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夕终于明白,人们猜错了,夜鸥并非羽家雇用回来的人,他们本来就是羽家的人。蓝夕非常感兴趣地继续听老人讲述那遥远的故事,其他三个人也一样。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吧。有一次,一名宝石工匠前来忏悔,他说自己不但是工匠,对宝石鉴定也很有经验,前些天有一位品位低俗的富豪前来要求把一颗宝石打磨成戒指的样子,他接了这个生意,打磨好戒指后,却生了贪婪之心,用假宝石戒指换掉真宝石戒指。富豪分辨不出真假,收货了,工匠很快就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他担心富豪炫耀宝石戒指时会被有眼光的人拆穿,那样不但自己有麻烦,还会连累家人。”
“然后,就该夜鸥出场了!”星辰很兴奋地说。夜鸥不但除恶惩奸,还会帮助人们哦。
“对。”奶奶点头,“夜鸥在富豪的正门上贴了一封信,说晚上会来借他的宝石戒指把玩,富豪报了警,警局听说与夜鸥有关,马上行动起来,把宝石戒指严密保护着。呵呵,当时的警局总想挑战夜鸥。当天夜里,夜鸥就在警察围观中取走那枚宝石戒指,并扬言‘三天后归还’。随后,夜鸥悄悄地把工匠手中的真宝石戒指偷走,并把这枚假的宝石戒指留下。工匠当然不敢作声了。三天以后,富豪发现夜鸥真的把宝石戒指归还了,当然,他并不知道这枚戒指已经被‘以真换假’了。”奶奶又说:“其实,长久以来知更城里的居民们都喜欢追逐夜鸥的身影,更是对他们创造奇迹的过程津津乐道。只有那些怀有不可告人秘密的家伙才会讨厌、害怕夜鸥。警察们也乐于关注夜鸥,因为经常从中发现挖掘出需要正义来维护的案件。凯文神父不但与夜鸥有交情,与知更城的警官也有交情,他们彼此提供线索,维护知更城的和平。”
三名晚辈都点点头。警官是明道理的正义维护者,而夜鸥是暗地里的正义维护者,他们本质相同,不过是行事方式不一样而已,正因为这双重保护,知更城的和平才能保持这么久。
奶奶好像想起了什么更有趣的往事,忽然笑了起来:“哎呀,我想起了母亲与父亲的邂逅。”
“噢!”星辰愉快地说,“奶奶,是不是那件婚纱事件?”奶奶点点头,愉快地叙述了这么一件往事:当年,有一名少女前来教堂祈愿,神父出现时,她因为羞涩而放弃了祈愿。神父便对她说:“你可以到祈愿池前进行祈愿,天主听到后会帮助你的。”所谓祈愿池,是神父随口编出来的,在天主教里,教徒只有通过神职人员才能与天主对话。
少女来到教堂前院的水池旁,池中倒映着天上的月亮,就像有两个月亮。少女对着池中月亮祈愿:“请让我房间里的婚纱消失吧!”神父把这话听进耳中了,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让婚纱消失。神父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当年还是少年的第十七任夜鸥,夜鸥前去查探,得知少女将要嫁给指腹为婚的男子,但是,那是父辈决定的,她根本不喜欢对方,可是对方很重视这件事,还早早把婚纱送来了。
夜鸥热血沸腾,决定前去拯救少女的终身幸福,他在夜间溜达时宣言说将要次日夜晚前去取走这家的待嫁闺女的婚纱。民众这一听,准时跑来看热闹,在众目睽睽下,夜鸥真的闯进少女闺房,拖走了那件婚纱。少女被他的英姿吸引,情不自禁伸手拉住他的斗篷,想要看清他面具下的容貌。就这样,少女扯下了斗篷的一角,父母以为她是想要抢回自己的婚纱,就把一切怪罪于夜鸥。
夜鸥越过众人的头顶,奔向海洋,他把这婚纱扔进海洋中。再说送婚纱的那户人家,他们听说少女一家把他们送的婚纱弄丢了,非常生气,直接退婚,少女的父母觉得对方不听解释简直就是无理取闹,也答应退婚。于是,少女自由了。
少女成了夜鸥的粉丝,饶有兴趣地在知更城里追逐夜鸥的身影,她还经常到教堂去帮忙打扫、浇花。偶然的机会,她在教堂里发现了夜鸥的秘密,她非常勇敢地上前说:“那天,你偷走了我的心,你必须负责到底!”
后来,当然就是大团圆结局了。
六、世间相似者三人
“那么,为何夜鸥在五十年前忽然消失了?”星辰如此问。知更城的最后一任夜鸥是她的曾祖父,曾祖父是二十年前去世的。还有三十年的空白期呢?“历代夜鸥都是拥有异能力的异能者。我的父亲拥有两种异能力,即完美隐身以及御风飞行。我却没有任何异能力,小时候我曾经哭闹过,说是父亲霸占了本来应该遗传给我的一个异能力。他哄着我,说总会有人能够重振夜鸥的声威,可是……”说到这里,奶奶自行中断了还没有完的话,又说,“哎呀,好像离题了。星辰,你刚才问什么?”
