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晚之后,玉含烟就知道自己不能跟洛水赋像往常一样见面。因为他此时已经没有了自由出入皇宫的权利,一切都已经被玉函墨所剥夺。所以他如果不借着这个机会多跟洛水赋相处的话,他一定会被自己心底的思念给逼疯的。
所以即使气氛尴尬怪异,玉含烟也强忍着不曾开口离去。
相反与玉含烟的坐卧不安,洛水赋倒是淡定的多。她的唇角始终都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保持着礼貌又有规矩的距离。不论是对玉含烟还是对玉函墨,就好像她只是个偶然路过的客人跟谁都不是太过于捻熟似的。
对于洛水赋的生疏和客套,玉函墨倒也觉得没什么。相反他倒是觉得这样的洛水赋相处起来挺好,至少比冷言冷语来的舒服。
三个人就那么各怀心思的坐在凉亭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什么。竟然一晃神的功夫,已经接近黄昏了。天边的火烧云红得似火,红得触目惊心。
“皇兄时辰不早了,臣弟就先行告退。”
玉含烟缓缓地站起身子,恭敬而疏远的跟玉函墨道过别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皇上,臣妾也告退了。”
玉含烟刚走没多久,洛水赋也起身告辞了。她身形优雅的带着一众宫女朝着扶摇宫的方向走去,待回到宫里时已经是张灯时分。晚膳被宫女们热了热重新放回桌子上,洛水赋随意吃了几口之后就早早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天在凉亭里她明明看到玉函墨的眼底迸发出的寒冷和残酷,而那般阴狠的表情竟是冲着玉含烟的。心底的不安让洛水赋根本无法入眠,索性坐起身子在黑暗里沉默着。
忽然,窗户的方向像是有什么动静。洛水赋警惕的起身轻盈的靠了过去,在她还没抵达窗边时就看到有一团字条样的东西从窗户的缝隙里被扔了进来。
洛水赋弯腰捡起地上的字条,回到屋子中央把蜡烛点燃。
深更半夜的,竟是有人要让自己去皇宫里最偏僻的那座宫殿。洛水赋微微蹙眉,忽然想到哪里就是囚禁玉函茳的地方。
送纸条的是谁,他又为何要让自己过去?为了解答心中的疑惑,洛水赋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阴暗潮湿的房间里,不只有玉函茳一个人。还有一位这里的常客,不用说就是玉函墨了。
房间里的气氛一如既往的压抑又诡异,令人捉摸不透。就好像是一只维系在玉函墨和玉函茳之间的关系一样,非敌非友又似敌似友。这样奇怪的关系确实复杂到令人咋舌的地步,甚至有时候就连当事人也弄不明白。
就比如现在,两个人就好像是在合作着进行某件事一般。
“朕已经按照你的提示,让八弟入朝为官。不过朕还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你如此在意八弟。他不过就是不想过问朝政的闲云野鹤罢了,可是你却硬要他参与其中。”
玉函墨微微的皱着眉头,他眼底的疑惑同他的语气一样浓郁。
“哼,臣弟让皇兄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放心,这对皇兄绝对百利而无一弊。等到了皇兄该知道的时候,臣弟自然是告诉你。”
玉函茳的语气里充满了目中无人和高高在上,这种语气让玉函墨格外的不舒服。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森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玉函茳。
“朕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太狂妄自大。”
“皇兄你又何必在意这些,别忘了你是离不开臣弟的。”
玉函茳兀自得意的说着,他的眼神还有意无意的瞄着窗户外面。就好像他早就已经知道,洛水赋正躲在窗户外面偷听一样。
“哼,即便如此你也不用太嚣张,小心引火自焚。”
玉函墨冷哼了一声,他的眼底写满了不悦和震怒。
“皇兄,别忘了我们是一路人。是苛责权力地位和欲望的人,想要得到一切就必须要心狠手辣。”
玉函茳微眯着眼睛一脸狂放的说着,他和玉函墨之间的对话全部被窗户外面的洛水赋听的一清二楚。
洛水赋现在终于知道玉函墨为何会越来越暴戾了,原来全都是因为玉函茳时不时的蛊惑。怪不得玉函墨一定要让玉含烟入朝为官,竟然和玉函茳逃不了干系。
一系列得问题钻进洛水赋的耳朵里,得到的唯一答案就是一定要尽快的除去玉函茳。都是因为他在其中挑唆搬弄是非,所以事情才变成今日这个局面。
这样的男人,绝对不可以原谅,更不可以明目张胆的活在这个世上。
不自觉的捏着拳头,洛水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不想要继续留下听玉函墨和玉函茳之间的龌龊勾当,她一定要查处玉函茳这么做的真正目的。
一向阴险狡诈的玉函茳做任何事情都是有他的目的的,所以这一次针对玉含烟必定也会有他的目的。只要自己找到其中的缘由,就可以阻止玉函墨去伤害玉含烟。
可是洛水赋却并不知晓,这一切都只是玉函茳设置的一个局罢了。可是当她明白过来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一大早玉函墨刚刚下了早朝就听到公公说洛水赋在御书房里等他,说是有要事求见。
意外的惊喜让玉函墨不仅加快了脚步,洛水赋已经很久都没有主动找过他了。这一次,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来的。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看到玉函墨的身影,洛水赋就恭敬的跪在行礼。很快她柔弱无骨的身子就被玉函墨扶了起来。
“扶摇今日来朕所为何事?”
玉函墨一边语气淡漠的说着一边朝着高出的龙椅走去,他宽厚的背影一点点的在洛水赋的眼底走远最后定格在高台之上。
“臣妾找皇上不过就是为了一件陈年旧事。”
洛水赋冷冷清清的说着,她的美目毫无畏惧的看着玉函墨,嘴角微微上扬着一抹不温不火的笑意。
“扶摇所指的,可是替洛家澄清冤屈的事情?”
“正是,皇上您竟然还记得。”
一提到为洛家澄清冤屈这件事,洛水赋的情绪就不得不激昂起来。就算来之前已经无数次的告诫一定要冷静,可是此刻一听到玉函墨提及还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听着洛水赋略带挖苦的声音,玉函墨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他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冷冷的注视着洛水赋,看起来并不打算再说什么。
“皇上,您明明答应过臣妾要昭告天下。可是您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这样怕是有失您尊贵无比的面子。”
洛水赋想豁出去了,既然都已经让自己的不满情绪露出来了就没有再隐藏的必要。她今日来找玉函墨不仅仅是为了洛家的事,也为了提醒玉函墨。玉函茳是一个危险的意图谋反的人物,如果玉函墨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就应该要远离玉函茳。
“扶摇当真只是为了尽快替洛家洗刷冤情,还是别有用心?”
玉函墨别有深意的话让洛水赋脸上的表情一凛,心下不禁咯噔了一下。
“臣妾的意思皇上您应该明白,臣妾不过是想要提醒皇上做一个言而有信的君主罢了。”
镇定了一下心神,洛水赋继续不温不火的说着。
“依朕看,扶摇你是想要接着替洛家澄清冤屈的机会顺便告知天下,六王爷就是幕后指使。”
洛水赋没想到玉函墨会如此直接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她的脸上快速的闪过一抹错愕,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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