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女常思春-眼不见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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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时候不觉得,突然少了一个人才觉得生活好像空了一大半。

    从我在做饭时常思夏就在那感慨,等我们俩人吃完饭时她还在那唏嘘,当然仍是在计较程远信不和我们联系一下就走的事情。说一下我“心中有鬼”的情绪还在作祟,还能让自己温柔以待,好好对她和风细雨。但是当一句话重复五遍十遍的时候,我的耐心就变成焦躁了,“人家去哪儿非得和你汇报?你把他当成了男友,你仔细想过没有,人家把你当成了什么?”

    常思夏愣怔半晌,憋出一句,“就算是不当,作为普通室友,也该通报一声吧?”

    “那你等着他通报吧。”我抄起包就走,“我去上班。”

    在对一件事没有把握的时候,我喜欢利用“放弃政策”来对待自己。拿手机为例,如果我特想要等到一个人的电话或者短信,反而会关掉手机,这样就不会特焦灼,不会一整天都泡在等待和幻想里。

    这就是俗话说的,“眼不见心静。”

    可是,俗话这次并没有产生多少效力。我以为关机就OK了,但是关机的结果是让我无数次的开机,我期待开机后我的收信箱就会跑来他的信息,这样我就猛然一喜,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优待。但是没有,每一次开机,都静悄悄,静悄悄。

    常思夏经常批判我的这种心理,说我是“没出息的死货”,说的太难听了又过意不去,说我这在心理学上叫没安全感。我一膘肥体壮女强人还能没安全感?可能吗?

    我觉得不可能。但我现在确实,心,很慌。

    我一直以为我对他那天的表白呈玩笑态度,也一直在告诉自己,他在耍着我玩儿呢,肯定不能当真。可如此心理暗示之下,我还能这样心神不定,这是怎么回事?

    幸好一忙,我就没了心神不定的机会。

    因为开什么股东会,这么大个司机班大家居然都人人不闲着,当然,除了我——我这么个还没上岗的新人。但是江队告诉我,我要时刻呆在分在我的车上,严阵以待准备当后备力量。以前我的车都在训练场,如今开到了车库。因凯瑞的训练场和车库只有一个短短的门间开的,我便坐在车上百无聊赖的看,看着一辆辆擦的锃光瓦亮的车有序的停在车库里,从上上面下来形形色色的领导们——脚步匆匆,衣服笔挺,但个个面无表情。

    正在这时候,我手机响了。

    我一看手机,立即就有一种……的预感。因为来电话的是“失踪”多日的小艾。

    我一向以为小艾久未联系是由于新鲜劲过了,把那茬给忘了。但事实告诉我,好像不是这样子的。电话里小艾极为热情,说自己是刚从北京出差回来,因为表现突出,去那领了什么个大奖。

    我说恭喜,小艾激情洋溢的说要请我吃饭,队里今天给他准备了什么庆功宴,要我也去参加。我正和他说你们内部的事情我过去凑什么热闹,我明明一个局外人。小艾却执意不肯,说就算那方面不答应做个好朋友总可以吧。

    之前常思夏给我灌输的经验是,男女之间只有两种答案,成,不成,没有中间模棱两可的时候。我于是坚决给小艾说不行,并说我如今已经找到了新工作,不能随便外窜出去花天酒地。小艾还要说什么,我无意中抬头,突然见前面有辆车好像有些奇怪。一辆黑色的奔驰,按道理该向21号停车位停住,但却歪七扭八向另一边开过来。

    我以为司机没看见,将胳膊伸出车外指挥了半天。但这车浑然不觉,依旧冲相反的方向开,而且路线极为不对,俨然走S路的样子,发动机声音也已经变得不正常。“小艾,”我撂下电话,“我要挂了。”

    如果我没猜错,这车是刹车突然失去控制。

    我登上一辆车,瞬间使劲踩油门,直直的向那车开过去。果然,那车里的司机正脸色苍白,紧张的盯着前面。我找准点儿,眼看着车子就要重重的撞上墙,心里一股作气,从侧边猛的插进去。

    只听“吱呀”一声响,又是砰的一声叫。

    那动静可谓是“惊天动地”。

    前面那声是我们两辆车撞击的尖利,后面那声是车子被撞时气囊弹出的声响。

    我趴在方向盘,连惊再怕,仿佛心肝脾胃肾都挤到了一起,一动都不想动。

    那车的人随即跑下来,快速到我身边,“没事儿吧?”

