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赋一身大红色衣裙安静的坐在院落里,散乱在脸颊的长发随着夜晚的凉风徐徐摆动着。月光下那枚笼罩着她精致容颜的凤辇花面具泛着微微的冷光,映衬着洛水赋简单婉约的灵动发髻显得更加的超凡脱俗。院子的正门口,玉函墨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皇袍手里执着白玉扇似笑非笑的看着院子里美若天仙的洛水赋,她安静的就像是开在夜晚的梦昙花,干净而神秘。
“水赋,都收拾好了么,朕来带你去参加宴会。”
听到玉函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洛水赋丝毫都没有惊讶的抬起头,目光缓缓的投映在玉函墨的身上。这个在月下显得如此俊朗洒脱的男子,却不该有一颗恶毒的心。洛水赋再一次在心底幽幽的叹息一声,终是站起身来莲步轻移往玉函墨的身边走去。她只是微微颔首,既不行礼也不开口说话,冷冰冰的跟着玉函墨在亮如白昼的御花园里穿梭。
一路上洛水赋刻意走的缓慢,目的就是要让那些后宫的女人等。她要在她们不耐烦又羡慕嫉妒的眼神簇拥下,跟玉函墨一起出现在宴会上。洛水赋要看看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会如何应对,如果她也在怒火中烧之列,那就已经达到了今晚的目的。但凡这人一旦发怒心急,就会出现失误。任凭她冷月心如何的心机重城府深,都会露出马脚都会让洛水赋有空可钻。她洛水赋等的就是那样的机会。
算算时间,应是差不多了。洛水赋勾起唇角露出一丝看好戏的冷笑,开始加快脚步随着玉函墨接近宴会大厅。
大殿上所有请的王公贵族后宫嫔妃都已经等待多时,仍然不见皇上的身影。坐在左侧首位的冷月心面上虽波澜不惊,可是心底却也有些焦急。而仅次她坐着的水瑶早就已经按耐不住,倾身上前附在冷月心的耳边施展自己搬弄是非的本事。
“娘娘,这皇上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曾出现,会不会是跟扶摇宫那个小贱人在一起?”
冷月心听了水瑶的话脸上的表情晃了晃,眼底开始出现一抹恶毒的深沉。她坐正身子并不想过多的搭理水瑶,可偏偏有人就是不懂得看人脸色。水瑶自恃比其他人更得皇上的宠爱就以为自己在这后宫有了一定的地位,私下里早就自诩为皇后的姐妹。此时为了更好的拉拢皇后奠定自己在后宫的地位,当仁不让的扛起了维护皇后地位的大旗。
“皇后,我看那个小贱人铁定是施了什么狐媚的法子才会迷得皇上神魂颠倒的。哼,就凭她那张不敢见人的脸也配合姐姐您争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姐姐,您可千万不要心软,别让那狐媚子的奸计得逞了。”
“好了,你最好给本宫闭嘴,不然小心本宫割了你的舌头。”
在大厅等了许久迟迟不见皇上和洛水赋的身影,冷月心本来就有些心浮气躁,这个不长眼的水瑶还要在一旁自以为是的煽风点火,冷月心的心里此时早就已经怒火中烧。她刚刚呵斥过水瑶,玉函墨竟然公然牵着没名没分的洛水赋从殿外走了进来。看着趾高气扬的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洛水赋,冷月心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双手在桌子下面用力的捏着。
哼,区区一个花楼出身不干不净的贱人也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真是做梦。这笔账她冷月心迟早会讨回来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朕来晚了,让诸位爱卿等久了。来,大家都不要拘谨尽管开怀畅饮。”
玉函墨说完便朝着大殿之上装点着琥珀玛瑙的龙椅走去,竟然丝毫都没有放开洛水赋的意思。当看着皇上当这众人和自己的面牵着洛水赋的手缓缓坐在龙椅上的时候,冷月心恨不得站起来狠狠的赏给洛水赋几个巴掌。玉函墨这样做,明摆着不把她这个皇后当回事,如此大的屈辱她冷月心又怎会甘愿忍气吞声。
“皇上。臣妾听闻水赋姑娘才貌双全,是烟雨阁的花魁。不知道可否请水赋姑娘为在场的大人跳一曲,以饱大家的眼福?”
