她的娇小身段—
它自己恳求—为了慈善—
如果一粒面包屑是我的全部财产—
如果在这块土地上存在饥荒—
如果它是我摆脱饥饿的手段—
如果我能把那种恳求抵抗—
这位天上来的乞丐
也不下跪对我感谢—
而是把那粒面包屑吃掉—离开—
再回到高空上界—
我估计—当突然间
开始那样的一番赞扬
那就像空间坐着对
她自己和人们—歌唱—
就是那长翅膀的乞丐—
后来我才得知
对她的恩主
表示感激
约1863(1862)
1929
761(484)
从空白到空白—
一条没有线索的路
我拖着死板的脚步—
停止—消亡—前进—
一样的满不在乎—
假如我到达终点
它的终点远在前面
不明确的显露—
我闭上眼睛—一样摸索
瞎了—更加洞彻—
约1863(1862)
1929
762(485)
它的全部不是一下子来的—
那是循序渐进的杀害—
猛刺一下—然后有一次生的机会—
把福气腐蚀损坏—
猫对老鼠暂缓死刑
她放松一下紧咬的牙齿
刚好有时间让希望戏弄—
然后把它咬碎杀死—
死—就是生的奖赏—
人们满意的程度一旦胜于—
半死不活—往后也超过对
更加自觉的晦暗奋力争取—
约1863(1862)
1945
763(486)
他讲了一个家常故事
而且渲染得泪迹斑斑—
在他那婴孩的面庞上
留着多少岁月的痕瘢—
那面颊上全是皱纹
从未体验过别的亲吻
只有雪花,它和
谷仓的红胸鸟儿瓜分—
如果妈妈—进了坟墓—
或者爸爸—在海上飘零—
或者爸爸上了天宇—
或者他还有兄弟们—
如果下界的联邦,
或者上界的共和国
失去了一位赤脚公民—
我已经赎救了他—还活着—
约1863(1862)
1945
764(487)
预感—是草地上—那条长长的阴影—
表明太阳西沉—
告知受惊的小草
黑暗—即将来到—
约1863
1890
765(488)
你构建了时光—
我则认为永恒
是你自我的显示—
因而就是神
绝对—把
相对移开—
我便对他调整
我迟缓的崇拜—
约1863(1862)
1945
766(489)
我的信念大于山—
所以山崩之后—
我的信念必须乘紫轮
给太阳指路—
首先他登上风向标—
然后—再登山—
接着他就周游世界
实现他金色的意愿—
假如他的黄脚踩空—
鸟儿就不会飞翔—
花儿就会在花梗上沉睡—
钟声就没有天堂—
因此,我怎敢吝惜一个
关系如此重大的信念—
以免苍天因为我—
把箍上的铆钉拧断
约1863(1862)
1929
767(492)
把勇敢的援助给予
那些孤立奋斗的生命—
在一个人未能阻止他们的时候—
便合乎人性—但合乎神性
则是把充沛的精力
向一个无名无姓的人赋予—
他的家常的祝福
别人—不会停下来获取—
约1863(1862)
1929
768(493)
我回想起,当我希望的时候
我正好站在那个地方—
在一扇朝西的窗户前—
最凛冽的空气—挺爽—
冻雨不能把我刺伤—
严霜无法让我寒冷—
正是希望使我保持温暖—
而不是美利奴羊毛披巾—
我回想起—当我恐惧的时候
正好就是那一日—
大千世界躺着晒太阳—
但大自然却是冰冻三尺—
我灵魂上的冰柱
刺得人又紫又冷—
鸟儿到处飞翔赞扬—
只有我—一动不动—
而我绝望的那一天—
这—如果我忘记
大自然也会忘记—那是夜晚
太阳已经沉没—
黑暗横亘她的脸庞—
并且罩住了她的视线—
大自然迟疑不决—在
记忆和我前面—
约1863(1862)
1929
769(497)
一加一—等于一—
二—化为乌有—
对学校已经足够—
要不是为了辅修—
生—正好—或者死—
或者永恒—
再多—就会太大
灵魂无法包容—
约1863(1862)
1929
770(498)
我依靠恐惧生活
对那些知情者而言
危险中存在着惟一的
刺激—别的激励
麻木—没有生气—
仿佛那是灵魂上的—马刺—
一种恐惧会激励它前往
有挑战性绝望的地方
而不用鬼魅帮忙。
约1863(1862)
1891
771(870)
谁也无法体会节省—
如果他不知道—慷慨—
饥荒的事实—撇开
五谷的事实便不能存在—
匮乏—是一种贫瘠的技艺
通过逆反获得—
不曾是富裕的穷困—
不可能是赤贫。
约1863(1864)
1945
772(871)
圣化痛苦
如同圣化天堂,
以肉体的代价获得—
巅峰不是赐赏
给在半山腰
艰苦攀爬的奋进者—
而是给登顶成功的人—
一切—就是一切的价格—
约1863(1864)
1945
773(872)
被剥夺了别的筵席,
我把自己犒劳—
起初—一点可怜巴巴的食物—
一块不够的面包—
但是一点点地增加
变成如此可观的存贮
这对我已足够奢侈—
几乎可以满足
一只旅鸫的特大饥荒—
红色的朝圣者,他和我—
我们餐桌上的一颗浆果
留做—施舍—
约1863(1864)
1945
774(873)
那是一种寂寥的重唱—
然而却能圣洁心灵—
由于跟远方的风—
联系十分畅通
无意听到一只鸟儿
快乐得无缘无故—
抓不住也看不着—
一件天空的事务。
约1863(1864)
1945
775(874)
如果要怪我—那就把我失去—
但千万别让我失去你—
失去你?这么一说
就是来自信仰和家园的—判决—
约1863(1864)
1945
776(875)
紫色—
一位女王的颜色,这是—
一轮夕阳西沉
时的颜色—这和琥珀色—
绿玉—和这,在日中—
而在夜里—曙光的辽阔
甩到人们身上,突然间—
就是这—和巫术—被大自然保持
一个队形—为了紫气漫衍—
约1863(1864)
1945
777(877)
人不敢测量孤寂的深浅—
倒宁肯猜测猜测
就像在它的坟墓里探测一番
来确知其大小规模—
孤寂最大的惶恐
就是怕它自己看见—
并且从自己前面消亡
仅仅由于一次细看—
恐怖不能被测量—
只能被围绕在黑暗之中—
用悬着的意识—
和锁住的生命—
我怕这—就是孤寂—
灵魂的缔造者
照亮—或封死—
它的走道和洞穴—
约1863(1864)
1945
778(879)
一小时前—这位还会打个招呼—
现在—却成了最古怪的距离—
如果它有个从天堂来的客人—
它既不容光焕发,也不鞠躬行礼—
如果它有一份中午来的通知
它既不喜洋洋,也不暖融融—
那就让我和那白银的缄默一致—
那就让我和那坚实的平静相称—
约1863(1864)
1945
779(880)
不抱希望的服务—
我认为,最脆弱—
因为它没有定额
支持—有报酬的工作—
有利益的驱动—
有目标的激励—
没有任何勤奋能与
不知终止的勤奋相比—
约1863(1864)
1945
780(882)
真理—岿然不动—
别的力量—看作运动倒也无妨—
到时候—这—最利于信心—
当最老的雪松突然转向—
橡树又展开了自己的拳头—
群山—倾斜着—软弱无力—
这样的身体多么优异,它
没有骨头却巍然屹立—
这样的力量多么强壮
它不要支柱而独自撑持—
真理独自待着—而人人
相信她—大胆彻底—
约1863(1864)
1945
781(884)
等一时—漫长—
如果爱刚好可望而不可即—
等永久—短暂—
如果爱对结局给予奖励—
约1863(1864)
1945
782(885)
有一种枯燥的愉快—
跟欢乐大不一样—
恰如霜露有别—
尽管它们—成分相像—
一个—让群芳开颜—
一个—令百花厌恶—
最好的蜂蜜—一旦变质—
对蜜蜂—价值全无—
约1863(1864)
1945
783(504)
鸟儿们四点开始—
他们迎接黎明的时分—
一种音乐浩如太空—
但又像中午般邻近—
我无法清点他们的力量—
他们的声音[128]确已耗光
如同条条溪水奉献自己
来增加扩大池塘。
他们没有见证[129]—
除了偶尔有人—
装扮着家常的勤劳—
去赶起清晨—
我能探察真相
不是为了赢得一片赞扬—
而是为了神[130]与人
独自的迷狂—
到六点,洪水流光—
没有梳妆
或别离的喧嚣—
而乐队已经离场—
太阳吞没了东方—
白昼掌控了世界—
它引进的奇迹
完成,也被忘却。
约1863(1863)
1945
784(886)
丧失了一切,我奔往他乡—
在一个新的半岛
我的损失仍未见少—
坟墓在我前面来到—
抢先得到我的住所—
我还在找我的床—
坟墓已安睡在
我的枕头上—
我醒来时发现它先醒来—
我起床—它也跟着起—
我想把它往人群里一扔—
让它失落在大海里—
在假寐的杯子中
把它的形状泡开—
坟墓—完了—但铲子
仍在记忆中深埋—
约1863(1864)
1896
785(505)
他们有一丝气味—对于我
那是韵律—不—那是音乐[131]—
而淡化的最浓郁的芳香—表明[132]—
一名桂冠诗人的—一种习性—
约1863(1863)
1945
786(887)
我自己更加严格的服务
我—急急忙忙要求
将你的生命留下的
那非常可怕的真空填补—
我用我的轮子骚扰自然
当她的轮子转动已经停止—
当她把自己的工作放弃
我自己的才刚刚开始。
我竭力劳累头脑和筋骨—
不断骚扰以疲惫
亮闪闪的神经网络—
竭力将活力阻碍
针对有些人取得的某种无聊的舒畅
这些人把他们洞悉毫发的
一颗头脑丢开—
而且忘掉了白天的颜色—
苦难不会得到平息—
黑暗像我的全部策略一样
被牢牢地束紧
好把午夜加强—
医疗意识的药物—不可能有—
选择死亡
是自然治疗生命疾病的
惟一的药方—
约1863(1864)
1945
787(889)
那就是幸福的力量—
在它的刺激的协助下
最小的—也能举起一吨—
它支撑的苦难—
什么筋肉都扛不住—
它们自己的货物—
过于无尽无穷,意识
迟缓的能力无法担负—
约1863(1864)
1945
788(739)
遭受过痛苦的欢乐—
就应当获得解放—
拼死走完每一步的欢乐—
就要抵达天堂—
对不起—要瞅瞅你的脸庞—
用这双老式的眼睛—
反而—比新的看得—更清—
尽管是在天堂买定—
因为它们从前就瞅过你—
你也仔细看过它们—
给我证明—我的淡褐色的证人
那面容完全相同—
在眼前,你转瞬即逝—
离去后—则无际无穷—
一个东方的鬼魂—
被清晨还押候审—
我回想起那高地—
它与群山平齐—
我的灵魂深处刻了凹痕—
像涨水—漫到车轮上的印迹—
鬼魂出没—直到时光把他
最后的十载消尽,
而鬼魂得以成真—至少
持续到—永恒—
约1863(1863)
1929
789(740)
在一个圆柱形的自我身上—
多么自在地依靠
在骚乱—或困苦中—
有这种肯定多好
杠杆撬不起—
楔子劈不开
信念—那花岗岩基础—
尽管无人跟我们在一块—
满足我们—为了一群人—
我们自己—还有正直—
还有那人群—没有远离
最远的精神—上帝—
约1863(1863)
1929
790(741)
大自然—是最慈爱的母亲,
对每个孩子都很有耐心—
最懦弱的—还是最任性的—
她的劝诫都十分温馨—
在林中—在山间—
旅人—都能听到—
她在约束狂放无羁的松鼠—
或者张狂浮躁的飞鸟—
她的谈话多么动听—
一个夏日的午后—
她的家—她的伙伴—
当太阳沉落的时候—
她的声音在过道里
激发最渺小的蛐蛐—
最微贱的花儿—
胆怯的祷告求祈—
所有的孩子入睡时—
她把身子远远地转开
好把她的一盏盏灯点上—
然后从天空躬下身来—
怀着无限的爱心—
和更加无限的关怀—
她金色的手指压着嘴唇
希望安静—处处存在—
约1863(1863)
1891
791(748)
上帝给每只鸟儿一块面包—
给我的—只是一粒碎渣—
我不敢吃它—尽管我饥肠辘辘—
我痛切的奢华—
拥有它—触摸它—
证明把那一粒归我的—举止—
对于我的麻雀的机遇—太幸运—
再不能得寸进尺—
也许到处都是—饥荒—
我不能闭目塞听—
我的餐桌上笑脸盈盈—
我的谷仓显出如此盛景—
我寻思富人—感觉如何—
一个跑印度的船商—一位伯爵大人
我认定我—尽管只有一粒碎渣—
却是他们大家的至尊—
约1863(1863)
1891
792(187)
穿过苦难的关隘—
殉道者们—也得—奋力。
他们脚踩—诱惑—
他们脸朝—上帝—
庄严—赎罪的—伙伴—
狂笑—尽兴游玩—
无害—如流星挥洒—
离不开行星的锁链—
他们的信仰—永恒的婚约—
他们的期望—何等美丽—
指针—向着北方—
涉越—极地的空气!
约1863(1861)
1891
793(753)
悲伤是只老鼠—
选择胸中的壁板
作他隐蔽的房屋—
搞得追寻犯难—
悲伤是个小偷—容易受惊—
竖起耳朵—听见爆响
原来是茫茫黑暗—
把他的身心—往回扫荡—
悲伤是个魔术师—表演最大胆—
惟恐他—畏缩—眼睛正好
撞在他的伤口上—一处—或者—三处
悲伤是个美食家—省下了他的佳肴—
最高明的悲伤没有舌头—在他开口前—
把他在广场上焚烧—
他的灰—会吱声
有可能—要是灰也不开口—那怎能知道—
既然现在—肢刑架哄不出一点语音。
约1863(1863)
1945
794(846)
一滴掉到苹果树上—
另一滴—落上屋顶—
半打亲吻着房檐—
惹得山墙笑声不停—
有几滴出去帮助溪流
溪流前去帮助海洋—
我猜想它们都是珍珠—
可串成的项链会是咋样—
隆起的路上尘土被取代—
鸟儿们唱得更加好玩—
阳光扔掉了他的帽子—
灌木林—甩开了金属亮片—
微风带来了沮丧的诗琴—
让它们在快乐中沐浴—
后来东方展现了一面旗,
示意盛会结束—
约1863(1864)
1890
795(847)
那是她最后的一个夏天—
然而我们估计不对—
如果更加温存的勤勉
弥漫在她的心田,我们认为
一种更加深远的生命力
从内心里发展—
当死亡把所有的短暂点燃
它使那匆忙显得平凡—
我们纳闷我们的盲目
一旦什么都看不见
只有她的大理石路标—
竖在我们的愚蠢旁边—
当忙碌的宝贝躺着
比我们的无聊更加无聊—
她手忙脚乱忙着—结束—
我们却—如此消遥—
约1863(1864)
1891
796(848)
了解巨人的人,见了常人
总感到不全,腼腆—
因为伟大与渺小为伍
就是局促不安—
小的,不会遭骚扰—
夏天的蚊蚋风头出尽—
不知道他的一支队伍
组成不了天空—
约1863(1864)
1929
797(849)
我的窗前可看的风景
只有汪洋一片—还横着一枝花梗—
假如鸟和农夫—认为它是一棵“松树”—
对他们—这看法肯定中肯—
它没有海港,没有“航线”—但有鲣鸟—
让它们上天的路线分岔—
或有一只松鼠,它令人目眩的半岛
这么走—或许容易到达—
对于内陆—大地在下边—
太阳—在上面—
而它的贸易—倘若它有—
就是香料—我从它声音携带的香味推断—
从而—确定—当风在心里的时候—
哑巴—能不能把神圣界定?
乐曲的定义—就是—
那定义就是捕风捉影—
它—对我们的信仰提示—
它们—对我们的眼光提示—
当后者—移开时
我将迎接我在什么地方遇到过的坚信
那种永生—
难道我窗前的松树
是“皇家学会会员”无极不成?
