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啸天抬起头来看她,那双上挑的丹凤眼一片沉黑沉黑的。
柳欣翎顿时说不出话来。
楚啸天将她揽到怀里,抬起她的下巴俯首吻了上来。
柳欣翎眼睁睁地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脸,手指动了动,到底没有将他推开。她知道夫妻间接吻拥抱做爱皆是正常的事情,作为妻子有满足丈夫需要的责任。与其让丈夫因为欲望得不到不满足而去找别的女人发泄,还不如自己来。所以,对他有些亲密的动作,她虽然不习惯,但也不排斥,反而尽量让自己习惯。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柳欣翎觉得楚啸天表现还不错的。或许不知情的人同情她嫁了这么个又渣又色的纨绔子弟,只有亲身体会过才知道这男人其实远比外界传言的好多了,而且,他对自己还有一种莫名的喜欢,所以才会允许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男性的自尊心。
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将他抓住,把握好自己的婚姻?
未出嫁前,她确实是对婚姻从来不抱什么希望。可是嫁了人后,发现这个男人确实不错,那么就试着接受吧。接受远比只是公式化地维持一个婚姻好多了。说到底,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既然有更好的选择,为何不能让自己更幸福,活得更开始呢?
所以,她会尽量维持着这桩婚姻。
当然,前提是楚啸天别让她失望才行。
楚啸天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一手圈着她的腰肢,一手捧着她的后脑勺亲吻……
等气终于喘匀了,柳欣翎方发现自己已经被某个激动的男人压在靠窗边的那张长榻上了,而他正绷着脸,一脸忍耐地扯着她的腰带,一脸猴急的模样。
此时丫环们早已乖觉地退了下去,连门都为他们关好了,两人窝在长榻上,面色潮红,发饰凌乱。
“等等,现在是白天……”柳欣翎将手贴在他胸膛上,提醒道。
白日宣淫神马的,可是古人的大忌啊。
“我不是君子,不用忌讳君子那一套……娘子,我难受……”闷闷地说着,那声音像是在撒娇一般。
……
柳欣翎到底放纵了他,因为她想到,他们才刚成亲不到十天,现在这种时候,应该是现代所说的蜜月期吧?所以蜜月期间男人会频频求欢什么的,是值得原谅的。这么一想,便不再计较什么了……
外头阳光明媚灿烂,院子里的那株柳树上,一只小鸟在上头轻快地叫着。白日的光线十分刺眼,柳欣翎躺在榻上,眼睛被窗外的光线刺得不舒服,不得不伸出手臂挡住眼睛。
……
激烈的情事过后,柳欣翎趴在男人怀里,两人的气息都有些急促。
这是他们第三次情事了,而这次是最好的一次。
第一次因为是初夜,两人都是没有经验的菜鸟,使得某人疼痛之余生生砸坏了床,闹了次笑话。第二次便是前晚,两人都在摸索学习中,他要学习哪种力道不会弄疼她,而她要学习怎么样才能够在激情中不弄出砸坏床的窘事。而今天是第三次,结果比前两次都来得美妙,那种水乳交融,身心合一的美妙滋味,皆令两人感觉各异。
楚啸天很满意,他躺在长榻上拥着怀里娇小的少女,心里一阵满足。原来与心爱的女人做这种事情,那种满足感是是十倍百倍的,仿佛世间没有比做这个东西更快乐的事情了。
一直以来,楚啸天喜欢女人漂亮的容颜,觉得她们的朱颜胜过肉体的美,这种癖好十分怪异,也让安阳王妃伤透了脑筋,可是楚啸天却不以为意。所以他喜欢看美人,喜欢收藏美人,却不喜欢她们脱光的模样。楚啸天觉得美人脱光了,白花花的肉体,赤条条的十分的难看。是以他从来不喜欢做那种男女之间的情事,觉得难以忍受。
楚啸天满十三岁时,安阳王妃为他安排了的几个貌美秀丽的通房丫环,那时他第一次见到女人脱光衣服的身体,不只没有起了什么欲望,反而觉得真真是粗俗不堪,难看得紧,从此他只觉得女人唯有穿上华丽的衣服、画上精致的妆容才是美丽。
欣赏女人的漂亮容颜,收藏美人,却绝对不会想要去碰触她们,那会让他觉得十分的丑陋。
这种想法一直到他遇到了柳欣翎为止。
“娘子……翎儿……”楚啸天喃喃地念着,情迷意乱地低首吮吻上她微启的红唇。
柳欣翎有些错愕,不是刚做完么?
正当柳欣翎想着要不要将他推开时,外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还伴着孩子清亮的叫唤声。
“表哥、表嫂,快开门,我来了!”
“……”
柳欣翎僵硬住,连楚啸天也停下了动作。
楚啸天一脸铁青,嘶哑地吼道:“给老子滚!”
“……”
门外的人显然被吓住了,不过只静默了几秒,又响起了小正太更嘹亮的叫声:“不要不要,我要找表嫂,我要和表嫂玩!”
