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马上去医院,”司念穿着拖鞋就往外走,林夕拉住了她,帮她换好鞋子,牵着她的手一起到了医院。病房里的医疗设备已经撤走了,叶蓁蓁紧闭着双眼,这一刻,司念多希望她只是睡着了。其他人都已经来了,她的父亲一直都在,这段时间,似乎苍老了很多,他用颤抖的手,摸了摸叶蓁蓁的头,想试着唤醒“装睡”的她,可是,她仍然无动于衷,几滴眼泪滴在她的额头。
顾易在叶蓁蓁的遗物里,发现她写了好几封信,其中有一封是给自己的。顾易打开信封,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顾易,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大概我已经去了一个比你心里还要远的地方了,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谢谢你,让我有了家。我多希望能和你走完这一生,可惜我做不到了,如有来生,我还是会爱你。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就是爱过一个叫顾易的男生,我会一直爱他,一直,一直到下辈子,所以,你要好好地活着,准时吃饭,好好织毛衣…最后有一个请求,我想跟妈妈呆一起,我想陪着她,她一个人在那里应该很寂寞吧。”这是叶蓁蓁提前写好的,也不知道是她什么时候写的,顾易早已经泪流满面了,这个傻瓜。
叶蓁蓁的父亲也收到了她的信,大致就是早已经原谅他了,让他注意身体,参加应酬时,少喝点酒。司念和其他两位室友也有,信中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开朗,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参加完叶蓁蓁的葬礼,顾易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三天都没有出来,这三天,他将叶蓁蓁所有的相片全部摆在客厅,把属于他们的回忆,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又一边。还有她写给自己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漏掉了一个字,直到一字不漏地背出来。三天后,打开房门,满脸胡渣,双眼通红,整个人透着一股颓废的气息,他对林夕说,“我想休息一段时间,蓁蓁以前特别想去旅行,以前我老是没空,现在想去走走。”
林夕拍拍他的肩膀,“去吧,公司交给我们就好了。”
顾易用力点点头,提着行李就走了。他去了叶蓁蓁最想去的洱海,在洱海边,他将叶蓁蓁和自己的婚纱合影,摆在沙滩上,用相机记录了下来,假装她也来过。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这样拍下,“蓁蓁,我来到了你最想来的地方,我带你一起看日出日落,不管你在哪里,又到了何处,你永远在我的心里,”顾易在心底默默地说。此后每年叶蓁蓁的生日、忌日和清明时,顾易会在她的墓前弹那首《虫儿飞》,其他时候,他都将吉他收了起来,这辈子,只为她一人弹奏。
几个月后
在司念的娘家,司妈妈显然暂时没有适应司念已经结婚的事,一天司妈妈在厨房炒菜,发现没有酱油,连忙从厨房跑出来对着司念的房间喊道,“念念,出来帮妈妈去楼下的超市买瓶酱油来,”刚喊完,想起司念已经嫁出去了,于是改口喊道,“老头子,帮我下去买瓶酱油。”
又有一天司妈妈一看日历,寒假了,赶紧去超市买了一堆菜回来,对司爸爸说,“念念放寒假了,今天应该会到家,我买了她最喜欢的菜。”
司爸爸看了看她说,“念念已经嫁出去了。”司妈妈一言不发地把菜放进了冰箱,简单地炒了几个菜,司爸爸拿却了三副碗筷,对面司念的位置空荡荡的,他又把碗收了回去,夫妻俩就这样默默地吃了一顿饭。
大年三十,司妈妈做了一大桌年夜饭,司爸爸问,“就两个人怎么炒那么多菜,”
桌上大半都是司念爱吃的菜,司妈妈回答,“这样热闹一点,”
司爸爸则摆放了很多碗说,“这样更热闹。”
这时门外的铃声响了,司妈妈边开门边说,“今天过年,还有谁来串门呀?”打开门一看,是林夕和司念,立马高兴地对客厅里的司爸爸喊道,“老头子,赶紧过来,念念他们回家过年了,”说完又赶紧扶着司念进屋,“你肚子这么大了,怎么还过来,累不累,赶紧进来,外面冷。”
“不累,就是想你们二老了,特别想您做的菜。”
“都有,都有,”司妈妈眼角含泪。
司爸爸却没有起身,而是坐在椅子上,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时流出来的眼泪,笑了。
四年后
司念和林夕带着一双儿女来到了叶蓁蓁的墓前,这是第一次带自己的一双儿女过来。
