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兆桓，你调查我？”
“是，我是调查你。”时兆桓唇角荡起一抹讥笑。
“钱秘书，不对，钱老板，像你这样十句话中有九句话都不可信、身份随时随地可以变化、从流浪女到大老板再到首富千金的人，我要调查你不是很正常么？”
钱清童心头一紧，这后生智商不会如此感人吧？
她说是首富女儿，他都信了？
只是，真真假假不做追究，这后生至于这么愤怒么？
她还在想要怎么回应这事，时兆桓忽然又凑了过来，高挺的鼻梁差点抵在了她的鼻梁上。
“你很厉害嘛，活了几十年，可以让一切关于自己的信息都消失无踪。你到底是什么人？钱清童，你最好别骗我，你真是万重楼的老板？那你穷孤儿的身份是不是假的？”
“时行长，我……”
“陆政司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跟你那么亲昵，他嘴巴都抵在你耳根子边上了你还不推开？”
耶……
钱大神懵逼地望着他，想要解释，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要怎么跟他说，难道要跟他说，人家是大明年间的有才廉政、深受百姓爱戴的布政使大人，死了做鬼后被好青年看上，专业供职万重楼上百年？
至于她跟陆政司认识，一个鬼一个神，几千年时间，接触久了自然认识了。
时兆桓见她眼神躲闪，那表情明显地是在想说辞，一股无名火就蹿了上来，“你还在想说辞？”
“时行长，我不能保证我十句话中九句话是真的，但绝不可能九句话都是假的啊！我是可能在某些地方说了些小谎，但大部分都没骗你。”
“那小部分骗我的是什么？”
钱清童：“......”
时兆桓一点不给她回缓的机会：“你和万重楼什么关系？”
她脑子疯狂地转着。
已经在人前说了是人家老板，现在说不是，牛头不对马尾的，肯定又要惹出一大堆问题。
“我，我是老板。”
时兆桓鼻孔都快喷出气来了：“钱淑全呢？”
钱淑全是谁？好熟悉的名字。
“老太婆，世界首富。”
钱大神恍然大悟：“嗷，她……她不是我妈，我只是随口一说，人家记者那么问的嘛。”
时兆桓莫明对这话选择了相信，道：“既然如此，你年纪轻轻，怎么会是万重楼老板？”
钱大神：“......”
天呐，她到底要怎么解释才能将这个大无边际的谎言圆满？
“是这样的，时行长，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医术高明的大师不，其实他才是万重楼真正的老板，他看我表现不错，去世之前就把万重楼交给我啦。”
时兆桓：“......”
“钱清童，你真是无可救药！什么时候能说句真话？”
钱清童几乎是吼出来了：“时行长，我说的都是真话，真金都没这么真。”
“确定都是真话？”
“真的，百分百真的。”
时兆桓忽然笑了：“那钱老板来兰道当我秘书，也是因为我长得帅？”
钱大神：“.....”
时兆桓靠近她，继续道：“以后也会继续当我的秘书？你早上来不是很不愿意么？”
钱清童正要说又立即停住了。
不对，这话怎么听，都感觉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我那是给记者们说的，万一他们以后揪着我和万重楼不放怎么办？我不想去那个阴森森的酒店。所以我才那么说的。行长你知道的，对着媒体我话是那么说，但绝对不会一直当你秘书哒。”
钱清童见他那难得的笑容瞬间收起了，眼神诡异异常，“你这是什么表情？”
时兆桓抓住她的手臂不觉加深：“也就是说，你当着媒体说那些话，只是利用我，等人们的视线都转移了，又把我甩开？”
钱清童诧异地看着他：“利用，甩开？时行长，你玻璃心啊，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嘛。”
“不是这样，那你就践行你的话。”
钱清童一个脑袋瞬间两个大了：“时行长，凡事你不要这么认真好咩？你知道我不想当秘书，能在这里当一周都是老天开眼啦，我只想……”
“既然不想当我的秘书，有本事回去当你的大老板，别在这儿碍我眼。更别拿兰道和我来做你混淆人眼的说辞！”
他狠狠甩开她的手，转身朝办公椅坐了去。
钱大神这才发现他是真生气了，一个小伙子火气随时随地这么大！
“时行长，我没惹你啊。你无缘无故干嘛对我发火啊？”
无缘无故？
时兆桓抬头看着她。
钱清童一怔，她只看过他那种冷漠的眼神，可此时的眼神却她从来没见过，冷漠，还很厌恶，十分地厌恶。
她莫明有些慌了，起身以天盟誓道：“时行长，我以天帝的名义保证，我是不想骗你才老实交代我不想当秘书的。我要骗你，大可不必说我要走。是吧？你要相信我，我能说的话都是真的，至于部分掺假的话那是迫不得已，但绝不会害你，也不会给你带来任何损失。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
“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时兆桓道。
“钱老板，兰道不需要你这样一个朝秦暮楚、摸不清底细的员工，我时兆桓更不需要一个永远满嘴谎言、不知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的秘书！当初我还替你担忧过生活住处这些问题。好了，你是大老板，我也不必多虑了，你要回万重楼，还是怎么着，请便！”
钱清童这次是真懵了。
她又并非存心隐瞒他，这后生至于这么认真？
她本来还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吐不出来了。
“罢了，我已经说了这么多，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不上班也正如我所想，走就走，没了你时兆桓，我钱清童难道就活不成了？”
她胸中堵着一股气，看都没看他一眼，大步走出办公室，“砰”地将门给摔上。
瞬间空寂的办公室里，再没有多余的杂音。
时兆桓看着散落一地的资料，目光有些恍惚。
这死女人，还真潇洒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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