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楼下已经是下午了,不知不觉,已经在街上走了几个小时,他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吃午饭。家里没有什么东西吃,于是刘永就在一家小饭馆叫了一份凉面。
小饭店这时候没有什么人了,有个小孩拿着一个皮球在另一个桌子旁玩儿。饭店的电视开着,电视上播放的是一个法制节目。
刘永一边吃面,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电视。
两辆车停在了小饭店门口,其中一辆车挺大,像是电视台的转播车。
几个人走进小饭店,为首的是白方。
“吃饭呢?”白方笑着对刘永说。
“嗯,这么巧?你们有什么事儿?”刘永敏感地说。
“我们请你到公安局一趟,协助调查关于你谋杀张雅丽、张小培和陈辉的案件。”
“什么?”刘永握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一阵眩晕。
“你不用演戏了,你的同伙,刘大夫已经把你的事情全部交待了,跟我们走!”李建阳拿出了手铐,给刘永戴上。
刘永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把东西还给我吧。”白方俯身从刘永的上衣口袋中拿出一个扣子一样的小东西,笑着在他面前扬了扬。
刘永顿时明白了什么,“在车上,你……”
“对,在车上是我放进你的口袋的。”
审讯室,白方不急于让刘永交代罪行,他让刘永看一盒录像带。
录像带里,那个说话冷冷的刘大夫,同样是冷冷地交代问题。
“在你在街上溜达的时候,我们已经逮捕了你的同伙,还不错,她比较配合,毕竟她是从犯,一切杀人的行动都是你策划的。她很聪明,知道交代了可以从宽,你就不同了,你不用交代也可以定罪了。电话的录音是物证,你的同伙是人证,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牲!”白方一拍桌子,厉喝了一声。
刘永一哆嗦,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了。
他表现得很平静,在十几年前,他第一次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扼杀在河边的时候,他就已经预见了终有这么一天,“我有个条件,在我认罪之前,我想弄明白一些事情。”
“好吧,你说吧。”白方明白这个人想知道什么。
“你们怎么怀疑的我?”刘永问。
白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逼视着刘永,“你以为你很聪明,做的一切都天衣无缝是吗?你巧妙地利用孟爱玲,炮制出什么预言杀人的伎俩,最终却弄巧成拙,把自己带入了陷阱。自己相信了自己编造的谎言,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
刘永垂下了头。不知他此时的心中是悔恨多过不甘,还是依旧偏执于恶意不肯回头。
“其实你的杀人计划在实行的时候出现了两个你意料之外的漏洞。”
“有两个漏洞?”刘永抬起了头。
“是啊,作案的人总是掩饰自己,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可是我们从侦破的角度出发,看到的就不同了。”白方的话中带着得意,“第一个漏洞,你为了让我们找到那块留有指纹的石头,故意留下了你女儿的鞋。你只能选择鞋子,因为那个地方虽然很偏僻,没有人经过,你也不放心把手机留下,万一有人捡到怎么办?可是一只鞋子给捡走的可能性就小得多,你考虑得真周到。”
刘永没有说话,仔细听着。
“当时很费劲吧?因为你女儿穿的鞋是系着鞋带的长筒靴。没办法,时下女孩子流行穿这个。你女儿的靴子很紧,还有鞋带,假如是打死后推下河水,她的鞋子根本不可能掉下来,我们试过了,另一只靴子我们的警员用力拽了半天也没脱下来。所以你要把鞋脱下来,必须把鞋带解开,然后又绑好了鞋带,对吧?这一点引起了我们的怀疑。”白方想起西门通向他指出这个疑点的情景。
“第二个呢?”
“你妻子哮喘病多年,你不可能不知道关于这种病的一些禁忌。可是,据你邻居的证词,你妻子发病的时候,你竟然背着她下楼。我相信你知道哮喘病是不能背的,压迫胸部会造成更大的伤害。当我们将这两起案件的疑点综合起来,并查明了张雅丽曾经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的家人投了巨额的意外伤亡保险之后,事情就变得相当明朗了。只要这对母女一死,你作为唯一的受益人,将会得到巨额的保险金,这就是你杀人的动机吧?”
刘永抬起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在我口袋中装入窃听器?你怎么能算到我会给刘大夫打电话?”
“哈哈,如果我说这是半仙指点的,你信吗?”白方笑了。
三天前,小雨。
步行街的印象咖啡厅。
“听说那个案子已经破了。”西门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嗯。证据确凿。”白方小口地喝着。自从他知道这里如此昂贵之后,就开始替西门肉痛起来了。
“昨天,死去那个女孩的母亲也哮喘病发作死了。”
“又死了一个?”西门手停在半空,表情古怪地望着白方。
“不过这次千真万确是病死的,拉到医院抢救了很长时间,可惜太晚了。医生开了死亡证明。”
“那个奇怪的电话是怎么回事儿?弄清楚了吗?”
白方摇摇头,“没有。那个半仙据说这些天一直没有清醒过来,根本没有办法讯问。西门,你约我来有什么事吗?”
西门通放下杯子,少有地一本正经,“其实,我发现了一个可疑之处。”
“哦?”白方来了精神,“什么可疑之处?”
西门拿出了资料中张小培尸体的照片,指着她的鞋子说,“这只靴子这么‘恰好’地丢在这块凶器旁边是很不自然的,而且鞋带并没有散开。”
“我还是不懂。”白方摇摇头。
“据我所知,这种靴子脱起来相当费力。不解开鞋带,根本脱不下来。”
白方眼神诡异地望着他。西门挑挑眉笑道,“没有办法,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比你更多机会接近女人,所以,比你了解一些也很正常嘛!”
白方叹了口气,不再理他,“其实,我也觉得案子似乎不应该是这么简单的。而且她妈妈又死了,这也太巧了。”
他从包中掏出了一沓资料,“看看吧,这是张雅丽死亡当天,她的邻居和刘永的证词。”
西门笑了,“你果然是有备而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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