    我还没回答,耳边已经是一片混乱。“思春,常思春!”江队也跑过来,“你没事儿吧?”

    这还算是好话,但下一句就有点不对了,“你怎么这么莽撞?”

    这回也不能装病重趴在方向盘上了,我瞬间抬起头,认真的说,“江队,这车就直接撞过来了,肯定是刹车失控。这个时候如果要不去阻拦,这车肯定会撞到墙上的。墙体那么厚,肯定不会撞坏,但是车就不一定了。车子刹车能坏不保证其他零件一定没问题,如果一旦撞击产生爆炸,那么咱这么多车就……”

    我想了想无数卡宴啊奔驰啊宝马啊连片燃烧的场景,咽了口水说,“一辆都跑不了,全都完蛋。到时候损失会相当大。”

    江队又说,“但是常思春,你这样贸然行动是……”

    你贸然,你全家才贸然。当然我不能这样说。好像有汗流了下来,我抹了把脸,继续诚恳的说道,“我没贸然,江队您没看到吗?我找了咱们车队最便宜的一个训练车开过去的。这样损失能……”

    “你光考虑这方面的损失,”江队一副非常纠结的样子,“可是其他方面的比如你……”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人喊他,“江队,上面有人找。”

    “等会儿,”江队皱着眉头,“我这有点……”

    那人看着他,一板一眼道,“Ray。”

    江队长立即脸白了,“Ray也知道了这事?”

    “正好路过。”

    江队长眉头再拧起几分,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虽然始终无言,我却能辨识出他表情里的意思,那就是俩字“完了”。

    此时我脑海里也迸出了三个字——完蛋了。

    被大Boss正发现撞车,这岂不是堪比被捉奸的后果?

    过了半个小时,江队来了,此时他脸色乌黑,当然也如同他以前肤色便黑的缘故,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常思春,”他递给我一个信封,“你很有能耐啊。”

    我浑身一震,“要辞退我吗?”

    “什么?”

    “辞退信啊。”我简直要哭出来了,“这难道不是辞退信吗?”

    “你打开看看。”

    我怀着大不了就走,走了拉倒的心情打开,大吃一惊,“这是给我的?”

    “是,奖励和养护金。Ray亲自给批的。因为你措施得当不顾自己拯救了公司的财产,”他指给我看,“你没看上面还有Ray的签字?”

    一个大写的“R”字,后面还跟着个汉字,字写的有点潦草,略略辨认不清楚。

    因为我完全被那几个数字给吸引过去了,“40000”。就这么撞个车,居然就给了四万块钱!

    我擦,太合算了。

    我内心已经唱起了赞歌,虽如此欢快但仍表面镇定如水,不敢让人看出任何情绪。可江队把我从这样的情绪里拯救出来了,“思春,你一直还在这?”

    “啊?那我……”

    “赶紧去医院啊。Ray交代的,要你去医院好好看看。”还没等我说,他就开始转头吩咐,“小李小王,一会儿带思春去医院。”

    “我……不用了。”

    “放心,这钱不用你出,Ray已经让财务准备好了,还交代……”

    他们话还没说完,耳边突然一声大叫,“常思春!”

    我往后一看,立即头一蒙——

    “大哥,是什么把您都给惊动了?”