恐惧—是上帝的引论—
因此—被奉为神圣—
约1863(1864)
1929
798(853)
她以自己的羽毛来打赌—赢得了一个弧—
争论—又飞起—
这一回—超出
妒忌或男人的估计—
现在,在圆周中间
她平稳的船看上去—
安闲自如—在惊涛中—如同
她出生的树枝—
约1863(1864)
1935
799(854)
要得到失望的好处
必须遭受失望的—苦难—
要得到挫折的援助
你必须把挫折承担—
受难的价值就像
死亡的价值一样
只有品尝才能弄清—
就像别的嘴巴都不能
使我们意识到滋味—
只有我们亲口尝一尝—
我们亲身不遭受打击
痛苦总是不痛不痒—
约1863(1864)
1935
800(855)
二—是双倍的不朽—
少数人的特权—
在时间中—获得的—永恒—
把神性逆转—
于是我们的拙眼
把天堂的品级
通过自己的比较级—
看成最高级。
约1863(1864)
1945
801(856)
我玩弄财富—以平息
对黄金的叫嚣纠缠—
它使我免作窃贼,我想,
因为常常,胆大包天
由于有需求,和机会—
我就能犯下罪行
自己也能成为那种简便的东西
一个独立自主的人—
但就像我的命运常常显得
饥肠辘辘难以承受
我把自己看成我要当的东西—
和新奇的安抚
我的贫困,我也得到—
那人是否,我们提出疑问—
因为他拥有—会像永不可能的—
我们一样—对富裕尊重—
如果这双探索的手
碰巧君临一座矿山—
或者用长期—不平的取胜
条件,变成它们的机缘—
对于需求—它们将会多么适合—
给人如此大的启迪—
我不知道哪一个,渴求,还是赐与—
会全然美丽—
约1863(1864)
1935
802(858)
时光叫人觉得如此浩淼
要不是由于永恒—
我怕这个周缘
包围了我的有限—
排除他,通过体积的
进程,他为
他直径的巨大眼界
做好准备—
约1863(1864)
1935
803(859)
在内心里获得朝廷的人
看见人人都是国王—
而君主国家的贫困
是一种内在的情况—
不能罢黜这样的人
因为他由命运注定—
而且能给不断
密谋反对自己的人
加上一顶王冠
约1863(1864)
1929
804(860)
她没给通知,却给了一番变化—
没有给信息,却给了一声叹息—
对于谁,时间不够用
她应当明示。
她不温暖,尽管有夏天照耀
也不顾忌寒冷
尽管一层又一层,有条不紊的霜
堆上了她的心胸—
令人却步的办法—她不惧怕
尽管全村都在观望—
她却把她的威严高高扬起
直勾勾地—迎着目光
其时,像一粒种子,在精心规划
深耕细作过的地里做出调整
以适应那永恒的春天
不过只有一座土丘阻梗
她温暖的回归,如果她愿意如此—
而我们—一边撤退,一边求情—
把我们的请柬挪到一旁
好像是一些她素昧平生的人—
约1863(1864)
1935
805(863)
这种小玩意蜜蜂尤其偏爱—
蝴蝶也赞赏不已
隔着天远—无望的距离—
鸟儿也认为有理—
如果中午—在她自己身上—上釉涂彩
夏天又与一种只知道
宇宙的乐谱合拍—
那么它已经把她创造。
约1863(1864)
1935
806(864)
一种镀过的生命—千姿百态
因为有金银的痛苦情状
证明矿石存在
于微粒里—正当
一种价值斗争时—它存在—
一种权力—将会声张
尽管毁灭把全部
混沌堆到他身上—
约1863(1864)
1935
807(865)
企盼—就是满足—
获得—则是餍饱—
但餍饱—就是确信
需要
快乐中的一种严峻特点—
好,没有惊恐
是一种过于确立的幸运—
危险—把总额加深—
约1863(1864)
1929
808(940)
它的太阳落在你心上
对于我哪天还算黑暗—
什么距离—遥远—
只要我可以看见那些船
多么罕见地—触及—
你的海岸?
约1864(1865)
1914
809(951)
钟爱的人不会死
因为爱是永生,
不,它就是神—
爱人的人不会—死
因为爱把生命
改造成神性。
约1864(1865)
1932
810(956)
她的优雅是她的全部所有—
而且,又从不声张—
一种技艺的承认,必须是,
对另一种技艺的赞扬。
约1864(1865)
1914
811(798)
别的花儿的静脉
是这些红艳艳的鲜花
直到大自然有了闲暇
把“枝脉,”和“颈静脉”这些名称相加。
我们匆匆而过,她却永驻。
我们活用她的技艺
而她却创造、联合
不发一言一语。
约1864(1864)
1945
812(962)
春光不在
一年另外
的时段出现—
三月刚来
一片颜色竖立在外面
孤寂的田野
科学无法赶超
人性却能感觉。
它在草地上等待,
它展示你所知道的
最远的山坡上的最远的树
它简直在向你絮语。
然后如同天边迈步
或者正午不断报告
没有声音的套语
它过去,我们却驻脚—
一种失落的性质
影响我们的满意
如同商贸突然
侵占一次圣礼。
约1864(1865)
1896
813(1090)
这片静土就是绅士淑女
以及男女儿童—
是笑声、能力和叹息
以及鬈发和衣裙。
这个消极的地方是一所玲珑的夏宅
那里有花朵、蜜蜂
有一个东方游乐园存在
然后,像这些一样,消停—
约1864(1865)
1914
814(1110)
一系列日子里有一天
被称之为感恩节。
部分在餐桌旁庆祝
部分在记忆中关切。
家长猫咪都不管[133]
我把这出戏剖析
对于我戴上罩帽的思想
它似乎反映出节日。
如果从早期的总数里
从来没有过锐减—
没有一土地,没有一个标题
曾经有过一座房间—
也不提起,因为它的小卵石
搞得任何海洋绉纹层叠,
对那种情况,有那种集会
那就是感恩节。
约1864(1865)
1896
815(819)
要领略的那种奢侈
它将是这么一种奢侈
无论什么在场,只消
把你看上一次
就会把我变成美食家
直到我很少想起
再渴求什么食品
这样,我第一次得到供给—
要沉思的那种奢侈
那就是这么一种奢侈
饱餐你的秀色
给平凡的日子
赐与一种奢华,直至它们的餐桌
肯定能够看见
剩下一粒饭渣
对你的挂念。
约1864(1864)
1914
816(966)
对有的人死的打击是生的打击
这些人一死,才有了生气—
如果他们活着,他们等于死去
只有他们死后,生命才算开始。
约1864(1865)
1891
817(818)
在婚姻中委身于你
啊,你这位天王—
做圣父与圣子的新娘
做圣灵的新娘。
别的婚约定会化解—
意愿的婚姻必定衰亡—
惟有这只指环的保有者
征服无常—
约1864(1864)
1896
818(816)
我不能喝它,亲爱的,
直到你把它首先品尝,
尽管对口渴的体贴
比水还要凉。
约1864(1864)
1932
819(799)
我可以做的,如果微小,
无非是不把它展示
大得整体都容纳不下—
这就是经济
给予一个世界
扣留一颗星星—
充其量,是慷慨—
尽管更大,却不那么贫穷。
约1864(1864)
1914
820(1113)
所有的环境都是那框框
里面镶嵌着他的面目—
所有区域的存在
都是为了他充足的大陆—
光明他的行动,黑暗
他意志的舒畅—
在他身上存在提供或安置
一种难以辨认的力量。
约1864(1865)
1914
821(807)
我和一些人离开了家—
在一个万家的都城
当个移民
很容易,可能—
外地天空的习惯
我们—很难—养成
就像儿童,面容依然
脚却退得更凶。
约1864(1864)
1894
1864年4月下旬,艾·狄到剑桥镇医治眼疾,这首诗也许是抒发思家之情。
822(817)
意识能感知
邻居和太阳—
同样也会感知死亡
感知到它独自闯荡
穿越那条间隔
一边是经验,另一边
则是指派给人们的
最深刻的实验—
它的特性对于
它自身是多么胜任
自己对自己明白
别人无从发现。
灵魂被判定成为
对它自己的最大冒险活动—
随从只有一只猎犬
它自己的身份。
约1864(1864)
1945
823(972)
不是我们做的事,一定是检验标准
当行为和意志已经完成
但我们的主所推断的,我们要做
如果我们更加神圣—
约1864(1865)
1929
824(796)[134]
风开始揉草—
就像女人揉面—
他把一只手甩向平原—
又把一只手撂向天空—
叶子与树木脱了钩—
开始在外面闯荡—
尘土像手把自己一舀—
却把大路扔在一旁—
马车在街上加快了速度—
雷声低低地唠起了嗑儿—
闪电露出个黄脑袋—
然后又伸出根青脚趾—
鸟儿挡上了巢—
牲口逃进了棚—
然后来了一滴大雨点—
接着好像拦坝的手
一下子松开—
洪水掀翻了天—
却饶了父亲的家—
仅仅劈断了一棵树—
第一稿
约1864(1864)
1955
风开始摇草
用威胁低沉的音调—
他恐吓大地—
也恐吓天空。
叶子与树木脱了钩—
开始在四面闯荡
尘土像手把自己一舀
并把大路扔在一旁
马车在街上加快了速度
雷声慢慢地加鞭催马—
闪电露出个黄色的喙
然后伸出一只青爪。
鸟儿挡上了巢—
牲口逃进了棚—
然后来了一滴大雨点
接着好像拦坝的手
一下子松开
洪水掀翻了天,
却饶了父亲的家—
仅仅劈断了一棵树—
第二稿
约1864(1864)
1891
825(898)
一个小时就是大海一片
横在少数人和我之间—
港口可能在他们一边—
约1864(1865)
1915
826(812)
爱独自—估量—
“像我一样大”—太阳讲
在未感到它发光的人眼里—
它本身就是它拥有的那副样子—
约1864(1864)
1914
827(820)
我知道的唯一消息
是成天来自
永生的告示。
我看到的唯一表演—
明天和今天—
间或是永远—
我遇见的唯一的人
是上帝—唯一的街道—
生存—把它跨过
倘若还有别的消息—
或者更令人赞赏的表演—
我会向你畅谈—
约1864(1864)
1929
第一节包含在1864年6月初写给希金森的信里,他当时和他的团在南方,而她在剑桥镇医治眼睛。
828(501)
旅鸫就是那个
扰乱清晨的家伙
用的是匆忙—少许—快捷的报告
当时三月几乎没有经过—
旅鸫就是那个
淹没中午的家伙
用的是她天使般的音量—
四月才刚刚开始动作—
旅鸫就是那个
从巢里不发一言的家伙
认为家—和确定
还有神圣,最为稳妥
约1864(1863)
1891
829(804)
把这张床做宽敞—
使这张床令人敬畏—
在上面等候大审判发布
公正而又完美。
让床垫直—
让枕头圆—
别让日出黄色的喧嚣
干扰这块地面—
约1864(1864)
1891
830(815)
她又回到了这个世界。
不过染上了一丝那个的色彩—
一种复合的神态,
就像一块草皮
娶一朵紫罗兰为妻,
紫罗兰与其说同他
不如说跟天空,联姻,
新娘居住得犹犹豫豫,
半属白日,半属灰尘。
1864(1864)
1894
1864年3月20日,范德比尔特听见后门有惨叫声,她急忙向后门赶去,却意外地被本该打中她的女仆的子弹射中。她的重伤和最终的康复触动了艾·狄,于是送她两首诗,即此首和下面一首。
831(946)
死!为了害怕你
人必须把朋友
暴露给你的大炮—
炮弹比你的老箭头
更径捷地射进心脏
把爱情抛在身后。
尘土胆怯,不为自己,
但敌人,就是爱人
若你的炮队解散。
在垂死的眼里,两支大军
鏖战,爱情与确定
以及爱情与悲惨。
约1864(1865)
1945
832(814)
索托[135]!探索你自己!
在那里你一定会找到
那“未被发现的大陆”—
定居者根本没有想到。
约1864(1864)
1932
833(273)
也许你认为我躬腰
我却不以为耻
基督—躬腰直到他碰着坟墓—
难道这些人举行圣礼
是纪念耻辱
还是被爱退了火的爱
直到它弯得像死亡一样低
在上面,把尊严恢复过来?
约1864(1862)
1894
834(949)
他来之前我们把时光掂斤播两!
一会儿重,一会儿轻。
他离去后,一种空虚
就是流行的货品。
约1864(1865)
1894
835(803)
自然和上帝—我皆茫然
但二者对我了解至深
他们吃惊,就像
我个性的管理人。
但二者皆不说—我能了解—
我的秘密保险得犹如
赫歇耳[136]的个人兴趣
或者水星的事务—
约1864(1864)
1894
836(795)
真理—古老得如同上帝—
他的孪生身份
也会像上帝一样经久
一个共同的永恒
还会消亡在他自己
被从宇宙的豪宅
送走的那一天
一尊没有生命的神祇。
约1864(1864)
1894
837(813)
我是多么地不了解她
不知道她一直是
一份未来的奖赏,而现在
成了痛苦,就在我的隔壁。
约1864(1864)
1894
838(939)
不可能,就像酒
使品尝它的人
异常兴奋;可能性
没有滋味—把一种
机会最淡的色调混合
而且用从前的微量
魔力使成分
确定得像命运一样—
约1864(1865)
1945
839(942)
永远是我的!
再没有假期!
光的学年今天开始!
像四季和太阳的循环
永无止息。
老德行,新课题—
东方,确实,古老,
但在他紫红的大纲上
每个黎明都名列前茅。
约1864(1865)
1945
840(943)
我买不到它—它不销售—
世界上绝无仅有—
我的是仅存的硕果
我很高兴忘了把门关
它就去了外面
这样就剩我光杆儿一个—
如果我能在哪里把它找见
我才不管路程的遥远
哪怕它把我的积蓄花完
但只是为了正视它一眼—
说声,“是你?”“你原来不要,”
然后就扭头走掉。
约1864(1865)
1945
841(944)
一只这种颜色的蛾子
在巴西绕着蜡烛飞去飞来。
大自然的经验会使
我们最红的瞬间苍白。
有时我想,大自然喜欢
一些小玩意,就像一个女孩。
约1864(1865)
1945
842(945)
藏起来,听见他们寻找,真开心!
叫他们找见,更好玩,
如果你愿意,那就是,
狐狸敌猎犬—
知道不说,固然好,
最好是知道还要说,
如果你能找到
不太迟钝的罕见耳朵—
约1864(1865)
1945
843(947)
我生财很慢,但我的获得
稳定得如同太阳
每个夜晚,它的数目
总在前一夜之上
所有的日子,我的获得并不相同
但我看不见的收入
根据增长推断,少于
它已经增长的数目。
约1864(1865)
1945
844(948)
春天是那种时段
从上帝那里显现出来。
在别的季节中间
他自己常在,
但在三四月间
谁在外面活动
不与上帝
亲切会见。
约1864(1865)
1945
845(919)
我的大限已至
声名足矣—
死在她手里!
约1864(1865)
1945
这首诗显然写来随花一起送给人的。
846(950)
两次,夏天把她美丽的新绿
向原野奉献—
两次,冬天银色的裂缝
在河上出现—
两个圆满的秋天为松鼠
准备得丰硕—
大自然,给你漂泊的小鸟
难道没有一颗浆果?
约1864(1865)
1945
847(952)
失败—有限,但冒险无限—
对于那一艘雄赳赳驶向岸去的船
多少英勇—灭顶的人儿
永远不会再在舰队里把头点—
约1864(1865)
1896
848(953)
正如他说它的那样这幢大厦
现在脱了他的手—
多一个角楼,少一个角楼
会使他的设计蒙羞—
按照他的技艺的偏爱
它毁灭,或久全—
无论内容如何,它装饰着
他那不在的特点。
约1864(1865)
1945
849(954)
一朵花儿的好意
谁想拥有
谁就必须首先出示
盖印、正式的
神圣证书。
约1864(1865)
1945
850(955)
我歌唱着利用这次等待
只把我的软帽系住
并把我的房门关上
我再没有事情好做
直到他最佳的脚步走近
我们走向那一天
并互相讲我们曾怎样歌唱着
远离那黑暗。
约1864(1865)
1896
851(957)
当那位天文学家停止寻找
他的昴星团的面目
当那位孤独的不列颠女士
放弃北极地区的角逐
当那心存疑虑的海员
转向他那坚定的指针—
要问背信是什么意思
为时还早得很。
约1864(1865)
1945
1845年约翰·富兰克林爵士(1786-1847)开始他的最后一次北极探险,但有去无归。他的遗孀简·富兰克林夫人资助搜救队达十年之久,直到1858年她丈夫的命运才被认定。
852(959)
替她道歉
由蜜蜂出面—
她,没有代言人
亲自为我道歉。
约1864(1865)
1945
853(961)
一个人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之时
跟其余的人分离
就觉得容易,就跟白天
把西方完全放走类似
留连到最后的群峰
仍留在她的悔恨中间
不太像紫气留在
瀑布上面。
约1864(1865)
1945
854(963)
把空气从空气中排遣—
把光分开,如果你敢—
它们还会相逢
而一滴水珠里的立方体
或者小球体
严丝合缝
薄膜不能取消
气味全部回飘
力量光焰彪炳
加上一把亚麻色的推搡
蒸汽飞越
你的无能。
约1864(1865)
1945
855(1091)
拥有灵魂里的技艺
用友人和节庆
所保持的那种沉寂
来款待灵魂
是一种没有陈设的状况
拥有对一个人而言
如同一项永久的田产
或者一座永不减小的矿山。
约1864(1865)
1945
856(1092)
有一种结束了的感情
在坟墓里体验—
一种未来的安闲—
一片规模的荒原。
通过死亡的大胆展览
更为精确的我们的颜面
和永恒的功能
就能够推断。
约1864(1865)
1945
857(1059)
不确定的租约—在时间上
显现出一片荣光
不确定的把握,对价值
表现出欣赏—
较为短促的命运—更经常是最主要的
因为
保有权的继承者们
格外珍视—
约1864(1865)
1945
858(1061)
亲爱的,我生命上的这条裂口
我把它向你提及,
当朝阳通过一个裂缝坠落时
白天也得跟着下去。
如果我们留连,它的张开的两侧
暴露出来,仿佛那是一座坟墓
我们自己直挺挺地躺在里面
命运的掌上明珠。
当它刚刚容纳一个生命时
亲爱的,它就会合拢
但它一天天变得愈加大胆
变得如此澎湃汹涌
我有点儿身不由己想把它缝上
用尚存的一丝气息
我在放弃时不该思念,尽管
对于他,它可能就是死—
于是我把它大张旗鼓地带到
我的坟墓周围—此后
一个准备离去的生命
就不能再给我忧愁—
约1864(1865)
1945
859(903)
它是不是我们,这一怀疑
帮扶在更加极端的痛苦中
跌跌撞撞着的心
直到它站稳了脚跟。
一种虚幻被借走,
一座慈悲为怀的海市蜃楼
它使生活有了可能
在它把生命悬起的时候。
约1864(1865)
1945
860(904)
不在脱离—死亦如是
把个人从大地藏匿
迷信帮忙,还有爱情—
柔情减少如同我们证明—
约1864(1865)
1945
861(905)
把云雀劈开—你便会找到音乐—
连连乐曲,滚滚银波—
发给夏日清晨的不多
当诗琴变老时存下娱悦你的耳朵。
放开洪流—你定会发现它畅通无阻—
滔滔不绝,为你保留—
红色的实验!多疑的多马!
