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名音乐家的情书

    我不惊你，不扰你，甚至不说爱你，只求可以与你同处一片天空下，看着你，守着你，过完属于自己的人生。

    （德）勃拉姆斯

    你是我的生命，我的所有

    ——贝多芬致永恒的爱人

    路德维希·凡·贝多芬（LudwigvanBeethoven，1770年12月16日至1827年3月26日），是一位集古典和浪漫主义于一身的欧洲作曲家、钢琴家、指挥家，同时也是维也纳古典乐派代表人物之一。他一共创作了9首交响曲、35首钢琴奏鸣曲、10部小提琴奏鸣曲、16首弦乐四重奏、1部歌剧、2部弥撒、1部清唱剧与3部康塔塔，另外还有大量室内乐、艺术歌曲与舞曲。其中的经典作品，如交响曲《英雄》、《命运》、《田园》，序曲《哀格蒙特》，钢琴曲《月光曲》、《暴风雨》、《黎明》

    等对音乐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被尊称为“乐圣”。

    路德维希·凡·贝多芬的这三封信是写给一个不为人知的女人的，而这个女人被贝多芬称为“永恒的爱人”。后来有研究者认为，这个“永恒的爱人”就是安冬妮·布兰塔诺夫人。

    致永恒的爱人：

    美丽的天使，你是我的生命，我的一切。此时，我正用你留给我的笔给你写信。手中握着笔，就如同你在我身边，想念你的日子真叫人难以消受啊！对了，我的具体住址要等到明天才能确定，这里就简单和你聊上几句。

    亲爱的，你我都明白很多事情是无法预知的，虽然现在你我的爱情面临着来自各个方面的阻碍，但我们不能逆来顺受，我们要用行动来践诺我们爱情的宣言。因为你属于我，我也属于你。

    对于那些必然要发生的事情，我们努力想办法解决，不要总是纠结于其中。亲爱的，看看窗外的美景，不正是我们爱情的写照吗？爱情所要求的一切都是非常公平的，两个人相爱，必定要全心付出，那样的话等到我们真正结合的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的痛苦，为此我们一定要为彼此好好地活下去。

    昨天四点钟我来到这里，有人告诉我这里的路很糟糕，让我不要在夜里赶路，说是途中要经过一片阴森可怕的森林，那些当地人的话搅乱了我的心绪，我害怕极了。这里的马匹也很稀少，就要到最后一站了，马夫不得不选择另一条路。不过你放心，只是人烟稀少的小村道罢了，而且马夫也特别勇敢，要不然我就在当地投宿了。

    虽然亚斯托哈基选择了一条人们常走的小路，但是他的遭遇和我们一样，知道吗？虽然如此，但我却从中找到了乐趣，每当我努力克服了困难，就会从中体会到无尽的乐趣，这些外在的压力激起了我的斗志，也改变了我的心情。

    这些天我对生活的感触颇多，这里就不一一向你表述了，你只要记得一句话：

    我们的心，时时刻刻都是紧紧连在一起的。要知道经历磨难的爱情才更珍贵，才更值得我们珍惜。我有满腹话语要对你说，但纸短情长诉不尽我对你的思念，也不足以表述我内心真实的想法。亲爱的，一定要保持乐观的心情，我们的未来一定是最美好的，也是最令人羡慕的。你是我永远的宝贝，我也是你的一切。

    你忠实的路德维希

    7月6日上午

    致永恒的爱人：

    最亲爱的人儿，我知道等待的滋味是最让人备受煎熬的，实在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邮件必须在周一到周四很早的时候就寄出去，而且只有这几天才有从我这里到你那儿的邮车。虽然你我天各一方，但我们的心却是在一起的。没有你的日子里，虽然有很多人追随着我，但我却没有一丝的快感与荣耀，反而别人的卑躬屈膝深深地刺痛了我。我常常在想，从偌大的宇宙中看来，我算什么？哪配得到如此殊荣，而世人称为伟人的又是什么，这里存在着人类的神圣性。我不需要那些虔诚追随者和虚无缥缈的奉承，只要有你在身边。当我想起你要等到礼拜天才能收到我的第一条消息，我就难过得要流下眼泪，多么希望你能够早些收到我的来信，这样你就会知道我是多么的想念你。当然，我也知道你深爱着我，不要隐藏你的感情。我会努力为你我营造一个美好的生活，与你长相厮守。

    祝你晚安！我要睡了，梦里见你。

    你忠实的路德维希

    7月6日晚上

    致永恒的爱人：

    亲爱的，我一夜没睡好，此时还躺在床上，回味着昨夜梦里与你相处的一幕幕场景。睁开眼睛，真想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无法生活下去。亲爱的，也许我们不该这样时喜时悲地等待命运的安排，幸福要靠我们自己来争取。

