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白月光-不可否认,她有些半推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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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咏华出乎意料地找上门来。

    “我们结婚吧?”她开门见山,一套宝蓝套装明媚动人。从国外回来,她一直赋闲在家,能和苏展阳重新开始才是这次回来的首要任务。她有信心,毕竟他们曾经有过一段感情,虽然后来因为她欲擒故纵玩得太过让他不耐烦,才渐渐淡了下去。现在这么直接,应该是一种进步吧?

    他却用手中的笔敲击着办公桌,不太在意地问:“为什么?”

    “很多原因,都不如我爱你这一个原因。”

    “哈,咏华,你在开玩笑,这么多年了,你终于学会幽默了。”

    她跺着脚又说:“我是说真的。”

    苏展阳终于不再用儿戏的表情对待她,先把手中的笔放下才问:“咏华,你觉得我们真的适合结婚吗?”

    “有什么不适合的,家世相同,兴趣相同,最主要的是,”她不由凑近他,低低说出,“我们之间……无比契合……”

    她呼出的气有些挑逗意味,他往后坐了坐,避开这个女人。她出国前他们就已经结束了,回来后她一直打电话给他,有空就接,有空就玩,还没进展到再次上床的地步,所以,契合不契合那是以前的事了好不好。

    他用沉默来回答她,聂咏华没有气馁,转战他的家人,父亲倒是挺满意,老妈不是非常满意,苏沫沫直接告诉他要这样的嫂子还不如不要。反正他不经常回那边大宅,就让她自己演戏自己看吧。

    苏展阳终于将舒小夕送到家门口,扶她上楼帮她开了门,然后竖起一根指头问:“这是几?”

    舒小夕嘻嘻一笑,站好认真地回答:“一。”

    他点点头,“很好。”

    然后将她拉入怀中,向她还带着酒味的双唇吻了下去,开始是浅尝,再后来加重了力道,与她唇舌相交,直把她弄得气喘吁吁才放开,轻轻地说了声:“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苏展阳替她关好防盗门,下楼发动汽车,一路好心情地回去睡觉。

    舒小夕曾经的接吻对象和经验都不多,但也分得出好赖。或许是因为两人都喝了酒,总之,这个吻让她非常沉醉,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反对一声。苏展阳走后,她浑身无力地倒在沙发上不想再动,脸红了又红,最后想着想着就那样睡着了,直到清晨时分才又醒来,跑到床上去睡了一会儿又该上班了,于是她洗澡换衣服,一来二去受了凉,终于华丽丽地感冒了。

    和以往一样上班,来到成悦楼下的时候,她停下脚步仰望这座大厦,爬到十二楼去上班已经不错了,如果再有别的想法去到更高,那么会不会摔得更惨?她摇摇头,认命地打着喷嚏去上班,希望今天碰上苏展阳不会太尴尬。

    苏大老板今天神采奕奕,对每个人都进行了亲切的慰问,周末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什么困难?等他好心情地进总经理室工作的时候,林白脚一蹬,座椅便滑了过来,神秘地说:“听说了没,总经理好事近了。”

    舒小夕强忍下一个喷嚏后才问:“我没听说。跟谁啊,真的假的?”

    连梁栋都说:“真的,我听楼下的人说了。”

    “怪了,没见他最近送谁花和谁约会啊。”

    “这你就不懂了,泡妞才会花那些钱,真正过日子还得会省钱,娶老婆的时候不都花的咱的?”

    “就说是谁吧。”她受不了他们神秘兮兮的样子,拉起林白说,“再不说我就不问你了。”

    “就是成天来公司找苏总的那个聂小姐。”

    她呀,舒小夕不感兴趣,这早不是秘密了。

    正说着话,聂咏华陪着苏母来到公司,亲切地同几人打招呼。然后直接进了总经理室。

    舒小夕无端地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吻,有些悲哀,为此她连着狠狠打了几个喷嚏,直打得眼泪鼻涕齐流,别提有多痛快了。

    阿春突然打电话过来,“小夕姐姐,忙不忙?”