    即便是因凯瑞,即便是在因凯瑞的地下停车场,突然出现一个衣冠楚楚貌似还比较严肃的交警也是挺让人……不得劲的事儿。

    小艾面无表情的走到我们中间,“听说这儿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我暗暗去扯他的袖子,“我们公司的事情,你发什么疯?”

    “不管是公司外公司内,只要发生事故,我们交警都有理由涉入。”他还装,冲着我还装的冷如冰雪,“宪法并没有说,交警只能管路上发生的交通事故。”

    你大爷的。你还装是不是?

    我冲着他腰就狠狠拧了一下。

    这下他装不下去了,猛的跳脚,“你干吗!”

    “是我问你要干吗?你好好的执勤到我们公司干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你讲着讲着电话里面突然砰的一声,这谁不吓一跳?”小艾突然凑过来,“啊,你流血了?”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流血你个头。”

    这下好了,我本来和小艾没什么关系,众人却把我当成了和他有一腿的关系。我真是百口莫辩。特别是江队,说既然男朋友都来了,就不让小李小王带我去医院了,让小艾将我送去。还告诉小艾,我这算是工伤,请他务必将我照顾好。

    小艾一脸贼笑,拉着我就走。

    我自然是百般不肯,其实那一下子撞击只是让我有些蒙,头上受了点皮肉伤而已,根本没严重到去医院那样严重的地步。

    可小艾说了,现在他得为公司负责。

    “你行啊你,都混到因凯瑞去了。我获奖都和你说声儿,你去因凯瑞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告诉我。”

    “我又没逼着你告诉我得什么奖的事情。”

    “冷酷,无情,麻木不仁,令人发指。常思春,”在接连用几个词对我进行定性之后,他感叹,“常思春,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我是有原则性的女人。”

    他冲到我前面说,“我到底哪儿不好了?”

    “你到底哪儿好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小艾,别开玩笑了,咱们真的不是一路人。”

    “开玩笑?咱们不是一路人?”小艾凶猛看我,突然用力揽住我的肩,强制着拐我向前奏,“我就不信咱们不是一路人。”

    对抗区区一个人我是没问题的,就算这个人是男人。

    但是,如果这个男人是受过训练的警察,女汉子也只有当女人的份儿。

    我挣扎无果,最后只能“束手就擒”,懒得和他分个高低。正向老天翻个白眼儿,突然觉得不对——

    “常思春,你说咱俩到底哪里不合适了?我看了,你爸爸上次也蛮喜欢我的。你不是说你是出租车司机咱们不配吗?现在好了,你在因凯瑞。因凯瑞多好的地方啊。比我那警察赚的不多了去了,还有……思春,”他突然伸手向我面前晃了晃,“思春,你在我听我话吗思春?”

    我一把打掉他乱挥的手,大叫,“程远信!”

    在车里的那人迅速看了我一眼,虽然隔着太阳膜,可我甚至还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很不高兴,但看到我的刹那,唇角还是微微扬起来。

    我正要向他那奔过去,但是下一秒,他突然抬头向前,然后猛的发动车子,紧接着车子瞬间离去,只留下一缕轻烟。

    我呆立在当场。

    “思春,思春你……”

    “大爷的!”我心中气愤难平,“小艾你再说一句话,信不信我当场劈了你?砍了你?活剥了你?”

    “信。”小艾很贱的看着我笑,“但是活剥了我,我也喜欢。”

    我靠!

