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清童隐隐猜到了什么，道：“聊什么？”
“看来你是同意了。”谭指月旁若无人地走进来，将门关上。
钱大神看她这阵势，就意识到不妙。果然，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人，谭指月脸上仅有的笑意消逝：“你到底是凭什么认定我不是谭指月？”
搞了半天，原来是问这个？
知道她想法，钱大神都要放心很多了，“你还惦记着这个呢？”
“不然你以为呢？你对兆桓有心思的吧？既然如此，你当初指责我不是谭指月，我不能多留心点儿？”谭指月冷冷道。
钱大神几不可闻一笑：“这个你何必问我呢？你是官苍雪，还是谭指月，这一点你自己很清楚不是吗？真假你明白，又何必多此一举找我求证？”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不必这么担忧，我说过，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捅出真相，未来也不会。你做你的谭指月还是官苍雪，都与我无关。”
谭指月暗暗咬了咬牙。
是的，这么久了，时兆桓他们都没有发现，也许钱清童不会说。
但是她对时兆桓有想法，又怎么能捏着这么好的把柄而不用呢？钱清童，你到底搞什么鬼？
忍了很久，她才挤出一抹笑：“钱清童，还是你厉害啊。好，我就相信你一回。那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吗？”
“呵呵，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嘛。”钱大神拍了拍手，笑盈盈地道：“你以为只有你自己知道吧？”
见谭指月脸色难看，钱清童收起笑意，冷冷道：“真正的谭指月，是不是已经死了？”
谭指月一僵，随即笑道：“我以为你这个也知道。”
“不，我只知道官苍雪做过的事。比如，你那时候喜欢时兆桓，嫉妒谭指月和时兆桓交往，就找人做了时兆桓和别的学校校花在一起的照片，然后散播在网上，让谭指月误会，对不对？”
官苍雪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冷厉的气息，不敢置信地看着钱清童冷笑着的面孔。
“还有，时家破产，时兆桓知道谭指月要去美国，又不愿拉下脸去找她，所以就托你这个所谓的朋友给谭指月传话，让她留下。可你跟谭指月说，时兆桓要跟她分手，那女人就这么离开了，是不是？她也是在去美国的路上，飞机失事失踪了，对不对？”
见官苍雪动容，钱清童完全没有作罢，继续说道，唤起她的回忆。
“你一直很羡慕嫉妒她，也很憎恶自己原本丑陋的模样。去美国后，就照着谭指月音容笑貌整了很多次，直到终于和她差不多了，又学着记忆中的谭指月的举手投足，让自己变地和她差不多，又学习了自己从小就幻想却得不到的舞蹈，才敢再次出现在时兆桓面前。”
一瞬间，官苍雪感觉自己被钱清童这个女人像扒洋葱一般一层层扒开，赤身站在她面前，被她一眼望穿。
可怕。
“至于真正的谭指月，我不清楚到底怎样了，但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不然，你也不可能这样安然无事地以她的身份留到现在。”
钱清童定定地看着她。渐渐地，她眼中噙着似有似无的水花，却倔强地不肯落下，眼中残留着浓浓的阴霾。
“是，钱清童，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但你确实说对了。就是这样，怎样？谭指月是因为飞机失事才死的，她又不是我害死的！我不欠她性命！”
钱清童淡淡道：“但你前她一个身份，欠时兆桓一个真相。秦青和时兆桓这么多年都不原谅当年谭指月的离开，你以为他们责怪的是那个女人吗？不，也是现在的你。他们每次这么问你，你都找不到一个好借口来为自己推脱。不管你是谁，背负无情名义的人都只会是你！”
“那就够了，我能以谭指月的名义留下来不就好了吗？”
官苍雪呵呵冷笑，完全忘记了眼前人是她的死对头，一瞬间，像是苍天被捅了个大窟窿，她所有的怒气全部泄露！
“是，我是忌妒谭指月！但我更恨我自己和辛岚玲！那丑女人自己都养不起自己，又为什么要嫁个丑八怪，然后生下我受苦？跟她颠沛流离，跟她再嫁个破落户，跟官家一家子生活在三根柏树那个几平方米的穷地方！”
她眼眶红红的，像是得了红眼病：“她让我穷！让我被官少陵欺负！让我读不起书！就连我自己最后能读书的钱还是一个卖面包的老太婆来接济的！为什么我读了书，还被人嫌弃长地丑，被一群小老百姓的孩子欺负！不是说老天爷是公平的吗？为什么人生来就不平等？就连辛岚玲在海边被人在强上，生下的野孩子都是个皮肤雪白的，可我呢？我有什么？一个混账后爹，混账哥哥，混账妈妈。”
官苍雪深吸一口气，冷笑道：“同样是女孩子，为什么谭指月天生就是千金，又漂亮又有钱，成绩好，还能被我喜欢的男生喜欢。为什么我就要做最下贱的那个？”
她一步一步走近钱清童，眼中喷薄着熊熊烈火。
“钱清童，你刚刚不是说，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吗？那你说说，神明为什么就不能在我的脑袋上长眼，为什么不帮我看看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很多缺德事，这辈子才会这么倒霉，投了这种胎？”
钱清童看着她，不动声色地道：“比上是不足，可比下也许有余。这世上比你苦的，还多得是。”
“是，你说的不错啊。这世上肯定有比我还惨的。那我们不比天生的优势，就说后来。我的确是骗了兆桓，可我为了他是那么努力地学习奋斗，想要和他肩并肩而站，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终于赢了大部分女人。可你呢？”
官苍雪逼视着她，眼光狡黠：“现在的我这么好，好不容易能配地上他，可是……为什么又要败在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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