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如血。
血月要出现了，这天怕是就此要变了。
自楚禅受伤已经过了将近一周，但楚禅的伤迟迟为好，不过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楚禅摇摇晃晃的走到檀念身后，“血月出现，必有大事发生。”
“你出来做什么？赶紧回去休息吧。”檀念的面色有些沉重，素来妖媚模样此刻变得有些冷淡，好看的唇紧紧地抿着，背着手，一双桃花眼流转死死的盯着天空中有些摇摇欲坠的血月。
看着楚禅身受重伤的样子，檀念更是觉得这血月的征兆太过不好。
楚禅看着檀念满脸凝重的样子伸出手在她后背拍了拍，低沉的嗓音响起：“没事的，莫要担心，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
“谢谢。”
虽然檀念并未觉得楚禅的安慰有起作用，但起码她心里觉得温暖多了。
二十年来出了檀渊这还是第一个会安慰自己的。
檀念转头冲着楚禅笑了一笑。
平日里她都是嘴角三十五度上扬冰冷一笑，但现在却是暖暖的笑意，眉宇间都充斥着温暖，笑眼弯起。若说平时的她是一朵刺人的玫瑰，那现在便是清丽百合。
楚禅从未见过有人能将这两种气混在一起却毫无违和感，檀念是第一个。
或许她就是特别的，不管在哪都是最特别的。
“行了，这里风大，你还是赶紧进去休息吧。”檀念推着楚禅走进了房间看着他睡下这才又走了出去。
自打上次鬼聚出现后她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
鬼界出现了鬼聚自然也逃不了其他三界的眼线，现在人界与冥界都在蠢蠢欲动，只是向来自封为天人的天界倒还很是安静。不过也是，他们一直都说不屑与这些事情搅和在一起。
对此，天界一直与其余三界不合。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状态一直未改变。
不过对于天界不参与这件事情来说，好处最大的自然是冥界。
冥王觊觎檀念那个位置很久了，他一直不懂，何为非要分出一个冥界与鬼界。虽说两个地方都有黄泉奈何桥，但是否太过繁琐了，还不如直接将鬼界合并到冥界去，他这个冥王愿意每天多忙一点。
冥王站在大殿面前看着天空血月，冲着一边小黑道：“查到了吗？”
“查到了。”小黑点头。
“这次血月的出现点是在鬼界，鬼聚也是在鬼界出现。我查了资料，鬼聚出现的地方便会陨落一位王，而血月出现的地方便会毁灭所有。所以这一次，似乎鬼界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小黑已经说的不能再清楚了，直指鬼界定要覆灭。
冥王似乎一早便知道这一点，只是简单的点着头：“去派人告诉鬼王这些。”
“是。但是……鬼界如果要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的话，需不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比如帮助一下？万一鬼界逃过了这一灾难，我们到时候也有个说法。”
“那是自然，你去安排。”
小白按照命令感到鬼界准备告诉檀念这些的时候发现鬼界一片昏暗，死一般的寂静，就连鬼都没有。小白很是奇怪，却也没想太多，急忙跑去鬼殿。
见鬼殿还是往常模样的时候小白才稍微放点心。
檀念却也没想到冥王会派小白来找自己，“说吧，找我所为何事？”
“冥王让属下告诉鬼王，鬼聚与血月这次均在鬼界出现，让鬼王注意一下，说不定鬼界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若是鬼王不嫌弃也可去冥界躲过一劫。另外，冥王让属下告诉鬼王，若是鬼王愿意冥界会立马出力保护鬼界。”
“我知道了。”檀念面上和善，可内心却冷冷嗤了一声。好一个冥王，爪牙都伸到她身上来了，倘是她去了冥界那也意味着她鬼王以后都得依附他冥王。若是她不去，鬼界覆灭之时便是她陨落之日。
真是打得好一首算盘。
“鬼王，属下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檀念撑着脑袋淡淡的看着小白。
“属下经过鬼界边界的时候发现那边的鬼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且这种情况有渐渐蔓延开来的趋势。我想鬼王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冥王的建议，毕竟……”
小白点到为止让檀念自行想象。
“你先回去吧，告诉冥王我会考虑的。”
“是。”
小白走后没多久，檀念赶紧找来黑衣人去了解一下情况。若是真像小白说的那样，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就像小白说的那样，实在不行你去冥界避一避吧。”
