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们正研究着合同，一个年轻的女人装着一套职业装走了进来，拿着装修图纸轻言细语的问道：“请问，是江总和宋总吗？”

    “是，你是设计师对吧？”江军站了起来，问。

    “是的，我是成灿工程装饰有限公司的设计师杜雅文，你们叫我小……”

    没等小杜说完，我厉声问道：“你们老板呢？怎么没有来。”

    “老板今天要参加一个工地的开工仪式，所以这边就……”

    “荒唐！”我忍住自己的不适站起来，冲无辜的小杜吼道：“600多万的项目，于思成和陈灿就派一个小小的设计师来签合同，这明显是不把我们公司当回事啊？那这么大的项目我怎么可能轻易的就给你们了。现在你马上给你们老板打电话，限他一个小时之内赶到这儿来签合同，否则装修公司我们只好另外找了。”

    “这……”小杜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凶，吓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还不快打电话！”江军也跟着我语气不是很好的说道。

    小杜显然没有预料到今天会出的状况，慌慌忙忙的跑出去打了个电话，折回来和我们说话的时侯声音都在发抖：“于总说他马上过来。”

    “多久？”我不依不饶的问。

    “呃……他说最多20分钟。”

    想到刚才冲小杜莫名发的火，听到于思成马上要赶过来，我才放缓了语气说：“不好意思啊小杜，我这人就是急性子，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生气。来吧，在你们于总到来之前，你和我们说说你的设计方案，等会儿于总到了之后，我们就直接谈价格签合同了。”

    “好。”小杜红着脸，还有些怯的样子，开始拿出设计图纸和我们讲解，基础装修的一些细节改动。其实在今天之前，江军就发了杜文雅之前设计过的办公室给我看过的，对她的专业我是丝毫不会怀疑，所以她讲了一通之后问我们有没有什么意见，我们都说没有。

    江军的秘书气喘吁吁的给我拿了一堆药，于思成就紧跟着匆忙赶来。人未到声先到：“江总，今天真是不好意思……”

    话未说话，进门看到正在吃药的我，脸上有些不悦：“你怎么在这儿？”

    “对了于总。”江军适时的站了出来向于思成介绍我：“这是我们公司的宋总，我的合作伙伴。以后装修这块儿，主要就是由他来负责了。”

    于思成脸色一变，我估计他原本是想要说什么难听的话的，但是碍于我是甲方生生把话吞了回去，把怒气转嫁到小杜身上：“你电话里怎么不说清楚是两位老总都在？”

    “小杜，设计方案我们很满意，你先回去工作吧。接下来我和于总谈谈合同。”我抢在小杜尴尬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之前打断了她，说：“于思成，你的意思是如果刚才我也在的话那你就准备不过来了？当然，现在装修合同还没有签订，你也可以随时走。我们拿着钱也不怕找不到公司。”

    于思成脸轻轻的抽了抽，表情痛苦有些生硬的说：“不是，我的意思……”

    “好了。”我不想要在这个时侯太过于为难他，支走了小杜之后拿着刚才修改过的合同走到他的前面：“我们之前的恩怨归恩怨，但生意就是生意，只要你的报价合理，我宋婷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会因为我们曾经的关系就不给你生路。再者说，你还是丫丫的爸爸，你要是混成了乞丐的模样，以后受累的还是丫丫，对吧？”

    “嗯。合同有什么问题，你说吧。”

    我指着刚才勾画出来的地方说：“只有这一点，工期和违约金，其他都很满意。我们在商言商，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我们只好换一家公司了。你也知道这儿房租不便宜，你耽误一天交给我们工程，我们的损失其实远不止这百分之一的钱。”

    “我想想。”于思成皱着眉头拿着合同，走到天台上打了几个电话之后返回来，满口答应道：“行，一个月的工期没有问题，违约金也没有问题。但是有一天，工程的预算价格需要上浮百分之十，因为工期太紧，我们要安排工人加班的，你知道，加班费很贵。”

    “OK。”我双手抱胸转头问江军：“江总，上浮10%的预算费用我这边没有问题，你呢？”

    “我也没问题。”江军答应下来之后，对身边的秘书说：“你按照宋总的意思把合约修改一下拿到2楼的咖啡厅来，我们下楼坐一会儿。”

    我心里窃喜，于思成啊于思成，这个圈套可是你自己愿意跳进来的，我宋婷可是没有拿刀逼着你。

    咖啡厅的包间里，服务员上前点单，我擅自做主的说：“来两杯柠檬水，江总，你喝点什么什么？”

    江军点了杯拿铁，于思成就更加不自在了。

    因为之前，于思成极少数时间带我来咖啡厅，为数不多的两次还是因为等朋友，于思成问我喝什么我总是说柠檬水，于是和他结婚7年的时间里，我没有在咖啡厅里喝过一杯咖啡。

    服务员奇怪的看了我们一眼，问：“还需要什么小吃吗？”

    “不用。”我拒绝了。

    按理说这样的商务谈判，我们应该是要点一些水果沙拉什么的，但是我偏不。我就想要用这样的梗来扇于思成的脸，所以他不可能会自在。

    江军坐在我旁边，于思成坐在我对面，落地窗外面，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包间里没有人说话，都在等江军的秘书把合同打印上来，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半天也没有来。

    终于，于思成沉不住气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对了，刚才说的工期，还要排除天气情况吗？你知道的，A市天气经常下雨，如果是乳胶漆上墙的那段时间碰到天气不好，之后就很可能出现返碱的情况，我希望两位老总考虑下，是不是……”

    “不行。”我态度坚绝的拒绝：“在这之前我也研究过装修的问题，返碱的情况确实会存在，但是我们是旧办公楼墙体已经足够干，如果你们采用好的材料和工人，定然是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而晾晒当然也是需要时间，这就只能希望于总在其他工序上，抓紧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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