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毒枭应钱而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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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蜘蛛们尚未闻到天敌走近的脚步声,仍然继续着自己的阴谋。在各自的角落里,做着一如既往的事情。

    “小益,中午有时间吗?”刘宛泽打电话,“一起吃饭。”

    “你在哪儿,宛泽?”

    “影视城,刚拍完一场戏。”

    “到哪里吃饭?”

    “十一点钟我接你!”刘宛泽说。

    “带上湾湾。”

    “这不成,他在幼儿园,周日以外不让出园。”他说。

    丁小益放下电话,对身边的罗红泥说:“约我中午吃饭,我真不想去,再不想见面。”

    “我们怎么说的呀?一切如往常。”罗红泥说,已经做通了她的思想工作,坚决站到正义一方。

    “他要问我大东子,怎么回答,罗队?”

    罗红泥说:“告诉他,大东子已经被抓获。”

    “捕蛛行动”专案组会议后,罗红泥接受秘密任务盯于超,公开做的还是小秃、周发专案组成员做的事,专案组长戴涛给他的任务,再次走访小秃妻子,寻找破案线索,丁小益仍是他的搭档,就此事戴涛征求了他的意见,是否调整搭档,罗红泥说不用。其实,上一个任务未完成,还有一个尾巴,戴涛说:

    “丁小益的配合,我们达到了目的,现在抓住大东子的消息可以公布了,如果刘宛泽问她的话,她可以说大东子被抓了。”

    大东子按计划押回三江看守所,明天罡对看守所下了命令,除了小秃、周发专案组人员允许接触外,其他人一概不准见。

    “罗队,”丁小益苦恼道,“我真的要崩溃了。”

    “挺住,渡过眼前的艰难期。”罗红泥鼓励她道,“我相信你够做到,小益。”

    从北沟镇回来,丁小益心情沉重起来,进入三江市区,也进入了往事之中,美好故事恍如隔世。

    “打起精神来,小益。”罗红泥说。

    她凄然地笑,说:“我还能在刑警队干下去吗?即使你们都相信我,自己也信心不足。”

    “你千万别自卑啊!这次你的表现证明了自己,丁小益行!”

    “罗队,大哥,”她动感情道,“如果刘宛泽真是内鬼,我是什么?内鬼的女友……”

    罗红泥一番劝慰,她的心里敞亮些,也只是一小束阳光。回到家里,跟父母打一声招呼,晚饭没吃躲进自己的房间,终于抑制不住哭出来。两位老人慌了神,猜测原因,想到过去干涉她的婚姻,终于妥协了,隔着门母亲宣布决定,修改了一些字词,说:“你爸说了,我们不管啦,带孩子就带孩子,你自己同意的,将来别埋怨我们。”

    丁小益恸哭起来。

    “小益,我们真的不管啦!”

    听到的倒叫丁小益悲伤起来。不是吗,当时要是父母同意,他们早走到一起。虽然,虽然……她在虽然处滞留,不敢想下去,用流泪来抵制痛苦。错在哪儿?或许一开始就给月老戏谑了,拴错了红线,系错了人。她一夜未合眼。

    早晨来上班,眼圈发暗,扑了些淡妆掩饰住,嗓子嘶哑还是暴露她没休息好,搭档了接解她这一特点,说:

    “不然,你休息一天吧。”

    “说好我们今天去找小秃妻子,别影响工作。”她说。

    “晚一天没问题,再说我自己也可以。”罗红泥说。

    劝说无效果,工作照常进行。一个上午,没见到小秃妻子,锁头看家,房东说她带孩子去了大连。

    “去大连做什么?”刑警问。

    “大连有一个岛子上的海鲜加工厂,招洗贝类的人,她过去看看,打算去打工。”房东说。

    “她还回来吗?”