    我的爱人，我为了理想来到遥远的地方，可我也清楚地明白，你会坚定地等我来到你身边。告诉你我一直都在，距离阻隔不了我们灵魂的交融。你也知道我对你的忠心，我的心里装的都是你，我心的容量只能容下你，不会再有其他女人了，别的女人也永远得不到我的心，它只属于你。

    老天啊！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像我这样的年龄应该有个稳定而又有规律的生活，为什么让我饱受与爱人的分离之苦。宝贝，知道吗，你的爱让我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同时也让我成为最痛苦的人，希望这样的日子早些结束吧。

    我的宝贝，我刚刚听说每天都有邮车去你那里，我开心得不得了，为了让你快点收到我的来信，现在只能就此搁笔。剩下的时间我要努力去冷静，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地去思考，思考怎样才能更快地实现让我们生活在一起的目标。爱你——我的爱人，你也要一如既往地爱我，给你情人胸膛里为你跳动的心一个肯定的评价，不要错判了它的忠诚。

    你是我的生命，我的全部，我的生活因为有你而灿烂。

    1812年7月7日

    是上帝把你给了我

    ——施特劳斯致心中最美的姑娘

    约翰·施特劳斯（JohannStrauss，1825年~1899年），维也纳着名音乐艺术家，对欧洲乃至世界音乐史做出重要贡献，有“华尔兹之王”的美誉。

    和事业的成功相比，他的爱情之路并不顺利。信中提到的莪尔加小姐是俄罗斯贵族，二人虽然相爱，最终却因为家庭原因不得不天各一方。

    致我心中最美丽的姑娘莪尔加：

    这是一个光辉的时刻，我心中想着你，就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你不会相信，是上帝把你送到了我的面前，而我对你的所有依恋，也是在遵循上帝的旨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我在想，你是无可替代的，我的心已被你征服，如果没有了你，世界将失去光彩，我的生活也会跟着索然无味。我不知道，如果没有你的陪伴，我终将如何活下去，就像草木没了阳光，鱼儿没了大海，只能在枯竭和窒息中等待上帝的召唤。最想念你的唇，那如同樱桃般涂着蜜糖的唇，它是我所有甜蜜的源泉，同时也是我苦恋之始端。快回到我身边吧，让我的生活重回安宁，让我的心湖重回平静，哪怕你只是冷漠地看我一眼，只要能感觉到你的存在，都将是我最幸福的时刻。

    深爱着你的约翰

    1858年7月31日晨

    致我心中最美丽的姑娘莪尔加：

    这是我一生中所感受的最大不幸，为什么上帝把你带到我的身边，却又把你带离我的世界？为什么我们不能像其他恋人那样，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

    你知道我赖以生存的音乐吗？我想试着用它来平静我的心湖，可你知道那是多么徒劳的事情吗？我神情恍惚，内心烦躁，就连呼吸都感到沉重。我坐在钢琴前，甚至连按键的勇气都没有，因为那只会让我更烦躁。只有想到你的时候才会有少许平静，可一想到我的身边空空如也，我的烦躁又会再次加重，如此反复，就是我们现在每天的真实生活。

    你知道，我从来都不能接受自己的软弱，更没有过哭泣的经历。可是今天，当我想着你曾在我耳边倾诉的蜜语时，我哭了，我迎着风痛哭，不是因为风，而是因为你一直在我最痛的神经上翩翩起舞。我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这痛苦已达到我的承受极限，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知觉，所能感知到的只有你留给我的痛，现在，连这痛的感觉也快要消失了。

    深爱着你的约翰

    1859年7月30日晨

    致我心中最美丽的姑娘莪尔加：

    一直以来我所深深惧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今天我见到了你的妈妈，这个世界上同样深爱着你的人。可是，她却对我们的关系作出了恶魔一样的宣判，我已经遭受不了任何打击，可是她为了让我相信她拆散我们的决心，还是选用了那些最让我窒息的话语。她对我说，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未婚夫，而为了这个我知道并不存在的未婚夫，她要取缔我最后一点和你通信的权力。只有万能的上帝知道，你的来信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唯一寄托，我宁愿她拿去我的生命，也决不愿她拿去我和你的通信权。

    你妈妈说，我的身体状况太糟，不足以支撑起我们日后的幸福，可是她不知道，我的糟糕境况，完全是因为缺少你的爱所致啊。我知道，贫穷才是她所担心的，这也直中我的要害，亲爱的，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我们真的要放弃曾经向对方许下的承诺吗？

    深爱着你的约翰

    1859年9月19日夜

    致我心中最美丽的姑娘莪尔加：

    和你的这次见面是多么激动，感谢你父亲宽宏博大的爱，你那么热情地接待了我，也不在乎你妈妈那恶毒的眼光。我怀着近乎震颤的心情得知，你也是饱含热泪地看完了我的所有信件。我已真切地体会到，我们的心灵离得如此近，只要稍稍努力，一定可以感动你的妈妈，让我们两个人的心最终得以紧贴在一起。

