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子孙秘传-人间正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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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帮以反清复明为宗旨。当年洪帮领袖郑君达携妹妹郑玉兰、妻子郭秀英率众与清兵征战,郑君达辗转数省,最后被杀。郑玉兰、郭秀英姑嫂仍坚持战斗,后被清兵围困在湖北襄阳的一条河边。二人不愿被俘受辱,双双投河自尽。一个渔夫将二人尸体打捞上岸,入土安葬。当地人闻讯,筹钱在河边修了一座姑嫂庙,以示纪念。洪帮残部为避清兵追杀,逃到海南五指山,得知此事,洪帮兄弟奔波几千里来姑嫂庙拜祭。洪帮将郑玉兰、郭秀英姑嫂这种坚贞不屈的精神视为帮中之宝,故称此为“宝诗”。

    店小二又问:“什么是印?”

    巴锦秀答道:“若问印头头二四,排成三角订佳期,结义金兰为表记,同心合力主登基。”

    洪帮盟主陈近南率领众徒与清军对抗,兵败被围。为图东山再起,他给弟子留下了这首诗。因突围那天是农历正月二十四,他抱定必死之心,把本门的大印交给他人,并在印的上面刻下“廿四”,即“若问印头头二四”;陈近南又以右手拇指、食指及无名指捏在一起,授予身边人作为洪帮弟子接头的手势,即“排成三角订佳期”。“印诗”说的是这件事。

    后来,“风流宝印”四首诗成为哥老会入门的必诵诗,只要加入哥老会,必须会背这四首诗,这四首诗也就成了确认对方是不是哥老会成员的暗号。巴锦秀入会的时候,苏连鹏都教过她,所以对答如流。

    这时,外面有人哈哈大笑:“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家兄弟。行了,打扰了,你们歇着吧。”

    脚步之声远去,外面安静下来,苏连鹏这才回到自己房中休息。

    第二天,店小二跟换了个人似的,对巴锦秀、苏连鹏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照顾得十分周到。

    巴锦秀、苏连鹏想跟店小二套套近乎,打听打听暴子清的情况。当天晚上,苏连鹏摆下一桌酒席,他把店小二请来,三个人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酒酣耳热之时,巴锦秀就向店小二打听暴子清。

    店小二喝得有点多,他眉飞色舞地说:“暴子清啊,那是我大哥。我大哥可不得了,他以前是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白云梯白执委的警卫连长,现在已经升任营长了。”

    巴锦秀眼睛一瞪,站了起来。苏连鹏见巴锦秀动怒,忙拉了一下巴锦秀的袖子:“九妹,给小二哥倒酒,倒酒。”

    巴锦秀只得拿起酒壶,给店小二和苏连鹏每人斟了一盅,巴锦秀的怒容被掩饰过去了。

    苏连鹏有意恭维店小二:“你和暴营长是把兄弟吧?”

    店小二稍加犹豫,他顺杆往上爬:“啊,对对对,我们是把兄弟。”

    苏连鹏阅人无数,什么人没见过?店小二一犹豫,他就明白了八九。

    苏连鹏吃了两口菜,悠悠地说:“我和老六已经有五六年不见了,还是老六有出息呀,我这个三哥是白混了。”

    店小二一愣:“老六?老六是谁?”

    苏连鹏说:“老六就是子清啊,当初我们一起结拜的时候,我是老三,他是老六。我们都是过命的弟兄。”苏连鹏解开自己的衣扣,“等几天我找到老六,非和老六大醉三天不可!”

    苏连鹏根本不认识暴子清,可他这么一说,仿佛跟真的似的。

    店小二果然相信了,他慌忙站起:“原来苏堂主是暴营长的三哥呀!小弟我攀个大,我也叫您三哥,您找暴营长可找对地方了,前些日子暴营长在这儿住了好几天。我们这个店有暴爷一半的股份。对了,三哥,我也实话实说,小弟我表面是店小二,其实我是前台经理,前台就我一个人说了算。”

    店小二不叫暴子清大哥,而是叫“暴营长”“暴爷”,巴锦秀也开始怀疑他与暴子清的结拜了。

    苏连鹏哪管店小二是什么经理,他只是想知道暴子清在哪儿,便问:“这儿有老六一半的股份,那可太好了,老六什么时候回来?”

