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风筝挂到了客堂的红木墙上,大小不一,却是一水儿的粉色仙桃,倒是令简朴的客堂增色不少。
碧桃嘴巴张成了圆形,“先生,你,你这是做什么?”
“回来的路上看到这些纸鸢,觉得挺好看,便都买了回来,你觉得如何?”
“……还成吧。”以先生的眼光来说,这些显然还称不上好看。
“改日天好,还可以带一个去田野上放风筝,你说好不好?”
“先生,接下来的日子,你都被课程排的满满的,哪有时间去放风筝呐?再说,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样……幼稚的爱好了?”
苏合年挑眉,“幼稚?我以为你爱这个。”
“……”
他摆弄好最后一个纸鸢,轻拍双手,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似不经心地时说道:“对了,今日我与华蓁郡主说好了,明日起先生的课业繁重,便不再回来,你一人在家呆着先生也不放心,便把你托放在郡主府,待这一阵忙过了,先生便去把你接回来。”
碧桃的唇角微微僵住,眼眸不自觉轻眨,“先生,你,我,我没关系的,我不用去郡主府……”
“听话,先生已经与郡主说好了。”
“可是,可是先生以前课业也很繁重,从没有留宿过啊,为何这一次……就算先生不回来,我一个人在家也可以的,我不要去郡主府。”
“郡主府什么都已准备妥当,你不必带任何东西,明日郡主府的人会来接你,先生还要去上课,便不送你了。”
“我不去。”
倔强的眸子闪着光亮,唇边的梨涡随着她的固执而若隐若现,颊边却微微涨红,也许此刻,她真是恼了他。
“先生,碧桃不知你为何忽然要将我送去郡主府,若是担心碧桃安危,那大可不必。碧桃不过是一个丫鬟,谁会对碧桃起歹心?郡主府纵然高墙大院,但碧桃却不愿意去,先生就不要再勉强碧桃了。”
娇俏的容颜因为激动此刻却更显美丽动人。
苏合年幽黑的眸子攥住她嫣红的唇,一番一动,那饱满的润泽度……他忽然逼近她,她下意识的往后一退。
他却骤然伸手拦腰抱住她,一把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倏然拉近的距离,除了彼此间温热的气息,还有她的心跳如鼓……
“先,先生……”
瞧着她受到惊吓的眸子,花容尽失,他的眸色又暗又深,“若有人,就这样对你起了歹心,我不在家,你怎么办?”
“我,我………不、不会的。”声细如蚊。
碧桃觉得先生此刻有些不同,他的眼里,全是小小的她,似乎还燃着熊熊的烈火,浓密的睫毛盖下,黑影随之而来——
只要稍稍一动,两人的唇便会碰在一起。
“你怎知不会?”声音嘶哑,在她听来,却酥得浑身一颤。
好像,好像方才先生的唇已经碰到了她的……
苏合年倏然抽身。
腰间的大掌离开,温热的感觉骤失,不知怎的,她却忽然觉得失落。
“不管会不会,你去郡主府先生才能安心。”他淡淡地说道,气息平稳,仿佛方才的肢体接触对他没有一丁点的影响。
碧桃暗暗垂下眼眸,灯影下,她的影子被他的影子全部盖住,好像两人融合在一起一般。
“是,全听先生的。”
……
景玥觉得今夜的天子格外的热情,从始至终,他一直这样不肯罢休的缠着她,直到她的身子都沁出了薄汗,身上的人却仍旧不停歇,纱帐朦胧,烛火摇曳,迷迷糊糊之间,仿佛看到他冷静的眸子清明一片。
“圣上,圣上……”她娇媚的喊,柔若无骨的长指攀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挠着,抚着……
“不许说话。”他冷声打断她,不似她的迷情,他格外的清醒,黑瞳直直的看向前方,又全无焦点。
景玥只得强迫自己禁声,但内心却在不停的叫嚣,求他,求他……
天子赤身从床上走了下来,高英早就伺候在侧。
待穿戴整齐,他侧首对着床榻上的人儿说道:“朕先走了。前些日子朕方得了一件稀罕物什,想必玥儿会喜欢,明日朕便差人送来。”
“玥儿谢过圣上。”
他点点头,毫不留恋的走了。
景玥在侍婢的搀扶下起身,白嫩的肌肤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迹,或轻或重,青青紫紫,一块又一块。
这是他,最纵情的一次。
景玥心里清楚,他必定是怎么了,不然不会如此……一场欢爱,他却全然置身事外。
“去,打听一下,圣上今日都见什么人了。”
“是。”
“对了,下午本宫休憩的时候,相爷可是来了?”