喂,你可对你鸟儿的真实心存疑窦?
约1864(1865)
1896
见《圣经·新约·约翰福音》第20章第24-25节:
那十二个门徒中,有称为低士马的多马,耶稣来的时候,他没有和他们同在。那些门徒就对他说:“我们已经看见主了。”多马却说:“我非看见他手上的钉痕,用指头探入那钉痕,又用手探入他的肋旁,我总不信。”
862(506)
光做到了自给自足—
如果别的想看
可以在窗玻璃上得到
几个钟头一天。
但不是为了补偿—
它给喜马拉雅的松鼠
所提供的光辉
跟给你的一样充足。
约1864(1863)
1945
863(906)
那段距离把我们隔开
它不是沧海,也不是路程—
置身于中间的是意愿—
赤道—则永远不能—
约1864(1865)
1945
864(810)
旅鸫不为面包屑
回报一点声息
但把那位女士的芳名
在银色史册上长记。
约1864(1864)
1945
865(1111)
他只在一次较量中胜过了时间,
他胜过了星星和太阳
然后,在王位面前挑战上帝
精力依然未受损伤。
他而且在大阵势中的他
奔向这一奖赏,
给小人物的大荣光
一种刚好足够的角斗场。
约1864(1865)
1945
866(968)
名声是学者们留在
他们没落的名字上的光彩—
不是那来了,就消失的
西方的虹彩—
约1864(1865)
1945
867(969)
向后逃要发现
我们地方上的大海—
向前逃,要面对
他亮闪闪的胸怀—
退上去,一片巨浪的高度
盲目地退下来
我们叛逆的脚要迎接
向神性的引带。
约1864(1895)
1945
868(908)
他们只要我们的快乐—
土地的娇娆
并给予我们他们的全部面貌
以博得吝惜的一笑。
约1864(1865)
1945
869(909)
因为蜜蜂可以无可责备地嗡嗡
我真要为你变成一只蜜蜂
那就听听我的声音。
因为花儿毫无恐惧
可以抬起眼来看你
少女当朵花儿才会开心。
旅鸫,当你们闯进它们的地窟时
旅鸫们不必躲避
所以请把翅膀向我馈赠
或者花瓣,或者一种嗡嗡的才华
蜜蜂可以驾驭它,或者荆豆花
我就那样对你表达崇敬。
约1864(1865)
1945
870(910)
发现是第一幕
第二幕,则是丢掉,
第三幕,远征
把“金羊毛”寻找
第四幕,没有发现—
第五幕,没有船员—
最后,没有金羊毛—
伊阿宋—也是—假扮。
约1864(1865)
1945
871(1063)
日月必须赶快—
星星高速运转
因为在天堂区域
只有主被点燃—
他的眼睛,那是东方和西方—
北方和南方,如果当时
他在集中他的面容
像萤火虫一样,逃逸—
啊,可怜又遥远—
啊,搜寻着白日的
受妨碍的眼—
一支蜡烛款待主
完全为了你—
约1864(1865)
1945
872(1064)
如同饥饿的大漩涡舔食船队
如同被挑逗的秃鹫强夺
寂谷的雏鸟
如同被鲜血浸透的
一粒面包屑压过饥的老虎,忌食荤腥
直到他遇到一个人,具有
鲜嫩的血脉筋肉
他便开始就餐—他的舌头
一时间被那口食物弄凉
长成一种更凶的东西
直到他认为他的枣子和椰子
是一种粗劣的吃食
我,饥火更加猛烈
认为我干巴巴的晚饭
只不过要一颗多明戈的浆果
和一只灼热的肉眼。
约1864(1865)
1945
873(1065)
一年的丝带—
纷繁的织锦—
穿着参加了大自然的一次聚会
然后,就被甩开
像一颗暗淡了的珠子
或者一粒起了皱的珍珠
谁会指责造物主的
女孩的虚荣?
约1864(1865)
1945
874(923)
他们不会总是皱眉—有一天
当我忘记了嘲弄—
他们将回想起我的表情多冷
还有我怎样只说声“请”。
然后他们会赶到门口
把那小女孩呼唤
她却不会感谢他们给了冰
把那口齿不清的嘴填满。
约1864(1865)
1896
875(926)
我从一块跳板踩向另一块跳板[137]
谨慎而又缓慢
我觉得星星在我的头八方
海洋在我的脚四面。
我只知道下一步
将是我的最后一吋路—
这就造成了我步态的不稳
有人用“经验”予以称呼。
约1864(1865)
1896
876(852)
那是一座坟墓,但却没有石碑
并没有围栏将它圈住
一种意识是它的地块,而
它把一个人的灵魂存贮。
被谁葬进坟墓,为了什么伤害
是家乡的,还是异邦的—
我就是有这种好奇心
它也没被人们平息
在复活之前,我必须猜测
这小小的愿望遭到了拒绝
要在它的隆脊上种一朵玫瑰
或者要把一根荆棘除却。
约1864(1864)
1935
877(920)
每一块疤我都要为他留着
我反而要说说宝石
在他长期不在的时候
戴的更加贵重的一粒
但我含的每一滴泪
他要是能数清楚
他自己将会流得更多
我却算不清它们的数目。
约1864(1865)
1945
878(922)
太阳快活还是严酷
那要看我们的表现如何。
如果快乐,他就更加快乐—
如果急切思念死者
或者一个耗尽了的日子
他帮助显得过于灿烂
他那无穷的快乐就不合我们的心意
它增大了我们的负担
约1864(1865)
1945
879(927)
每一秒都是最后的
或许,能回想起那个人
他正在把海洋与圆木
之间的无意识测定。
在一次机会里失败—
比起从机会的名单上消亡
还抢在消亡之前
是多么更加可怕的事情一桩!
约1864(1865)
1945
880(928)
鸟儿必须歌唱以赚取面包屑
那乐曲有什么价值
如果它保证不了早餐
玫瑰可以满足于花季
好把女士抽屉的荣耀获取
但如果那女士
百年只来一回,玫瑰
就变得多余—
约1864(1865)
1945
881(929)
我没有一个人听我倾诉衷肠,除了你
所以你失去以后,我决无知己。
那是一个小小的纽带—
它仅仅拴住两个,这两个却控制不了它
因为在什么地方你那甜美的面庞已经泼洒
出了我的疆界之外—
如果事情相反—而且我
而且正是我—从你那儿退落
到某个不回答的岸上—
你会不会苦苦寻求—只说说
我也许在把答案追查
到它旋转通过的嘴巴—
于是—把你赶过—
约1864(1865)
1945
882(1114)
一片阴影掠过心田
如同中午
一朵乌云罩住了骄阳
记住
有人麻木不仁注意不到
啊,上帝
如果你必须把钟爱的人带走
为何还要给予?
约1864(1865)
1945
883(930)
诗人们只把灯点亮—
他们自己—则走开—
灯芯他们来激励—
如果生命之光的存在
与太阳的存在相同—
每个时代便是透镜一块
把它们的
周缘扩散开—
约1864(1865)
1945
884(931)
银子铺天盖地
沙子搓成绳子
为了使它不致抹掉
踪迹被称作陆地。
约1864(1865)
1891
885(932)
我们的小亲戚们—雨后
可以大量看见,
粉嘟嘟、肉乎乎一大群
活动在温湿的地面。
我觉得是种没有必要的生命
直到一只小鸟
好像去当贵客一样
上前把早饭吃饱。
我对他,就如上帝对我
我思量,也许做出了评价,
然后离开那小小的蚯蚓
心中的谦卑有所增大。
约1864(1865)
1945
886(934)
这些检验了我们的地平线—
然后就消失
与到达一个地域前的
鸟儿们相似。
我们对他们的回顾
一种固定的欣喜,
然而我们的预想
一粒骰子—一种怀疑—
约1864(1865)
1945
887(1094)
我们长大了不再需要爱,像别的东西
我们把它搁进抽屉—
直到它显得古色古香—
好像老祖宗穿的旧衣。
约1864(1865)
1896
888(1095)
当我看见太阳
从他惊人的住宅里露头—
在每家门口留下一个白天
在每个地方留下一种成就—
没有声名的附带物
没有喧闹的事故—
我觉得地球像一面鼓,
受到小孩们的追逐
约1864(1865)
1945
889(1067)
危机是一根头发
力量悄悄爬向它
力量经过它退回去
如果它在熟睡时来的话
屏住呼吸
是我们最大的功能
不知生还是死
严格维持平衡。
让一次瞬间推动
或一个原子冲压
或一个圆犹豫
在圆周内容纳
它—也许会猛击那只手
因为手在把头发梳理
头发又在保证永恒
不能在这里—展示—
约1864(1865)
1945
890(794)
离开我们她漂泊了一年,
她的逗留,不为人知,
是荒野阻碍了她的脚步
还是那片空灵的地区
眼睛没有看见过,生活过
我们肯定是一无所知—
我们只知道一年什么时候
我们得到了那个奥秘。
约1864(1864)
1896
在六十年代初期亡故的亲友中,艾·狄可以这样纪念的唯一的一位,就是1862年3月4日去世的她的“拉米拉舅妈”(乔尔·W太太)诺克罗斯。她是狄金森太太的小弟的年轻的妻子,只比艾·狄小七岁。她舅舅结婚前是狄金森家的常客。这首诗也许寄给了拉米拉·诺克罗斯的两个侄女,路易丝和弗兰西丝·诺克罗斯。艾·狄与这两位表妹保持着经常的书信往来。路易丝曾经照看乔尔·诺克罗斯的丧母的孩子。
891(912)
对我灵敏的耳朵,叶子—在商议—
灌木—它们就是铃铛—
处处都是大自然的哨兵
我找不到一块隐秘的地方—
如果我擅自躲进洞里
墙壁—就开始宣布—
创造似乎是一个巨大的裂缝—
把我向人人暴露—
约1864(1865)
1896
892(1069)
谁占着这座房子?
我估计准是个生人
因为谁也不了解他的情况—
而姓名和年龄
都在门上清楚写着
要不我就会害怕驻足
在诚实的狗不大鼓励
去接近的地区。
它似乎是一个古怪的城镇—
有些房屋非常古老,
有的—今日下午刚刚竖起,
我迫不得已予以建造
它不应当坐落在
这么安静的居民中间
但那里有鸟儿聚集
孩子们有可能出现。
在我自己出生以前
人们说,那里就有人住,
那是一个鬼魂的领地—
从前,还有松鼠。
后来有一个拓荒者,跟
定居者的做法相同
喜欢上该地的安静
受到更大的吸引—
于是从一个定居点
发展成了一座都城
以每个公民的严肃
显得卓尔不群。
这座房屋的主人
他一定是位生客—
永恒的相识
大都如此—我觉得。
约1864(1865)
1945
893(916)
谁的灰突突的住处?
圣幕还是坟墓—
虫子的穹庐—
地神的门户—
还是什么小精灵的地府?
约1864(1865)
1896
894(1076)
灵魂不能被剥夺掉
意识,她那可怕的配偶—
就像很难把她藏在
上帝的眼睛背后。
藏得最深,发现得最早
众生对他也显得寥寥—
什么三棱镜在从上帝的
逃离上燃烧—
约1864(1865)
1945
895(1077)
一朵云彩从天空隐退
一时便光辉灿烂
但那朵云和它的随行
对于我永远消散
如果我进一步仔细察看
如果我把那光辉深锁
在一种密封的记忆里
它现在就对我好处多多。
不在天堂站稳脚跟
走过天使时决不
瞥视,鞠躬
这就是我现在的意图。
约1864(1865)
1945
896(1078)
言语如丝,鞋子俗艳
叛徒就是这样一只蜜蜂
他对最新的恩典的忠诚仪式
不断纷呈
他的求婚是一种偶然
他的订婚是一段期限
绵延不断好似微风
他提出的连续不断的结婚公告
则是连续不断的离婚。
约1864(1865)
1945
897(1079)
坟墓多么幸运—
赢得了所有奖项—
笃定成功,如果最终,
第一名追求者没有白忙。
约1864(1865)
1945
898(1080)
如果我能忘记,我是多么快活
记着我现在是多么悲伤
将是一件轻易的不幸
然而对花季的回想
一直使十一月举足维艰
直到我几乎由于大胆
迷失了路,如同一个小孩
并且死于严寒。
约1864(1865)
1945
899(1073)
这里有一枝花—
一座墓,在中间—
越过它,把蜜蜂消灭—
留下—它只不过是皮一片。
约1864(1865)
1945
900(1074)
我看见他们后他们干了些什么?
他们是不是勤奋努力?
我急不可耐,向他们提出
这么多的问题
以致我若能抓住他们的脸
以致他们的嘴若能应言
等不到最后一个问题答完
他们就该动身升天。
如果他们的一行人没有等候,
如果不跟我交谈
现在对他们而言,就是
永恒以后思念家园。[138]
如果不是正义想到我
并且给予奖励
我就会把我的战利品
归还给那大胆的人,上帝—
约1864
1945
901(809)
已经把他们失去,有利于
他们获救的消息—
他们跟我们分离愈近
回归后,他们会更近地,
到我们的右手旁站立—
最珍爱的是死者—
次珍爱的
是那些起身要走—
随后又想起了我们,便留下的。
约1864(1864)
1935
902(823)
我是生命的第一天
我想起了它—多么安静—
我是生命的最后一天
我想起了它—同样的情形—
它更加安静—尽管第一天
安静—
它空虚—但第一天
丰盈—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但那一阵
我更温存的实验
趋向人—
“我选哪个”?
那—我说不出—
“他们选哪个”?
问题永记!
约1864(1864)
1945
903(80)
我把自己藏在我的花里,
它正从你的花瓶里凋枯,
你,由于万万没有想到,为我—
几乎感到一种孤独。
约1864(1859)
1890
这首单节诗是艾·狄写来随花一起送人的许多首诗中的又一首。
904(828)
要是我没有这个,或者这个,我说,
向我自己恳求,
在兴旺发达的时刻—
生命—则不足够—
“你没有我,没有我”—它说,
在时乖命蹇的时分—
“然而你十分勤奋—
难道你—不需要—我们”?
我的需要—是我的全部所有—我说—
这种需要没有减少—
因为食品—断绝—
饥饿—尚未终了—
但勤奋—变本加厉—
跟机会十分相符—
以后退为食—
削弱了—进步—
约1864(1864)
1935
905(829)
在我国—和其他国家之间—
有着一片海洋—
然而花儿—在我们中间斡旋—
充当着部长。
约1864(1864)
1935
906(830)
时光的—轻蔑—和赞赏—
通过敞开的坟墓—表现得最公正—
弥留—仿佛它是一个高度
重新组织评估
我们未曾看见的表现
现在我们分得很清—
而现在大多—看不见
我们先前见过的情景—
这是复合景象
光—给光能力—
有限—用无限
装点—
凹面见证—凸面—
背对—时日—
面向—
他的上帝—
约1864(1864)
1929
907(831)
直到死亡—有所偏爱—
现在的最狭隘的心
要掌握你,直到你
有限的特权—耗尽—
但他的损失给你造成
这样的贫穷,以致
你的生活悲惨得难以自立
从此以后开始模拟—
直至—惟妙惟肖—
你自己,由于他的追求
将天然的欢乐—放弃—
却让爱情—出几分风头—
约1864(1864)
1929
908(832)
现在是日出—小姑娘—你难道
在白天没有地位?