    店小二道:“他呀,那可没准儿,有时三天回来两趟,有时两三个月也回不来一次。”

    苏连鹏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唉,我还以为在这儿能见到老六呢,你让三哥我空欢喜一场啊。”

    巴锦秀眼睛忽闪两下,她拿过两碗酒:“小二……哥,小盅喝着没劲儿,我们换碗,来来来,我敬你一碗。昨天的事,还请小二哥多担待。先干为敬,我喝了。”

    巴锦秀捧起酒碗,一饮而尽,店小二一挑大拇指:“女中豪杰!女中丈夫!昨天的事咱们一笔勾销,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好朋友,好弟兄。我也干!”

    店小二也干了。

    巴锦秀抹了一下嘴道:“你看我三哥已经好几年没见到暴……暴营长了,小二哥,你能不能想办法让他们兄弟见个面?”

    苏连鹏忙说:“是啊是啊,我这次就是找老六来的,有笔大买卖,必须请他出马。”苏连鹏望着店小二,假意为店小二惋惜,“这个老六啊,自己都是营长了,有这么好的把兄弟,也不给弄个连长当当,等我见了他,非训他几句不可。”

    店小二受宠若惊,“扑通”一声跪在苏连鹏脚下:“三哥,不,三爷!您要是能让暴爷给我弄个连长,哪怕是个排长,您就是我的亲爹!”

    苏连鹏和巴锦秀确信,店小二和暴子清绝不是结拜兄弟。

    苏连鹏并不捅破,他假戏真做:“起来起来,都是兄弟,何需如此大礼。”店小二站了起来,苏连鹏一拍胸脯,“兄弟放心,你的事包在我身上。”

    店小二连声道:“谢谢三爷!谢谢三爷!”

    巴锦秀和苏连鹏一唱一和:“三哥,天下这么大,你到哪里去找暴营长啊?”

    苏连鹏挠了挠脑袋:“是啊,到哪里去找老六呢?”

    店小二谄媚地说:“三爷,我知道啊!离此往东百里之外有座独峰岭,岭下有一户人家。暴爷在那儿有个相好的,每个月我们都按时把钱送到那里。暴爷经常去会相好的,您老人家去那儿找,一定能找到。”

    巴锦秀暗喜,她紧咬牙关,暴子清,你的死期到了!

    Chapter 10

    贾奎泰尾随暴子清和两个警卫来到山中,暴子清和两个警卫进了窑洞,贾奎泰一时不知如何下手,忽见两个黑影来到洞前,贾奎泰悄悄地上了树。

    巴锦秀和苏连鹏骑马出城,两个人走了大半天,终于到了独峰岭。

    山里人家的房子有三大特点:依山、朝阳、临水。人们常把这视为风水,实际是人们总结出的经验——中国北方冬季经常刮西东风,有山挡着,屋里不至于太冷,故依山;有阳光照进屋中,屋里亮堂,故朝阳;人可三日无食,不可一日缺水,故临水。

    巴锦秀和苏连鹏都以为独峰岭是一个峰,可是,进了山才发现,是一峰独大,其他的小峰无数。峰与峰之间苍松翠柏,遍布其间,一棵棵大树高耸入云,一眼望去只能看出二十余步。

    两个人想找流水的地方,只要沿水而行,就能找到暴子清和他姘头的住处。

    天黑了下来,月亮升了起来。果然一条小溪从山中流出,溪流的两侧冰花映着明月,水中微波粼粼。巴锦秀和苏连鹏顺着小溪往山里走,溪边没有路,除了沟就是坎,除了坎就是石头。