    我脑海里仍浮现出刚才某人的形象。

    明明就是他,我确定无疑。

    我现在才知道,其实外表看着没事儿,里面也可能会出事儿的。只是一点皮外伤,在开了俩创可贴糊上之后,我转身就要走。而小艾则非逼着我做脑部CT,说反正不花我自己的钱。

    我想也是。

    但没想到这么一做真的做出事儿来了,我居然有些轻微脑震荡。

    OMG!怪不得一路行来我觉得有些头晕。

    小艾鄙视我鄙视的不行,前一秒还觉得自个儿“力拔山兮气盖世”呢,这检查结果一出来,立即就林黛玉附体了。随即问医生我需要住院吗,医生说不可不必,因为身体基础好,吃两天药就保证活蹦乱跳的。

    有病也好,我到底也没去小艾的“庆功仪式”,我郑重的告诉小艾我俩不可能。小艾问我是不是心里有人了,我脑海里第一个跳出来的人竟是一句失踪多日的程远信,这真是罪过罪过。我暗暗骂了自己几声贱,说如果我三十二周岁生日还没人要,不如就在一起。

    这样荒唐的约定,小艾居然答应了。

    “你这样的人,还觉得自己是朵花呢,关键是这个小艾居然还答应了。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被撞了,”我完全不清楚,我和小艾正在进行那个对话的同时,常思夏正躲在背后的某处“虎视眈眈,”“怎么就会看上你了呢?”

    “妖孽横行,也是有人有清新口味的。”

    常思夏给了我重重一句的“啊呸。”

    “你很有道理啊,躲在后面听我们对话。”

    “什么叫‘躲’?明明是正大光明听好不好?”常思夏突然“嘿”了声,“我看,这个小艾是赢定了。”

    小艾是“赢”定了,但在某个战场上,我们却是输定了。

    常思夏的电话响了,来自于陌生号码,常思夏正在做着面膜,以为又是哪个客户,便干脆打开免提,而居然是狗崽子常思冬的声音,“大姐,你快来一趟。”

    “又怎么了?”

    “我和那个Jay在一起。”

    “什么Jay不Jay的……”

    “就是上次你帮我打架的那个……”

    常思夏静了两秒,随即一失手,放在床边的闹钟啪的掉了下来,“地址。”

    “Jay说会给你发到手机上。”

    我从没见常思夏穿衣服这么快,作为一个穿衣打扮最少也要半个小时的主子。这次一揭面膜,也没顾得上洗脸,仅仅用五分钟就套上了鞋子,“思春,”她抄起包,“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说完这个她又说,“你还说别去了吧,你这好歹也脑震荡一次。”

    我本来真想说不会去,但想起上次和上上次那般战况的惨烈,以及常思夏往自己包里收拾着的辣椒水五香粉以及各类杀伤性武器,实在是怕闹得太大再无法收场,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跟着她走了。

    这次是在蓝海酒吧。

    虽然身为一个称职的出租车司机,但我是托了伟大常思冬的服气才熟知这个城市的各个酒吧位置的。学生常思冬与其说是一学生,不如说是酒吧驻业者,这个城市的大大小小诸多酒吧中,真是无处不曾见过他惹是生非的足迹。

    我和常思夏在酒吧外面制定了详细缜密的作战计划,如果真发生意外,谁负责主攻,谁负责带常思冬外逃。一切就绪,我们恶狠狠冲进酒吧,上去就发现了常思冬。

    我还没反应过来,常思夏冲上去一把把他拉开,随即扬手至半空,眼看着就要对着那年轻人挥下去,常思冬扑上去,“姐!姐,你别!”

    “别什么别!”常思夏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

    “没有?”

    常思夏的杀伤力太大了,连我都被吓得一惊。常思冬很快就坦白从宽了,“我们就喝了两杯玛格丽特,两杯……”

    常思夏一个怒目瞪过去。

    “思夏思夏,”我连忙上前扯她的手,“好像和咱预估的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常思夏一个箭步冲过去,上去就提起那Jay的脖领,“你给我起……”

    这话还没说完,常思冬就急了。“姐,姐,姐,你别这样。”

    “姐,那Jay没怎么着对我。我们真就喝了两杯酒……”

    常思夏半信半疑。

    “好像真不是咱想象的那样,思夏,”我赶紧凑过去,小声说,“你没看我们进来的时候,他眼睛眯的和条缝儿似的?谁见过被胁迫的高兴成那样?”