    在宫殿中的宴会上，巴普洛夫斯克所有的贵族和皇室成员都到齐了，他们是那么的吸引众人的眼球，可是我的眼睛里只有你，只希望能早一刻看到那日夜萦绕在我心头的美丽姑娘。那些璀璨灯光照映下的珠光宝气，那些在我身边款款走过的贵妇人，那些美酒佳肴和华美乐章，在我看到你的那一刻全部被点亮了。上帝，我终于又一次真真切切地见到了你，不是在梦中，不是在信中，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宴会的结束对我而言就像是一场梦醒，当我意识到自己又将陷入下一个漫长艰苦的等待中时，我再一次为你落泪了。

    深爱着你的约翰

    1859年9月29日晚

    致我心中最美丽的姑娘莪尔加：

    我想，我们的故事已经成为世人的谈资了，像是要提醒我不要忘记似的，几乎每一个朋友都和我提及了你的名字。他们不知道，你的名字已经成为我的珍藏，它溶于我的心血，滋长我的骨肉，将与我的生命同在，永远不会忘记，此生，来世。

    永远爱你的约翰

    1859年11月14日于维也纳

    一切都只为你

    ——莫扎特致康斯坦莎的情书

    莫扎特（WolfgangAmadeusMozart，1756年~1791年），维也纳着名古典音乐派创作艺术家，他的《唐璜》和《魔笛》等艺术作品都堪称经典，其中《安魂曲》

    更是成为宗教音乐典范，凭借这些不俗成就，莫扎特被推崇为“欧洲四大音乐巨子”之一。

    致康斯坦莎·韦柏尔：

    我可爱的女友！你能接受我这样称呼你吗？唉，从此我不能再做你的朋友了，相信你也不会再做我的朋友了。

    我想：你不会过于恨我吧？虽然你不再愿意跟我交往，可是我的朋友啊，你却无法阻止我为你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因为这种思维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今天，我反复思考你对我说的话，回想起来你已经拒绝过我三次对你的求婚了，还当着我的面冷酷地对我说，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愿和我有任何交往。

    对于失恋，我决不像你那样冷漠而毫不在意，在仓促之中就急急地做出了决定，甚至根本没有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就率然拒绝了别人的请求。

    现在，虽然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但坦白讲，我依然十分爱你。因此，我再一次真心地恳求你，请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1782年4月29日于维也纳

    亲爱的宝贝：

    亲爱的，你还好吗？我在旅途中的一家小客栈里为你写这封信。

    工作已经开展得差不多了，马上就可以就绪，一切都进行得那么顺利，相信这都是因为有了你的祝福。你在想什么呢？我有幸进入你的梦境吗？我可是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此时我带在身边的我们的相册，就是我寄托情思的唯一途径了。

    虽然远在异国他乡，没有你的陪伴，但是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幸福，因为我找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理由，那就是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为了我们的美好未来。

    我最担心的是你的身体，我亲爱的宝贝，你知道你的健康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那是值得我用整个世界去换取的东西啊。还记得我因为胃痛住院你整夜焦急的陪伴吗？我相信你心中是十分痛苦的，宁愿替我分担甚至承受。可我必须要告诉你，医生说如果你不注意休息，相同的病症也会出现在你的身上，我不想忍受你失去健康的痛苦，就像你不愿意看到我的身体不适一样。因此，多注意身体，不要太操劳，那是对我最好的关爱。

    告诉你，昨天晚上我梦到你了，你在我们分别的日子里变得更加年轻漂亮了，让它成为现实吧，在我回家的时候。

    你的宝贝

    1783年9月19日下午

    亲爱的宝贝：

    你的来信我已经收到，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会像爱护你一样爱护我自己的，而且一如我的期望，这次旅行非常顺利，我每天休息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工作的时间。

    我倒是很不放心你，我知道现在的你正沉浸在儿子带来的欢喜中，所以我已经能够猜想到你的疲劳。让用人多为你分担一些事情吧，你要相信她也像我们一样爱着我们的儿子，而你也有一生的时间去爱我们的儿子，不要在这段时间里太劳累了，那只会让我们的儿子像我一样心疼你的身体。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儿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们的小家伙还好吗？你知道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最爱的人了，我能要求你在心中详尽为我讲述关于他的一切吗？我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了，他不会在下次见到我的时候感到陌生吧？你要让他多看看我的相片啊，我为他花了很大的心思准备礼物，可不希望他不知道送礼物的人是谁。当然，还有为你准备的礼物，原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那是什么，期待我为你准备的惊喜吧。

