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悟走后,我本想去楼上看一看,看是谁本事那么大,能把以一打十的韩悟打到浑身是血爬不起来! 可当我起身,我又捂住心口下方,瞬间跌回沙发上…… 韩悟在我心口划下的伤口足有三寸长,将才结痂的新疤因为动作太大又裂了开,这位置特殊的,让我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个,更别说贸然起身! 而咽唾沫时,脖子也略疼,掐痕痛楚还没消,又平添一道伤口-- “再逃,下次我不会手软。” 老话说,疼了就长记性了,这话是真的。 想到那样重伤下还能若无其事的韩悟,我不打算挑战他的威严,不经他的允许随意去楼上,被发现后,很可能又是一顿皮肉伤苦! 还是省省吧! 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唤时,我下意识去摸糖莲子,发现它被我落在棺材里,只得一步步小步的走过去找。 放棺材的长廊向阳,阳光普照。 这里虽没有任何可以看时间的钟表,但我看日头偏高,记起昨日做完工就已天黑,吃着糖莲子,就赶紧去擦棺材-- 韩悟暴戾恣睢,他交代的任务若没完成,真可能杀了我! “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离开韩悟!”姥姥这话,现在想来也是早有预料吧。 看着水池边儿的墙面,姥姥曾经消失的地方,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 我把棺材擦完后,外头果然星辰满天,刚把盆和抹布放回储物柜走出来,我就听到了开门声-- 韩悟颀长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前时,披星戴月,轮廓分明,只是我的目光被他手里提着的快餐饭盒所吸引! 我本计算着我能把糖莲子吃三天,可我实在太饿,装在身上一会儿就吃完了,现嗅着风吹动间拂过的浓浓米饭菜香,我口水差点没流出来! “韩先生!你回来了!” 我快步跑出去时,笑脸相迎的开心喊着。 通过昨晚“死才能离开”的谈话,我终于觉悟也决定-- 既要长久留下,哭和害怕是一天,开心和舒服也是一天,我要努力让自己过的好点! 只是光有觉悟还不够,当韩悟轻轻瞥过来一眼时,我仍旧头皮发麻!他大步走进来时,仍旧是出门那身黑风衣,我耐着头皮发麻的走过去继续笑:“韩先生,这个我来拿吧!” 主动献殷勤和开口乱说话应是两个层面,加之我笑脸相迎,我心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若韩悟真不许我说话,那今天之后,我就再也不开口了!可韩悟…… 没拒绝。 我赶紧接过那快餐咽了咽口水,然后就乖巧的跟着他一直往前走,这会儿不说话了,免得我多说多错,我等他开口! 韩悟一直走到楼梯边儿才停下。他回头居高临下的睥睨道:“本是想让你闻一闻,看你现在这样子--” 说话间,他冷飕飕的笑了一声,那笑声透着十足的嘲弄,“闻也不许闻,扔到大门外。” “什么?” 韩悟后头,我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 这家伙…… 这家伙,简直太差劲了!他明知道我饿得要死……可脑海里划过什么,随之我就使劲儿拍脑门,我怎么就忘了,他昨晚才和我说最讨厌口是心非的女人! “等、等一下韩先生,我错了!我……” “你不怕死就吃。” 他回头那一眼满是凶邪玩味,我一怔,他已然回头继续往楼上走。 我知他说到做到,听到二楼门关声后陷入了一种十分艰难的境地…… 大门没关,换做往常我会想着这是逃跑的好机会,可吃了几次亏我已经不打算再讨苦吃。门外是全然陌生的大马路,一个人都没有。 路我见都没见过,唯有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当晚他带过我姥姥,车边儿就是垃圾桶。 我提着那饭香肆意的快餐盒去垃圾桶边儿时,觉得那快餐袋子和我的手融为了一体,只要扔出去,就像是把我的手剁掉一样疼! 所以,我抬起手做出扔的姿势,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扔进去。 “吸--吸--” 再用力的吸了两口米饭香,我在口水肆意泛滥中,看着快餐盒,双目放出狼一样的光! 饿啊,我真的好饿! 这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想吃不能吃的百爪挠心感,比疼还难受! 韩悟他何止没心,简直是个恶魔,明知道我饿得要死,还专门让我扔吃的! 可再扔了两下还是没扔出去! “咕叽。”站在垃圾桶边儿,我再度咽下一口口水,狠了心准备断臂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冷傲声音-- “你在干什么。” “啊,没,没有!我马上就扔!” 我说话间,根本没敢回头,打开了垃圾桶的盖子,却听韩悟道:“那么想吃,就吃。” 我猛然把手缩回来,回头,满目欣喜:“韩先生,真的可以吗?” 韩悟又换上了睡袍,白白的睡袍毛茸茸的,灯光下显得很是亲切,他点了点头时,我直接就在门前楼梯口打开,却没看见筷子!继而旁侧跑来了一只老鼠吓得我猛然往后一退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天知道我多怕老鼠! 而那老鼠却嗖嗖的跑到饭上,吃了两口! “我的饭!” 我说话时,忽见那老鼠浑身抽搐、嘴角流黑血,歪倒栽在米饭上,这前后,不过五秒钟! 我呆住时,身后响起了慵懒的哈欠声。 “真白痴。” 韩悟说完就走了,听那“咯噔”“咯噔”的脚步声,我想也不想的把那饭盒和死老鼠扔进了垃圾桶!跑了回来! 韩悟这死变态…… 他真是故意让我闻味! 够狠! 回去时,韩悟已经不见了,我关了门,躺在棺材里,饿的彻夜难眠。 韩悟虽没规定我睡哪儿,可我不敢乱找地方睡,而令我意外的是--韩悟居然也回来睡了!还是距离我三个棺材,白色睡袍的韩悟看起来很惹眼,对饥肠辘辘的我,他根本没说话,只是走到棺材边儿,手轻松一撑跳进去,眨眼就呼吸均匀的睡着了,而这夜,我并未听见鞭子抽打声了…… 我饿的辗转反复好不容易才睡着,却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在我心口……乱摸! 缓缓睁开眼时,吓了一跳!因为韩悟正在我面前,低垂长睫的看我心口。 他仍旧黑色衣服裹体,黑色的手套正在我心口比划着什么! 我“啊”的一声尖叫,看韩悟不急不躁的收了手,冷冰冰瞧过来的眼神,让我又迅速捂住自己嘴巴,缓了缓心神才松开,哆哆嗦嗦道:“韩……韩先生……” 你要做什么几个字没说完,让他不疾不徐的打断,“什么事。” 什么事? 他为什么一脸淡漠的表情? 不是该我问他什么事吗? 他大清早对我心口比划什么?是要挖心? 一连串的问号写在眼里,可对着他染了日光的黧黑桃花眼,竟然一句话也问不出口! 最终摇头说:“没……没事……韩先生在这里……又有什么事吗?” 我说话间,心口有些凉,一低头才赫然发现心口上涂抹着白色的药膏,那味道,香香的,凉凉的。 顿时,我呆了呆,我没想到他竟然是来给我上药!而面前,他人已经转过身,声音嫌恶道:“胸太小,滚去工作。” 后半句我熟悉不过,可前半句-- 韩悟他暴戾恣睢也好、变态恶魔也好,怎么还耍起流氓来了? 我心说谁要给你摸时,忽然想到我那些春梦。 那个和我梦里纠缠的人,他到底是不是韩悟?现在,我已经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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