这样作梗—不是你的习惯—
把你的勤劳收回—
现在是中午—我的小姑娘—
哎哟—难道你还在熟睡?
百合花—等着结婚—
蜜蜂—你是否已经忘怀?
我的小姑娘—现在是夜晚—哎呀
夜晚应当属于你
而不是早晨—你是否已经
把你要死的小小计划提起—
劝阻你,如果我做不到,亲爱的,
我不妨帮帮—你—
约1864(1864)
1896
909(837)
我使他的新月盈或缺—
他的性情圆
或弦—如我表示—
他的潮—我在掌管—
他在天空占据高位
或者按我的意向
在低下的乌云后摸索—或者围绕
一团迷雾的呆笨柱廊—
但自从我们举着共同的圆盘—
并且面对着一个共同的日子—
哪个是暴君,二者皆不知—
也不知谁的—是专制—
约1864(1864)
1929
910(899)
经历是条弯路
喜欢跟思想过招
通过—悖论—思想自己—
推定它把经历引导
恰恰相反—人的训练
多么繁复—
强迫人为自己选择
他前定的痛苦—
约1864(1865)
1929
911(902)
住房必须座落得
离每颗人心太近
以致按无可争议的租约
容得下一位白种居民—
二者之间的权利太狭隘—
机会太迫近—
每种意识必须迁移
并失去它曾有的近邻—
约1864(1865)
1935
912(971)
和平是我们信仰的虚构—
钟声在一个冬夜
把邻居从音响中托出
他永远没有下来安歇。
约1864(1865)
1945
913(975)
在我所有的希望中
偏偏这,就是无言的结局
丰富多彩,我的晨光升起
又早又枯萎,它的结局
花梗上绽出的蓓蕾从来没有
用一只如此欢快的脚迈步
从来没有一只虫子如此自信
钻向如此美丽的根部
约1864(1865)
1929
914(977)
我不会感到羞惭
因为我看不见
你赐予的爱—
伟大
反转谦卑
我不会感到骄傲
因为一个这么高的高地
包含着阿尔卑斯山的
要求和
雪的帮助。
约1864(1865)
1929
915(978)
信仰—是那没有桥墩的桥
把我们看得见的东西支撑
给我们看不见的景象—
太纤细,眼睛看不清
它大胆地背负着灵魂
如同两面用钢臂铁膀
把它在钢铁里轻轻摇晃—
在轻纱后面—它向
什么结合,如果我们能推测出
那桥就不再对于
我们遥远、踌躇的脚
一个首要的必需。
约1864(1865)
1929
916(979)
他的脚穿的是薄纱鞋—
头上戴着一顶金盔,
他的胸,一个缟玛瑙
镶嵌的是绿玉髓。
他的劳作是一支歌
他的闲散—是一首曲
啊,献给一只蜜蜂对
红花草和中午的经历!
约1864(1865)
1890
917(980)
爱—先于生—
后于—死—
创造的开端
大地的范例—
约1864(1865)
1896
918(981)
只有一个神龛,就是我的—
我让蜡烛闪光熠熠—
圣母朦胧,所有的脚都可前去,
她却注视着一个修女—
你知道种种悲伤—
所以—没有必要对你讲—
但你能不能紧接上
施恩—治愈?
我们看那是件更难的技艺—
但—同样容易,要是你愿意
对你来讲—赐予我—
可是你知道,为何告诉你?
约1864(1865)
1929
919(982)
假如我能阻止一颗心碎
我的一生就不会虚度
假如我能缓解一条命的疼痛
或者平息一种痛苦
或者帮助一只昏厥的旅鸫
再次回到巢中
我就不会虚度一生。
约1864(1865)
1890
920(845)
我们只能跟着太阳—
像他落下一样经常
他给我们在后面留下一片天地—
这主要—就是一直跟上—
我们跟尘土一起
最远走到那土门—
然后门心板反转—
我们要看—再也不能。
约1864(1864)
1955
921(184)
要是它没有铅笔
它肯不肯试用我的—
尽管—又秃—又暗—亲爱的,
给你写很多很多。
如果它没有话
它会不会让那雏菊,
几乎像我一般大,
在它把我采摘的时刻?
约1864(1861)
1945
922(938)
有的人在坟墓里待得最长—
有的人今天才刚刚起步—
他们同样从我们的实践活动中消亡—
死亡是另外一条道路—
勇敢者的脚在上面走得最少—
它—是白色的功绩—
一旦取得,便会消除那
曾经交流的权力—
约1864(1865)
1945
923(941)
水怎样在他上面合上
我们永远不会知道—
他怎样把他的痛苦延伸给我们
那—也被掩盖掉—
池塘展开她的百合底
大胆地在那男孩之上
他那无人认领的帽子和夹克
总结了前前后后的情况—
约1864(1865)
1945
924(840)
爱—是那种比死晚的东西—
比生—提前了许多—
在它的入口处对它确认—而且
自动地—将它篡夺—
品尝死亡—首先—把刺交出
其次—交给它的知己—
把那小小差距的武装解除—
把他交托给上帝—
然后盘旋—在一个低级卫士近旁—
以免这可爱的猛攻
一旦进入一种永恒—需要—
一种比大要小的永恒—
约1864(1864)
1945
925(841)
我,遭击,但不是被闪电—
闪电—释放出
能量以生命力
发现他的程序。
我被—伤残—但不是由冒险—
由呆笨的孩子的石头—
也不是猎手的偶然—
谁是我的敌手?
我遭—劫—并未受匪徒触动—
我的全部宅院被毁—
太阳—隐退去找承认—
最远的闪光—衰微—
然而不是任何敌人—所为—
最近的果园里住的
最小的鸟儿也不
对我—心存恐惧。
我最—爱那杀戮我的原由。
往往当我死时
它可爱的承认
向我把一颗太阳托起—
最好—在坠落时—像自然界的太阳—
二者皆未目睹过升起
直到无限的曙光
在对方的眼里。
约1864(1864)
1945
926(842)
耐心—有一个文静的外貌—
耐心—往里面看—
则是一只昆虫无用的精力
种种无限—在中间—
逃脱一个—撞上一个
更加徒劳—
耐心—是微笑穿越
颤栗的苦熬—
约1864(1864)
1945
927(958)
渺远的地方—一个四月天—
黄水仙花开缤纷
思乡的好奇心
向着下雪的灵魂—
积雪也许在里面壅塞得
比外面还要深—
黄水仙仅仅使
它复制的他高兴—
约1864(1865)
1945
928(960)
心有窄窄的堤岸
它如同海洋
用雄浑—不停的男低音
及蓝色的单调丈量
直到飓风劈为两半
而且当它自己发现
它不足的区域
抽搐的心了然
平静只不过是一堵墙
由未曾试过的薄纱构成
随便一推就垮
一个疑问—消溶。
约1864(1865)
1945
929(965)
它离天国有多远?
这条路像死亡一样远—
对于河或对面的山梁
绝对没有发现。
它离地狱有多远?
这条路远得像死亡—
左手离坟墓多么远
藐视地形测量。
约1864(1865)
1945
930(811)
有个六月玉米收割
玫瑰花儿把籽结—
一个夏天比第一个短
但确实更加温存一些
如同一张据认是坟墓的脸
一个中午突然出现
用它涂上的朱红色
打动我们,然后又回返—
据说,有两个季节存在—
应有的夏季,
和我们的这个,有所不同
一个有前景,一个寒霜凄厉—
可不可把我们的第二个和它的第一个
比对得如此完全
以致我们只回想一个
反而对另一个更加喜欢?
约1864(1864)
1945
931(1060)
中午—是白天的枢纽—
傍晚—薄纱门—
早晨—东方强迫门槛
直到全世界开了个缝—
约1864(1865)
1945
932(1062)
我最要好的相识
我跟他们从不说话—
固定来到小镇的星星
认为我决不粗鲁可怕
虽然对他们天国的呼唤
我无法做任何回答—
我一成不变的—崇敬的脸面
足以表现出温文尔雅。
约1864(1865)
1945
933(967)
两个旅人死在雪里
他们冻结在一起
森林听见他们相互鼓励
用的是这样的话语
天国,如果天国—必须容纳
任何一个身后的遗存
然后欢呼变得过于庄严
语言难以表现,而风
迈着大步越过那天早晨
爱用恭敬的风信子
接触过的容颜—
没有故事的日子在继续
直到神秘不耐烦地拖拉
而那些他们留在身后的
不知去向,被天国获得
如同最初得知信息的人们,所说—
约1864(1865)
1945
934(907)
我们已经结束,这就十分庄严
管它仅仅是一场游戏
或者阁楼中的一曲欢歌
或者一个假日
或者一次离家,或者尔后,
跟一个我们已经理解的
世界分离,要更加明白
仍然需要解释。
约1864(1865)
1896
935[139](1066)
死亡让我们思乡,由于我们被抛在后面
除了它已经离去
对它的关切一无所知
仿佛它就没有出世。
我们像个人一样,走遍
他们原来所有的地界
他们失去了什么,寻求
便是现在留给他们的一切—
约1863(1865)
1945
936(866)
这尘土,及其特点—
今天—得到了承认—
在第二个未来里面—
将再也不会认同—
这思想,及其范畴—
一个太小的领域
它扩大检查的
比较不予考虑
这世界,及其物种
一场完全结束了的表演
对于对它全神贯注的
最遥远的审视而言—
约1864(1864)
1945
937(867)
我觉得思想里有道裂口—
仿佛我的大脑已经劈开—
我设法把它对上—严丝合缝—
但就是合不起来。
后面的思想,我千方百计
接上前面的思想—
但顺序却杂乱难循
就像一个个线团—滚在地板上。
约1864(1864)
1896
938(868)
通过暗淡更显美观—如同白天
浸入茫茫的黑暗—
她的太阳的一半容颜—
阻碍—萦绕—消失不见—
重振她的光辉,像一位垂死的朋友—
用闪光嘲弄修复—
结果只加剧了黑暗
通过奄奄一息的—完美的—顾盼—
约1864(1864)
1945
939(869)
我看不见的东西,我看得更加清楚—
通过信仰—我淡褐色的眸子
有关闭的时期—
然而,眼皮没有记忆—
往往,尽管我所有的感觉昏蒙
我同样看见
如同有人掌着灯对着
如此可爱的容颜—
于是我起来—而且在梦里—
给予你绝世雅丽—
直到妒嫉的日光打断—
并损害你的完美—
约1864(1864)
1945
940(924)
在那贵重的外表上岁月已经消磨
然而珍贵得像那座房屋
在里面我们初次体验过灯光
对于我们,能够目睹—
珍贵!它是想象不到的美丽
如同坟墓玷污过的手一双
应当轻轻地搁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否认它们已经死亡。
约1864(1865)
1945
941(925)
女士喂她的小鸟
间隔更加稀少—
小鸟不会持异议
但却温顺地认识到
手和她之间的鸿沟
没有面包屑,隔得又远
还觉得眩晕,便轻轻地
跪下她的黄膝,表示欣羡—
约1864(1865)
1945
942(921)
雪,在其寒冷的温柔下
有些人从来不曾卧过
今冬开始他们的初次安息
我向你直说
我们把崭新的毯子
赠予比你已适应了的人儿
更加富有的邻居
严厉的雪,你愿不愿意?
约1864(1865)
1945
943(890)
一具棺材—是一块小小的领土,
但能够包含
一位天国的公民
在它缩小的空间。
一座坟墓—是一个有限的幅度—
但广阔胜过太阳—
以及他殖民的所有海洋
和他垂顾的陆地万方
他给它小小的安息处
安置一位孤友—
对于他,周缘没有间隙—
无法估计—没有尽头—
约1864(1864)
1945
944(891)
我了解到—至少—家可能是什么—
对于神与人契约恰当的规则
我一向是多么的无知—
在唱圣诗时表现得多么笨拙
围着我们新的炉火—要不是这—
这种门道的—形态—
对它的记忆淹死了我,就像
一片沉降的天海—
我们的花园里有什么样的清晨—猜得出—
什么样的蜜蜂—为我们—嗡嗡—
只有鸟儿们打断
我们主旋律的波纹—
还有给双方的任务—
当游戏完了—
你的大脑的—问题—
还有我的—某种更蠢的结果—
一阵鼓声—或者一段乐曲—
下午—一起度过—
暮色—在小径上浮现
某种对更加可怜的生命的帮扶—
通过我们的获得—看上去最可怜—
然后向你传递—
一种新的—更神圣的—关心—
直到朝阳把我们带回现场—
被嬗变过—更加生动—
这好像是个家—
其实不是家—
而是那地方可能有的情况—
使我苦恼—像一轮落日—
在那里曙光—知道会是怎样—
约1864(1864)
1945
945(1112)
这是一朵头脑的花—
一粒小小的—用斜体突出的籽
由设计或者机遇安置
精神使它结实—
羞怯像他室内的风
迅疾如一条洪流的舌头
所以它的过程
不为灵魂的花朵知道。
它被发现时,欢庆者寥寥
智者把它运送回家
仔细珍重那个地点
如果它变成别的花。
它被失去时,那天将是
上帝的葬礼,
在他的胸膛上,一个关闭的灵魂
我们主的花儿。
约1864(1865)
1945
946(1115)
那是一种高尚的思想
它让一个人举帽敬礼
就像在一条日常的街上
与贵人突然不期而遇
我们具有永生的地方
尽管金字塔也会崩塌
王国如同果园
飞逝如褐黄的烟霞
约1864(1865)
1896
947(933)
试问为何要敲丧钟?
“一个灵魂上了天堂”
回答我的语调好凄凉—
难道天堂是座牢房?
钟声应当鸣到大家明白
一个灵魂上了天堂
这会让我觉得更像
把一个好消息宣扬。
约1864(1865)
1896
948(1093)
那是危机—整个时段已经经过—
那段沉闷—使人麻木的时间
在狂热或事变中存在—
而现在机会已经出现—
那瞬间用爪子紧攥
生活或者保险
报告坟墓那边的
灵魂的特权。
肌肉好像与铅块扭斗
因为它们不肯把意志放走—
精神摇撼金刚石—
但无法使它有什么感受。
那一秒平衡—论争—射击—
另一秒已经开始—
与此同时,一个灵魂
偷偷地逃离了那座房子—
约1864(1865)
1945
949(1068)
在亮光下边,再下边,
在青草和泥土下边,
在甲虫的地窖下边
在红花草的根下边,
在手臂够不着的地方
哪怕它有巨人那么长,
在阳光达不到的所在
就算一天有一年长,
在亮光上边,再上边,
在鸟儿画的弧上边—
在彗星的烟囱上边—
在肘尺的头上边,
在猜测飞奔不到的地方
在谜语驰骋不到的杳渺—
要是有一个圆盘来量
我们和死者间的距离该有多好!
约1864(1865)
1945
950(1116)
落日停在小屋上
在那里落日必然从此刻起
由于生活的背叛,而不是他的,
去了西方,今日—
落日停在小屋上
在那里清晨刚有动向—
你究竟在搞什么区别
你这目空一切的太阳?
约1864(1865)
1945
951(911)
霜被它的结果的力量
表现得最为完满—
同样,折磨打击可以从
后果加以推断—
如果太阳露面时,
花园仍有裂缝—
如果白天再来时
那枯萎的面容
矫正不了皱纹
也抹不去污斑—
放肆就是生命力
在什么地方曾被分成两半。
约1864(1865)
1945
952(913)
一个人可以表示意见—
这本身—是一件平静的事情
它可以把导火线提供给
休眠的自然中的—一粒火星—
让我们表现—讲究技艺—
让我们交谈—小心谨严—
火药存在于木炭—
在它在火里存在之前。
约1864(1865)
1945
953(914)
一扇临街的门正好打开—
我—感到迷惘—从旁走过—
瞬间暖融融的气氛泄露出来—
还有财富—和天伦之乐。
这扇门旋即关上—而我—
我—感到迷惘—从旁走过—
加倍地迷惘—但对比之下—最—
发人深省的—困厄—
约1864(1865)
1896
954(1070)
这种化学的信念
相信一切不会消泯
允许我在灾难中
有支离破碎的信任—
如果我能看见
那些原子的面目
原来还有多少完结了的生物
早已离我而去!
约1864(1865)
1945
955(1071)
他那双急切的眼睛周围的凹陷
就是一些篇章,从中可以阅览
诸多哀婉的历史—尽管
他自己未曾抱怨。
一部所有逝者的传记
将不触目的痛苦记载
就是没有那张沟渠纵横的脸
不为人知,无助—忍耐。
约1864(1865)
1945
956(915)
我该怎么办,当夏天烦恼的时节—
怎么办,当玫瑰成熟的时候—
怎么办,当坚果在乐声中飞走
脱离了槭树看守?