    巴锦秀和苏连鹏两个人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眼前出现一个水潭,水潭上结了一层薄冰。苏连鹏来到潭边,见薄冰上好像被砸开过。左右看了看,又见地上有两摊冰,冰上有两个圆圆的圈。

    苏连鹏冷笑:“暴子清的姘头就在附近了。”

    巴锦秀心头一喜:“三哥,我也看明白了,这圆圆的冰圈就是放水桶的痕迹。”

    苏连鹏点点头:“九妹说得不错。”

    可是,两个人四下看了半天,没有发现有人住的迹象。巴锦秀和苏连鹏正疑惑之时,前面出现三个人影。三个人影走到一排树前就不见了。

    巴锦秀和苏连鹏悄悄地跟了过去,这里有十几棵树并排而生,最细的有碗口粗,其他的一个人都搂不过来。借着明亮的月光,苏连鹏辨了辨方向,这排树东西走向,树的北边有一左一右两扇门,门旁是窗,门窗里亮着灯。显然,这是两口窑洞。窑洞前堆着干树枝子。

    因为这排树挡着,不到近前很难发现。

    巴锦秀提枪就要往窑洞里闯,苏连鹏连连摇头。

    两个人立在门外,右边窑洞里传来说话声。

    “家里的,给两个弟兄弄点酒肉。”男子吩咐女人,巴锦秀听着有点像暴子清的声音,但不是很清晰。

    “当家的,都在锅里,还热乎呢。”女人道。

    左边窑洞里传出两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谢谢嫂子。”

    “谢谢嫂子。”

    女人道:“都是自家兄弟,要谢也是嫂子谢你们,这些酒肉都是你们带来的。等过几天,嫂子给你们一人找一个黄花大闺女,好好谢谢你们。”

    “真的!那可太谢谢嫂子啦!”一个男人说。

    “嫂子说话算话?”另一个男人说。

    “哼!老娘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你们就等着好事吧。”女人发出一阵浪笑。

    “你嫂子就喜欢办好事:给别人办好事,也给自己办好事。你们呀,就等着搂黄花大闺女吧。”

    这下巴锦秀听清了,说话之人就是暴子清。如果是平时,巴锦秀听到这种下流话肯定羞怯难当。可现在,巴锦秀一心要为大哥李裕智报仇,哪里顾得上这些,只觉得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去,死鬼,哪儿都有你。”女人嗲声嗲气,苏连鹏听着直起鸡皮疙瘩。

    “嘻嘻嘻……”暴子清坏笑。

    “嫂子,那我们可就等着黄花大闺女了!”“是啊,是啊,嫂子。”两个男人说。

    “你们就放心吧,嘿嘿嘿……”女人又是一阵浪笑。

    左边的窑洞安静下来,灯光映在门窗上,两个黑影一边吃,一边碰盅。

    右边窑洞门窗上映出男女搂抱的影子,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当家的,你半个多月没回来了,都想死我了。”

    “翠花,我的心肝,白委员长清剿共产党,我实在走不开,你是不知道啊,那些共产党比耗子还机灵,简直是无孔不入。现在好了,终于清完了,今天上午,白委员长到南京向蒋总司令汇报去了。这不,我一送走白委员长就来了。宝贝,我也想死你了……”暴子清一阵淫笑。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右边窑洞的灯熄了,不一会儿,左边窑洞的灯也熄了。巴锦秀恨不能一枪结果暴子清的性命,她哈腰向暴子清的那口窑洞走去。

    苏连鹏拉住她,两个人退到大树南侧观瞧。“吱扭”,左边窑洞的门开了,月光下,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持枪而出。两个人在洞前洞后查看一番,然后,解开裤子,各自尿了一泡尿又回了窑洞。