    你的宝贝

    1783年9月30日夜

    亲爱的宝贝：

    我马上就要归来了，这简直比我演奏结束后的万人掌声还要激动，我对你的想念已经让我的心飞奔在了回去的路上，让我们一起期待吧。

    这次演出非常成功，我又结交了一些在音乐上有独到见解的朋友，他们对我表现出了足够的崇敬，相信你的丈夫又一次让一座城市为之倾倒。我会为你带去荣誉和自豪的，你准备好接受它们了吗？

    你的宝贝

    1783年10月5日夜

    最亲爱的妻子：

    我应当已经能够接到你一封信！要是我将自己对于你可爱的相片的所有举动都告诉你，那么你一定要大笑不止。例如当我将相片从套中抽出来的时候，我就会说道：“祝你好，上帝，斯坦莎——祝你好，上帝，乖乖——小家伙——”当我将相片再放在套中的时候，我徐徐插入，口中总是说：“哪——哪——哪——哪！”但说时是用着重式，这是此含义甚多的字所要求的，最后急说道：“夜安，好老鼠，好好睡吧！”

    现在我相信无聊的东西（至少对于世人是如此的）已经写完了；可是此事对于爱成一团的我们决不是无聊。今天是我和你分离的第六天，上帝呀，我好像度过了一年。你读我的信一定很费神，因为我写得快，又写得不好。

    再会，亲爱的，唯一的车子已备好了……祝你好，永远爱我，恰和我永远爱你一样！我以最体贴的心肠，向你接吻千百万次，我永远是你的温存、体贴、可爱的丈夫。

    1789年4月13日晨7点钟于居列斯登

    我是你的爱人，永远都是

    ——罗伯特·舒曼VS克拉拉

    舒曼（RobertAlexanderSchumann，1810年~1856年），德国音乐艺术家，曾经先后进行文学、法律和管弦乐的学习，最终确立做一名钢琴家的时候，舒曼的年龄已经偏大。为了追赶进度，他曾一度练到身体透支，对健康产生了严重负面影响。

    克拉拉是舒曼大学导师的千金，出身于音乐世家，最终也成为一名非常着名的钢琴家。克拉拉和舒曼日久生情，并最终突破层层阻挠，成功结为夫妇。然而，长达7年的爱情保卫战并没有为他们迎来幸福婚姻。1854年，舒曼因为受到精神病困扰而选择跳河自杀，后来被渔夫救起并送入精神病医院，最终因为病毒感染而死于精神病院内。克拉拉一如她曾经许下的诺言，在舒曼过世后的四十年余生中一直寡居。

    罗伯特·舒曼致克拉拉

    亲爱的克拉拉：

    我时刻想念着的克拉拉，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悲观的人深信美好已经不复存在了，优雅的图画和动听的音乐都让他们感到反感。我想，那是因为他们在生命中没有遇到一个真正美好的人，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曾一度有过悲观的想法，但是你的美好立刻就让我对世界的看法改变了。虽然我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但是我总能感觉到你的存在，我时常对着大海呼喊你的名字，并在它波涛怒吼的时候倾诉对你的密语，我相信，大海已经将这些话带到了你的身边，送入了你的梦乡。

    关于我们之间如何建立联系，我曾有过很多设想。我曾经想过要在报纸上开辟一个专栏，用来和你进行交流，让所有读者一起分享我们的快乐；我曾想过将写给你的信纸塞进玻璃瓶里，让它带着我的思念与祝福漂流到属于你的港湾；我也曾想过将写好的信笺放入蒸汽球，让它随着季风的流动飞到你的家乡；我还曾想过像古老的东方恋人那样，与你鸿雁传情。我所设想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让你在接到我的信时，可以得到惊喜，可以让你更好地感触到我对你的思恋。

    因为有了你可以思恋，我的生活变得越发美好起来，我每天早上被船员的号角叫醒，晚上则沐浴着温馨的海风入睡，一整天都可以用来想你。这样的生活，真的如同陈酿的香槟酒一样美好，连海鸥都会在黄昏时分随着我欢快歌唱。我想，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如我这般兴奋的人，而这一切，都要感谢上帝让我遇到你，感谢你愿意陪我一起面对所有。我会在遥远的巴黎为你祈祷，祝愿你永远年轻漂亮，健康美丽。我亲爱的克拉拉，你听到我的祝福了吗？

    想念你的舒曼

    1837年8月22日夜

    亲爱的克拉拉：

    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我与你的父亲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谈话。我想，他是爱你的，爱你爱到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我并非抱怨，而是想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爱你的人已经多了一个我。你父亲的话直戳我的痛处，就好像拿着一把尖刀一次次扎进我的心脏，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对待一个深爱着他女儿的人。你的父亲提到了我的艺术成就，自己那些被无数人交口称赞的艺术成就，根本不入他的法眼，我不知道，原来他对艺术如此挑剔。他还提到了我的贫穷，认为我会把悲惨的生活境遇带给你。亲爱的，我知道这才是他真正所担心的事情，我们经过千辛万苦，刚刚建立起来的爱情恐怕要遭受考验了。