我该怎么办,当天空唧唧啾啾
给我丢下一支曲子—
当蜜蜂在毛茛里悬上整整一个中午
我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啊,当松鼠把他的口袋装满
浆果直勾勾地瞪眼
我怎能忍受他们快乐的脸面
当你离开这里,如此之远?
它不会折磨一只旅鸫—
他的物品全长翅翼—
我—不会飞,为何
我永久的东西可以?
约1864(1865)
1945
957(917)
如同一个人病愈以后
康复期的心里想事,
他对机遇的审视
被幸福的健康遮蔽—
如同一个人重蹈悬崖
将那根细枝刮削
因为它曾托住他免遭
斜种在危岩里的浩劫
灵魂受苦之后
质疑身份特点
多方寻找证据
一直是它的习惯—
约1864(1865)
1945
958(918)
我们相遇如同火星—游离的燧石
被从各条—散乱的路途送来—
我们分离就像那中心燧石
被一柄扁斧劈开—
靠我们带的光维持生活
在我们感觉到黑暗之前—
一粒燧石对于这个白天—也许—[140]
只不过为了那火星一点。
约1864(1865)
1945
959(1072)
我总觉得我丢了什么东西—
第一件我能记起的便是
我失去了—我不知为何物
太年幼,无所疑
一个哀悼者走在孩童中间
尽管我走来走去
像一个人哀叹一块领地
它本身就是被放逐的唯一王子—
如今,上了点年纪,长了点智慧
也衰弱了许多,恰如智慧一般—
我发现自己仍轻轻地寻找
我那些失去的宫殿—
一种疑心,像一根指头
不时碰碰我的脑门
我这是在朝相反的方向
把天国的位置搜寻—
约1864(1865)
1945
960(1075)
在可信的展望中
对午与夜的计划各异
同样,生与死也大相径庭—
脚,踩着大地
奋力于距离和成就,
脚,踩着坟茔
努力要得出隐约受
爱情辅助的结论。
约1864(1865)
1945
961(821)
如若你病了—这样我就可以让你看
我一天能够忍耐多么久
尽管你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停留
也没有最细微的表示,解我忧愁—
如若你只不过是粗野的乡下的生客—
而我—是那扇门
你在跟前停留,只为讨要几个赏钱—
别无用心—
如若你—被控告—而我自己—是法庭—
定罪—判决—白鼬皮袍—与我无缘
哪怕有一半的条件,就会给你—平反—
只是为了要把这耻辱—分担—
如若你是,那窄狭的小屋的房客—
就是允许做
服侍你的家庭妇女
也能满足我—
如若你没有帮助,我不会完成它—
是死—是生
首先—亲爱的,我做证明,在我看见你之前—
因为生命—就是爱情—
1864(1864)
1945
962(822)
他们死时,正值,仲夏—
一段圆满,完美的时期—
夏天冲着自己关闭
在盛开的花季—
玉米,饱满了她最后的颗粒
趁连枷的打击尚未到来—
当这些—靠进完美—
通过埋葬的烟霭—
约1864(1864)
1929
963(824)
剧痛促使人们—
接近可怕的无垠—
苦难漫无边际—
与法则毗邻
满足的平静郊区—
苦难无法待
在田亩里—它的位置
就是处处不在—
约1864(1864)
1935
964(825)
“对我?”我不认识你—
你家在何方?
“我是耶稣—先前属朱迪亚—
现在—归天堂”—
你有一车辆—送我?
这离那里路很长—
“我的臂膀—足够的车辆—
相信全能的上苍”—
我有瑕疵—“我是饶恕”—
我渺小—“最小的
在天堂看作最主要的—
占着我的房子”—
约1864(1864)
1929
965(826)
否定—是那惟一的事实
为被否定的人发现—
他们的意愿—一种麻木的意义
苍天死去的那天—
大地在做全面的努力—
没有快乐,没有光彩—
那算什么安慰,智慧—对—
我们的家园做了破坏?
约1864(1864)
1929
966(827)
一切皆忘只因回想起
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万事俱抛,仅仅由于一位陌生人的
新的陪同—
财富的魅力,地位的魅力
重要性赶不上
拥有一种不为人知的敬重—
谁能—估量—
家园抹去—她的面容缩小了—
自然—变得很小—
太阳—是否照耀—暴风雨—是否破坏—
一切我都忽略掉—
我的命运—丢下—一粒胆怯的石子—
在你那更加大胆的海里—
证明—我—亲爱的—如果我懊悔—
我自己证明—你—
约1864(1864)
1929
967(833)
痛苦—扩张时间—
千秋万代盘卷
在一个头脑的
小小的周缘里面—
痛苦—收缩时间—
永恒的全境
用飞弹占有
仿佛它们过去无人占领—
约1864(1864)
1929
968(834)
我也许,见他更适合
由于长期的阻碍—对我—倒是恩泽—
与多少夏天,与多少冬天,一同发展,
某个匆匆的一年—施予一种特点
使我成为天下最美的人—
等待—到那时—似乎会身价倍增
我将半怀着痛苦推脱
当时—我被选中的罪过—
时间在期待他的凝视—
起初—喜悦—继而—惊奇—
在我的脸上反复查巡
寻找证据,它就是天恩—
他把一天撇在身后—如此零落
他寻求信念,那个—就是这个—
我只是切不可长得这么新奇
以致他会认不出来—对我说
要见我—当我初次上门
再不往—别的地方投奔—
我只是切不可变得这么美丽
他会叹息—“那另一个—她—在何地?”
爱,虽然,会把我装扮端正
我将会完美—在他的眼中—
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真理—
在一个更加优秀的青年心里—
我将不会白白缺少,多么美妙—
但得—通过丧失—通过悲痛—方才得到—
那最好地回报他的美—
要求的美—功成身退—
约1864(1864)
1930
969(835)
相信自己的人—
不会擅自欺诈—
诚信是坚贞的结果—
从家里—萌发—
不会消亡,尽管它
每隔一次失利—
但代人受损—
蒙受另外的羞耻—
约1864(1864)
1945
970(836)
肤色—等级—名分—
这些—都是时光的编排—
死亡更加神圣的分类
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如同沉睡中—所有的颜色都被遗忘—
信条—被置之脑后—
死亡硕大—民主的指头
把这种印记抹走—
如果切尔卡西亚人[141]—他满不在乎
如果他把白皙
或棕红色的蝶蛹—
与蝴蝶同等抛弃—
它们便从他的朦胧中浮现—
凡是死亡—了如指掌的事情—
我们更细微的直觉—
认为难以置信—
约1864(1864)
1929
971(838)
被死亡抢劫—但那倒容易—
对不济的眼睛来讲
我能保持最晚的光辉—
被自由所抢
为了她喉头的防卫—
这,我也,容忍—
它提供了—光荣的暗示—
为勇敢而可爱的人—
忍受—距离的欺骗,
危险的欺骗—死亡的欺骗—
就是厚礼—对悬念的
模糊灾难而言—
把我们的全部财产
赌在一根发丝的结果上面—
然后—在上面—冷冷地—拉锯—
试试看它是不是裂断—
约1864(1864)
1945
972(839)
对于观察没有完成—
对于眼睛—很不完整—
但对于信仰—地位的
一次革命—
对于我们—太阳们熄灭—
在我们的对面—
他们美化—新的地平线—
面对我们—用的是夜晚。
约1864(1864)
1935
973(900)
它笨拙,但它适合我—
一颗古式的心—
它惟一的学识—它的稳定—
在变化中—并不广博精深—
它的运动只跟恒星一样—
为了回归的价值—
或者像鸟儿—被更替的地区
确认永久长期—
我只是今晚没有它
在它固定的位置—
由于死亡的技术细节—
在租赁中省去—
约1864(1865)
1935
974(901)
灵魂与永生
特殊的联系
被危险或飞来横祸
最充分地揭示
如同一块风景上的闪电
把一片片地方展现—
人们还未曾想到—要不是打闪
咔嚓—还有突然。
约1864(1865)
1929
975(970)
大山坐在平原上
他的巨大的椅子里—
他的目光扫视一切,
他的探寻,遍布各地—
四季围绕他的膝戏耍
就像孩子围着父亲—
他是岁月的爷爷
黎明的祖宗—
约1864(1865)
1890
976(973)
死亡是灵魂与泥土
之间的一段对话。
死亡说“化解”—灵魂说“先生
我另有信托相加”—
死亡怀疑—从地上争辩—
灵魂转身而去
只是歇着等待证据
一件泥巴大衣。
约1864(1865)
1890
977(976)
除了这个五月
我们知道
还有一个—
多么美啊
我们对外邦人的种种推测!
有人认识他,我们也曾相识—
可爱的奇迹—
一种自然就是
圣徒们,和我们平和的邻里
欢度五月之地!
约1864(1865)
1945
978(843)
它开花,萎坠,仅一个中午—
这花—独特,红艳—
我路过时想,另一个中午
另一朵花就把它替换
却会同样的灿烂,于是不再去想
但另一天我来看
却发现那—物种已消失不见—
还是同一个地点—
太阳还在原来的位置—大自然
完美的总和上没有别的欺骗—
要是我昨天留连忘返—
这是我无法挽回的责难—
这里和别的地域的多少花儿
在我的手里死去
都是为了找它的相似—
但它始终不可企及—
地球上的这一朵花
我从旁经过时仍浑然不觉
大自然的面容
千姿百态都被我忽略—
约1864(1864)
1955
979(844)
这种价值有最坏的一面—
它不可能再现—
当命运最后辱骂过
并把她的石头扔到最远—
伤残者也许停下,呼吸,
并安全地扫视一圈—
鹿对猎犬的吸引
不会比它的抗拒—更远—
约1864(1865)
1891
980(896)
紫色—合乎双倍的时尚—
在一年的这一季,
而且当一个灵魂发现自己
就是一位皇帝。
约1864(1865)
1945
981(801)
好像夏天雪橇铃儿丁当
好像圣诞演出时蜂儿嗡嗡—
像童话世界—如此虚幻
这些单个的人们
虽从视野里勾销—
却将一场我们熟知的聚会举行—
一瞬间远过
丁布各都[142]的黎明。
约1864(1864)
1945
982(738)
别的都不能减小
我们死亡的后果
好像把此后的一段时间
当作零记着
然而观照
现存的零
我们唯一的竞争
耶和华的估量。
约1865(1863)
1914
983(1016)
理想是仙油
我们用来润滑车轮
但生命的轴转动之时
眼睛把油不认。
约1865(1865)
1945
984(192)
那是比快乐还要大的苦恼
那是复活的苦痛—
受过猛击的脸的黏合带
我们再次产生疑问。
那是狂欢,如坟墓一般激动
当裹尸布解开之时
而且身着奇迹的人儿
成双成对走了上去。
约1865(1861)
1945
985(995)
错过的一切—阻止了我
错过一些小事。
如果什么都没有比
看到世界从合页脱离—
或太阳熄灭更加重大—
它也没有大到让我
把埋头工作的脑门
好奇地抬起。
约1865(1865)
1914
986(1096)
草里有个窄溜溜的家伙
偶然间往前一蹿—
你也许见过他—要是没有
他的通知太突然—
草像被梳子一下子分开—
看见了一支斑斓的箭杆—
然后草又在你脚下合拢
在前边复又分散—
他就喜欢一块沼地
种庄稼地气太凉—
小时候光着脚丫子
中午不止一趟
路过一条甩开的鞭子
扔在太阳下,我想
我弯下腰去拾
它缩了一下,就不知去向—
大自然的子民有几位
我们彼此都很熟悉—
我对他们感到
一种亲切的欣喜—
可是一见这家伙
无论独自一人,或是结伴
就不由得感到气紧
骨子里一股虚寒—
约1865(1865)
1866
987(1098)
树叶像女人那样
推诚相见—
几分颔首
几分武断。
两种情况,双方
都严禁乱说—
不容违背的契约
声名远播。
约1865(1865)
1891
988(797)
美的定义是
没有定义—
何谓天堂,和缓分析,
因为天堂与他合为一体。
约1865(1864)
1924
989(1120)
感激—不是对于
一种温情的提及,
而是它对出自语言铅锤的
安静的赏识。
大海没有通过
测深锤回应之时
难道它证明没有海,甚至
没有更远的海底?
约1865(1865)
1947
990(937)
并不是所有早亡的人,死得年轻—
命运的成熟
同样得到完成
不管多少年代还是仅仅一宿—
一个白发男孩,我知道
全身坠落—在
耄耋小儿身旁—死去的
不是毕生—而是行为。
约1865(1865)
1894
991(897)
她像一朵玫瑰的花瓣
在风的冒犯下奔忙—
一名时间的脆弱贵族
要找到保障—
给自然留下—一份拖欠
像蟋蟀或蜜蜂一样—
然而花期的安第斯山
她已经开始在那里躺—
约1865(1865)
1932
992[143]
后面的尘土我千方百计
接到前面的圆盘上—
但顺序却杂乱难循
就像一个个线团滚在地板上—
约1865
1955
993(771)
我们思念她,不是因为我们看见—
除了它的心陪伴
一只眼睛的缺席—
把社交活动限制
轻微得像星星的路线—
我们自己—熟睡在下面—
我们知道他们高超的眼睛
在他们走时—把我们包含—
约1865(1863)
1945
994(806)
像那蜜蜂一样分享,
俭省地。
玫瑰是一座庄园—
在西西里。
约1865(1864)
1945
995(1014)
这在一年白色的部分—
那—在绿色的区域—
那时想象积雪很难
就像现在要看见雏菊—
回顾留下的最好
或者如果它是—从前—
回顾是前瞻的一半,
有时,几乎还多一点。
约1865(1865)
1894
996(503)
我们会擦肩而过却不分离
这样便省却了
不在的证明—
认定在我
撇下她的地方我还能把她找到
如果我去寻—
这样,我就省得思念
那些死去的人。
约1865(1863)
1894
玛丽亚·埃弗里·霍华德太太访问阿默斯特后离开之际,艾米莉的别情体现这些诗句里。随诗附上的还有一枝欧洲夹竹桃花,用黑丝带扎着。
997(1010)
崩塌不是一个瞬间的行动
一个根本的停顿
残破的进程
是有组织的销损。
它先是灵魂上的一个蛛网
一层灰尘
轴里的一个蛀虫
基本的锈一层—
毁灭是正式的—魔鬼的活
连连续续,慢慢地磨—
立即失败,无人有过
打滑—则是猛跌的法则。
约1865(1865)
1945
998(1012)
最好的东西住在看不见的地方
珍珠—义士—我们的思想。
尽量避开公众的空气
合法,而又稀奇—
风的荚膜
心的蒴果
在这里展览,像一个牛蒡—
胚芽的胚芽又在何方?
约1865(1865)
1945
999(1013)
优异死去之后
多余的就是太阳
他天天都显得多余
因为天天都听人讲
那句话,其信仰
不外乎使它免于绝望
而他的“我来接你”迟疑不决
假如爱询问“在什么地方”?
我们的时限也许躺在
他永恒的声名上
就像星星从寥廓的天空
坠落,名实俱亡。
约1865(1865)
1896
1000(1015)
亮光的手指头
轻轻地叩击着这座城镇
并说“把我放进去
我伟大,不能等。”
“你倒好迅速,”城镇便回答,
“我的脸面都睡着啦—
但你若发誓,我愿意放你过去,
你可不能把它们惊醒呀。”
这位随和的客人很听话
但一到城里
他脸上的狂喜
惊醒了男男女女
池塘里的那位邻居
高兴得把屁股撅起
响亮鞠躬,而蚊虫
为光举起了他的杯子。
约1865(1865)
1945
1001(1001)
刺激,想越过坟墓
看见他的面容
所以支持着我,像帝制的酒
天天都在提供。
约1865(1865)
1896
1002(1002)
极光就是
天脸的努力
要向我们假装
完美的无意识。
约1865(1865)
1945
1003(1003)
听着我的音乐去死!
咯咯!咯咯!
托住我直到八度音昂扬!
快!推开窗户!
渐慢地!
小瓶去了,还有太阳!
约1865(1865)
1945
1004(1004)
地球里没有任何寂静—曾经
寂静得永不衰歇
一旦把它说出来,就会
留难自然,骚扰世界。
约1865(1865)
1945
1005(1005)
绑住我—我还会歌吟—
驱逐我—我的曼陀林
会弹出心里的真情—
杀了我—我的灵魂定会高扬
向着天堂放声歌唱—
依然贴在你的身旁。
约1865(1865)
1945
1006(1006)
我们知道他的第一件事是死亡—
第二件—则是—名望—
除了第一件业已证实
第二件一直没有情况。
约1865(1865)
1945
1007(1007)
如果我能想到你的虚伪
那就会拆毁这个底台
在上面我的信仰一块又一块
别上了她的雪松要塞。
约1865(1865)
1945
1008(1008)
钟在尖塔里多么静谧
直到与天空一起膨胀
它们的银脚开始蹦跳
伴着狂乱的乐章!
