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潮水般就涌出眼眶，她以为她不会再哭了，她以为她哭过了，放下了，没想到，却还是会在意。

    “二十年，二十年前，你为何不相信我，当女儿不见了时，你为何不尽力去找。你和孙氏一样都认为我是不负责任的，所以就干脆不找了是吗？这二十年来，你是如何对我的，现在知道真相了，已经晚了，还来找我干什么，继续误会下去不是更好，反正我是侧室，暖儿是庶女，对你那个相府来说，可有可无。从此，你依然可以过着你堂堂右相的生活，你依然可以再娶更多的女人，依然可以有儿女，我和暖儿离开你，离开那个相府，也一样可以很好，我们互不干拢，这样彼此清静。”

    阮依柔的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她以为她没有恨了，原来心底还是恨他的。

    没有恨就没有爱，哪来的恨，就是从哪来的爱！

    厉万清就这么痴痴的看着她，听着她说，让她说个够，让她把心里的苦水都道出来。

    都是他的错，他不可否认。可是那是错，都是因为他太在乎她。

    等阮依柔说完，情绪好似平下一点之后，厉万清才慢慢开口：“依柔，过去的无法再找回来。过去的那二十年，我用后半生补偿你，可以吗？我现在才知道真相是晚了，所以我来找你忏悔，求你原谅，你想怎么都行，就是不要带着暖儿离开我，好吗？跟我回去吧，好吗？我们已经白白的浪费了二十年，难道还要继续浪费下去？”

    已经没有了二十年，人生能有多少年二十年，厉万清不想再浪费一天。他这回是真心诚意的祈求。

    这番话，厉万清说的真诚，阮依柔听的心里有了些动容，可是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我不会跟你回去，你走吧！”她不能再被他的甜言蜜语骗了，不能再心软。好不容易出来的，难道还要回去受孙氏的气？

    “依柔……”厉万清拉上她的手。

    “你走吧，我不会回去。”她挣脱他的手。

    “依柔，难道你真的要在这里过后半生，这是暖儿的酒楼，不是家。暖儿终究是要嫁到国师府的，国师和皇上之间的恩怨……暖儿嫁到国师府若是无依无靠，对她没有好处的。而且，皇上和国师之间……”

    厉万清想尽着办法劝她，想让她明白，但他又不能说的太多。

    风昊乾和百里修罗之间，看似很平静很和协，实则暗涛汹涌，只还没到时候。

    再者，国师府是什么地方，有正室就会有侧室，秦暖暖若是完全没有后台，在一个大府里很难担得起当家主母的责任。

    这点，厉万清考虑的比较长远，他是男人，在官场上混这么多年，朝堂上站了这么久，什么样的风云也算是经历过了，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陷入到那个境地。

    如果有他右相府的支持，秦暖暖就算是庶女，也一可以继续他整个右相府。到时候这右相府的所有势力就是她的靠山。

    听了这话，阮依柔顿住，显然厉万清的话让她有了想法。

    是了，她怎么没有想到等秦暖暖嫁到国师府后会是什么样。自古男人都会三妻四妾，若是她的暖儿没有一点靠山，又怎么能站稳脚根。

    就像她当年，毫无背景依靠的进了门，却屡屡被孙氏压住一头。她不要自己的女儿受到任何委屈。

    可皇上和国师又有怎么？这点阮依柔想不明白。

    “你说，皇上和国师之间……”涉及到皇上，阮依柔也不敢说的太多。

    “这你就不要问了，总之，暖儿回归相府对她只有利而无害。”厉万清阻她说，让她不要打听太多。

    阮依柔低头沉思，又看向远处，纠结的心情溢于脸上。她是铁了心不想回去的，可是又想到秦暖暖，做为一个母亲，她考虑的就多了。

    “依柔，跟我回去吧，让我给你后半生的依靠，好吗，给暖儿一个美好的将来。让暖儿以相府小姐的身份嫁入国师府，不是更风光！”厉万清乘热打铁的说道，他知道阮依柔已经动容。

    终于，阮依柔叹了口气，冷着声音说道：“跟你回去了又怎么样，回去再看孙氏的眼色，再让孙氏陷害我们母女？”

    其实，她是想让秦暖暖能风风光光的嫁进国师府的。然，她也担心，一回去，孙氏必定还会下手害她们，那样防备着过日子，太累了。

    “她已经死了，你回去就是我厉万清的正室夫人。”厉万清又拉上了她的手。

    孙氏死了？

    阮依柔不敢置信：“她死了？怎么会？”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厉万清认真的点头：“她的确死了，丧事我都办完了。”

    他把那天她们离开相府后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把孙氏怎么死的以及死后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阮依柔。

    “依柔，回去吧，孙氏已经不在，从此后相府的夫人就你一人。”厉万清说完，再次提出这个要求。

    这一次，阮依柔没有那么坚决的抽出手，她低下眉眼思考了许久，而后开口：“就算她死了，我也不想回去。”

    语毕，抽出手，转身就走。

    “依柔，你再好好想想，好吗？我等你的答复。”厉万清知道不能追太紧，不然会适得其反。

    阮依柔停下脚步，顿了半晌，没有说话，径直进了酒楼。

    秦暖暖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扫到了门口，正好看到阮依柔进门的情形。

    从楼上虽然看不到她的神色，但是却能看出她的状态很是不好，而且阮依柔进来后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就到里间去了。

    她不和其他人说话，秦暖暖不奇怪，可是连青梅蓝梅都没有搭理，她就有点意外了。

    带着怀疑奇怪的心情，她忍不住走到窗边往外面瞧了一眼。从外面进来状态就有了变化，那说明外面有什么人。

    从窗口看出去，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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