    巴锦秀和苏连鹏猜想,这两个人肯定是暴子清的警卫。

    巴锦秀、苏连鹏又观察了半个多小时,两口窑洞静如止水,除了微风摇动树梢,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苏连鹏在巴锦秀耳边说了几句,巴锦秀点了点头,两个人悄悄地摸上前去。巴锦秀立在左边窑洞口,苏连鹏轻推右边的窑洞门,然而,门关得很紧,推不出一点缝隙。苏连鹏连试了几次,都无济于事。

    巴锦秀向苏连鹏指了指窑洞前的干树枝子,巴锦秀的意思是放火把暴子清烧出来。苏连鹏会意,两个人把干树枝子抱到窑洞前,又找了点干草,巴锦秀点着干草,干草引燃树枝,大火“噼噼啪啪”地烧了起来,两口窑洞的门窗瞬间被吞噬了。

    “着火了!着火了……”翠花在窑洞里大叫。

    可是,翠花只叫了两声,第三声还没叫出来,就发出了嘴被堵住的声音,然后,里面就没动静了。

    巴锦秀和苏连鹏依托大树监视窑洞口。

    “嗖”,一个黑影从窑里射了出来。

    巴锦秀和苏连鹏同时开枪——“啪”“啪”“当”“当”“哗啦”,原来是一件棉衣裹着一个坛子。两个人一怔,“嗖嗖”,右边窑洞里射出两道黑影。两道黑影落地,见是两条湿漉漉的棉被卷,一个棉被卷往左滚,另一个棉被卷往右滚,“咕噜咕噜”,两个棉被卷滚出十几步,里面各蹿出一个人。

    巴锦秀和苏连鹏开枪射击,但都没打中,两个人一个跑到树的东南,一个跑到树的西南,他们与巴锦秀和苏连鹏对射。

    巴锦秀和苏连鹏难以分神,就在这时,左边窑洞里一个黑影飞出,这个黑影径直滚到树根前,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黑影从两棵树的缝隙间钻出,见巴锦秀正依托一棵大树还击,黑影的枪一下子顶在巴锦秀头上。

    “别动!动我就打死你!”

    巴锦秀听出了暴子清的声音,她明白了,最先出来的那两个人是暴子清的警卫,他们从暴子清的窑洞里飞出,是为了麻痹巴锦秀和苏连鹏,然后,暴子清出其不意,再从窑洞里出来。巴锦秀和苏连鹏果然上当。

    巴锦秀稍加犹豫,暴子清一把夺过巴锦秀手中的枪:“你是巴锦秀!”

    暴子清认出了巴锦秀。

    “正是你姑奶奶!”巴锦秀回了一句。

    暴子清喝问:“你为什么杀我?”

    巴锦秀怒道:“因为你杀了我大哥。”

    暴子清又问:“谁是你大哥?”

    巴锦秀哼了一声:“你不配知道我大哥的名字!”

    巴锦秀受制于暴子清,暴子清的那两个警卫共同对付苏连鹏,苏连鹏被逼得无法露头。突然,苏连鹏一个跟头摔倒,手枪落地,身子滚出十几步,仰面躺在地上。

    这是生死关头,枪就是命,苏连鹏居然把枪扔了,他是受伤了,还是死了?两个警卫一步步靠近苏连鹏。

    两人离苏连鹏只有五六步了,猛然间,苏连鹏双手一扬,两把刀飞出,“噗”“噗”,两个警卫的脖子上各挨一刀,双双倒下。

    原来这是苏连鹏的一计险招,他见两个警卫身子十分灵便,很难对付,如果不尽快干掉他们,想从暴子清手中救出巴锦秀几乎是不可能,所以,他才来个险中求胜。

    见两个警卫毙命,暴子清暗叫不好,他对苏连鹏大叫:“放下武器,不然我就打死她!”

    苏连鹏躺在地上,既不动,也不说话。

    暴子清弄不清苏连鹏是死是活,他想向苏连鹏开枪,可是,一年前他曾被巴锦秀擒获,他知道巴锦秀身上有功夫,因此,暴子清的枪不敢须臾离开巴锦秀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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