“来人,将他叉走!”楚啸天阴沉地叫了一声。
“不要!你们敢碰小爷,小爷——”小正太的声音嘎然而止,明显是被人堵住了嘴拖走了。
很快的,柳欣翎听到几道脚步远去的声音,然后扭转过头,正欲说什么时,楚啸天捏住她的脸,眯着眼睛又将唇覆上来将她所有的话语都堵住……
等楚啸天终于满足地发泄一回,已经过了两刻钟时间了。
楚啸天原本还想继续的,但柳欣翎怎么也不肯了。她知道谢锦澜那牛脾气,就算楚啸天让人将他叉出去,只要是还没有达到目的,他绝对不会走的,或许此时正赖在揽心院的某个地方发脾气呢。
“你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咱们不理他,他自个觉得没趣就会走了。”楚啸天不满地说。
柳欣翎不理会他,将衣服拢好下榻,突然脚一软差点跌倒,还是楚啸天眼疾手快地将她揽住。柳欣翎的脸有些红,明白是刚才连继两次的情事所致……
“都是亲戚,去见见吧,也许他有什么事情呢。”柳欣翎靠在他怀里,温言说道,顺便给他顺顺毛。
楚啸天明显是不待见谢锦澜那小正太,可是见她坚持,只能臭着张俊脸将她抱横抱起身进了内室清理,然后去找了套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
等两人穿妥了衣服后,柳欣翎唤了丫环进来收拾,而她和楚啸天用净水洗了脸,整理得差不多后,终于可以出门见人了。
“绿衣,锦少爷现在在哪里?”柳欣翎问道。
“回世子妃,锦少爷在偏厅,墨珠姐姐在陪他呢。”绿衣瞄了眼楚啸天,见他神色平和,心里方松了口气。
柳欣翎带来的四个陪嫁丫环中,除了面无表情的墨珠外,其他三个丫环都是极怕楚啸天的,特别是当他眼角带煞,满脸凶悍戾气时,更是让三个丫环吓破胆儿。她们此时方明白,纨绔子弟什么的都比安阳王世子好多了,至少纨绔子弟生气时,不会有这种骇人的气势。刚才听到世子的怒吼,她都快吓得腿都软了,而那长公主之子却当没有发生一样拼命擂门,看得她都有点为他担心了。
……
偏厅里,谢锦澜一脸委屈地看着墨珠,那张漂亮的小脸蛋配着那副可怜委屈的表情,还真是让人心生怜惜,恨不得给他摘月亮摘星星。只是墨珠一惯的面无表情,淡淡地站在那里,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冷淡间不失恭敬,十分的公式化。
“墨珠,我真的不能去找表哥表嫂么?”谢锦澜可怜兮兮地问。
“锦少爷,抱歉,奴婢不能让您过去。”
“那你去将他们叫出来。”小正太一脸“我很宽容”的表情说。
墨珠连表情都未变一下,说道:“请您别为难奴婢。”
谢锦澜撇嘴,发觉他表嫂的丫环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不,应该说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丫环,所以墨珠这样才正常哩。谢锦澜想通了,也不纠结墨珠生硬刺耳的声音和木头一样的反应。
“那好吧,我就在这儿等表哥表嫂他们出来好了。”小正太爬到一张檀木椅上坐着,说道:“墨珠,看茶。”
“墨珠,拿点心。”
“墨珠……”
小正太再准备叫什么时,柳欣翎和楚啸天相携过来了。小正太眼睛一亮,麻溜地跳下椅子,朝柳欣翎跑过去,拉着她的手,抑起红扑扑的小脸瞅她,双眼亮晶晶的,仿佛在看一样十分喜欢的玩具。
“表嫂,我终于见过你了,你没有被表哥欺负吧?”
“……”
柳欣翎一脸莫名其妙,而楚啸天早已经不耐烦地将小正太拎开了,一脸凶恶地说:“臭小子,不准随便碰我的世子妃。还有,我疼她都来不及,怎么会欺负她?”