    其实，我也想过要放弃我们的感情，我并不是那种自私的想要占有你的人，我也情愿你顺从你父亲的意愿，那样至少不会让你陷入糟糕的家族关系中。可是你知道，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不愿作出放弃啊。这样的生活真的让我陷入两难，那么多的苦恼，那么多的痛楚，又怎么能够用几句话说清楚呢？而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此刻的你也与我一样承受着同样的痛苦。我向你的父亲请求到了一些可怜的权利，包括在他们的监督下与你见面，信件也只有在他们检查后方可交换。虽然我知道，可以通过你的朋友，或者在你外出旅行的时候与你通信，但这是被你父亲命令禁止的，如果被他们发现，很可能会剥夺我和你见面的权利。

    亲爱的，我必须要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以便做出有效应对，我不想让我们的故事有个悲惨结局，但如果不可避免，我也只能无言地接受。希望万能的上帝与我们同在。

    想念你的舒曼

    1838年9月14日夜

    亲爱的克拉拉：

    真的难以置信，我就要和深爱的你结婚了。你知道，当你的父亲答应我们的请求时，我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尽管如此，我还是选择了和你作短暂的离别，因为我必须要向我们的父亲证明，我有能力和决心为你创造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不用为我的身体担心，为了你而工作，这喜悦是任何劳累所无法战胜的，我会尽快完成这次旅行演奏，然后和你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相信你也已经对那神圣的时刻向往已久了，它会成为我们生命中最庄严的时刻，也会成为我们最美好的回忆。但是，也许我还是必须要做一件煞风景的事情，我要为我们的结合约法三章。亲爱的，请你相信，这是为了保证我的爱情生活更加美好，我也只有在面对写给你的信纸时才忍心提出这样的方法，你会赞同的我的观点吗？或者，你需要先看一看我制定的三章法则。

    首先，我记得你曾经指责过我的小气，也许你不记得了，是在一个朋友聚会上，你当众对我进行了反驳。我记得你可一直是我温顺甜美的天使啊，因此我当时愣住了，随后只得按照你的意愿让事情发展下去。你那看似理所应当的指责，实际上是在伤害我爱你的心啊。所以，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希望你可以心平气和地和我谈，我会虚心接受你的不同意见。其次，我们也曾有过几次争吵，你还记得吗？每次都是我在最后向你道歉，而我这样做所导致的后果，就是你一次又一次地对我做出无理要求，并且你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你要知道，这些都是不好的习惯，如果因为我对你的爱而使你的习惯变坏，那么我该是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啊。所以，希望你可以和在父母家时一样，保持做一个有着良好习惯的姑娘，你知道，这些习惯才是你真正吸引人的地方。最后，你总说我是一个完美的人，这是不现实的，我对你最后的要求就变成了必须要给我找出毛病。亲爱的请你放心，我会虚心接受你的意见，努力改正生活中的一些不良习惯，第一件事，就是从戒烟开始。

    抛开这些不谈，我已经对我们的婚期迫不及待了，每当想到即将拥有你这样美好的女子为妻，我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希望我们的结合能够使对方更加成熟和完美，希望我们的未来能够越来越美好，希望万能的上帝能够与我们同在。

    想念你的舒曼

    1839年12月23日夜

    克拉拉致罗伯特·舒曼

    我的爱人：

    我只能如此称呼你，因为在我的心中，这已经成为了一个不争的事实。我不知道我们的爱让你如此纠结，但这不是我父亲的过错，而是因为你的不自信和对我的不信任。我现在就要对你清清楚楚地说，我是你的爱人，永远都是，在我向你许下诺言的那一刻，我的心意就不会再改变，也希望你不要再产生任何怀疑。对于我的父亲，我是了解他的，他所需要的就是你拿出勇气和能力，证明你有能力呵护我们的爱，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这将成为我们的爱情的垫脚石，而不是拦路石。

    你要尽快振作起来，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去，用你的实际行动向我父亲证明你的能力和魅力。

    至于我，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虽然是一个弱女子，但是从你的来信可以看出，我对爱情的坚定程度却已经超过了你呀。这是你该高兴的事情，还是我该伤心的事情呢？在你的信中，我看到了你对我们爱情的堪忧和对失去我的惶恐，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去你，也将是我无法承受的重量。对于我来说，你是第一个走进我心扉的人，我之前从来没有过恋爱的经历，相信以后我也不会再有类似的经历，你会成为我的全部，成为陪伴我一生的人。

    至于我们之间的通信，你大可以放心，那是不会被中断或者审阅的。我父亲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他不会去做那样的事。放心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我会在学校里等待你的好消息。

