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年的话犹如一道霹雳闪雷劈在众人之间,一时间,大堂静的令人害怕。
纵使华蓁已在天子的嘴里听过一点真相,却还是被今日苏合年所说的深深震撼,她怔怔的看着他,又望了望兰氏。
兰氏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不复方才那般癫狂,她看着苏合年冷冷的说:“你以为你胡编乱造一番,说了一些离谱至极的故事,就会有人相信你了吗?今日乃你大喜之日,哀家便不与你计较。聘儿,摆驾回宫!”
兰氏一摆长袖便要从椅子上起来,苏合年一个箭步挡住了她的去路,人却是面向华蓁的,他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玉佩,“郡主可还认得这个玉佩?”
华蓁愣愣的盯着他手里的玉佩,这是她爹的玉佩……她如何不认识。
华蓁红了眼眶,颤巍着手从苏合年手里接过。
“你爹……便是我的师傅。他临去前把这块玉佩留给了我,现在,物归原主了。”
兰氏被他挡着路,脸色十分不好看。
苏合年转过身,直面兰氏,“还有一样东西,是给太后的。”他又从怀里拿出一样丝绢包着的东西,“想必太后能认得。”
聘儿觑了一眼兰氏,从苏合年手里接过,四角打开,露出明黄一角,聘儿提起来,众人方见那是一条皇家御用的帕子。
“太后不妨看看帕子下角,是不是绣了一个婉字。”
聘儿正要把那一角提起来,兰氏却猛然将她的手一推,帕子掉落地上,“哀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一块玉佩,一条帕子便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苏合年,你也太小瞧哀家了!”
苏合年笑了笑,似乎一早便知她不会承认,“华蓁郡主,你且看看这封书信是否出自令尊之手?”
华蓁连忙接过,细细看了起来。
书信中所写,与苏合年所说,一般无二。
而且,确实是她爹的笔迹,真真切切。
“这确实是我爹所写。”
“哼,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便要指控哀家?实在荒唐至极!本来哀家念在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不愿冲了你的喜气。只是你实在太过无理,纵使你是一国之相,今日哀家也不得不办你了!”兰氏冷哼,喝道:“李大人,立马将丞相府围起来,将苏合年拿下!”
李枫方才才被苏合年扣了喉咙,这下兰氏下令让他对苏合年动手,他实在心有余悸。
“李大人,你聋了吗?!”李枫犹豫着,迟迟不动手,兰氏惊怒。
苏合年冷冷一笑。
兰氏又急又气,大声喝道:“来人!来人啊!苏合年造反,快将丞相府包围起来,快去宫里通知圣上!”
“不必母后操劳,儿子已经来了。”一道淡淡的声音在大堂的角落里响起,一个长相平庸的蓝袍男子走了出来,只见他在众人的目光中,手贴上脸颊,慢慢撕下了一张面皮。
“圣,圣上?!”兰氏惊疑。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易了容?!
“儿臣给母后请安。”
“给圣上请安,吾皇万岁!”
“起来吧。”赵琰说着,慢慢踱步到了兰氏跟前,一双黑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兰氏,“母后要去宫里找儿臣,可是有话要跟儿臣说?”
兰氏不知为何被他看的心里发慌,只是移开了眼,不满道:“圣上的好臣子铁了心要诬赖哀家,先帝如何去世的别人不知,圣上难道还不知吗?先帝病逝,传位于圣上,是哀家在背后扶持着幼小的你,你才有了今日。”
赵琰神情复杂,眉头紧紧的皱起。
“哀家不管今日你听到了什么,你要相信的人是哀家,而不是他。圣上,你明白吗?”兰氏紧紧盯着赵琰,她要从他眼里确定,她还没有被怀疑……
“母后,”赵琰轻轻唤了一声,“在你的心里,朕一直比不上赵瑞,对吗?”
兰氏的背脊忽然僵直。
赵琰自嘲一笑。
“难道,他是你的儿子,我就不是了吗?”他的眼里深藏着痛苦,这是他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他也是她的孩子,却总是被她推的开开的,甚至,她还要谋害他。
“哀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兰氏急切的打断,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皇后,皇后快叫你父亲过来!”
她父亲庄崇,一直是站在她这边的。
皇后眼眸微闪,轻轻走到了赵琰身后,“太后,恕漪儿不能。”
兰氏狠狠一震,似受到了冲击竟一个踉跄,“皇后,你,你竟然背叛哀家!”