楚禅站在后面听了有一会了，见檀念一直不为所动这才出现劝道。
“不去。”檀念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她是鬼王怎能在鬼界有难的时候弃它而去。
她做不到。
“但若不去你也会葬送在这里的。”
他太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委，所以他不忍心看到檀念年纪轻轻就葬送在这里：“所以，你还是走吧。”
“你是冥王派来的说客？”
“不是。”
“那便不用劝我了，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檀念是铁了心要待在这里，楚禅也没有办法。就算如此，檀念也必须离开这里。
毕竟，他就是这一场灾难的罪魁祸首。
所以，他也不希望檀念看到他杀光鬼界所有的画面。
他更不想最后与檀念对上。
——
他生来便是注定要毁灭一界的，只不过他一直克制住自己的力量，不停地去收鬼，想通过这些释放出自己体内强大的能量。
可，时间越长他越是不能控制住自己。
前段时间的受伤……与其说是受伤倒不如说是韬光养晦。
那不过是吸收了太多鬼界的能量导致自己短暂性的体弱罢了，至于那些伤痕都是自身力量造成的。
他也不好跟檀念解释这些，毕竟他还不想就现在跟檀念对峙。
只是，纸包不住火。
有些事情你不想说他却偏偏要暴露出来。
血月满之日，楚禅体内能量爆发，鬼殿顷刻被他毁灭。
檀念站在一片废墟面前，看着瞳仁已经变红的楚禅，不敢置信。
为什么……
檀念瞬间懂了些什么。
怪不得她让楚禅走的时候他不走要来鬼界，怪不得他会让自己去冥界，怪不得……
但是檀念也没有任何想要怪他的意思。
她懂，这是他的使命。
她只是不太能接受是他而已。
“楚禅，你……”
“檀念，趁我还有自己的意识，你赶紧走吧，我不想伤害你。”楚禅奋力挣扎着，只是体内力量太过强大已经开始一点一点的覆盖他的意识。
最后楚禅是在受不了直接跑走了。
鬼界突然开始哀声遍野，檀念闭着眼睛听着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是天道，她没有办法去改变。
但是她也不能任何楚禅就这样杀下去。
檀念猛地一睁眼，看向楚禅离开的方向，冲去。
“楚禅，别克制了，我跟你打。”
从楚禅手下救出一只小鬼后，檀念抓着楚禅的手找到一个空旷的地方，结起了结界，这样就算楚禅力量爆发，她的结界也能地方住不让它蔓延，毕竟这结界承载了她百分之八十的生命。
楚禅已经杀红了眼，在檀念结起结界后的一瞬间就已经挣脱了她的钳制，对着结界猛打。
没打一次，檀念就觉得全身钻心的疼。
但她还得腾出一部分力量保证楚禅不去攻打结界，万一结界破了后果不堪设想。
檀念拉着楚禅的手，让他远离结界的边缘。
将自身生命与力量化为结界后，檀念就已经没有多大的力量了，说是与楚禅对抗其实就是被楚禅吊打。
一口一口的鲜血从口中吐出。
结界越来越淡，也就预示着檀念的生命力越来越弱。反观楚禅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檀念想难道他就只能自爆吗？鬼界就真的没有办法挽救了吗？
但就算是死，她也不能让楚禅伤害鬼界的一分一毫。
砰!
一声巨响，檀念的结界破了。
围聚在结界外的鬼只看到一阵硝烟。
他们并没有魂飞魄散。
那，他们的鬼王呢？
远处的空地内什么都没有。
整个鬼界一同哀悼。
他们的王是为了就他们才牺牲的，他们不能忘恩负义。
一丝丝鬼气从他们的眉心冒出纷纷飞向远方。
——
多年后。
檀念消失后，鬼界并没有继承人，檀渊无奈之下只能再次回来接替这个位置。
丫头啊丫头。
为什么当初你不通知我回来，我死了就算了，你还那么年轻，为了鬼界牺牲自己，真的好吗？
檀渊坐在鬼殿花园内趁着下巴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气。
你说说，现在就留他一个人在鬼界又有什么意思。以前就算他喜欢出去游玩，但好歹鬼界还有一个你能让他牵挂一下，现在呢……
他连出去鬼界的心都没了。
“……哎……”
檀渊深深地叹着气。
“喂，老头，你在干什么？”
“很明显我在叹气啊，你又是谁？为何能随意初入鬼殿？”见对方身上并没有煞气，檀渊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
“老头，先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楚零，意为从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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