“奶奶,我是问,五十年前,曾祖父为何忽然不再当夜鸥了?”
“这个问题啊。”奶奶笑了笑,“你们愿意接受一名身材发福的夜鸥笨拙地站在屋顶上耍帅吗?”呃!大家不禁想象一下那个情景,还真不是普通的违和啊。星辰差点儿笑出来,但又不敢笑。倒是奶奶首先笑出来,还说:“当时,我说:‘父亲,我与母亲不介意。’但父亲本身非常介意,所以,夜鸥从此成了传说。”星辰便大大方方地跟着笑出声来,卡修与蓝夕也笑出来,而绯虹只浅笑了一下。
奶奶忽然又补充说:“其实,异能者的能力是有限期的。它能够在一夜之间觉醒,也能够在一夜之间消失。可以是缓缓出现,然后缓缓消失。也可以在一夜之间显露,多年以后缓缓消失,父亲的情况便是这种。”
星辰收起笑声,说起异能力,也是她的痛。她一直在想,如果自己也是天生的异能者,那就不用伪装成男生了,绯虹也可以从压力中解脱出来。
说了这么久,晚餐快要冷掉了,奶奶连忙催促大家快吃。吃着吃着,她问蓝夕:“少年,你与凯文神父一样,也是人鱼?”星辰与绯虹连忙看向蓝夕,卡修也带着肯定的表情看向蓝夕。
但是,蓝夕回答:“虽然我也来自大海,但我与那位神父不一样。”卡修问:“那你在海洋中属于什么物种?”星辰接话:“该不会是海豚吧?”
“海豚……”蓝夕猛地一抬头,“我的海豚妹妹等我回家一定等急了!”
“海豚妹妹。”绯虹轻声念着,她感觉这个称呼很美好。“我的海豚妹妹是彩虹色的,整个海洋也找不出第二只。”来自大海的少年叹了一口气,“她在等我回去,一定等急了。可是,我把明珠弄掉了……”大家不约而同地猜测:海豚少年因为弄丢了拥有变身力量的明珠,导致无法变身,因此只能留在陆地上。卡修问:“少年,你的那颗明珠什么样子?”
“就是这么大的一颗珠子,很像珍珠,但比所有珍珠都大,也比所有珍珠都要美。你们见过吗?”蓝夕弯起拇指与食指,比出一个圆的大小。这样的描述也太没有辨识度了吧,大家都摇了摇头。
星辰问:“你正用什么方法寻找这颗明珠?你能够感应到它的所在地吗?”
蓝夕如实回答:“无法感应。但是有预言师对我说能够在流传着传说的海滨城市里找到。”
绯虹也问:“蓝夕同学,你还有其他线索吗?”蓝夕看看她:“当时,我用它救了一个人,她长得很像你……”卡修几乎要跳起来:“你是说我家小姐偷藏了你的明珠!”星辰连忙为绯虹分辩:“这十年时间里,绯虹每天都与我在一起,从来没有看到她拿着所谓的比珍珠更大更美的明珠!等一下,你该不会是说昨天吧!”
蓝夕摇头:“不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他表情认真,一点儿也不像说谎。这时,奶奶开口了:“据说,每个人都能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两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是俗语所说的‘世间相似者三人’。少年,你当时遇上的应该是长得像我家绯虹的另一个孩子。”
“这样啊。”蓝夕略低下头。他有些失望,本以为找到绯虹就能迅速找到开启回家之路的“钥匙”。绯虹连忙安慰:“请放心,你总能找到它的,我们会帮你留意的。星辰,卡修先生,你们说是不是?”星辰与卡修异口同声:“是!”他们才不愿意让这个来自大海的家伙冤枉绯虹妹妹呢!
第二天,星辰与绯虹没有去学校,她们与卡修一起送奶奶上船,奶奶要实现送凯文神父返回故乡的诺言。蓝夕也来了,他手里拿着教堂里的《圣经》,见缝插针地翻几页。他不看正文,只看书页的花纹,那是凯文神父用海洋文字记录的过往故事。
奶奶乘坐的船是长途观光游船,这一来一回,差不多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奶奶说:“星辰,绯虹,不要故意找卡修的麻烦。”
星辰问:“奶奶你怎么不嘱咐他要好好地照顾我们?”奶奶回答:“即使我不嘱咐,他也会把你们照顾得好好的。好了,我出发了,你们记得要乖。”星辰做了个鬼脸,与绯虹、卡修一起挥手。而蓝夕举起《圣经》挥动起来,他是在向凯文神父告别。回到家门前,星辰发现爵士拿着一份报纸站在门前等候着,看看时间,现在是中午放学时间。她问:“爵士同学,今天有什么大新闻?”
爵士回答:“的确是大新闻!昨天我们说的那只雪豹,被偷走了!”绯虹内心瞬间“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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