约1865(1865)
1896
1009(1009)
我是一个月亮女神—再不多—
一个月亮女神—再不少—
别人丢下的小小的暗示
我把地方安顿好—
我生活得太低下,无人追求—
太胆怯,无人责难—
一个月亮女神小小的印在
名誉的地板上面—
约1864(1865)
1945
1010(1018)
背着我的小包袱上生活的山
如果我证明它很陡—
如果一种灰心的情绪把我阻拦
如果我最新的脚步
觉得比激发人的希望还老—
没有污点免受责难
提倡无家的心和接受
无家的心一样,向往家园—
约1865(1865)
1945
1011(1019)
她升得像他的需求一样高
然后把尘土追寻—
并在低矮的西敏寺伏得更低
等候她短暂的顶峰—
约1865(1865)
1945
1012(1021)
哪个最佳?天堂—
还是与那怀疑的老补遗一同
要来的惟一的天堂?
我不禁认定
那只“手中的鸟”
比“林子”可能
给我的那只还好
或者不一定
太晚不能再挑。
约1865(1865)
1945
1013(1023)
为你而死太寒酸,
十足的希腊人才会这么干。
亲爱的,活着,价更高—
即便这,我也肯成全—
死,小事一桩,一晃而过,
但活着,这包括
各种死的进程—却没有
死了的解脱。
约1865(1865)
1945
1014(1024)
如果我们把霜革除
夏天就不会止步—
要是季节的亡或兴
都能随我们选取—
约1865(1865)
1945
1015(1025)
如果只有我在增高—
如果只有他们失败!
垂死的人们玩弄多少东西
如果他们可以活,他们就会!
约1865(1865)
1945
1016(1026)
群山在紫色中絮语
白日的历险对着
刚刚放学回家的
三五成群的大陆诉说。
约1865(1865)
1945
1017(1027)
死—不用弥留
活—没有生命
这是对信仰提出的
最生硬的奇景。
约1865(1865)
1945
1018(1028)
没有看见日出的人说不出
它会有的容姿。
猜测看见的人,猜测
这种能力的丧失。
光的移民,它是
为白天经受痛苦。
那种看见过、享过福—
而又找不见自己眼睛的盲目。
约1865(1865)
1945
1019(1030)
我的季节的最后的花儿—
我更加温情脉脉地推荐
因为我发现她没有亲人,
一种没有朋友的恩典。
约1865(1865)
1945
1020(1031)
向伊甸园跋涉,回头一望,
我遇见了某人的小子
问他姓甚名谁—他咬舌给我讲“特罗特伍德[144]”—
夫人,他是不是属于你?
知道我见过他—而且他面无惧色—
会不会给人欣慰?
我不能哭—为了与如许笑脸相迎的
新相知—这个孩子结识—
约1865(1865)
1945
1021(1032)
天父领着特选的孩童
与爱远远分离,
常常穿越荆棘的国度
却不大经过温柔的草地。
经常是由龙爪
而不是朋友的手
把那命定的小孩
引向故土。
约1865(1865)
1892
1022(1033)
我知道我已经获得
但并不知道个中详情
反正不是借助减少
而是通过训练形成
一种严酷,未被缓解
除非由于志得意满
在别的大陆上
另一种具有它的翻版。
约1865(1865)
1945
1023(1034)
它升起—经过—在我们的南方
题献了一个简单的中午—
用烈焰哄骗一刻
而无限已经离去—
约1865(1865)
1945
1024(1035)
我的志愿如此远大
我可能有的小志愿
便感到尴尬
就像文静的丑行一般—
冒犯他
对于他全体皆渺小
冒犯我
我知道他应得的一份酬劳。
地球充其量
只不过是个玩具,不中用—
买下来,带回家
给了永生。
它看上去好小
我们主要诧异
我们购物
时的自负。
约1865(1865)
1945
1025(1036)
我的农场的出产是这些
我自给自足的东西
处处都有一点好处
对于一个邻居的容器。
对于我们,这是整整一年的收获
因为当霜降开始时
我们刚刚调转黄道带
并纳入这些田地。
约1865(1865)
1945
1026(1037)
临死的人需要很少,亲爱的,
一杯水已经足矣,
一朵花谦逊的面孔
来装饰那堵墙壁,
一把扇子,或许,一个朋友的悔恨
还有那一个必然
彩虹里的颜色无法
察觉,当你一去不返。
约1865(1865)
1896
1027(1039)
我的心在一只小碟上
要使她的腭欢喜
一只浆果或一块甜点,即可
但愿它是一颗杏子!
约1865(1865)
1945
显然这首诗是写来随水果送人的。
1028(1040)
那是我的一份荣耀
让它被
永志不忘
我的主人就是你—
约1865(1865)
1945
也许是随花赠诗。
1029(1041)
山不能把我阻挡
海也无计—
波罗的海何许人—
科迪勒拉山算老几?
约1865(1865)
1945
同样是随花赠诗。
1030(1082)
死了的能使我们
死得更加安宁—
已经活着的,
永生的证明。
约1865(1865)
1896
1031(1084)
命运杀了他,但他并未跌—
命运砍了他—他却没有倒—
把他钉在她最厉害的尖桩上—
他却使它们统统失效—
她叮他—削弱他坚定的前进步伐—
但当她最毒辣的手段用完
而他—无动于衷,盯着她时—
她承认他是一条好汉。
约1865(1865)
1896
1032(1085)
东方是何人?
那个黄色的汉子
如果他能,他可以成为紫的
把太阳带进去。
西方是何人?
那个紫色的汉子
如果他能,他可以成为黄的
把太阳再放出去。
约1865(1865)
1945
1033(988)
死亡对激情说
“把你的一地给我。”
激情说,气越来越短
“一千倍地不可。”
死亡从激情那里带来
他所有的东方
他一至高无上,如同
重新在西方就位的太阳
并且就此结束了争论。
约1865(1865)
1945
1034(990)
他的喙是个钻头
他的头,一顶荷叶边帽
他在每棵树上辛劳
一只虫子,他的终极目标。
约1865(1865)
1896
1035(983)
蜜蜂!我正盼着你!
昨天还在
给你认识的某人说
你总如期到来—
青蛙们上周已到家—
安顿下来,在干活—
鸟儿们大都已返回—
红花草稠密暖和—
十七号你会收到
我的信,回信
或干脆,跟我在一起—
你的,家蝇。
约1865(1865)
1945
1036(984)
满意—是餍足的
代理—
希求—一个文静的代表
为无限办事。
占有,一旦我们获得欢乐
就立即过去—
满足的不朽
曾经是破例。
约1865(1865)
1945
1037(985)
在雏菊与我的脑袋相宜的这里
躺着最是安乐
外面戏耍的每一棵小草
有点儿,为我,难过。
在我怕去的地方[145]
我可以向我的花儿表白—
谁不是我的敌人
就会对她,温存对待。
她和我不会
被距离分开—
我们构成花儿一朵
要么安生,要么不在—
约1865(1865)
1945
1038(987)
撑起她的小阳伞
一旦让它往下一放
她的全部责任—
我的就是模仿。
一个夏天我必须进一步消磨,
如果大自然的抽匣
把我从坟墓的皱褶里展现出来
内容像她的一样无瑕。
约1865(1865)
1945
随一朵牵牛花相赠。
1039(996)
仿佛我没有耳朵
直到一个生机勃勃的字眼
从生命一路向我赶来,我才听着
于是我知道我已听见。
仿佛我的眼睛盯着别的
直到进来一件东西
我才看见,现在我知道那就是光
因为它与眼睛相宜。
仿佛我自己在外面,
只有我的身体在里边
直到一种力量发现我
把我的核放进去,我才住安然。
灵魂转向泥土
“你认识我,老友,”
于是时光出去报信
并把永恒迎候。
约1865(1865)
1945
1040(997)
无限的关系不是这样—在下面
分裂就是附着的丧失—在高处
痛苦不过是个推测—而悲哀
一个谬误,一个虚构,我们明白—
约1865(1865)
1945
1041(998)
略抱一点希望,
切不可太狠
那是对抗绝望的资本—
略受一点苦,
切不可太惨—
如有期限,亦可承担。
约1865(1865)
1945
1042(999)
春天来到世界上—
我看见那些四月—
你一来才见色彩
如同,蜜蜂
用一声嗡嗡,
触动之前,百花对情势
持否定态度。
约1865(1865)
1945
1043(1000)
免得这真成了天堂
就推出一个障碍
它在我们和天堂之间
总是测定出一个度来。
约1865(1865)
1945
1044(993)
一种对这个世界的厌恶它最易引发
每当最杰出的人物死亡。
一种愿望想占据
他们遥远的情况。
一种主要的冷漠,陌生得
肯定像一个世界
他们自己放弃—满意,
为了上帝。
约1865(1865)
1896
1045(1086)
大自然对黄色的使用
比另一种颜色更加难得。
她全都给落日省下
大量的蓝色
挥霍朱红,像一个女人
黄色她提供
只是少而精
像一位情人的言论。
约1865(1865)
1891
1046(1088)
我丢了大脑—我的灵魂麻木—
先前奔流的血脉
现在停止,瘫痪—这种瘫痪
在石头上表现得更加完美
活力切成了块,变凉。
我的神经在大理石里躺—
一个呼吸正常的女人
昨天—被赋予了天堂。
不喑哑—我有过一种活动的实体—
一种打击、搅动的感觉—
种种舞蹈的本能—一种雀跃的本领—
一种鸟儿的才略—
谁在我身上造就了卡拉拉[146]
凿出了我所有的乐曲
如果它是巫术—如果它是死亡—
现在我仍有机会努力
对于哪儿的生命—运动—呼吸—
尽管在千百年之外,
每个限度为十载—
我会发抖,心里畅快。
约1865(1865)
1945
1047(1089)
生命的开与关
大体一样
或者不同,如果有的话,
就像花长在梗上。
从一粒同样的种子
到一朵同样的蓓蕾
齐头并进,达到完善
因为它们已经衰败。
约1865(1865)
1945
1048(1118)
难以言传的话题
不断向要害处讲—
但对其余的部位
像丹麦的方言无关痛痒。
难以言传的节律
对敏感的耳朵—是种刺激—
但对别的而言
像个东方的故事,古怪离奇—
约1865(1865)
1945
1049(1119)
痛苦只有一个相识
那就是死亡—
一个对于另一个
足够进行交往。
痛苦是小的一方
只靠着一个老二的权利—
死亡温存地帮助他
然后退隐消失。
约1865(1865)
1945
1050(936)
如同乐意的眼皮盖着倦眼
傍晚倚着白天
直到我们大自然的房舍
除了阳台都在留连
约1865(1865)
1945
1051(1122)
我不能无动于衷地迎接春天—
我感到了昔日的冲动—
一种急促混杂着一种留连,
一种要做到公平的保证—
我的感觉中有一种竞争
与隐藏在她心里的什么东西抗衡—
她消失以后,我再
看不到对她的悔恨。
约1865(1866)
1945
1052(800)
我从未见过荒野—
我从未见过大海—
可是我知道石楠的模样
也知道巨浪是什么形态。
我从未跟上帝交谈
也未到天国造访—
但我确信那个地点
仿佛给过客票一样—
约1865(1864)
1890
1053(573)
那是一条安静的路—
他问我是否属于他—
我嘴不回话
却眼睛作答—
然后他载着我前行
在这尘世的喧嚣前面
飞快,仿佛乘着车辇
距离,如同左右车轮之间。
这个世界落在后边
仿佛一土地离开
一个探出气球的人的脚
走上一条空中的街道。
后面的海湾不在,
大陆十分新奇—
那就是永恒应到
之前的永恒。
对于我们没有四季—
那既非黑夜又非清晨—
但朝阳却停在该地
并在黎明时将它拴紧。
约1865(1863)
1929
1054(1011)
不暴露软弱是
力量的把戏—
坚不可摧通过对
别人信心的意识
生来就存在于自身,恰如
金字塔般的中枢核心
存在于最无意识的钟表后面
多么巧妙的指针在移动—
约(1865)
1945
1055(1017)
灵魂应当总是站着,把门半开
要是天主前来接洽
他就不必等候
或者不再担心烦她
离开,在主人把门
拴上之前—
不再寻觅那位才气横溢的贵宾,
也就是她这位来访的客官—
约1865(1865)
1896
1056(1020)
有一个地区,它的平年
至点决不阻碍—
它的太阳搭建起永久的正午
它的完善的四季在等待—
它的夏天固定于夏天,直至
长似千年的六月份
和长似千年的八月终止
而意识—就是日中。
约1865(1865)
1945
1057(1029)
我有一种日常的福气
我看得有点儿淡
直到我突然发现它在骚动—
它在我追求的过程中成长繁衍
直到它绕过一个高地
从我的视线里消退
这时却增大得超出
我学会评估的最大范围。
约1865(1865)
1986
1058(1038)
开花—就是结果—遇见一朵花
漫不经心地瞥一眼
不大使人怀疑
这种小小的事件
参与这种光明磊落的事情
搞得如此错综纷繁
然后又像一只蝴蝶
向中午的太阳奉献—
包装花蕾—与虫子作对—
获得它对露水的权利—
调整热度—躲开风刮—
将那踅摸的蜂儿逃避
不要使大自然失望
那天把她等着—
当一朵花,是深沉的
职责—
约1865(1865)
1945
1059(1083)
阁下,从心里歌唱,
把我的喙在里面浸了浸,
如果曲调溢得太凶
有一种颜色太红
把胭脂虫红原谅—
让朱红受苦—
死亡就是最穷的
鸟儿的财富。
耐着性子听歌谣—
颤抖—笨拙—
死亡搓着弦—
那不是我的错—
在你的礼拜仪式上停停—
把你的赞美诗等待—
趁我在重复
你神圣的名字—
约1865(1865)
1945
1060(989)
空气没有住处,没有邻居,
没有耳朵,没有门户,
不惧怕别人
啊,幸福的空气!
空灵的客人甚至枕在弃儿的枕头上—
实在的主人在生命暗淡、悲叹的客店里住,
你的意识跟我搭讪比光晚
直到它离去,把我的说服—
约1865(1865)
1945
1061(992)
我见她以后过去了三周—
某种疾病已见凶险
那是伴随着诵经和乡村歌唱
我再次把她看见
还有了一种陪伴—我们
单独交谈的欣喜—
现在对我而言格外幸运—
对谁都不幸运的是—
二者都没有异议
被带到黑暗的墓地—
分离的双方之间
哪一个从视线中消失?
约1865(1865)
1896
1062(994)
他审视它—打了个趔趄—
把圆环丢下
给了过去或终期—
在某种意义上感到无助,仿佛
他的心就要变成瞎子—
往上摸索,看看上帝是否在那里—
往后摸索,找他自己
心不在焉地抚摸着扳机
便从生命中游离出去。
约1865(1865)
1945
1063(1097)
灰表示曾有过火—
尊敬那颜色最灰的一堆儿
看在离去的生命的分上
因为它在那里盘旋过一会儿—
火最初存在于光里
然后结为一体
只有化学家能够揭露
进入那在炭化的东西。
约1865(1865)
1896
1064(1087)
为了援助我们更荒凉的地方
给了一些增进健康的钟点
如果它们不适合大地
便悄悄地为天堂训练—
约1865(1865)
1896
1065(1117)
放下栅栏,啊,死亡—
让疲惫的羊群进入
他们不再咩咩地叫
他们的漫游已经结束—
你的夜晚最宁静
你的羊栏最保险
你太近不用寻找
太温柔,难以言传。
约1865(1865)
1891
1066(892)
声名的金童和玉女,他们永不死亡
因而也极少出生—
约1865(1865)
1945
1067(606)
除了那些小不点
生物都不是长得滚圆—
这些—匆匆来到世上
昙花一现后就完—
大个的—长得慢
挂果也晚—
赫斯珀里得斯[147]的夏天
漫长悠远。
约1866(1863)
1891
1068(895)
夏天,鸟儿活跃过后
草丛里悲声迸发
一个寡民小国在举行
它不引人注目的弥撒。
看不见任何仪式
祈告循序渐进
它变成一种悲怆的规矩
把寂寞不断扩充。
中午有太古之感
当八月的骄阳减退
升起这幽灵的赞歌
用来代表安息
祷告并未减弱
炽热上没有犁沟出现
但德鲁伊特[148]式的差异
此时在扩充大自然
约1866(1865)
1891
1069(1125)
天堂有选择。
无论谁想
在伊甸园拥有并撤销
尽管有亚当。
约1866(1866)
1931
1070(991)
着手就是完成
把着手用坚定的
障碍折弯
朝向鼓励
那微妙的怀疑,自然必须
获准敬重恪守
被放弃的标准,以及这里
为数寥寥的准则源头
约1865(1865)
1932
1071(1103)
感知一物的代价
恰恰是该物的丧失—
感知本身是一种获得
回应着它的价值—
绝对的物体—是零—
感知让它妩媚
然后责难一种
位置太远的完美—
约1866(1865)
1914
1072(194)
神圣的头衔—由我占!
做妻子—无需牌匾!