“回娘娘,相爷说娘娘既是在午休便不叨扰了,于是就离去了,也没说什么。”
景玥若有所思,半晌方道:“明日早朝后,你去将相爷留住,本宫有几句话要同相爷说。”
“是。”
景玥朝着备好的热汤池走去,热气氤氲,迷迷茫茫一片,似看不清的前路。
“下去吧,本宫想自己清净一会儿。”
“是。”
翌日
大殿之上群臣接头交耳,窃窃私语。
“这都几时了,圣上还来不来早朝了?”
“听说被太后娘娘叫去了,也不知发生何事?”
“听闻昨夜圣上在景玥娘娘宫里许久,太后为此生气了,斥责圣上沉迷美色呢……”
景泰立于群臣之中,四下望了望,看到景玥的贴身侍婢在大殿之外悄悄招手,他便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
“相爷,娘娘请您下朝之后留步。”
“好,知道了。”
而此刻,赵琰正坐在宁安宫里,身旁的兰氏一脸肃然,双唇紧抿,显示出了她的不悦之情。
“哀家这两日来,身子一直不大好,连瑞儿来了都不曾接见,原以为圣上必定会替瑞儿做主,未曾想……”兰氏一声冷笑,“圣上竟将瑞儿钟情的女子指给华蓁做了丫鬟。那华蓁与瑞儿一向不和,那女子此时在她手里,你难道要瑞儿拉下脸面去求她不成?”
“原就是我欠她的。”
“欠?”兰氏忽然拔高了声音,“你欠她什么了?如今她一个郡主高高在上,与真正的公主相比有过之无不及,哀家倒要问问你,你欠她什么了?”
赵琰双拳紧握。
“当初,若不是母后阻拦,她现在恐怕已是皇后了,又岂是一个郡主可比?”他的唇冷冷地提起。
“放肆!”兰氏尖叫,须臾,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和了片刻,又道:“哀家也是为了圣上着想。说起来,中宫空位已久,圣上也该选一位合适的妃子填补了。”
赵琰嘲讽轻笑,“如此看来,母后已有合适的人选?朕倒不知是谁。”
“哀家觉得,庄妃不错。庄妃贤良淑德,举止大度,温柔体贴,后宫之中她最是识大体。后宫有她的打理,想必是不会出错的。”
“原来,在母后看来,母仪天下之人只要能把后宫管的不出差错就可以了。”
庄妃?呵,他都已经多久未去庄秀宫了,难为她还想的起来。
兰氏被堵得言语一滞,许久方道:“此事再议。今日哀家将圣上喊来,是为了瑞儿纳妃之事……”
“母后何不去劝劝赵瑞另择良妃?”他迅速的接话,唇边带着一抹讥笑,“单在京城,他就玩儿了多少良家妇女?别说一个侧妃,怕是朕的后宫三千,都比不了他的丰功伟绩。”
兰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时候不早了,朕还需上早朝,就不陪母后了。儿臣告退。”
他的身影一消失,兰氏手里的茶杯便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染着丹蔻的长指紧紧握成了拳。
……
下了朝,景泰去往明月殿。
两人之间隔着薄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父亲,昨日你来找女儿,可是有要事?”
景泰四下看了看。
景玥了然,“父亲但说无妨,都是女儿心腹。”
于是,景泰便将天子嘱他之事细细说了来。
“碧桃……”
“对,娘娘可还记得?臣记得,娘娘还未进宫前,与她倒是有些交情。”
“记得,怎会不记得。”景玥轻声呢喃。
“本以为很是棘手,想来问问娘娘可有好的法子,此刻倒是不用了,华蓁郡主向圣上要了碧桃,小王爷又与华蓁郡主不对盘……方才臣听闻,圣上与太后也因此事起了争执。”
“女儿知道了,既无其他事,父亲便先回去吧。”
“是,娘娘保重,臣告退。”
景玥怔愣了许久,方才对身边的人说道:“让你打听的事可有眉目了?”
“回娘娘,奴婢方才才知的……昨日,圣上微服去了华蓁郡主府上。”
景玥心头一跳,华蓁……
她记得,刚进宫之时,便听到过华蓁与圣上的暧昧言语。
难道,竟是真的。
“圣上此刻在哪儿?”
“御书房。”
景玥想了想,说道:“炖一盅梨花汤,本宫亲自送去。”
“是,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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