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崔晨刚起来,在大雄宝殿前的露台上活动手脚,鲁秀娟就身穿白色拳衣拳裤,像个白衣仙子飘然而至。她笑盈盈地说:“刘老师,你那套花滚着实有意思,能教我吗?”鲁秀娟当然也把崔晨当作刘一鹏。
崔晨被难住了,照例,凭着花容月貌姑娘家,凭着前番上山和此番上山她对他的情意,他完全应该教她。可他毕竟没摸过她的底细,把绝招抖露出来,以后碰着类似的险情就无法脱身了。但他又不能拗违她。
鲁秀娟大概看出了他的为难,嘴一抿,说:“喔唷,还这么小气,难道我是外人吗?”
崔晨蓦地想到那天给她治蛇毒的情形,脸不由得红了,心也跳得快起来。但他咽了口唾沫,说:“啥人小气?我是因为马上要去给弟兄们上课,这套花滚又不是三下两下能学会的。再说,这里不是太显眼了吗?”
鲁秀娟闪动了几下很有神采的眼睛,说:“你讲得也有道理。这样,下午五点钟,你来瑶池教我——就是上次遭蛇咬的地方。那里没外人敢进来。”
“嗯,好的。不过,我可没表呀。”
“这好办。”鲁秀娟说完转身走了。
吃中饭的时候,鲁秀娟竟悄悄塞给崔晨一块“英纳格”手表。这动作被压寨夫人看到了,但她只当没看见。
鲁和尚也看到了,他咧开大嘴笑嘻嘻地问:“你俩鬼鬼祟祟干啥呀!”
崔晨装作大度的样子说:“小姐送了块表给我。”
鲁秀娟掩饰:“我要跟刘老师学拳头,这是拜师礼。”
“哈哈,很好,很好,老刘,你可不能留一手呀。”鲁和尚说到这里,忽然摸摸光头,“瞎,我都忘了,我还没送你一支好枪呢。唐副官,把那支新缴获的德国造二十响送给老刘!”
鲁秀娟和压寨夫人见鲁和尚如此慷慨,脸上都有点不自然,但都没有公开表示异议。
唐副官答应一声,很快走出去,不一会,一支闪着蓝光的二十响快慢机就落到崔晨手里。这一来,有了手表就便于掌握时间,有了快慢机更使他如虎添翼!
下午崔晨睡了一觉,教了鲁和尚的卫兵几手拳脚,看看手表上的指针,便朝瑶池走去。
他爬上西山顶,来到围墙下,正想敲门,门已开了。鲁秀娟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蝉衣,笑盈盈地说:“哈,你真准时,一分不缺,一分不多。”
崔晨目光触着那可以看到她的细嫩皮肤的衣衫,鼻孔里吸进一股法国香水的异味,心里很不自在。但他知道自己扮演的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强盗,便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笑嘻嘻地说:“那要谢谢你送的表好啊。”
“我才不要你谢,你只要把那路花滚教给我,就感激不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开始吧。”说着她掩上了门,轻盈地走进水池边的更衣室,很快换上一身粉红色的拳衣拳裤出来了。
崔晨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也极力使法国香水味少进肺腑,走到一块平坦的绿草地上,说:“就在这里吧。我先教你基本动作。喏,这是跌扑法。”说完,他把双臂曲摆胸前,直挺挺地栽下去。
鲁秀娟门槛很精,在他挺身站起时说:“刚才我没看仔细,你再做一次。”
崔晨只得又栽倒一次,这次,他慢慢地站起来,一边拍着袖子上的尘埃,一边说:“看仔细了吧?要不,回去先在床上练练。”
“嘻!”她吃住笑声,朝他飞个媚眼,“你倒真会出主意,你肯当场指导吗?”