    “回来是肯定的,东西还放在这儿。”

    “回来的时间呢?”刑警问。

    房东说不确定。

    “有联络的方式吗?”刑警问。

    “没有。”

    “她回来,请你告诉我们一声。”刑警留下电话号码。

    走出居民小区,丁小益问:“罗队,我们……”

    小秃妻子不在,接下去做什么?他说:“回专案组,请示戴队,领新的任务。”

    罗红泥和丁小益回来的路上,她接到刘宛泽的电话,不是罗红泥叫她去,她真的不去见他。

    “你突然不去,没什么特别理由,让他疑心。”罗红泥说。

    昨天,明天罡和丁小益谈了一次话,讲了组织对她的信任,希望看清刘宛泽是什么人。公安局长说,今后你怎么做多听听罗红泥的,我向他做了详细的交代。

    丁小益心里温暖,她看到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伸过来,随时拉她。人到了悬崖边儿上,渴望什么?除非真想掉下去。她不想掉下去,也没理由跳崖。

    “我去,罗队。”

    “你也是在执行任务。”罗红泥这句话力量很强大,应邀是完成任务,是什么任务她心里清楚,他叮咛道,“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她实难做到,为了工作,她必须做到一如既往。装出爱一个人和真心爱一个人不一样。

    “如果不是……”她说。

    罗红泥听到遗憾的叹息,他心里也遗憾。是自己介绍他们的,那时他还亲切叫他“军阀”,一个绰号饱含多少情谊啊!现在看来,差点铸成大错,将她推入火坑。

    “我父母改变了主意,同意了。”丁小益紧接着说,“听来只能让人伤心,究竟是他们错,还是我错,在那样的情形下啊!”

    罗红泥清楚是怎样一种情形下,她不清楚刘宛泽所做的一切,发自心底里爱他,受到父母亲的干涉。如今再评价父母的行为,用对与错概括不了,用悲伤更贴切。

    “我还剩下什么,只有悲伤。”她说。

    二

    刘宛泽十一点钟准时接走她,车上他跟从前一样,问:“吃点什么?嗯,你说。”

    “随便。”

    “最难的是随便。”刘宛泽说,过去他问她吃什么,她说随便,“小益,说你爱吃的嘛。”

    丁小益真想不出自己爱吃什么?郁闷把心情全破坏啦,胃口极差。想想罗红泥的叮嘱,或者说任务,她说:“清淡一点儿吧,熬夜熬的吃不下油腻。”

    “吃海鲜吧。”

    三江的海鲜馆最有名的是新开业的“大亚湾”,进门扑面而来的是大海气味,大部分鲜活海物放在一楼的玻璃缸里,展览似的供客人挑选。刘宛泽说:

    “我们先定桌子,然后来挑选。”

    他们上了二楼,选一个靠窗户的位置,明亮给人带来好心情,平常是这样。

    “女士,先生,欢迎光临……”

    本来想自己下楼去选菜,服务生一番热情,他们决定坐着不动点菜了。刘宛泽说:

    “小益,你点菜。”

    “吃海鲜我不在行,你点。”

    “唔,你不太喜欢贝类,咱们吃鱼。”刘宛泽点了四个菜:左口鱼,昂刺鱼,牙片鱼、塌目鱼。

    有两种鱼丁小益从来没听说过。

    “你在北沟镇,那一夜我没合眼。”刘宛泽说,应该是句真实的话,“毒贩多是亡命之徒。”

    “我们逮住了他。”她说。

    “逮住就好!”刘宛泽很平静地说,他一点儿都不惊讶。已经听到大东子被逮住的消息。刚听到时大吃一惊,自己曾发了条短信,那时大东子落网没有啊?如果被抓了,手机在刑警手上,为防止出现意外用了另一部手机,号码没人知道。但是令他担心的是,此前跟丁小益通了电话,他们会不会顺着线索推测……于是就有了这次邀请,问准大东子被抓的准确时间,“夜间行动,我怕你有危险。”

    站在他们两人外旁观,看到他俩各怀心腹事。无猜已成为遥远的过去,普通的一顿二人餐,成为鸿门宴。她清楚他必问大东子,来之前做好了怎样回答的准备。如何回答一件事先想好,就有了斗智斗勇的意味。要就他的关心做出常理的回应,她说:“逮人由抓捕组来执行,我和罗队只是负责监视,很外围的。”