    “非常非常地忙。”

    “死相,有事,必须得帮忙,你可得救救我啊!”阿春难得声音中有些惊慌,“求求你让我在你那儿住一段时间,行不行?”

    “不行!”这个问题他们早就探讨过,一男一女住在一起成何体统,她是做不来的。

    阿春继续哀求,“这次帮了我,下次我帮你,有来有往啊小夕姐姐。”

    “没得商量。”她毫不犹豫地继续拒绝,感冒越来越重,不想管他。

    阿春可怜兮兮地挂掉电话没一会儿,舒小夕的手机和办公电话同时响起。手机是孟依依打来的,关掉不理,先接办公电话。谁料那头竟然是小敏,她也学孟依依神通广大到连她公司的办公电话也知道。

    不用说,肯定是替阿春说话来的,“小夕,什么也不说了,晚上八点咱们四个人开个圆桌会议,商量一下关于你和阿春同不同居的问题。”

    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你居然把办公电话看得比我还重要,晚上我改投阿春一票,哈。

    孟依依居然找这样的借口,她肯定和小敏商量好了的,猜她会先接办公电话,才同时打给她,然后便有借口说要支持阿春。看来晚上的事不用商量就能定,其他三人完全不给她做主的机会。好吧,她倒要看看有什么非要住在她那里的理由不可。

    晚上八点,舒小夕没有坐车,她穿了一套黑色职业装,挎大包走向约会地点,路上拐进一家诊所看了看病。如果每天都这样该有多好,早上没有老板骂,白天没有主管管,想干吗就干吗,这种日子,神仙也不一定比得上。

    圆桌会议不过是玩笑之语,四个人坐在椭圆形的自助餐桌前,顾名思义,便是圆桌会议了。阿春离舒小夕最远,用哀怨的眼光看着她,她自顾自地大吃大喝,当他不存在。

    孟依依用胳膊顶顶她,“我说,你就可怜可怜他吧,惹上了相思债,实在是没地方去了。”

    “怎么一回事我还不知道,干吗可怜他,也许可怜的是人家女方呢?”

    “不怨我,我……”小敏塞了一块排骨在阿春嘴里,堵上不让他说话。

    “这还真不怪他,据说是一特有钱的女人,比咱俩还要大三岁,在公司也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就因为他在人家公司短期实习的时候太惹人喜欢,又和女人——”说着指了指自己、舒小夕和小敏,“咱们相处惯了,比较理解女人,在安慰女人方面做得比较到位,然后被女上司看上,一直追到宿舍,而后,注意,这才是重点,导致女上司的老公上门找到他,说如果敢辜负他老婆,就跟他没完。”

    扑哧一声,舒小夕拍着桌子大笑,“阿春,我服了你了,居然遇上这种极品。这样吧,你不是一直想找个爱人同志吗,别惹他老婆了,就他吧,挺适合你的。”

    阿春不理她,用眼光拜托小敏,他能指望的就是这个正常点的了。

    小敏分析说:“这种债最吓人,万一女方恼羞成怒,不得迁怒小夕?我觉得还是从长计议。”

    她话锋一转,又说:“阿春还小,实在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我看还是适当地帮助一把。那女人有钱有闲,人家夫妻俩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不能为了充当别人的消遣品就不活了吧?”

    阿春忍不住跑过来发言,“什么叫别人的消遣品,你们的品味真该提高点了。”

    “住嘴!”三个女人齐齐喝他。

    “阿春,想和我一起住,要有个条件,一切听我的。”舒小夕习惯性地先搞点好处。

    阿春连连点头,这会儿叫他干什么都行。

    “第一,不准接我私人电话,要是被我妈发现可就惨了。”这条最重要。

    这没什么,阿春马上答应了,并保证不给舒小夕惹任何麻烦。

    “其次,每天早上起来给我做饭,包括中午的盒饭。”她吃腻了公司的套餐,想换换口味,她记得阿春会做饭,他遭人取笑时还说:穿回古代骗女人,穿到女尊还骗女人。

    啊?!阿春叫起来,“我又不是女人!再说我还得上课,哪有时间?”