显赫的地位—向我封赏—
髑髅地女皇!
王家风范—只差一顶王冠!
订婚结亲—没有心醉神乱
上帝给我们送来了女人—
当你—拥有—玉对玉—
金—对金—
呱呱落地—披婚纱—穿寿衣—
一天就完—
三重胜利
“我的夫君”—女人发言—
边把乐曲轻奏—
难道就—这么办?
约1862(1861)
1924
1073(1081)
我遇见的每个人
对我而言就是试验
它是否有个仁儿?
一枚坚果的身段
展示在一棵树上
同样似乎有理,
但里面的肉,对于
松鼠,对于我,必需。
约1865(1865)
1891
1074(1124)
别算计那可能有那么远,
尽管落日就在中间—
毗邻的,旁边的,
也不比太阳更遥远。
1866(1866)
1894
1075(1121)
天低—云暗。
一片雪花飘游
飞过谷仓,还是穿越车辙
思想上在进行争斗—
一股狭风成天抱怨
有人怎样待他不善
自然,像我们一样,被人发现
有时不戴王冠。
约1866(1866)
1890
1076(478)
仅仅一次!啊,最小的要求!
难道金刚石能拒绝
这么卑微地提出的
这么小的一点恩惠,
那样恼人的条件?
难道一位燧石神
当他的天堂远远地
坠落时,会意识不到一声叹息
“仅仅一次”可爱的神祇?
约1862(1862)
1924
1077(1106)
这些是指向自然的客店的标记—
她慷慨相邀
任何饿汉
去品尝她神秘的面包—
这些是自然之家的仪式—
这种殷勤的款待
对乞丐,对蜜蜂
同样敞开
为了保证她牢靠的地位
她经久不衰的愉快心情
东方紫光长在
北方,总有那颗星星—
约1866(1865)
1929
1078(1108)
丧亲之后的早晨
屋子里忙忙碌碌
这是在世间做的
最庄严的事务—
将心加以扫除
把爱搁置一旁
等我们进入永恒
重新启用何妨。
约1866(1865)
1890
1079(1109)
太阳落下去—无人观赏—
只有,我和大地,
面对着那壮丽辉煌—
他得意洋洋—走向前去—
太阳升起来—无人观赏—
大地和我,还有一个
一只无名鸟—一个陌生人
是这顶王冠的见证者—
约1866(1865)
1929
1080(1042)
当百花重开的时候—假如果真如此—
我总感到一种怀疑
花儿是否还会再生
一旦技艺已经消失—
当旅鸫开始啼叫的时候—假如会这样,
我总感到一种胆寒
我没有讲,那是它们去年的
最后的实验,
时值五月的时候—如果五月回来,
难道无人感到懊丧
因为他也许再也不会看到
这样一张姣美的面庞?
如果我在那里—你真不知道
你明天会是—怎样的情态
但如果我在那里
我就把我说的全带回来—
约1866(1865)
1929
1081(1043)
对命运的掌握
难以获取
它不由任何人授予
但仍有可能一次
获得一点小惠
直到使她感到惊愕
经济节俭的灵魂
一直维持到天国。
约1866(1865)
1896
1082(1044)
革命就是那豆荚
体制从中哗啦啦掉下
意志之风刮起时
一片似锦繁花
除却它黄褐的根基
每一个夏天都在
替它自己掘墓,
自由也不例外—
死气沉沉残留在茎头
紫气完全消散
革命将它摇晃为的是
将它的生死试探。
约1866(1865)
1929
1083(1045)
我们在退缩中得知
一位伟岸的巨匠
最近曾在我们中间—
一个灭亡了的太阳
离去后更显珍贵
加倍地胜过
它—以往
所有金光的放射—
约1866(1865)
1896
1084(1099)
三点半,一只孤鸟
飞上寂静的天宇
仅仅宣示一节
谨慎的乐曲。
四点半,实验
制服了测试
瞧,她的白银原理
把其余的一切代替。
七点半,元件
工具都看不见—
地方就是现场
周缘在中间。
约1866(1865)
1891
1085(1101)
如果大自然微笑—这位母亲
我相信,一定做着她的
古怪家族的很多奇思异想—
难道她就该深受责备?
约1866(1865)
1929
1086(1046)
什么样的细枝我们抓的是—
啊,景致
当生活的激流汹涌通过之时
我们停下在更远的一跃之前
增强冲力—
如同一件
旧衣上的缘饰所示
那件衣服被弃,
我们的晾衣竿揭示
扶助的力量如此之少
如此可怜,如此突出地小
喜欢倒下,如果我们下过苦
勤奋不是更加盲目
经永久的光一照,多么可怜
那些饱过我们眼福的圆盘—
比土星的条纹更加暗淡
被人敬重的东西,对实有的东西而言!
约1866(1865)
1935
1087(1047)
我们更加思念一位亲人
在被允许见到之际
胜过被重洋阻隔
没有可能之时
一弗隆[149]比一里格
给的痛苦更凶险,
直到笑看过比利牛斯山的我们—
把教区,加以抱怨。
约1866(1865)
1929
1088(1048)
还没开始,就已终结—
题目刚一说完
序言就从意识中消亡
故事,尚未开展—
但愿它是我的,去印行!
但愿它是你的,来披览!
上帝的禁令有言
那可不是我们的特权—
约1866(1865)
1932
1089(1049)
我自己会看这些电报
主要给我的一封信
股票的涨跌势头
还有市场的行情
天气—各个县上
怎么开始下雨。
这类消息有等于无,
但总比没有—甜蜜。
约1866(1865)
1945
1090(1050)
我害怕拥有肉体—
我害怕拥有灵魂—
深沉—靠不住的财产—
占有,不可挑选的物品—
双份家产—随意永远赠予
一个意想不到的继承人—
不死的一刻的大公
和边陲地区的神。
约1866(1865)
1935
1091(1051)
井要依赖小溪
真是愚不可及—
让小溪—补充小溪—
井—补充不败的土地!
约1866(1865)
1945
1092(1052)
它不是圣徒—它太大—
也不是雪—它太小—
它只是卓立独行
像块精神材料—
约1866(1865)
1929
1093(1053)
因为那是我能拥有的财富,
我自己把它赚得—我自己,
我知道它们名叫美元—
这给人的感觉与贫穷无异
拥有一片看不见的伯爵领地,
一笔收入悬在空中,
财产—在守财奴的耳朵听来
有一种更加甜美的丁当声—
约1866(1865)
1935
1094(1054)
他们自己是我的全部所有—
我自己长着—雀斑—
我以为你会选一张天鹅绒脸
或者一副象牙面—
你会不会—把我不选?
约1866(1865)
1935
1095(1055)
对于清晨代表夜晚的人而言,
午夜必须是—何物!
约1866(1865)
1935
1096(805)
这些外邦人,在异域,
要求我的保护—
做他们朋友,省得你自己在天堂
被发现是个亡命之徒—
约1866(1864)
1945
1097(1102)
露—是草里的水流—
多少小小的磨坊
不知不觉地在我们脚下转动
而工匠却在静静地躺—
我们侦察森林、群山
为大自然的展览搭起的篷帐
把外面错当作里边
并提及我们看到的现象。
大自然商旅旗号的评论员
能不能像孩子一般
在某个星期三下午
获得“入场券”。
约1866(1865)
1914
1098(1105)
对于那进去后关了门的心
游伴的心该不该抱怨
尽管圈子不全,聚会离散
难道永远不能再完满?
约1866(1865)
1945
1099(1107)
我的茧网紧绷—颜色在戏弄—
我摸索着要把空气吸进—
昏庸的展翅能力
糟蹋了我穿的衣裙—
蝴蝶的力量一定是—
翻飞的才能
承认壮丽的草地
和轻松无际的天空—
所以我必须见暗示发愣
见迹象就琢磨
并且屡犯错误,如果最终
我能抓住神圣的线索—
约1866(1865)
1890
1100(1100)
她活的最后一夜
显得平平常常
只有死亡—使我们觉得
使自然有点异样
我们注意到细枝末节—
这些事以往总被忽略
由于这巨光照在我们心上
它好像—格外奇崛。
她在一间屋子里弥留
另有一些活人的房间
我们在二者之间进进出出
明天活着简直是罪愆
别人能够生存
而她必须完结
为她掀起的妒意
几乎永不绝灭—
我们等待着她的离去—
那一段时刻何其紧张—
我们心乱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送来了通知一项。
她提起来,又忘记—
然后轻如一根芦苇
弯向水去,也不挣扎—
同意了,然后死去—
而我们—我们把她的头发理顺—
把她的脑袋摆端—
然后无所事事
成了要调整的信念—
约1866(1865)
1890
1866年5月3日,星期四,密歇根的劳拉·迪基(弗兰克·W太太),L.M.希尔斯夫妇的小女儿,在阿默斯特的父母家去世。希尔斯家的地在东边与狄金森家相连。
1101(1123)
生命的形式与生命之间
存在着极大的差异
犹如唇边的酒
与坛里的酒判若云泥
后者—很好地保存—
但为了沉醉的需要
不加坛塞的酒更胜一筹
我试过所以我知道
约1866(1866)
1945
1102(1126)
他的喙扣上了—他的目光散了—[150]
他的羽毛蔫萎低垂—
过去抓得紧紧的爪子,现在像
没有生命的手套,吊着,全无所谓—
在他快乐的嗓子里
等候倾吐的欢乐
用死亡戳了个通透,当
一只鸟儿的刺客
对于我激愤的心
与天堂里的射击类似,
在天使身上—为你在挥霍
他们音调的奇迹—
约1866(1866)
1945
1103(802)
风的矫健的双臂
如果我能爬到中间
我有一件差事逼近
一个相邻的地段—
我不应当喜欢停下
我的进程不长
风可以在大门外面等候
或者在城镇中间闲逛。
要找到那座房子
要是灵魂就在家里
把我的灯芯举给它
点燃,然后回去—
约1866(1864)
1945
1104(1104)
蟋蟀放开歌喉
太阳沉下山丘
劳工在白日上头
完成了一个个缝口。
矮草承载露珠
暮色像生客般延伫
礼貌,新奇,帽子手中举
像要驻留,又像离去。
苍茫来了,像一位近邻,
智慧,没有脸面,没有名姓
和平,像两半球一样相亲
过后黑夜降临。
约1866(1865)
1896
1105(964)
影子们今天上了山岗
活像那些男男女女—
这里深深地鞠上一躬
那里慢慢地行上个礼
无疑是向他们自己的邻居
也不加快脚步去留神
我们自己这样更细微的风景
和我们居住的自治村镇—
约1867(1865)
1914
1106(1139)
我们不知道我们失去的时光—
就是那可怕的瞬息
并在诸多确定中间
占有它的基本位置—
一种坚定的外表静静地膨胀
帖子—机会—友人—
其本质是沙子的
坚固的幽魂—
约1867(1867)
1932
1107(1147)
鸟儿胡闹—蜂儿嬉戏
太阳向千里之外跑去
由于乐花了眼,他无法选定
哪一天是他的假期
清晨升起—草地在外面
篱墙全在狂奔,
欢乐的共和国,我想
个个都是那里的公民—
从沉重负载的国土到你
如有可以跨越的海洋
一个里海十分拥挤—
你太近不易赢得名望—
约1867(1868)
1945
1108(1131)
手上的一枚钻石
变成了定制的俗物
它的意义随即消失
这粒宝石最好不为人知—
供在一个卖主的神龛里
多少眼光和叹息
不能不为之疯狂
惟恐别人买去。
约1867(1867)
1932
1109(1129)
我迎合他们—
我追求黑暗
直到我彻底适宜。
这种劳动是适度的
因为有足够的[151]甜蜜
我的斋戒为他们生产出
一种更纯的食品,如果我成功,
如果不成功,我则有
那目标的销魂—
约1867(1866)
1914
1110(1135)
看见它的决不说它
对它严守秘密
就像死亡对那明确的宝藏
只有一口临咽的气息—
表面可以被披盖
如果钻石变得
像蒲公英一样普通
你会不会将它如此对待?
约1867(1867)
1945
1111(1132)
某个可怜的东西,救主认为
他会极高兴地死去
看在你大慈大悲的分上
再给我一个小时
约1867(1867)
1945
1112(1189)
此人应当感到死亡的需要
活着的人也有同样的感觉
这是那种从来不会
取得的—反讽的伟业—
也不满足于模仿作风简朴时的
伟大人物
渺小人物难免一死,跟他一样—
啊,大胆粗鲁—
约1867(1870)
1945
1113(1133)
有一种力量在证明它可被承载
尽管它被撕开—
那种绳索的筋腱有什么用
除了进行承载
舰船可以用锦缎来造,如果它不是为了打仗—
在海面上行走需要雪松脚掌
约1867
1945
1114(974)
人们知道的最大的火
每个下午燃烧—
发现时无人吃惊
蔓延时无人心焦
烧毁一座西方城镇
并不向人们报告,
次日早上重建一座
等着再次烧掉。
约1864(1865)
1914
1115(1142)
蜜蜂的嗡嗡,已经停止
但有些动物的嗡嗡
较晚的,预言性的,
已同时来临。
一年较低的音律
当大自然的笑声消歇
经书的《启示录》
它的《创世记》就是六月。
典型的母亲给她的变化
送去相称的动物
仿佛强音向音程弱化
随着分离的朋友
直到我们推测的东西,一直存在
以及我们不肯透露的想头
同我们的亲密
更胜我们熟识的人们一筹。
约1868(1867)
1947
1116(1138)
另有一种孤独
很多人至死也未体会过—
它的出现不是因为缺乏朋友
也不是由于境遇如何
而是由于天性,有时是由于思想
不管它落到谁头上
谁的富有就无法用
凡间的数字计量—
约1868(1867)
1914
1117(1162)
有一座矿山无人肯拥有
但它必须被授受,
借独占的财富贬低
旁边的一个宇宙—
波特西[152]永不会被耗光
但会被贮藏在心头
什么样的守财奴今晚苦恼地拧手
为了地下的印度群岛!
约1868(1869)
1932
1118(1157)
兴高采烈是股微风
把我们从地上刮起
然后就扔到另一个地方
那里的情况无法获悉—
也不把我们送回原地,
但过了一会,我们十分清醒
降落在着魔的地面上
这一阶段,面目有所更新—
约1868(1869)
1914
1119(1144)
天堂是那幢老宅
很多人拥有过,先前—
每个人占用一个瞬间
然后把门倒转—
福气在节省她的租借物
亚当教会她节俭
曾经破产是由于他挥霍无度—
约1868(1868)
1945
1120(1198)
这缓慢的一天向前磨蹭—
我听见它的轴在转腾
仿佛它们提不起自己
它们憎恨这样的运动—
我叫我的灵魂来—
等待毫无作用—
我们去玩,然后又回来
它却无影无踪—
约1868(1871)
1945
1121(1338)
时光确实在前进—
我欣然讲给现在受苦的人听—
他们一定会熬过去—
有一个太阳—
他们现在就是不信—
约1868(1874)
1945
1122(1151)
这是我在太阳下的第一个夜晚
如果我该过夜,就在这里—
他上面有个高度太低
不适合他的气压计
他呼出期望的空气
吸进强劲的风—
但距离倾吐他的欢乐
向那些拜访他的人—
约1868(1868)
1945
1123(1187)
一个远大的希望坠落
你听不见任何声响
严重的损伤藏在心里
啊,狡猾的残骸什么也不说
也不放任何证人进去
心灵是为重大的货物而建
计划对付可怕的情况
多么频繁地沉没在海里
表面上,搁浅在陆地上
对创伤不予承认
直到它变得如此宽阔
致使我的一生进入里面
此外还有不少槽豁
把那简单的盖子一合
它本来冲着太阳开放
直到那位温情的木匠
把它永远钉上—
约1868(1870)
1945
1124(1185)
要是我们知道她载的吨量
我们就帮助了恐怖
但她更径直地走去运货
那就成了她的错误—
约1868(1870)
1945
1125(1186)
啊,奢侈的瞬间
慢点儿走
我好眼馋地盯着你—
挨饿不会总是一样
此刻我看见的是充裕—
哪一回是饥饿,当时还是现在—
白昼的异样
要他被领上绞架—
用满天的晨光—
约1868(1870)
1945
这首诗流露出一种欢庆之情。人们会注意到1868年晚期有消息说查尔斯·沃兹沃斯即将从旧金山返回费城。
1126(1243)
诗人说,我是否可以带你
去见那个被提名的字眼?