赵琰面无表情的看着兰氏,“母后真爱开玩笑,漪儿是朕的皇后,便是朕的人,又谈何背叛母后呢?”
“哀家,哀家要回宫,聘儿,摆驾回宫!”聘儿赶忙扶着她,往府门口走去,这一路,没人拦着她们。
赵琰冷冷的扫一眼李枫,“李将军回来这么些时日,也没有一次上朕那儿报道过,择日不如撞日,便今日吧。”
眼下,李枫也只能听君命,他看不懂这个年轻的天子到底何意,他究竟知不知道他们有反叛的心……
“今日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朕不希望往外传哪怕一个字,若被朕查到谁私自对外传言,下场有如此人!”话刚落,也不知何时他抽出了李枫腰间的剑,一剑便刺中地上的那“证人”,不过一下,鲜血淋漓,人死了。
“苏卿,封玉公主,”他看了一眼一旁失魂落魄的华蓁,“今日发生的一切毁了你们的婚事,改日再寻个好日补办吧。”
“摆驾回宫!”
“圣上……”封玉还想说什么,封岩在一旁拉住了她。
封岩拽着她的袖子,跟在皇帝身后一起离开。
此时,偌大的礼堂,仅剩苏合年,碧桃和华蓁。碧桃望了望他,见他快要看向自己,又立马移开了眼。碧桃绞着手指,走到他跟前。
“先……生,白深和风闪还在府外等我,我,走了。”
“去哪儿?”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碧桃垂眸,看见他抓在自己手臂上的长指,微微晃神,良久,她笑了笑,“去哪儿,先生关心吗?”
这几日,她回不来府邸,见不到他,却一直深深的担心着他,可没想到等来的是他即将大婚的消息,昨夜,丞相府已经张灯结彩,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深深的喜庆,而她,也终于被放进了府。
没有解释,甚至,她没有见到他。
直到今日,今天,是她隔了这么多日之后,第一次见他的面,他一袭红衣,美娇娘在侧,晃眼的让她不知所措。
苏合年瞧着她眉心的痛楚,凝眉:“我不关心还关心谁?你听我说,成亲只是一个幌子,我并不是真的要娶她们……”
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碧桃,而是华蓁。
“你说什么?”华蓁皱眉。
苏合年回头看向华蓁,手却还是握着她的,“圣上前两日便出宫了,御书房里的那位,不是他。”
华蓁怔住。
这么说,为景玥不吃不喝的,不是他?一直笼罩在心里的那层乌云似乎渐渐散去,华蓁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她开心了,可有人不开心了。
“放手!”碧桃怒道,他跟她的未婚妻子有说有笑,那还把她拉着不放做什么?太讨厌了!
苏合年无奈的看着她,那张紧紧皱起的小脸啊,“乖,别闹。”
“我要走,我要和白深、风闪去西月朝,我……唔……”剩下的话被人狠狠堵住了。
喋喋不休的红唇,说着令人生厌的话,还有从她嘴里吐出的男子的名字,都叫他心生不爽。而他,也已经忍了太久了。
华蓁脸一红,连忙移开了眼。
之前,景笙来求她,求她帮忙暗中杀掉碧桃,她虽然厌恶景笙变成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但她自己私心里也想看看苏合年对碧桃是否真如传闻里的那般痴情,于是她应下了。
她在街上看到她和两个陌生男子在一起,她指示手下的人将她绑来,不得下重手。没想到,手底下的人还没靠近,却已经有一帮黑衣人要夺她的性命,那两个陌生男子武功很高,后来又有一帮人加入了战斗,她看了一会儿,离开了。
“唔……停下……”碧桃的脸早已热的不行,华蓁郡主还在旁边站着呢!
可是他却如宣誓主权一般,含着她的唇一下又一下的吮吸,旁若无人。
“相爷,有两位公子找……”老周的脚步生生顿住,老脸一红,“咳,咳咳。”
老周身后的两人,白深以及风闪自然也看到了眼前这幅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
白深眼里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痛,他旁边的风闪不自在的移开了眼,还不忘偷偷观察一下自家爷的脸色。
唉,出师不利,这碧桃姑娘竟然真的名花有主了。
“有人……”碧桃趁着间隙推搡着他,可他不知餍足,也不管有人没人,只是吻着她。察觉到她的不专心,他的大手往她的后脑勺一按,嗯,更近了。
白深的眸暗了又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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