    舒小夕奸诈地着看他,“你就说能做不能,不能做滚蛋。”

    他委屈得很,怎么就跟这么无情的女人成了朋友?他拽拽孟依依,“我要住你那儿去!你是我在这个城市唯一的亲人了。”

    孟依依有些害羞,“我那里不方便。”

    他又拉住小敏,“小敏姐姐,你……算了,你还是记得去看我就行了,别让舒小夕把我虐待死才好。”

    舒小夕就这么给自己家里安置了一个房客,带他回去的路上一再重申不许把自己的脏衣服乱扔乱放,每天保持室内空气流通。她是见过男生宿舍的,臭袜子味一直困扰着她,知道袜子脏了不洗只有一个原因——懒。她怕阿春会表里不一,看着挺干净的一个孩子,万一拿汗湿球衣当睡衣,拿皮鞋当皮拖鞋,她看了会眼睛痛,还是高标准严要求的好。

    阿春第二天就搬了过来,只带了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笔记本电脑,他是一天也离不了。尽管还在上学,可是连给她做饭都能做到,很乖很听话。

    舒小夕正严重感冒,下班回家有人端个茶递个水,做好了饭等她吃,让她无比放松。她用浓重的鼻音夸奖他,“阿春,怪不得那女人追着你不放,在你纯真爱玩的外表之下,其实是温柔多情负责的好男人。好好干,姐姐我虽然对你没那种感觉,不过我会用别的方式来表达对你的肯定。”

    阿春脸色古怪地说:“舒小夕,你确定是在夸奖我?”

    她点点头,没注意他的称呼已经开始不敬,继续抽纸巾擦鼻涕,面前的垃圾桶已经填满废纸。

    阿春往后退了退,嫌恶地说:“你这形象,送给我我也不要,幸亏你对我没感觉。”

    她把手中用过的纸团转个方向向他投去,吓得他立马跑回房去,关上门在里面叫:“我声明,那个垃圾桶我坚决不动,你自己收拾去。”

    有人敲门,舒小夕窝在沙发上不想动,扯着喉咙叫阿春:“小子快去开门,听见没有?”

    阿春正在网上追文看,不高兴地跑出来,“你为什么不开,应该是找你的。”

    已经是晚上九点,她猜是孟依依这女人来视察这里有没有惨剧发生。在那女人心里,是巴不得她对阿春下手或者是阿春对她下手这样的乐事发生。

    “快去,废什么话!”

    阿春郁闷地打开门,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不耐烦地站在门外,看到阿春有些吃惊,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看门牌,迟疑地问:“舒小夕在吗?”

    “你是谁?”

    苏展阳这两天在公司忍着没和舒小夕说话,是想让她静一静。他不信那晚的深吻她没感觉,逼得她紧了反而会得不偿失,谁知道忍不住来看她时,家里居然冒出个男人,虽然他看起来很年轻。

    “你又是谁?”

    阿春看到他那跩样很想暧昧地说自己是小夕的同居男友,可是话到嘴边又强忍住,他可没胆量尝试得罪自己的房东,于是回头问:“小夕姐姐,找你的,不过他不说他是谁,要不要让他进来?”

    男人?舒小夕强行忍下一波打喷嚏的酸意,“先进来再说。”

    苏展阳进到客厅里看到她眼泪汪汪的样子,才知道她病得这么厉害,皱眉问:“看过医生没?”

    真没想到这么晚来她家的人居然是苏展阳,她拿下毯子坐起身,“苏总,你怎么来了?”

    这个男人自从前晚吻了她一下便跟没事人似的,白天聂咏华还去公司来着,怎么着,晚上才想起还有个人可以调戏了?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快,口气也有些硬。

    “她没看医生,只在药房买了点药。”阿春说完就溜回自己的房间。这男人好像对舒小夕有点意思,祈祷两人快点去医院,好让他能安生地上会儿网。

    “走,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只是感冒而已,苏总您找我有事吗?”