先跟这些候选词一起待着
直到我把更好的做过试验—
诗人翻检过字典
正要拉铃唤取
那个被悬置的候选词时
不召自来的却是
被用来满足那部分
景象的这么一个字
知识天使不会
给提名揭示—
约1868(1872)
1945
1127(1146)
轻柔得像对太阳们的大屠杀
被黄昏的千刀剐
约1868(1868)
1945
1128(1150)
这些是甲虫们喜爱的夜晚—
从遥远的高地
沉重、垂直地冲来
他亲近的身姿
孩子们的恐怖
男人们的欣喜
沉积着他的雷霆
他在外面再次举起—
天花板上的一颗炸弹
是一件有教育意义的东西—
它一直使先进的神经
把推测炫示
夏天的傍晚太可爱
没有谨小慎微的忧虑—
由昆虫学提供了
它仍有的魅力—
约1868(1868)
1945
1129(1263)
要全讲真理,但要歪着讲—
成功就在于三弯九转
真理高超的惊奇
对我们虚弱的快乐太刺眼
闪电会吓着孩子,好言解释
方能使他们放心
真理必须逐渐放光
否则人人都会双目失明—
约1868(1872)
1945
1130(1156)
那个古怪的老头死了一年了—
我们想念他那堂皇的帽子。
就是那样一个明媚、肃静的傍晚
他的昏暗的灯熄了。
谁想念他的废弃的灯芯—
有没有人为他而灰白?
有没有什么铁了心的配偶
等候他满面皱纹地回家来?
啊,生命,以滔滔洪流开始
又是何等沉闷地终结!
观照着你的成就—
有种过渡而冷冰的感觉。
约1868(1869)
1945
1131(1134)
幻景作品的商人
有一张柜台,做着买卖
但蹲在里面或者完全像
路人一样不理不睬—
对于孩童,他的价格低微
而在礼节上大讲排场—
他们朴实无华的通货
对于他比一张支票更加适当—
他对假冒伪劣戒心极强
难道一个人走得如此之近
以致能看见他远大的行程—
约1868(1867)
(未完稿)
1945
1132(1143)
闷燃的余火红糊糊—
煤里面的心哟
你存活了这么多年?
闷燃的余火笑了笑—
光的消息蠢蠢欲动
愚钝的分秒亮光闪耀
一种必需品具有持久的火
普罗米修斯从不知道—
约1868(1868)
(未完稿)
1945
1133(1155)
从来不积的雪—
转瞬即逝、芳香的雪
一年只来一回
现在轻轻地下泻—
彻彻底底落在树上
黑夜里,星星下
那是二月的脚步
经验会把誓发—
如同一张我们先前严格地
熟知的脸,很像冬季
治愈了一切,除却寂寞
用的是大自然的托辞—
如果每一场暴风雪都如此有风味
价值就不可能存在—
我们对比着买—剧痛好得
简直与记忆同侪—
约1868(1869)
1945
1134(1152)
风卷起了北方的东西
把它们堆放在南方—
然后又把东方交给西方
并把嘴巴大张
开始生吞活剥
大地的四面八方
万物退缩到那股恶势力
后面的旮旮旯旯躲藏—
风—吹进他的房间
大自然往外乱闯—
她的臣民纷纷散进
她的体系安置的地方
烟再次从房舍里升起
白昼四处可闻—
多么亲切,一场风暴过后
鸟儿的欢乐无穷—
约1868(1868)
1945
1135(1137)
这太冰凉
太阳晒不温—
太硬,弄弯也没法,
拼接这玛瑙是件难活—
照得石匠也抓瞎—
那滑溜的仁儿怎么出去
碾伤那壳
没有撕破、弄皱的迹象
只有星号一个。[153]
约1868(1867)
1914
1136(1130)
死亡之霜结在窗玻璃上—
“看好你的花儿”他说。
如同水手奋力堵住船上的漏洞
我们在同无常拼搏。
我们把顺服的花儿献给大海—
献给高山—献给太阳—
然而就在他鲜红的架子上
开始爬行起了严霜—
我们把他撬回来
我们把自己揳到
他和她二者之间,
然而就像那条细蛇一样
他轻易地一路蜿蜒向前
直到她无助的美弯腰
我们的愤怒开始发作—
我们把他追到他的沟壑
我们把他撵到他的巢穴—
我们恨死也恨生
没有一个归宿—
有一个比海和陆
更大的东西—它就是痛苦—
约1869(1866)
1945
1137(1160)
风的责任不多,
在海上,让船只转向,
树立三月,护送洪水,
还给自由导航。
风的快乐广博,
随处居住,
勾留,漫游,
遐想,让森林欢愉。
风的亲戚是山峰
亚速海—二分点,
还跟飞鸟与海星
有种点头往还。
风的局限
他或存或亡,
似乎太聪明不会睡得太死,
然而,我却不知其详。
约1869(1869)
1945
1138(1163)
一只蜘蛛夜里缝织忙
在一道白弧之上
没有一丝亮光。
如果那是贵妇的皱褶领子
或是土地神的尸衣
他自己便告诉自己。
他关于
永生的战略是
相面术。
约1869(1869)
1891
1139(893)
对自己至高无上的人民
大自然非常熟悉
又同样喜欢示意
仿佛易犯错误似的—
约1869(1865)
1952
这首书信诗是送给苏的,很可能伴随着一朵花。
1140(1164)
白昼变小了,紧紧地被
早来的、佝偻的黑夜围住—
下午在黄昏里深深地
扔下了它黄色的短促—
风走完了它们战斗的路
树叶得到了原谅—
十一月把他的花岗岩帽子
挂到一根长毛绒钉子上—
约1869(1869)
1945
1141(1293)
我们喜欢思念的面庞—
当它离去之后
哪怕只有一天,
也像百年未睹。
约1869(1873)
1914
1142(729)
支柱扶持着房屋
直到房屋建成
然后支柱撤走
房屋则胜任,端正,
自己把自己支持
不再回想
钻子和木匠—
正是那样的回顾
具有完善了的生命—
木板和铁钉的前尘
还有迟缓—然后脚手架倒下
确认它一个灵魂。
约1863(1863)
1914
1143(1159)
她的工作结束,
同伴们的辛苦已完—
在绿色的灶间我们的母亲烘烤,
用的是太阳的火焰。
约1869(1869)
1955
1144(1449)
我们用甜蜜的嘲笑将自己埋葬。
那尘土的渠道,谁一旦到达
就使那宗教的香膏泡汤
因为它的疑与信都是同样的火辣。
1869?(1877)
1894
1145(1145)
在你漫长的光明天堂里
不含有片刻的时间
我向往凡间的游玩
和人类的陪伴—
约1869(1868)
1945
1146(1161)
埃特纳晒着太阳呼呼打盹之时
比她露出自己的石榴石牙之际
那不勒斯更加恐惧—
万事大吉沸天震地—
约1869(1869)
1914
1147(1149)
百年过后
无人知道那个地方
曾在那里肆虐的痛苦
纹丝不动,像和平一样
曾是野草当道
异乡人闲逛
并认读死去的先人
孤独的字况
夏野的风
将那条路回想起—
本能捡起了
记忆丢掉的钥匙—
约1869(1868)
1891
1148(1127)
太阳出来以后
它怎样把世界改变—
车辆像信使一样到处奔忙
老了昨天—
人人聚首,仿佛
各自独占了一条消息—
新鲜得像巴蒂兹[154]来的货物
大自然的品质—
约1869(1866)
1955
1149(1154)
我注意到人们不见了
当时只不过是个小孩—
以为他们去了远方
或者落户到荒蛮地带—
现在我明白—他们既去了
也落户在荒蛮地带
但这么做是因为他们死了
一个实情瞒过了那个小孩—
约1869(1869)
(未完稿)
1891
1150(1326)
短短的一个下午
有多少计划泡汤
与它们关系最密的人
完全不了解情况—
有人之所以没有迷惘
是因为纯属偶然
他从习惯的路线
产生了微小的改变—
爱之所以不肯尝试
是因为就在门旁
一定会有激烈的竞争出现[155]
一匹不起疑心的马儿拴着
审视着他的绝望
约1869(1874)
1945
1151(1136)
灵魂,冒你的险吧。
跟死亡在一起
总胜过身边
没有你
约1869(1867)
1945
1152(1148)
退尔[156]作为一名射手—被人遗忘
退尔—今天仍未湮没
红得像传说结的
那颗同时的苹果—
像人类一样新鲜,那个卑微的故事
尽管有个更加宏伟的故事
在重复中变得陈旧
但它的流行谈何容易—
退尔有个儿子—知道故事的人们
不必在这里留连—
不知道的人对于人性
会洒下热泪一点—
退尔不肯脱帽
面向
大公的帽子行礼—
为此受到格斯勒—处死的威胁—
暴君考虑
让他的独子当个
超越死亡的靶子—
对于爱的最高乞求无动于衷
却没有被信仰放弃—
上帝的仁慈恳求—
退尔把他的箭射去—
据说上帝亲自回答
当呼声表明了用意—
约1869(1868)
1945
1153(1265)
通过耐心的什么狂喜
我把冷漠的福祉获得
没有你时,呼吸我的空白
给我证明了这个和这个—
用那种凄凉的欢喜
我几乎赢得了这个
你那死亡的特权
给我节略了这个—
约1874(1872)
1945
1154(1141)
一朵靠颜色的饭喂饱的玫瑰
随着正午推移
变成蜜蜂的一顿美餐—
每一个灿烂的死亡就是
美丽的人儿的丧失
它本身,尽管从前备受崇拜
由于我们未知的缘故而屈从
再也不会受到爱戴—
约1870(1867)
1955
1155(1128)
距离—不是狐狸的国度
鸟儿的接力也不会
把距离—缩短
直到你自己,受到爱戴。
约1870(1866)
1914
1156(1191)
毋庸置疑我们高兴他们出生在今天
他们的生活我们在光辉的节日里纪念
恰如意识或永生,这节日与日期无关—
约1870(1870)
1932
这首诗显然是在1870年12月19日随花送给苏祝贺她的四十岁生日的。
1157(1169)
某些日子从其余的中间引退
在柔和的差别里
有那么一个无独有偶
或者不得不死的日子
约1870(1870)
1914
1158(1158)
对于魔术师的头脑
最精彩的魔术就是几何—
对于人类的思想
他寻常的表演都是绝活。
约1870(1869)
1932
1159(1166)
沉寂的大街分开
通向停顿的邻里—
这里没有告示—没有异议
没有宇宙—没有法律—
按钟点,是早晨,但
报夜的钟声在远处响起—
然而时代在这里没有
给终结了的时期留下根基。
约1870(1870)
1891
1160(1173)
他活着,今晨—
他活着—清醒豁亮—
鸟儿重新为他歌唱—
花儿—为他穿上盛装。
蜂儿—在它们的蜜块上
又把琥珀色的面包心加
任他—尽情享用—我—仅仅—
点头示意,因为是个哑巴。
约1870(1870)
1955
1161(1177)
信任调整她的“万一”—
进来的是幻影“而不是你。”
1870
1931
这两行诗包含在给T.W.希金森的一封信里,是他在1870年8月第一次访问她以后写的。
1162(1178)
我们现有的生活非常伟大。
我们将要看到的生活
还要超过它,我们知道
因为它是无限广阔。
然而一旦一切空间都被看见
全部的领域统统展现
人心这个最小的天地
则会把它化为乌有虚幻。
1870(1870)
1945
这首诗包含在1870年10月写给霍兰夫人的一封信里。
1163(1192)
上帝没有原因就不采取行动,
没有目的就不下定决心,
我们的推断很不成熟,
我们的前提招人批评。
1870(1870)
1894
这几行诗包含在给诺克罗斯表妹们的一封信里(信已遗失)。
1164(1165)
如果这就是最后一回
我们想不到的事就注定
我们最后的会面—
将是怎样的永无止境。
1870(1870)
1955
这首诗包含在给约瑟夫·A.斯威策太太——艾·狄的“凯蒂姨姨”的一封信里。是斯威策夫妇的儿子亨利·E.斯威策1870年2月17日去世后写的。
1165(1175)
装在这短促的生命里的
是魔术般的范畴
灵魂夜里悄悄地回来
要从那里更安全地溜走
如同守护得最严的孩子
最快地奔向海洋
它的莫名的深度溜开
呆在无限一旁
约1870(1870)
1945
1166(1206)
据说保罗和西拉
他们被关进了监狱
但人们前去释放他们时
他们却不在那里。
安全保障的情况一样
对于我们受攻击的心—
枷锁必须有所选择
才能束缚一个不死的人。
约1870(1871)
1945
保罗和西拉的关押见《圣经·新约·使徒行传》第16章第23-40节。艾·狄说当狱门全开,狱卒去带犯人时“他们却不在那里”是错的,事实上他们在那里。她把《使徒行传》第5章第18-23节的记述“使徒们”被天使从狱中释放搞混了。
1167(1174)
孤孤单单,处于一种
不愿被人言说的环境
一只蜘蛛在我的缄默上
孜孜不倦地爬行
却立即变得自由自在
我都不能望其项背
我反而感到自己是个来客
便急匆匆地撤退
我带着索赔条款
把我的故居重访
我发现它悄悄地装出
一副健身房的模样
那里税收休眠,产权失效
空气的同居住户们
永远气焰嚣张
仿佛个个都是特定继承人—
如果有人在街上揍我
我就能给予还击—
如果有人拿走我的财产
依据的是法律
法规就是我博学的朋友
但什么能够纠正
一种到处都不存在的犯罪
所以很不公平—
那种对时间和心灵
即当代精髓的偷窃
全由蜘蛛所为,要么,主啊
不要让我说得那样明确。
1870
1945
这首诗是写在半张信纸上的,纸的正面中央贴了一枚没有用过的1869年发行的三分面值的邮票。邮票下面的一侧是从1870年5月号的《哈泼斯》杂志剪下来的两条小字条,一条上有个人名“乔治·桑”,另一条上印有“莫普拉”——乔治·桑1836年出版的一部爱情小说。诗是邮票和字条贴上以后才写的,因为诗行正好吻合被占用的空间。这样精心安排表明此诗是自传性的,“处于一种不愿被人言说的环境”,艾·狄被引向“莫普拉”并发现该书是一种“对时间和心灵的偷窃”。
1168(1259)
像悲痛一样老—
那有多大年纪?
大约一万八千岁—
像福祉一样老
那有多大年纪
他们是同岁
他们被发现形成双峰对峙的局面
但很少肩并肩
尽管努力,对他们两个
人性无法隐瞒
约1870(1872)
1945
这首未完成的诗的草稿用铅笔写在一封艾·狄亲笔写给“海伦·亨特夫人”的撕开的信封内侧。
1169(1240)
惟恐他们来—就是我全部的恐惧
当亲爱的被囚禁在这里
约1870(1871)
1945
1170(1176)
在大场合
大自然佯装安静
却让我们的观察关闭[157]
她的实践延伸
至关亡术和那些
邈邈难懂的技艺
看我们广大的公民
转向一个变戏法的—
约1870(1870)
1945
1171(1203)
在你彩绘的世界上
升起着彩的清晨—
他的朱红慵倦
光辉无目的地爬行
在果园的领地之上
我在前一天
就同旅鸫一道战胜—
苦难,多么明艳
直至你发皱的手指
推开太阳
午夜可怕的样品
在白日的货物中央—
约1870(1871)
1945
1172(1246)
云团把它们的背靠在一起
北方开始推搡
森林奔驰到跌倒为止
闪电玩耍像老鼠一样
雷崩溃得像件东西
在坟墓里待着多好
大自然的脾气发不到那里
飞弹永远也来不了
约1870(1872)
1890
1173(1140)
闪电是一把黄色的叉子
被马虎的手指
从天空的餐桌上碰了下来
豪宅的可怕的餐具
从来没有充分展示
也未曾完全保密
黑暗的器械
暴露给了无知。
约1870(1869)
1945
1174(1316)
伯戈因[158]的战斗—
那边,每天都有,
到人与兽把他们的工作
搁置起来的时候
“落日”听起来辉煌—
但那场庄严的战争
就算你能把它理解
你也会瞪视着,感到心疼—
约1870(1874)
1945
1175(1247)
我们喜欢虎口逃生
它总在心头激动
行为或事件过了很远很远
还像一股一股的风
假如我们少冒点儿险
微风就不是那么乖巧
它把它那些神圣的触须
触及到我们的发梢。
约1870(1872)
1945
1176(1197)
我们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么高大
直到别人要我们站起
如果我们忠于天职
我们就能顶天立地—
要不是肘尺限定我们蜷下身子
生怕我们当了国王
我们颂扬的英雄主义
就会显得平平常常—
约1870(1871)
1896
只要有钱
把我的几尼
挥霍在如此宽广的心坎!
只要守穷,
为了享受赤脚的快乐
你,先生,把我关在外面!
两只蝴蝶正午出去
在一座农场跳华尔兹
后来瞅见了周边
便搭上他的车游历—
随后把自己迷失复又发现
在阳光的旋涡里
直到引力达不到他们
双双便在中午遇难—
对所有幸存的蝴蝶
这种愚昧就成镜戒
对于—昆虫学而言
则是严重警告—
在我的一块荒凉的土地上
我努力把花朵培植—
最近—我的一块岩石的花园
生产出了葡萄—和玉米—
火绒—会使事物平等—
日食—意味着—太阳—
她—从来没有把我询问—
我也—从未询问过她自己—
祖先顽童都不管
我把这出戏评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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