“晨晨,诗诗,这就是你们的干妈。”司念三年前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大儿子叫林渊,小名晨晨,小女儿叫林羡鱼,小名诗诗,两个小人儿弯下腰向墓碑拜了拜。
“干妈好!我叫林渊,你可以叫我晨晨,谢谢你帮我取的名字,我很喜欢。”晨晨对着墓碑说。
“干妈好!我叫林羡鱼,也叫诗诗,爸爸说,我是他给妈妈写的一首诗。”诗诗奶声奶气地说,一阵微风吹过,她的墓旁边,紫红色九重葛轻轻点了点头。这是顾易在叶蓁蓁去世那一年种下的,是叶蓁蓁和她妈妈最喜欢的九重葛,如今已经枝繁叶茂了。
“蓁蓁,我们来看你了。”司念轻轻摸了一下墓碑上叶蓁蓁的照片,昔日的时光,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林夕带着两个小孩暂时先走了,司念一人对着墓碑,说了好久的话,仿佛她一直在听。
每个青春都有自己的归属,不散场的只有回忆。
《完》
番外篇之小人儿的日常生活
自从有了女儿,林夕就成了女儿奴,林爸爸林妈妈更不用说,连比诗诗大十分钟的哥哥,都宠她。这两兄妹,哥哥就像年幼的林夕,妹妹就像迷你版的司念。一天,林夕带着晨晨出去跑步,感冒了的诗诗则和司念一起呆家里。诗诗拿着司念的口红正在给自己化妆,司念端着泡好的感冒颗粒走了过来。
“诗诗,来,把感冒药喝了。”
“不喝,不好喝。”诗诗放下口红,奶声奶气地说。
“那过来,妈妈帮你把嘴上的口红擦掉。”
“妈妈,你别想用这招,”诗诗边说边躲。
“不喝,那就喝酸奶。”
“不要,我不喝酸奶,臭臭。”诗诗听到司念让她喝酸奶,嘴巴一憋,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这点完全随了林夕,不喜欢吃感冒药,不喜欢喝酸奶。
“妈妈,你怎么可以让妹妹喝酸奶,”刚进门的晨晨听到这句话,立马替自己的妹妹打抱不平了。“妹妹,到哥哥这里来。”
“哥哥,妈妈欺负我了,”诗诗人小鬼大,先告状,连忙躲到晨晨背后。
“哥哥在,不怕。”晨晨紧紧把自己的妹妹护在身后。
“诗诗,怎么哭了,”林夕也进来了,急忙抱起的诗诗。
“她都被你们宠坏了,这黑脸就我一个人唱了。”司念看着门口的大小三人,气不打一处,把杯子往旁边的桌上一放,气嘟嘟地进了房间。
“又偷偷擦妈妈的口红了,爸爸帮你去洗洗。”林夕帮诗诗把嘴巴上口红洗干净了,“是不是又不肯吃感冒药了?”
“不好吃,爸爸,”诗诗开始撒娇了,林夕看着这张浓缩版的司念,一脸的宠溺。
“晨晨,你冤枉妈妈了,是妹妹不肯喝感冒药,妈妈刚才吓唬吓唬她,明天你得跟妈妈道歉。”
“好吧,”晨晨看着自己的老爸,老气横秋地说,“爸爸,你真是一个妻奴。”
“老婆是用来宠的,”林夕轻轻摸了一下晨晨的头,又对怀里的诗诗说,“你乖乖把药喝了,今晚爸爸给你们讲故事。”
“好,爸爸讲故事最好听了。”诗诗看着自己的偶像,立马点点头,从林夕怀里跳了下来,一口气把感冒药喝光了。林夕给两个小人儿的故事刚讲了一半,两兄妹就已经睡着了,于是他轻轻帮他们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关上灯,出去了。
来到自己的卧室,司念居然不在床上,这丫头,居然真的跟自己赌气了。林夕好笑地摇摇头,来到客房,轻轻推开门,只见司念坐在床上看书。
“你今晚睡这里?”
“嗯,”司念头也不抬地说。林夕也不回答他,一会儿抱了一床被子进来,一会儿又将窗户打开。司念以为他不会再来的时候,他又来了,刚沐浴完,头发还是湿的。林夕又将窗户关上,把空调打开了,司念实在是忍不住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今晚睡这里,这里还没有住过人,担心你,窗户刚才通过风了,空气应该可以了。”
“不用你担心,我自己一个人睡就好了。”司念直接翻了个白眼,这人,脸皮越来越厚了。
“你不在身边,我不习惯,”林夕直接坐到司念身边,搂着她说。
“哄完你的宝贝女儿,又来用这招哄我。”司念想推开他,谁知他抱得更紧了。
“以后我来唱黑脸。”
“你舍得?”司念一脸的不信任。
“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老婆。”司念一听,乐了,林夕见她笑了,轻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呀,还是那么腹黑,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吧,别感冒了,我可不想再喂你吃感冒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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