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命令，没有嘲讽，有的只是一种不易察觉的关心。
林雨萌抬着朦胧的眼仰头看着季凌肃，慢慢松开掐着他的手，费力地摇了摇头。
“好多了，已经不怎么疼了，应该是止疼针有效果了。”
听到她这样说，季凌肃内心长舒一口气，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慢慢退了回去。
最起码，林雨萌的声音听上去不再断断续续的了。
季凌肃垂眸看着自己被她掐破沁着血丝的手掌，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林雨萌，你每次来月经都这样？”
“不是，以前没有这么疼。”
林雨萌的声音细细弱弱的，猫儿一样，透着让人怜惜的味道。
她垂下眼眸才意识到，自己还被季凌肃抱在怀里，于是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却被季凌肃伸出大手将人按回去。
薄唇微抿，浓眉自然蹙起，季凌肃瞬间便抓住了重点：“你以前也痛经？没看过医生？”
“看，看过。”说到这里，林雨萌眼神微透着闪躲，好像不大愿意提起这个话题。
季凌肃深眸紧锁着她的神情，修长的手指把她额前凌乱的发撩到一边，柔声问道：“医生怎么说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医治好？”
林雨萌动了动身体，发现小腹真的不那么痛了，就是还觉得小腹冰凉，腰也跟着发酸，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
她偏偏头垂下眼眸，说话的声音细若蚊蝇：“原发性的痛经，以后会好的。”
季凌肃眼神微僵，双手握了握松开，他想起来之前医生说过的话，黑眸划过一抹心疼，只不过这情绪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便消失不见了。
他薄唇一勾，眸中掠过幽光，声音淡淡地应道：“如此说来，还是我的不是。”
林雨萌眨眨眼睛，顿时攥紧了粉拳，这厮……还是那么可恶！
刚才听到他焦急担心的声音，还以为这个男人转性了，这才多久的功夫又开始原形毕露了。
果然，变态就是变态，她怎么能觉得他变得贴心了呢。
从她第一次来月经痛经的时候开始，医生就说过，她这个原发性的痛经等结了婚生了孩子就好了。
刚才季凌肃那个意思，分明就是……
“季太太，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让你痛。”
蓦地，季凌肃跟见了鬼似的闭紧自己的嘴巴，脸色难看至极，他刚才说了什么？
林雨萌无力地翻着白眼，无心搭理他的胡言乱语。
只有季凌肃自己明白，刚才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林雨萌那个白眼证明她理解的意思和他本人的意思根本不一样。
他竟然会希望林雨萌以后都无病无灾痛快的放声大笑，希望她永远都不要有痛苦的时候。
呵，多么可笑的想法，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
季凌肃觉得心慌，心乱如麻，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不太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他刚要一把推开怀里的林雨萌，听到她虚弱的哼唧声手里的动作下意识地放缓，最后又无力地垂下去。
“季凌肃，我不难受了，想躺一会儿，你放开我吧。”
林雨萌的脑袋还搁在季凌肃的胸前，两人的距离贴得很近，隔着一层薄透的衣料，她可以听得到他的心跳声，急促，有力，好像失了平稳。
她不愿意和他靠得太近，他身上浓重的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如此浓重，她被这些气息包围，竟觉得自己也开始呼吸急促起来，甚至……口舌发干。
“嗯，好好躺着，睡一觉吧。”
他小心地把她放下，动作笨拙地给她掖好被角，看着她安然闭上双眼才舒了一口气，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外的走廊里，院长和两位妇科专家正聊着什么，看到季凌肃走出来，纷纷敛气收声，躬身问好。
“我出去一下，你们照顾好她。”
“季先生放心，咱们一定会小心照顾着季太太的。”
季凌肃冷眼瞥了一眼院长，脚步匆匆地离开。
——
医院住院大楼被夜色笼罩，今晚的夜空月朗星稀，格外清冷。
季凌肃吐出一口浊气呼吸着室外的冷空气，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
他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等到电话拨出去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才觉得不大对劲，想要挂断的时候电话却被对方接起。
“哥？”季千凡的声音细细柔柔，让人愉悦。
“千凡，”季凌肃抿抿唇，抄进口袋里的那只手攥紧兜里的车钥匙，声音顿了一下，“问你个问题。”
“嗯，你说。”那边季千凡眨了眨眼眸，愉快的应着。
“那个，女生……痛经，有什么好的缓解方法吗？”
同为女生，季千凡应该知道吧。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神使鬼差地打了她的电话，问话的声音都特别的别扭。
“呃，哥，是小嫂子痛经了？”
虽然季千凡很诧异季凌肃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可如果这是为了林雨萌而问的，就要另当别论了。
“嗯。”季凌肃抿了抿唇，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室里，听着电话那边季千凡的的柔声吩咐。
“好，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她的，你不用担心，就这样。”
他切断电话发动车子离开，二十分钟之后，他垂眸看着副驾驶上的购物袋，无奈地摇头。
一天之中亲自出入超市两次，居然还是为了同一个女人买月经期间要用东西，他这是怎么了？
等他重新把车开回医院里，拎着购物袋走到林雨萌那间VIP病房门口的时候，院长早早迎上来，汇报着情况。
他听到林雨萌一直没有再呼痛，垂了眼眸推门而入。
林雨萌虽然打了止疼针，并没有完全止住疼痛，身体里一下下的痉挛，虽然不是太痛，还能感觉得到。
她根本就没办法真正入睡，因此季凌肃刚打开房门她就醒了，只是懒得睁开沉重的眼皮。
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发现季凌肃的脚步声都变得轻缓了许多，她的嘴角不由得上扬。
不过，她依然没有睁开眼睛，直到，她的被子被掀开，她才迅速睁开眼睛，看到季凌肃手里拿着的东西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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