    苏展阳听到她刻意的称呼,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前天晚上的事还无法让她想清楚?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他走到沙发前抓起毯子张开,“要是你不介意穿成这样出门,我就用毯子裹着你抱你出去。”

    话音刚落,舒小夕就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她笑不可抑地边擦鼻涕边说:“苏总,你可真逗。”

    他当自己是台湾言情剧里面的男主角吗?还要抱着她去医院,活生生就是台湾言情小说里强势霸道温柔型男人,她真要笑喷了。

    他无奈,有这么好笑吗?不过自己以前还嘲笑那些女人,总爱痴心妄想巴住他不放,原来自己也有被人嘲笑的一天。

    她忍住笑以后,正经地说:“苏总,你看,我这么大一个人,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需不需要看医生。本就打算明天上午请假来着,省得去公司传染了大家,真是让你费心了。”

    这样客气便是疏离,他有些无力,认真地问自己为什么不去好好享受一个晚上,非要留在这里跟她怄气。心里这么想,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站着不动,继续给自己找不痛快,“我能问问,刚才开门的男人是谁吗?”

    “一个小朋友,暂时住在这里,有问题吗?”

    那么高大帅气的小伙子叫小朋友?他心中一团火气上涌,“没问题,只有你们两个住在这里?”

    “是啊,怎么了?”

    他不再多说,用手中的毯子将她一裹,再把她打横一抱,不理会她的惊呼,到了门边,腾出一只手艰难地开了门,便往楼下走去。她想下来,却被死死地固定着,男人的力气总是大过女人,刚叫了一声“救命”,他下着楼梯说:“叫吧,我不介意。”

    舒小夕介意,这是幢老居民楼,住的基本上都是善良人家,已经有人听到动静打开了防盗门内的那扇木门,透过铁栅往外张望。她挫败地打他,恨恨地说:“你带我去哪儿?”

    苏展阳把她抱下楼来到车前,已有些不支。他打开车门把她放进去,然后扶着车门大口喘气,松了松领带说:“先去医院,看完病去我家。”

    舒小夕一听,立马要下车,却发现自己的拖鞋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指着光脚说:“我的拖鞋掉了!”

    “是吗,我给你买一双。”抱着女人跑路,他还从没这么折腾过,也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一天。他又把毯子给她裹紧,“这样正好,省得你不听话下车。”

    说完他绕到另一边去开车,舒小夕看看六楼的灯光,她被人掳走的动静不小,阿春这死小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出来,没良心的家伙,也不怕苏展阳是劫匪。

    她尖叫一声,“啊!你没关我家门,要是阿春那个白痴一直不出来,家里被偷了怎么办?”

    苏展阳发动汽车,“我再给你买!”

    “呸!你有钱了不起啊?阿嚏!”她又开始无穷无尽地打喷嚏,拿起他车上的抽纸不停地擦鼻涕,而且还到处丢,有几团甚至故意丢到他身上。

    “你最好别往我身上丢,鞋子现在没地方买,待会儿到了医院我得抱着你去看病。你想想,这么一抱,你身上也会有的。”

    舒小夕服了,竟然用这个威胁她。

    在车上舒小夕不再说话,下午她是看着聂咏华来接他下班的,两人一起乘车而去,这个位子几小时前还坐着另一个女人的屁股。她有些矛盾心慌,还有些窃喜,男人与女人之间,有时就像过招,偶尔玩玩花枪,他要带她去看病可以,不会真要带她去他家吧?

    苏展阳拉住她的手,“怎么不说话?”

    她忙把他甩开,也许这只手几个小时前还摸着别的女人呢。她又用纸巾擦了擦被他碰过的地方,一遍不行再擦第二遍。

    被甩开的他有些想不通,“我又不是鼻涕,怎么还得两遍才行?”

    “我觉得吧,你比我的鼻涕还脏。”

    话一出口,又觉得跟她以前恭敬的态度反差太大,以前都是在心里想想,没料到今天晚上居然脱口就说出来了。一定是他太恶劣的态度刺激到她,现在还有些晕乎。

    他不由沉下脸,“你什么意思?”