谢锦澜嘟起嘴,不高兴地说:“表哥你骗人,我刚才在门外明明听到表嫂发出很难受的声音,分明是你在欺负她。别以为我小什么都不懂,其实我什么都懂。”说着,露出一脸得意的表情,配上那张漂亮的小脸蛋,让人忍俊不禁。
柳欣翎顿时满脸通红,一时间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楚啸天脸色一黑,竟然被个小正太听墙角了,还听到他家娘子的呻吟声,实在是不可原谅。楚啸天将小家伙捉过来扯着他的脸蛋,阴阴地说道:“以后再敢去听墙角,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割掉你的耳朵。”
“表嫂……表哥欺负银……”小正太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瞅过来。
柳欣翎叹了口气,赶紧上前将小正太解救下来。小正太赶紧抓住柳欣翎的手,躲到她身后朝楚啸天扮了个鬼脸。
楚啸天顿时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直接将这小家伙丢出去。
大抵是一起共过患难,柳欣翎现在对小正太的印象比较好,牵着他的手到偏厅里坐着,问道:“锦少爷,你今天来这儿有什么事么?怎么不多休息一下?”昨天才经历了绑架事件,今天就能活蹦乱跳地跑来玩,该说他是小孩子心性呢,还是……
谢锦澜拿了个饼干啃起来,“表嫂,我没事了。我今天来有事来找你的,顺便谢谢你昨天救了我。”
柳欣翎为他倒了杯茶,拿帕子给他试去小脸上的沾上的饼渍,又看了眼一旁臭着脸喝茶的楚啸天,突然觉得这对表兄弟的性格其实挺像的,神经都一样的粗糙,无论多大的事情在他们心里都会很快过去,不会留下什么阴影。
……
番外雌雄难辩
崇德二十三年,初夏,远在西南地区的康王奉旨入京朝觐。
康王与安阳王素来交好,难得回京一趟,康王便携王妃拜访安阳王府。
安阳王府正堂中,此时两位王爷坐在一起聊当年事情,两位王妃也是久别重逢,又曾是手帕交,也有聊不完的话,安阳王世子、世子妃作为晚辈坐在一旁相陪。
两位上了年岁的王爷越说越欲罢不能,当年还是皇子时两人相扶持,新帝上位后,康王便去了封地,转眼间二十年过去,各自的子孙已成人,他们都老了。
“对了,你家的小孙子们呢?”康王想起这事儿,不由笑道:“三哥,肃天可比你厉害多了,听说都生有几个小子,赶紧的,叫他们过来给我瞧瞧。”
康王妃也对安阳王妃笑道:“你现在膝下几个孙子,也算是圆了当年的梦了。听说几个小子都不错,常得到皇上的赏识呢。”
说起几个孙子孙女,安阳王妃也忍不住笑起来,“呵呵,我现在也不求什么了,有那几个孙子我这辈子也满足了。你也别听外人说得好听,那几个孩子都是淘气的,特别是……”到底不好意思将几个孩子的特殊性说出来,笑笑带过。
见两人要瞧瞧孙子孙女,安阳王妃便嘱咐儿媳妇去叫孙子孙女过来,谁知道儿媳妇却歉意地说道:“爹娘,今儿一早大宝就带着他们一起出府去了。”
安阳王一愣,问道:“留香也一同出去了?”
柳欣翎点头,准备应付公公的怒火。
果然安阳王勃然大怒,斥道:“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成天往外跑成何体统?不是让嬷嬷教她规矩了么?”
楚啸天可不乐意自己的宝贝女儿被骂,就算那人是父亲也不行,当即反驳道:“爹,二宝就算是女孩儿但也是咱们王府的郡主,怎地不能出门见世面了?成天将她关在屋子里学这学那的,学傻了怎么办?我可不愿二宝变成爹你这样……”
“你你你……”安阳王自然又被儿子这指桑骂槐气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怒吼:像他有什么不好?没听说过孙女像爷爷才有福气么?
见父子俩过招,康王抚须含笑不语,康王妃小声地与安阳王妃道:“他们父子俩依旧没变,都挺精神着呢。”
安阳王妃只能摇头叹笑。
正在这时,下人来报孩子们回府了。
康王夫妇此次来也是为了看看兄弟的孙子孙女,听闻孩子回来了,安阳王夫妻赶紧让人带他们过来。
首先进来的是一个穿着锦袍的俊朗男孩,虽然才九岁,但已气度不凡,英气勃勃,可以预见将来定然是个风靡京城的英俊少年,不知道会让多少姑娘为他黯然神伤呢。其次进来的是个穿着打扮中性的秀美女孩儿,这是京城中姑娘们流行的打扮,未及笄的贵女们出门后,为了方便也会如此打扮,众人一看便知她们的身份但大多心照不宣,犹其是这几年,这种打扮已成为一种潮流,虽然梳着男孩的发髻,但五官精细秀美唇红齿白,俏生生站在那里,让人不由赞叹一声此女将来必定秀致不凡。最后是两个手牵着手一起进来的幼儿,一模一样,皆是玉雪可爱,玲珑逗趣,正用那双相同的凤眼好奇地瞅着他们。
见着几个孩子,康王夫妻心中喜悦,然后对脸色古怪的安阳王说道:“三哥,瞧这孩子,英俊不凡,以后必定是个才俊,景阳真是好福气。”
康王妃也对安阳王妃道:“这就是唯一的孙女么?比你当年也不差,真是个美人儿,你有福气了。”
可是当他们说完后,却不见两人有任何喜悦的表情,甚至连世子妃都有点无奈的模样,唯一正常点的便是因为自己的孩子被赞扬了而露出一脸骄傲表情的楚啸天了。而且安阳王这模样似乎是气得说不出话来,胸脯都一鼓一鼓的。
在两人疑惑时,却见安阳王倏然站起,指着最大的两个孩子吼道:“留笙、留香,你们这是什么打扮?留香你一个女孩儿,怎可穿你兄长的衣物出门?留笙你是个堂堂男人,穿成这样儿有损男人之尊!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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