    这下常思夏一呆,随即松了手。

    那个Jay很夸张的咳嗽两声,随即很无奈的看着常思冬,“Winter,你这个姐姐是属炮火的吧?”

    我反应了半天Winter是谁,还是常思夏外文比较好,反应迅速。“既然没事儿了,”她不由分说拉起常思冬的手,“咱们走。”

    “哎,你们这样就走了?既然来了,在这喝两杯多好?”

    “是啊,姐,咱们不如就和Jay聊会天,我告诉你,Jay真的超级好的,真的……”

    “好你个屁。你喝了多少酒?”

    “就两杯玛格丽特,还有一杯蓝色幽灵。”

    “好,两杯玛格丽特230,一杯蓝色幽灵90.这里面是五百块钱,”常思夏哗哗从钱包里掏出五张人民币,“剩下的就算打赏你了。”

    “大姐!哎,大姐!”

    “Summer!既然来了怎么不坐会儿?”

    “我没时……”

    “听Winter说你是私人舞蹈教练,现在已经快十点了,总没人再联系你教学了吧。还是,”他声音微扬,生硬的普通话刻意上挑,“你怕我?”

    思夏瞬间回头。

    我就知道她扛不住“激将法”这一套。

    果然,她猛的摔下包,咬牙切齿的说,“我怕你大爷!”

    太诡异了。人家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我们这几个冤家俨然形成了两个阵营,作孽的俩坐在我们对面称兄道弟。我和常思夏坐在一起。我在那闲的要死,基本把手机上各大门户网站的新闻都给看了一遍。常思夏始终冷眼相对,半垂着脑袋仿佛有着心事,有一下没一下喝着手里的软饮。

    其实常思夏这样真的很反常。

    如她这样的性格,到哪儿基本称老大,就算称不了老大也会打肿脸装到底,迫使自己成为群众关注的中心,她觉得自己天生就该是吸引注意力的对象。反正她不会这样,和个无形人似的窝在沙发里,不言不语,就在那喝着饮料……

    “姐你怎么了?”

    这句是常思冬的,常思冬也觉得奇怪。

    “你不会和他认识吧?”

    这句是我的。我还捅了捅常思夏,谁知这句话常思夏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猛的抬头高叫,“谁和他认识?”

    一群人都用古怪的目光看着她。

    “我们认识啊。”那个Jay突然开口。

    “你说谁和你认识?”常思夏又叫起来了,把饮料杯子啪的放在茶几上,“谁和你认识啊?”

    “我们认识啊。”Jay双眼眯起,犹如狐狸似的笑,“前几天打架认识的,不是吗?”

    “…………”

    “喝那些饮料多不符合你风格,喝这个。”Jay推过来一杯酒,“我自己调制的,保证比你喜欢的玛格丽特还好喝。”

    酒分成三层,第一层是清澈的,第二层是奇异的火焰颜色,仿佛一不注意就会燃烧起来。最下面那层更奇特,就像是打了个鸡蛋黄似的,黄彤彤的还带着个心儿。

    常思夏拧眉瞪着眼前的小兔崽子。

    “这酒叫做水乳交融夜欢好,我临时起的,怎样?”靠,还怎样?我心想,好一个淫荡放荡以及浪荡至极的名字。

    “怎么?”那小兔崽子又找茬了,“不敢喝?”

    可常思夏这次连那句著名的“我怕你大爷”都没有说——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常思夏像是开了口子,只要喝起一杯酒来便来者不拒,一杯又一杯,喝到最后我都觉得她瞳孔看人都不聚光了。我把她的酒水给夺下来,“你别这样,我来。”

    “你别管,”她还死死的霸着酒杯,“这是我们的事情。”

    常思冬也有些害怕,“大姐……”

    “不行,我不管你就喝死了。上次那架是我也打了,我喝!”我不由分说凑到她身边拿起酒杯就往嘴里灌,常思夏又夺,我们一拉一抻之间,不小心撒了一身。

    我赶紧收拾衣服。当然是给常思夏——常思夏随随便便一套衣服就不下三千。

    无意中抬头,却发现那个Jay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一套调酒的瓶瓶罐罐,还在那乐此不疲的调着酒,一片惬意头都不抬。嘿,这里还兵荒马乱着呢。我看着始作俑者这副事不关己的悠哉样,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里而起,“哎!”我猛的拍他,“你有完没完?”