    “苏总,不是我要批评你的人品不好,不过你刚跟一个女人约会完,又跑来我家,你还问我什么意思?”

    “你说咏华?我没跟她约会,今天我妈过生日,她买了份礼物,来公司找我说一起去饭店吃饭。就知道你看她去公司会误会,我跟她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淡淡地解释,并不认为她会是在吃醋,其实只是找借口拒绝他。

    果然,舒小夕板着脸看着窗外,冷冷地说:“我接受不了太复杂的事,更不想成为别人感情路上的绊脚石。那位聂小姐以前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我不想成为别人的眼中钉,显然我也太高看自己,不过对于那些可能性还是能免则免。”

    以前的事?可能是那次聂咏华拿任霏开刀的事。也就是那次以后,苏展阳才意识到这个女人只是个外表大方实则蛮横的千金小姐,便同她渐渐淡了。

    “舒小夕,我觉得你并不是高看自己,而是过分不自信。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对别人没有信心,是不是因为离婚?你觉得我们不可能,是因为我没在一开始抱着和你结婚的态度,你认为我是想换换口味玩一玩。可是,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没有那么不堪。是,我没想过结婚那么远的事,但一个人总有真心的时候,我也不例外,我是真心的……喜欢,或者更多一点,所以才会说有兴趣。”

    他把话说得这么坦白,那她也不用客气,略带挑衅之意地说:“是啊,不考虑将来会不会结婚,在我看来就是没诚意,苏总你会和我结婚?”

    她是个离过婚的女人,跟他合适不合适,不用问别人就想得很清楚,根本不想浪费精力,至于那晚的吻……当奖励自己意志坚定的甜点吧。她内火上升,头开始发蒙,有些烦乱,在这种时候谈感情,她从没有试过。

    “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现在最不想结婚的反而是你,你别不承认。那个律师不好吗?也没见你很在意,舒小夕,我越来越喜欢你这个心口不一的女人了。”

    被人分析得这么透彻,她有些悲愤无语。这男人太无耻了,说起歪理来一套套的,不就是想引诱她放下心防跟他谈个恋爱吗?不,这不叫恋爱,成熟男女一旦确定关系,那便是共同生活。他想跟她共同生活一段时间,这不,看完医生她就得跟他回家,他想得倒美。

    她虚弱无力地说:“停,我跟你说什么都没用,现在嗓子都疼了。”

    舒小夕觉得自己很丢脸,衣衫不整,裹着毯子去医院,还得被人抱着进去。已经晚上十点了,护士一见他们两个,以为是急救病人,马上推了副担架床过来。问清楚情况后,脸色有些不大好,觉得他们太夸张,送到值班大夫那里便赶她下了床。

    她看着苏展阳,“你非得这样吗?”

    他没理会她,把她推到医生面前,当值医生大晚上无聊,遇上他们当节目看,一直发笑。看了看,这女人确实是感冒,嗓子疼痛是病症转重的迹象,还有些发热,便开了些药,又交代了半天注意事项,才让两人离开。

    没看医生之前,舒小夕觉得自己挺精神,看了病反倒开始头脑发涨,浑身无力。她痛苦地指责他,“苏展阳,你是不是给那医生好处了,我觉得像被人下了药,浑身没劲儿。”

    苏展阳摸了摸她的前额,不是太热,只能等吃了药看效果怎么样,于是开车朝家驶去。舒小夕用鼻音哼道:“我要回我家,不去你家。”

    “行了,你家里有个男的,到了我家也是有个男的,在哪儿不一样?你就消停一会儿,少说话,多休息。”

    她一想自己这模样,估计也不会让他有啥兴趣,便不再多说,任他把自己带回了以前睡过一晚的地方。说实话,这里可比她家条件好多了,苏展阳服侍起病人来也没得说。她吃完药已经半夜,就在他房间的隔壁睡下,临睡前告诉苏展阳,“我明天不能上班,记得叫醒我,还得给任姐请假呢。”