    想念你的克拉拉

    1838年9月19日夜

    不惊你，不扰你，只求同处一片天空下

    ——勃拉姆斯写给师母克拉拉的求爱信

    勃拉姆斯（JohannesBrahms，1833年~1897年），德国音乐艺术家，出身乐师家庭，最终在舒曼的指点和帮助下取得辉煌成绩。必须要说明的是，虽然勃拉姆斯为师母克拉拉写了无数封情书倾诉思念苦水，却一封都没有寄出，他的这些书信也都是在他过世后才被整理出来，也就是说，勃拉姆斯对克拉拉的爱，一直是深埋于心底的。

    1896年，63岁的勃拉姆斯怀着极度悲痛的心情从维也纳赶往法兰克福，在那里，克拉拉的葬礼正在进行。葬礼结束后，与会人员陆续离去，勃拉姆斯却久久立于克拉拉的碑前不肯离去。当碑前只剩下勃拉姆斯一人后，他拿出小提琴，四十三年思恋化为一曲无人知晓的绝响。次年，病痛加深的勃拉姆斯便匆匆离世，他终生未娶，也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敬爱的克拉拉：

    使用这样的称谓我感到很荒谬，这也许会成为世界上最不知所谓的求爱信，因为我求爱的对象是你，我最爱的师母克拉拉。我深深地爱着我的老师舒曼，他在艺术和事业上都给了我莫大的帮助，我对他的感情，绝不亚于我的亲生父亲。我对师母你的感激同样如同大海一般宽广和深厚，但我不得不说，除此之外，我对你还有一份男人对女人的爱慕之情。如果万能的上帝能够理解我此刻的心情，他一定会允许我亲口对你说出“爱”字，可是我敬爱的克拉拉师母，我真的没有勇气亲自说出口，而只能借这封信向你倾诉。

    记得你曾教导我们的道理吗？喜欢一个人要大胆地表达，爱一个人更要大胆地说出口，你表达得是那么轻松，可你知不知道我听到的每个字都像有千钧的重量，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有那么多次机会，我都想亲口对你说出心中的爱，可我没有勇气，万能的上帝给了我对艺术的敏感，却让我的勇气少得可怜。如果可以，我宁愿放弃这所谓的艺术天赋，而只求它给我说出一句话的勇气，一句久藏于我的心底，却无时无刻不想对你说出的话。

    其实，我并没有过多的奢望，我只想听你静静听完我的倾诉，并相信我炙热的情愫确实因你而生，这样，也就足够了。我曾经在很小的时候注意过螳螂，那是一种只能在世上存活一个春夏的生物，但仅仅是这一个春夏，它们却可以拥有自己的爱人。那爱是如此悲壮而无畏，因为繁衍生息下一代的需要，雌螳螂会将雄螳螂一口一口地吃掉，但是它们世代如此，无怨无悔。如果上帝允许我在遭受了这样的痛苦之后拥有你，我敬爱的克拉拉，我会答应得多么毫不犹豫啊。我会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我对你的思恋又是多么的肝肠寸断。

    我会在每天夜里千万遍地呼唤你的名字，只求晚风可以将它们化作思恋，吹到你的耳畔私语，伴你入眠，随你苏醒。想到那么多有你存在的场景，如果时间可以停住，我只愿与你独处，再不理这世间的任何烦嚣。我不惊你，不扰你，甚至不说爱你，只求可以与你同处一片天空下，看着你，守着你，过完属于自己的人生。

    我会为你一个人演奏，倾听你的声音，感受你的存在，让我对你的爱在一呼一吸间静静流淌。你可以继续爱着我的老师，而我，也可以继续爱着你，如果能够得偿所愿，我的人生将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为你轻狂的勃拉姆斯

    1853年9月12日

    你的出现，使我的世界产生了冰和火的差距

    ——李斯特致玛丽

    李斯特（FranzLiszt，1811年~1886年），匈牙利音乐艺术家，是浪漫主义流派代表人物。李斯特不仅在音乐方面登峰造极，而且在钢琴演奏的技艺方面也是空前绝后，被誉为“钢琴之王”。此外，李斯特也是一个美男子，是很多富家小姐和官宦千金争相追逐的对象。

    1833年，李斯特的旅途演出到达巴黎站，在这里，他遇到了让他心魂迷醉的玛丽。玛丽是一名已婚的贵妇人，而李斯特却只是一个清贫的艺术家。但是因为他们互相吸引，还是走到了一起，并在接下来的生活中有了三个孩子。不过很可惜，李斯特后来又恋上了另外一个贵族夫人，他和玛丽在1847年分手。

    我的天使：

    对于一个不知道什么是爱的人来说，我只能形容一下自己此时的感受，也许你会对我的心思有所了解。我从来不觉得鸟儿在空中飞或者鱼儿在水里游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但是从遇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觉得一切都变了。鸟儿的叫声是那么动听，甚至让我觉得自己的琴声也比不过它，我聆听着云雀的叫声，就好像在欣赏一场美妙的交响乐。我的天使，这一切美好的感受都源于你的照耀，你是那样的美丽，就像是早晨的池塘里，滴在荷花上的一滴露珠。