崔晨不由得脸红了。
于是,鲁秀娟便按照崔晨的动作,认认真真地练起来。她胆大灵活,动作完全正确。崔晨心里不由平添了一种不安:这是个心细、聪颖的姑娘,肚里又有墨水,我与她打交道得格外留神才行。
鲁秀娟尽管拳脚精通,以前毕竟没有练过跌扑法,皮肤也嫩。崔晨见她慢慢地站起来时,两道眉头拧紧了,便问道:“怎么样,没摔伤吧?”
“没有,怪我手肘子上的皮不老。不过,蛮有意思的,好在要领已经掌握,我回去再练,就像你说的,在床上练。”说着,又含蓄地飞了崔晨一眼。
接着,她伸手拉拉崔晨的衣袖,说:“来,我们坐下聊聊。”崔晨顺从地跟着坐下。
她扯了一根小草,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二十四岁。”
“以前玩过几个女人?”
他哽住了。他既不能说自己还没有谈过恋爱,又不愿意给自己倒脏水,就含糊其辞地说:“这种事情还提它干啥!”
“嘻嘻,你倒还懂难为情。”说完,她把头朝他身上靠过来,那粉嫩的脸庞跟着贴紧他的脸,摩擦起来。
崔晨连忙推开她:“小姐,你可别这样。”
“嘻嘻嘻,你倒真成了正人君子。”她并不恼,骚情地站了起来,“怎么样,你看我游泳吧。”说着她已剥去拳衣拳裤,上身只用个胸罩扣住隆起的乳峰,下身一条大红的三角裤包紧了屁股缝缝。
接着,她“扑通”扎进水中,忽儿蛙泳,忽儿仰泳,就像美人鱼似的在绿波中游来游去。崔晨想到自己扮演的是土匪刘一鹏,因此也只能两眼看着她——一条真正的美人鱼。
鲁秀娟游够了,便湿漉漉地爬起来,像命令丈夫似的对崔晨说:“喂,去屋里拿块毛巾来。”
崔景只能遵命,去更衣室拿了毛巾,走过来递给她。她却不接,说:“你不能帮我擦吗?”
“帮你擦?”
“怎么,不愿为姑奶奶服务?”
崔晨从她那充满骚情的目光里,突然明白到,她这是有计划地勾引他。好吧,就替她擦。
于是他决然地走上去,先替她擦干净背上的水,再给她擦干净大腿上的水,最后,轮到擦前胸了,那里,乳峰之外,丰腴的“山坡”都袒露在外。他刚把毛巾伸上去,就触着一股弹性,顿时脸发热、手打颤、心猛跳。他想:我不能再干下去了。就把毛巾一丢,蹲在地上,双手捧住了头。
“你怎么了?”
“我不能给你擦了!”崔晨大声说,“再擦,我就熬不住了!”
“咯咯咯咯”一阵放纵的大笑,随即,崔晨的胳膊被鲁秀娟揽住,“那才好,我的美男子!我们上更衣室去吧。”
“我不去!”崔晨把胳膊一甩,“我还要这颗脑袋呢。你是谁?我是谁?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敢!”
“没事,我欢喜你嘛。”说着,鲁秀娟又来搂他。
“不行,不行。”崔晨跳起来逃开几尺远,“你叔叔会把我毙了的。要么,你征得你叔叔同意。”
“你真的怕?”鲁秀娟眼睛里的欲火仍在燃烧,似乎已经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
崔晨又退后几步,说:“我怕,我是新入伙的,和你叔叔是兄弟辈,怎敢和你……要么你叔叔摆出一句话!”为了怕她死缠活绕,说完,崔晨转身就逃,奔到门边拉开了门。
门一拉开,崔晨忽然一惊,只见门外几丈之地,有个穿黑旗袍的女人正急急地往坡下走去。
呀!是压寨夫人!她到这里干啥?刚才不是在偷看吧?好阴险的女人。亏得我不是刘一鹏,不是淫盗之徒,否则被她瞧见,回去一吹枕边风,我还能有命?
当崔晨走下一箭之地,悄悄回头时,只见鲁秀娟已穿上衣裤,正怔怔地打量着他,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崔晨想:她为何发怔?是因为看到了压寨夫人,还是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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