    药力发作的她昏昏沉沉地在睡着前胡思乱想:他们这算是什么关系?在车里那场谈话算不算是为两人暂时和平共处打下了基础?但愿他不要一直揪着她不放。哎呀,不对,那个聂咏华小姐不会突然闯入,发现她的存在后泼她硫酸吧?不管了,先睡吧。

    第二天红日高升她才醒来,在床上睁眼想了几分钟才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她居然没有打个电话给阿春,不说的话怕他找不到她,以为她失踪报案,她的家门没关,至少提醒他关上大门啊。她哀哀地叫着翻身下床,只觉身体有些虚弱发软,强忍着不适,出去找电话打。

    苏展阳已听到声响过来了,他想去扶她,却被她躲过去,“干吗这么夸张,我只是感冒,又不是残废。电话呢?几点了?”

    他把手机递给她,“九点了,你想吃点什么?”

    她还穿着昨晚的家居常服,头发乱糟糟,脸色苍白,一边嘟囔着干吗不早些叫醒她,一边低头去打电话。等电话接通后,恶声恶气地说:“阿春,知道我是谁吗?”

    她这样子的形象全落在苏展阳的眼中,他只觉得有趣。以前也不是没看过女人醒来后的面目,可没她这么自然的,于是就靠在墙上抱着双臂不动声色地看下去。

    阿春在那边低低地说:“姐姐,我正上着一门很重要的课,一会儿给您老回过去,成不?”

    “不成,我一晚上没回去,你知不知道?”

    “知道,这很正常啊,你是成年人了,我哪儿敢管你?”

    “我被人强行带走你小子也不管?”

    “什么强行,那男的挺正,怎么会对你有饥渴到强行带走你的念头。再说姐姐,我哪知道你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走的,我正戴着耳机听音乐上网,睡觉前出来一看,大门都敞着,害我以为你们太急了,连门都顾不上关。”

    “我……等我回去你就惨了!”

    “再和你说下去我才真的惨了,挂了啊。”

    舒小夕不死心继续打过去,提示却是该用户已关机,只得转往公司打过去请假,拨到一半觉得不对劲,“不行,我要是用你电话打过去请假,那任姐不就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了?”

    苏展阳笑笑,“是这样,没错。”

    “我先穿拖鞋回家去。”

    苏展阳拒绝,“没门,我说了,你在哪儿住都是和男人同居,那还是在我这儿吧,什么时候家里没男人了你才能回去。需要什么东西我给你买回来,用不惯的话,让那小子从家里给你送过来。”

    “你……想囚禁我?”明知道不会,可她忍不住想起外语片中那些变态男人,上一秒还是衣冠楚楚的高级人士,下一秒就能拿着铁锤狠狠击碎无辜路人的脑袋。

    “你想到哪儿去了,该养病养病,该上班上班,谁说要囚禁你了,我只是说你这些天住在这里,或者你把家里那小子给请走。”

    她更胡思乱想,原来他走的是调教路线。真看不出来,堂堂公司总经理,已经被工作压力给逼到这种程度了,在单位管着百十号人不够,回到家里还……太可怕了。铁链、手铐等物品在她脑海中打圈圈,一时间太过投入,她双腿有些发软,扶着墙说不出话来。

    苏展阳关切地望着她,“怎么了,小夕,是不是饿了?我让粥铺送来了米粥,你先喝点。”

    听到有粥,她终于来了点精神,除死无大事,先吃饭再说,请假不请假无关要紧,大不了全勤奖没了,他这个老总在这里,又不会被开除。

    吃完粥她感觉稍好些,喝完药继续上床休息。苏展阳交给她一把钥匙,“把这个收好,我现在去给你买些日常用品,无聊的时候看会儿电视。”

    她马上重申,“我要鞋子!”