    玛丽……让我尽情地呼喊你的名字吧，每一次呼喊，我都会心跳加速，都会像吸食了毒品一样兴奋。你让我浑身发烫，让我感情迸发，让我对爱的渴求如同开泄的洪水一样喷溅奔流。即使是此时此刻给你写信，我也是激动不已，你应该已经在字迹里看到我激动万分的心情了。我就好像已经把你拥入怀中，嗅着你的发香，感受着你的体温和心跳。也许你会觉得我已经为你痴狂了，也许吧，但我希望你相信，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对你那深深的爱。是你让我明白，之前的生活是那么枯燥乏味，是那么没有意义，为了你，我要活得更有激情，这也是你赋予我的能量。

    在见到你的前后时间里，我的世界仿佛产生了冰和火那样大的差距，万幸，上帝把你赐予了我，让我的一切都开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起来。这就像一只陷于迷途的海燕，在无尽的黑暗与暴风雨中搏斗，而你就如同一盏海灯，给我光亮，指引我前行的方向，最终让我找回自己的巢穴，得以享受温暖和光明。为了你，我愿牺牲自己的性命，愿抛却尘世中所拥有的一切，我会像信仰上帝一样信奉我们的爱情，我会像爱护自己一样爱护你。

    可能你会觉得我已经像生病一样陷入困境了，我身边的很多朋友也都说我经常胡言乱语，那么请你相信，能够拯救我的人除了上帝之外，就只有你了。

    出于对你的想念，我昨天去看望了我们共同的朋友凯瑞。他是了解我的，当看到我时，他开门见山地向我提出了关于对你的态度。我也说得很清楚，我这一生，再也不会爱上你之外的任何女人了，不管结果会怎样，你已经成为了我的全部。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所钟爱的艺术之外，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是我愿意用一生来经营的艺术品。凯瑞也对你大加赞赏，尽管他对我们的将来并不看好，却依旧给了我最美好的祝福。我希望你能够听到，这是一个善良的朋友所能给我们最多也是最美好的东西了。

    你知道，如果没有你的陪伴，我将继续回到忙碌和不安中，庸庸碌碌地虚度一生光阴，再也感受不到快乐和美好。所以，我要冒昧地，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向你提出请求，和我一起离开巴黎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丢掉属于我的一切，就像丢掉废弃的垃圾那样决然。

    你要相信，至少我的身体还很结实，而且经历了这么多风雨沧桑，我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坚韧。我知道，你以往的生活也不如意，虽然身份高贵，享受荣华，但你想要的东西却远在天边，如果你想上路的话，不管遭遇什么样的艰难险阻，我都会一直默默陪伴你。当然，最终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还要看你自己，我会尊重你的任何选择，尽管我不想听到否定的答案，因为那意味着，这个世界将会多出一个行尸走肉的人。让我们携起手来，做一对让神仙羡慕的情侣吧，而不是两个身各天涯的苦命恋人。

    你的恋人

    1833年4月9日夜

    在你面前，我是最本真的我

    ——柴可夫斯基致梅克夫人

    彼得·伊里奇·柴可夫斯基（1840年5月7日至1893年11月6日），俄罗斯浪漫乐派作曲家。其风格直接和间接地影响了很多后来者。

    梅克夫人，柴可夫斯基音乐热烈的崇拜者，富有艺术造诣，对其给予关爱和有力的资助。

    我亲爱的友人：

    我深深感动于这封信，我刚邮寄给你，便接到你的回信，这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啊。当我知晓友人是如此真切地爱着我的音乐时，我内心的澎湃无法言语。比起名誉，你们对我的同情、谅解、体贴，更值得我珍视。我有必要告诉你，我有多么的爱你敬你。我从未和一个人如此亲密，更无法去奢求一个知我、懂我、关注我灵魂的人。你的友谊已经深深扎根于我心，无法替代。无论我做什么，都会想起你，你的爱、体贴、关怀，已经成为我生活和创作的基础源泉。

    我亲爱的亲密朋友，每当我创作时，我总是忍不住想起你，想到你的所思所想，你对创作的感悟见地，我以你的视角剖析开来，去寻求最通俗化的口味。你以为我不能接受你的亲切关怀吗？不会的，我心中十分乐意，但会恐惧，担心自己不配得到你的重视。这不是假话，也不是空话，更不是谦虚，而是在你面前，我完全暴露了我所有的缺点，我是最本真的我。

    至于你提到的要求，我实在没有勇气把“你”改为“您”，我不能忍受我们的关系客气生疏，这种不再亲密的称谓会让我们之间变得虚假和别扭。我愿永远和你在一起相亲相爱，但前提是我们一如既往地亲密无间、坦诚相待。这个决定，就交给你来抉择吧，我的朋友。

