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宇怪异地瞥了一眼妖檀,似乎,这个人的来头很大,而且这人口中的妖夜,似乎来头更大,昊天大帝的威名可以说是响彻三界,能够与昊天大帝硬杠的人,又怎么会是一般的庸碌之人。
“妖夜,是谁?”钟宇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问题问出。
妖檀坐下来,又准备泡杯白骨汤,没想到钟宇会突然发问,拿着木勺的手一怔,刹那间恢复如常,沉思片刻,苦笑着摇头,说道:“他是妖界万人敬仰的妖帝,也是六界中最怯懦之人。”
妖檀给出的答案让钟宇一愣,既然是妖界万人敬仰的妖帝,又怎么会是六界之中最怯懦之人。
见钟宇皱眉,明显是不信,妖檀挑挑眉,慢悠悠地开口:“你说,他为了自己的至尊之位,连妖后的死都可以放下,选择与仇人妥协,而他唯一的女儿,却被他逐出妖界,罚去妖籍,永生永世不得以妖族公主之名出现在妖界的土地上,你说,他是不是怯懦?”
钟宇一愣,这样的人确实怯懦,为了自己手中的权势将妻女全都放弃,不过下一秒,钟宇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看向妖檀,开口道:“妖帝以妖为姓,而你也以妖为姓,据你所言,妖族公主被妖帝罚出妖界,而你又出现在两界交错之处,莫非,你就是妖族公……”
“不是!我怎么会是那等薄情之人的后代。”钟宇的“主”字还未说出口,便被妖檀打断,妖檀情绪有点激动,见钟宇一愣,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波动似乎有点大,吐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并非妖族公主,妖族公主原名妖月,而我,不过是月公主身边的一名妖姬,也就是你们人族修士眼中的侍女,月公主被罚出妖界之后,整日茶饭不思,不久之后便郁郁而终,我呢,则是贪恋上了这人间界的大好风景,还有这美味的白骨粉,人血茶作伴,何苦回去受罚,便在这里隐居下来了。”
钟宇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妖檀,开口问道:“当真?”
“当真!”妖檀满口肯定!
钟宇心中大概相信了半分,不过立马就有新的疑问浮了出来:“那按你所说,此处只有你一个人,那你为何先前与我说你世代走居住在这里?你在骗我!”
“对啊,我是在骗你,不骗你的话,你又怎么会跟来,再说了,你见过哪一个妖族的女子不骗人?”妖檀勾唇一笑,血色的茶叶粘在唇上,晕染开来,与玉颈上的红色遥相呼应,美得惨淡而诱人。
钟宇沉默片刻,能将骗人说的理直气壮的人,确实是妖族所为。妖檀似乎火气有点大,一杯一杯的沏好白骨汤,杯杯落肚,仿佛是在饮着平淡的白水般。
钟宇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石洞内的壁画,开口问道:“那这些壁画中人,可是你们妖族的故事?”
妖檀抬头,目光沉了几许,素手一挥,壁画被一道道锋锐的玄气撕裂,毁去全貌,这才松了一口气,将茶杯中的白骨汤又饮下满满的一杯,这才说道:“那些啊,是月公主思念妖族土地而画的,不过时过境迁,公主已经不在了,就不要再提这些事情了,不如,你来陪我做个游戏,如何?”
钟宇的目光看了看妖檀微红的脸色与眼圈,心中奇怪,那妖檀喝的是白骨汤,怎么会有一种饮下烈酒的模样!
莫非,这白骨汤根本不是白骨汤,而是寻常的东西,一切都是面前的女子在说谎!
正如她所说的,妖族的女子,何时说过真话?
“喂,问你呢,跟我做个游戏吧,同不同意,痛快点,怎么人族的修士都这么墨迹,你看我妖族的好儿郎,只要姑奶奶把衣带一宽,各个生龙活虎,和喝了人血一样……”妖檀一把拉住钟宇,将头轻轻地靠在钟宇的肩上,媚眼如丝地看向钟宇,不满的嚷嚷道。
钟宇全身一紧,想到自己身上靠着的是一只妖精,顿时感觉天雷滚滚,满头黑线,不着痕迹的将妖檀扶到石桌旁,答应道:“行,你说是什么游戏。”
妖檀心中一揪,仿佛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手从空中一抓,一张破破烂烂的棋盘出现在石桌上。
妖檀努努嘴,道:“这个可是你们人族的游戏,你应该会玩吧!”
“围棋?”钟宇看了好久,才从那张破破烂烂的棋盘上看出了围棋的痕迹,线条歪歪扭扭,若非那格子有点神似,钟宇还真看不出来。
妖檀不高兴地说道:“管他什么围棋还是味棋,我就问你会不会!先前我在山林中见一对道侣在深洞中就是这样玩的,于是等他们走后,我便按着他们刻下的那个石盘将这棋盘拓印了下来。你快来教我怎么玩!”
见钟宇一动不动,妖檀目露不解,开口问道:“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画的这个东西不好?嫌弃我的手工太差!”
钟宇从愣神中回过头,面前的这位妖精能够放走一对道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伸手将皱皱巴巴的棋盘抚平,从桌上捡起一枚黑色的旗子,准确的来说,根本算不上是一枚旗子,只是一颗黑色的石子儿,不过以面前这位妖怪的耐心程度来看,做成这个样子已经十分不易了。
“快落子啊!我看那个男修就是这样的!”妖檀见钟宇还在走神,不快的嚷嚷道。
钟宇一愣,手中的黑子选择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按下,开口问道:“你没有把那对道侣怎么样吧!”
妖檀拨开钟宇的手,将钟宇落下的黑子摆到了棋盘的中间,一脸嗔怪的看向钟宇:“你到底会不会玩啊!我见那个男修每次都会将黑子落在这个地方。”
钟宇微微一愣,不知怎么向妖檀解释,慢悠悠地开口,说道:“五行劫动,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去应劫,去入世,若是能够安心的偏居一隅,我宁可不去淌这趟浑水。”
对啊,若是他还是那个开阳山的小弟子,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么多的担惊受怕,经历这么多的生离死别了呢?
可惜,时间没有后悔药,就算行遍九州六界,也不可能找到一条名字唤作“回头”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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