冷月心说话的时候故意把‘烟雨阁花魁’这五个字的语调咬重,意于强调洛水赋不堪的出身,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知晓她洛水赋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原本冷月心以为洛水赋就算不会恼羞成怒至少也会羞愧的躲闪,让她没想到的是洛水赋竟然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大殿中央摇曳生姿的舞动起来。
看着洛水赋勾魂摄魄的舞姿和大殿上众人如痴如醉的眼神,冷月心更加的为之气结。真是没想到这个洛水赋的脸皮如此之厚,自己在众人面前刻意强调了她不堪的出身,她竟然还可以如此不以为然甚至迫不及待的昭示自己的多才多艺倾国倾城。
“姐姐,这贱人不愧是那种烟花之地出身,竟然如此不知羞耻。”
水瑶带着嫉妒和怨毒的声音再一次在冷月心的耳边响起,这一次她并没有呵斥水瑶,而是在心里暗暗的同意她的说辞。果然,有什么样的出身就有什么样的姿态。她冷月心可是名门望族之后,犯不着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来自取其辱。
就在冷月心兀自安慰自己的时候,洛水赋已经一曲终了,正娇喘连连的跟众人福身行礼。她原本就穿了一件薄沙透明材质的外衫,白嫩的胳膊若隐若现,如今舞了一段之后白嫩的胳膊上竟隐约出现一层水嫩的粉色,再加上洛水赋特地从烟雨阁带来的用于喷洒在身上的特殊香水散发出的香味儿,此时的洛水赋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妖媚而蛊惑人的气息,真真让大殿上的所有人见识到了烟雨阁花魁的魅力。
“啪啪啪。”
突兀的拍手声让洛水赋不自觉的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从大殿外面缓缓走进来一个身穿紫色衣衫,头戴白玉冠星眉剑目唇红齿白一副戏里小生模样的俊俏男子,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清冷异常,眼底隐隐透着一丝玩世不恭和桀骜不驯,正是那日在烟雨阁内出价五十万两白银竞标自己的八王爷玉含烟。他站在这大殿之上,洛水赋竟然会有一种紧张的压迫感。原本她还想站在着舞台中央损几句冷月心,可是现在她却恨不得能立刻坐回到位置上,最好离这个玉含烟远远的。
“小女子已经遂了皇后的愿,跳了一段平日里最生涩的舞给众位大人看。既然已经跳完了,那水赋就先行告退了。”
洛水赋说完再一次婀娜端庄落落大方的行了礼之后便转身往一旁的空位置边走去,并没有理会龙椅之上玉函墨含情脉脉的眼神。
冷月心坐在椅子上狠狠的捏着手里的丝绸锦帕,恨的咬牙切齿。这个贱女人竟敢对皇上如此冷淡,胆大妄为至极。可偏偏,她越是跟皇上做对,越是冷冰冰,那龙椅之上的帝王就越是渴望采摘洛水赋这朵雪莲花,真是气死她了。
“不知皇兄从哪儿找来的如此极品女子,水袖轻拂细腰婀娜顾盼生辉,三分娇柔七分妩媚。如此绝代佳人竟被皇兄给找到,真是让皇弟羡慕呢。”
玉含烟说话间一直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洛水赋,即使脸上有面具遮挡,他如此灼灼的目光还是让她觉得万分的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八王爷总是让洛水赋莫名其妙的觉得惶恐,就好像自己内心所有的想法都在他的洞察之中一般,这样的感觉让洛水赋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这个玉含烟,接近不得。
“皇弟今日哪儿来的雅兴参加宫里的宴会?朕还以为你又到哪儿去探险找刺激了呢。”
“皇弟听闻皇兄得到了稀世珍宝所以特地来宫中瞧瞧,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只是……着佳人既是风华绝代无人能及又为何要戴着凤辇花的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莫非……洛水赋是徒有虚名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故而装出一副神秘模样?”
玉含烟充满了玩味儿的声音带着一丝挑衅和不屑,他的话让玉函墨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即便是他这个皇上也没有要求过洛水赋摘掉面具,只为了尊重她赢得她的心,可是如今自己一向最疼爱也最亲近的皇弟竟公然在众大臣和嫔妃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他既是在怀疑洛水赋也是在指责自己的昏庸,就算自己平日里如何疼爱这个皇弟,也不能容忍他在众人面前给自己难堪。玉函墨微微敛下表情,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严厉。
“皇弟说这话朕可就不爱听了,既是朕挑选的女子就绝非庸脂俗粉之辈。皇弟若是羡慕明说就是,何必来为难朕的美人?”
玉函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看着玉含烟,情比金坚的两兄弟之间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出现裂痕。看着神情严肃的皇兄,玉含烟知道这一次他是认真的,所以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对洛水赋有一丝丝的不敬。快速的合计一番之后,玉含烟扬起唇角,露出一抹赖皮的表情。
“啧,看来皇兄对此女子用情至深。皇弟只不过是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竟惹得皇兄如此恼怒。皇兄,臣弟知错了,皇兄可千万莫责怪臣弟。”
玉含烟说完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他竟然坐在了洛水赋的身边。玉函墨看了看自己从小就调皮捣蛋的皇弟,把他的话当了真也并没有再计较。在他的一声令下,大殿开始响起优美的丝竹弦乐,身穿红色薄沙长裙的舞姬也纷纷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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