    当然，无论是“你”还是“您”，开始总是会不习惯，等到习惯了，这种不安情绪也必然会消退。然而，无论哪一种，我都将深爱着你。你这个小小的心愿，没有立即答应你，会使你心里不舒服吧。但倘若你不尽快选择的话，我也不知该怎样称呼。请回信告诉我该怎样去做，在此之前，我将保留原有的“你”。

    1878年3月24日于克拉伦斯

    收到你的回信，看到那清秀熟悉的字体，我狂喜不已。你是第一个告诉我，我们的交响乐改编为钢琴曲即将要出版的人，朱根生忘了告诉我。我简直高兴得不得了。不过这个曲子，我也确实满意，改编得动听、精致。

    我事先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这个曲子，因为我写曲子的时候，满心都是你，我时时刻刻思念着你。那时我们虽没有现在亲密，但我早就见识到你的敏锐。世界上还有人比你更懂我吗？有哪一首曲词会比我的内心世界读起来更有意思呢？我对你无比真诚。

    实际上，这首曲子不仅体现了我的心境，更体现了你的心声。这首曲子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而是我们的。它是我最得意的创作，是我人生的转折点，也是我闪耀夺目的纪念碑。因为在创作时，我正在做着内心中最艰苦卓绝的抗争，那是一种无法衡量的痛苦、忧患和绝望。可是顷刻之间，我仿佛置身在欢乐的氛围之中，那里照射着幸福的曙光，这种幸福的情绪映红了太阳，蔓延在整个天空中，这就是我们的交响曲，我们的幸福希望。

    如果没有遇到你，倘若遇到你又不甚熟悉，我将会怎样，我的人生将会朝着怎样的方向伸展……每每想到这里，我都会畏惧，心中一阵惊寒。你是我幸运的女神，带给我势不可当的好运气，你赋予我追求自由、尚未实现愿望的雄心。

    反复品读你的信件，满心的深切感激和爱慕之情。我还能用什么来回报你呢？只寄希望于某天，我可以用最美好的音乐回馈你，表达我内心的激昂。

    我亲密的友人，珍重身体。我热爱生命和健康，但你一定要比我健康百倍。你在信中说，每每听到我们的乐曲，都夜不能寐，你怎能让我如此担忧呢？我保证，从今以后，我只希望我创作出来的乐曲，可以使你心神愉悦，快乐安康。

    最真诚地祝愿你精神抖擞、万事如意、平安多福。

    你的柴可夫斯基

    1879年10月10日于葛兰契诺

    我深切地悲痛，无法自拔。这倒不是为我自己哀悼，而是完全为了你，我亲爱的友人。这确实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如果说，这件事对我没有影响，那是不可能的。近些年，我的收入颇丰，已经完全可以让我过上舒适的生活，以后还会更好，毋庸置疑。你一定要相信我，对于物质上的损失，我毫无知觉，这个思想完全不能抵达我心头。我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你懂的。我所担心的问题，并非我要减少开支，而是一贯养尊处优的你，必须要紧衣缩食，你该多么痛苦难耐。这是一件听着就让人气愤不安的事情，于我而言。

    我多么渴望知晓，到底是谁造就了这一切，当然这和你是毫无关联的，你只是一个受害者。我也明白，如我这样情绪失控，狂躁激愤是没有用的，就像我没有任何权利干涉你的家务事一样。我也不能够过多地去问你，只希望知晓你将去哪里住，知道你的一些确切的消息。如果方便的话，请让巴胡尔斯基告诉我，你所能透露的。我简直无法想象，失去了所有钱财的你，该怎样去过活。

    “别忘了我，有时也得想起我”，关于你信中的这最后一句话，我听着就逆耳。你以为我和你之间是怎样的关系？你以为这些都是用金钱买卖衡量的吗？

    你怎么会有这种思想。你知道你对我做了些什么？你救活了我，给予了我新生，给予我同情、力量、友爱。如果不是你，我会爆发、会崩溃、会毁灭。

    如果你可以钻入我的心肺，你就断不会说出那样无情气恼的话，什么“有时可以记得我”，好像在说你穷了，没有价值了，只担得上有时想起。我全身心地想你，没有一秒钟忘记你，今后也一样，我的生命体早已与你不可分割，我的命搏倒扣在你的脉搏上。

    我多想饱含深情地激吻你的双手，请你理解我情绪异常激动。你可以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会如我这样为你感到难过，这种感同身受的灼痛让我痛苦不堪。只寄希望于能够分担你的一切。

    有机会，我还会和你诉说我的生活和工作情况。从接到你的信时，我就一直暴跳如雷，扭曲潦草的字迹已实属不易，请你原谅我的马虎和仓促。我不会写字了。

    1890年10月4日于第比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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