    “没完呢,”他抬起头,笑起来邪邪的,唇角半勾,向我展示那调制的酒杯,“你没看见?”

    我看见你个大头!我一冲动,伸手一扬,那酒杯就飞到一边去了。

    “我姐都什么样了你还没看见?就算我们得罪了你,你也不能这样治人吧?不就是这个破东西吗?”我从包里乱七八糟掏出那俩耳钉,“给你,你拿去,拿去!”

    他瞄了下那耳钉,突然站起来,距离我也就半步之遥。

    他怎么这么高?

    完全就是笼下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我知道她的酒量,我有心数。”

    我只顾咬牙切齿,完全疏忽了他话里的精髓,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你知道个屁。”

    “二姐,你们冷静冷静。”常思冬连忙来劝我们,“Jay哥,你也冷静。我二姐不是那个意思,我二姐是……”

    “常思冬,Jay哥你个头。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到底是谁的弟弟?你没看常思夏因为你什么样了?”

    此时常思夏半捂着脸,懒懒的窝在沙发里眯着眼睛,整一个人事不知的凄惨样。

    这个Jay突然弯腰,低低看向常思夏,并且还伸出手。

    我大惊失色,猛的将他的手打了一下,只身挡在常思夏身前,“你干吗?!”

    “我看看他,”他说,“她酒量没那么低。”

    我靠,这都什么东西?

    我越看越气,声音也不由提高,“是我了解她还是你了解她?”

    “她酒量没那么低,难道是装的?啊!”我突然叫起来,。

    这一叫把这个Jay吓了一跳——

    我指着他的纹身,“你这怎么也有这个?”、

    和程远信是一样的图案!

    事实再一次证明,有些话真是不能说。

    我们正针锋相对,突然手机响了,是常思夏的手机铃声。我下意识去翻她手机,没想到另一个人先接起来——Jay这个变态居然使用的和常思夏一样的手机铃声。

    问题是常思夏这手机铃声用了多年,还不是手机原有的动静。

    “什么?你来了?谁和你说我惹事了的?”Jay突然看了我们一眼,“不,我们没吵,真的没吵。”

    “SU你不用……他神经过敏你也跟着神经过敏不成?”

    “Su你……”他好像是十分无奈,声音也降低了些,“我保证什么都没做,OK?”

    “好吧,我们就在蓝海406房。”

    挂了电话,他一屁股坐回沙发上。我忍不住“靠”了一声,“听那意思,你还要请救兵了?”

    “你们快走,快走。”他再次起身,趁我不备走向常思夏,拿着她一旁的丝巾绕到她脖颈间,正当我怀疑是不是要借此掐死常思夏时,他起身叮嘱常思冬,“照顾好你姐。这酒后劲儿应该一个小时后才发。尽量在那之前你们赶回家,别让她吹风,否则脸会很难受……”

    我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关怀”真是瞠目结舌。而常思冬显然也没预料到这是怎么的突发状况,嗯嗯哼哼反应了半天。

    我们正要驮着昏睡不醒一滩烂泥的常思夏走,忽然听到Jay一声感叹,“oh my god!”

    我正想他怎么突然这动静,稍稍抬头便定住,立时也有念“oh my god!”的冲动。

    而此时有人比我们反应更迅速。

    刚才还是人事不觉的常思春犹如被点穴般突然直身,惊喜道,“程远信?”

    我都已经oh my god出不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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