    基于打算惩罚一下阿春,她没有给几个好友打电话报告行踪,就不信几天不出现,那三个人不会着急。舒小夕可以想象得出来,孟依依揪住阿春耳朵教训他的样子,她想着想着还笑出了声。

    舒小夕倒是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要出差几天,不用联系她。舒妈妈一听她浓重的鼻音立马知道她有病,不过听她发誓赌咒已经快好了才放下心来,嘱咐她一回来就回家才行。

    打完该打的电话,她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好的感觉,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梳洗,更没有洗漱用品,只得去洗手间里冲冲脸。对着镜子看了半天终于确认这就是她,一张病后惨白的面容,头发蓬松,用手再抓也是乱的,她只好放弃。左看右看决定就这么着了,她即使收拾整齐了也不是美女。

    舒小夕认真回忆了昨晚到现在的经历,觉得跟做梦似的,本来还在负隅顽抗坚持抵制跟这个男人有牵扯,现在却到了他家里,并且在他强势主导下准备住上几天。会不会她早想过这一天,所以当这天真的到来时,便顺理成章地认可了?太……悲哀了,原来她的内心早就接受了他,还是没有逃脱掉这个明知没有结果的游戏。

    好吧,她已经离婚,是个单身成熟女人,应该可以对自己负责,而他那些还算诚恳的理由给了她说服自己放纵一次的借口,反正大家都无意婚姻,走着看吧。自然,她骨子里还是传统的,哪会这么轻易就把自己交给别人,但同居几天未尝不可。

    寂静的大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打开客厅里的超大背投,挑了个不费脑子的港台剧,无力地靠在沙发里边看边等苏展阳回来。真要同这个男人有什么结果,日子当会如此无聊,一日复一日,慢慢地死去。

    苏展阳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屋,发现那个本该卧床休息的女人已在沙发上睡着,电视剧里还在没心没肺地搞笑。他放轻动作,把东西全部放在地上,尽量不影响她睡觉。屋子里的中央空调温度调得正好,可他还是去抱了床薄被过来给她盖上,提醒自己这是个病人。

    但这样轻的动作也惊醒了她。她揉着眼睛抱怨,“才回来?你去南极买东西了?”

    说完才看到一地东西,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说:“你去超市了?这叫采购?”

    “是啊,怎么了?”

    “你确定不是想收购这家超市?”她一本正经地问他,地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日用品,吃的也不少,光拖鞋就买了四五款。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你挑一双吧。”

    她喜欢的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这里没有一样能入得了她的眼。等等,那是什么?几包粉粉嫩嫩颜色包装的东东掉出来:七度空间——少女卫生巾!他连这个也买?好吧,看在他买了这么多东西任她选用的份上,不打击他了。

    找出自己用的,她又指挥着他把其他多余物资分类放到储藏室。已经到了上午,两人叫了外卖充饥,解决了民生问题,苏展阳笑眯眯地说:“你看,我们相处得不算坏吧?”

    “你上午不去公司,我又无故旷工,这下子林白那小妞非得多想不可。”

    “别想那些了,今天是你正式入住的第一天,晚上想去哪儿庆祝?”

    舒小夕看看自己的打扮,摸摸脸,“你觉得我这一副黄脸婆的样子会想去哪儿庆祝?这样吧,下午跟阿春联系一下,我跟他换换,他来这里我回家,要我住在这里,总是不妥。”

    反正这里条件要比她家好得多,阿春不是喜欢美男吗,给他个机会和苏展阳相处,说不定他们会碰撞出火花。

    “不行,我比较接受开门一个女人在家里等我,换成个男人,免了吧。”

    “真的,阿春不错,长得好,比我青春,难得的是会做饭。你看我在这里顿顿吃外卖,不说对我这个病人身体不好,就算是为了你的身体也不行,你可是咱们公司的顶梁柱。”她推销起阿春像是在夸女人,巴不得赶快把两个人送做堆。

    “会做饭有什么了不起,不如晚上也不去外面庆祝了,我在家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他会做饭?打死她也不信,于是便说:“简单点就行,来个汤吧,以前没胃口的时候妈妈就给我做过一种鸭汤,貌似很香。不行,想想都流口水。”

    他看看时间不早,捞过外套穿上就要出门,临关门前交代她,“下午我必须到公司去一趟。打开电脑,帮我搜索一下美食方面的网站,找到那个什么鸭汤的方子发个电邮给我。”

    她以为他有多高明,原来是现学现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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