    “我急坏啦,十点多我几次想给你打电话,怕影响你,正赶上抓捕时刻怎么办。”

    丁小益准确判断出他关心大东子被抓住的时间,显然关乎他发出的那条短信,必须让他放下心,制造他发短信时大东子还没被抓,她说:“你没打电话就对了,打我也不能接。那时我和罗队正守在大东子的出租屋外,严密监视他防止逃走,抓捕定在十一点,直到十一点抓捕行动开始,我都不能接打手机。”

    刘宛泽听明白抓大东子是十一点,没什么疑虑的,他马上说:“看看我们谈这些无用的东西,小益,牙片鱼野生的,很好吃。”他完全谈美食了,“烹制它需用山东产的一种特殊酱,我们东北大酱不行,太咸就失去了鲜美的味道。”

    “你是美食家。”她淡然道。

    “谈不上是家,吃得多了而已。”刘宛泽夹口菜做出评价,说,“嗯,还是咸了些。”

    “咸好,淡而无味。”

    塌目鱼端来,菜上全啦。

    “宛泽,听说你演戏。”她问,接着说,“演戏有意思吧?”

    “我饰演一个禁毒队长,呣,主要是我表演不行。”

    “哦,还用演吗?你是禁毒支队长,本皮本色的肯定真实。”

    “演戏就是演戏,和实际生活相差很远,咱们不专业。”刘宛泽笑笑,说,“很难演得像,一遍一遍的拍呀,一个镜头不知拍多少遍呢!”

    “拍电视剧那么费事呀!”

    “谁说不是。你说我,找罪受。”

    “宛泽,说不定你一部戏走红,改行当明星呢!”她开玩笑说。

    “就我这条件,当明星?甭逗啦!”

    “如今的明星出名可是莫名其妙,演一部戏,上一台晚会,作秀、炒作,骂别人,骂自己和被别人骂,都能一夜成名。”

    “得啦,别说这些无聊话题了。”刘宛泽头往前探了探,低声说,“我近日老梦到你。”

    “小伎俩。”

    小伎俩是他们之间的带有典故性质的词汇。相恋之初,他的一种愿望的表达闪烁,也可以说是含蓄或借口,他说我梦到你,还不止一次,后给她识破,说他小伎俩。如今,伎俩有了实质的本意,不正当的手段谓伎俩。当然,刘宛泽听不出来,他还用过去的眼光看待她的玩笑,说:

    “真的梦见你。”

    “小伎!”

    这次“俩”都没有了,是故意省略的吗?伎,古代以歌舞为职业的女子成为歌伎什么的,自己岂不成了男伎。如果在把伎的偏旁换成个女子……他噗哧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哈哈!他越发大笑起来。

    “演戏演的,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她说。

    “不,不,”刘宛泽用大拇指背摁下眼角,那地方有湿润的东西,他说,“我笑你授予我一个光荣称号。”

    丁小益瞪大眼,问:“什么光荣称号?”

    “男伎。”

    “你篡改!我说你小伎。”

    刘宛泽亟亟恳求道:“今晚去我那儿吧!”

    丁小益摇摇头,编个理由说:“我答应妈妈回家吃晚饭,她给我做削面。”

    唉!刘宛泽表情失望,叹然道:“我俩的事情暗无天日。”

    “宛泽,你别太心急,父母亲的工作我慢慢做。”丁小益说的话接近台词了,怎样的心情说出这些话?总之她说了。

    “长夜难明。”他说,比暗无天日更严重,没有太阳可能是阴天,云有散去的时候,漫长的黑夜则不同了,难以亮天。他们的事情因丁小益父母的阻挠而搁浅,怕是永久的搁浅。

    丁小益沉默起来。

    刘宛泽反过来安慰起她,间或也安慰自己,说:“等待吧,终有曙光再现的时刻。”

    “湾湾好吧?”她问。

    “好,长托在幼儿园,我每次去看他都往我身后瞧,他很想你!”刘宛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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