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曜看到季凌肃的那一刻，紧绷的脸色微松，率先出口。
他明白，如果他不出口，季凌肃根本就不会理他。
“派人跟踪我？季曜，你还真有能耐。”
季凌肃冷哼一声，薄唇吐出不悦的字眼。
“你不回来，只能我来找你。”
季曜的声音透着一抹无奈，人老了就要服老，他早就把季氏集团交给季凌肃，现在季云霄引咎卸任，季氏集团群龙无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季凌肃回去。
可当初是他亲口把季凌肃赶下台的，现在也只能他自己亲自请回来。
“那可真是屈尊了。”
季凌肃的语气充满了傲慢，嘲讽的意味非常浓重。
他站在门口，像一根笔直的标枪，毫不遮掩的显露锋芒。
霍文看着他们父子在门口对峙非常尴尬，这父子俩还真是没把他当外人。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伯父，您进来坐吧。”
“霍……霍文？”季曜看着这略显熟悉的容颜，不是很确定地叫出来。
随后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一个问题，这个霍文该不会就是季云霄所说的那个著名珠宝设计师吧？
前些天听季云霄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并未多想，毕竟霍家跟他们也好久不联系了。
“是我，您请进吧。”
霍文侧身，把门口的路闪出来，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季凌肃冷眼扫过他温润的脸庞，脸色颇为冷峻。
季曜慢悠悠走进来，身后跟着的两名保镖则守在了门口。
“伯父，请喝茶。”霍文给季曜和季凌肃分别上了一杯茶，温和地笑笑，“你们先聊着，我还有些文件没处理，我去一下。”
季曜微微颔首，显然对霍文的识趣非常满意，霍文离开之后，整个客厅里就剩下了他们父子俩。
季凌肃坐在那里，目光投向落地窗前的绿植，英俊的脸庞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季曜端起面前的碧螺春吹了吹，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慢慢开口：“凌肃，回到季氏集团去吧。”
“这总裁不是谁都能当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讽刺，季曜握紧手里的金丝楠木拐杖，手掌上青筋毕现，却生生压制下来。
这个时候不是赌气的时候，他要以大局为重！
“凌肃，季氏集团是我的心血，同样也是见证你成长的地方，难道你忍心看着它日渐衰败？”
季氏在季凌肃的手里可以蓬勃发展，在季云霄的手里却难说，他毕竟还是太嫩了，而且血气方刚又容易冲动，终究不是能领导季氏集团继续走下去的人。
闻言季凌肃一双黑眸紧盯着季曜，薄唇扯开一个凉薄的笑：“季曜，你现在在求我吗？”
当初他说过的话，现在要让季曜兑现了？
季曜的额头青筋直跳，脸色也变得冷沉，正要说什么却听到季凌肃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
“季曜，你那是求人的态度？”
当初赶他下台的时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现在想一句话让他重新接任总裁之位，哪有那么容易？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是季氏集团不能倒，人心不能散，季氏集团需要你主持大局。”
这两日季氏集团的股票已出现下滑趋势，季云霄被骗的消息被他压制下来，却总有那么一两个喜好是非之人乱嚼舌根。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不知怎么就传出了各种不利于季氏集团的版本。
再加上季凌肃被迫卸任这事也被人捅出来，现在的季氏集团急需季凌肃回去坐镇。
季曜想过亲自上阵，可是他早已经不问集团事务多年，精力也跟不上，最好的人选还是季凌肃。
“你求我？”
“对，我求你。”
听着季曜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季凌肃心里并没有觉得快意，相反，他觉得发堵。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茶水，波纹微漾的茶水表面映出他冷峻的脸庞，他端起那杯茶水喝了两口才开口。
“要我回去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个条件。”
季凌肃放下茶盏，看着季曜，不紧不慢地说出来。
“你说，我听听看。”季曜皱眉，不知道季凌肃会提出怎样的条件。
“以后季氏集团我说了算，你这个董事长在其位不谋其政就好。”
季凌肃长腿交叠姿态甚为从容，说出来的话却让季曜一张老脸铁青。
他实在没想到，他的长子打的竟然是这种注意。
这是要把他的权力架空啊！
“孽子，你……”话说到一半想到此行的目的，季曜强忍住就要喷发的怒火，冷声道，“你这是打算夺权？”
“错，我只是不想我做决断的时候有人指手画脚！你可要快点决定，我没那么多耐心。季氏集团总裁这个位置我也不稀罕，你要是舍不得自己手里的权力，我也没意见。”
季曜一张老脸青红交加，心里憋着一团火发不出，拐杖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好，我答应你。”
“记得你说过的话就行，你可以走了。”季凌肃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说道。
“你，那你什么时候去上班？”
“看心情，不着急。”季凌肃放下茶盏，嘴角噙着浅笑。
季曜猛地站起身，甩袖负气离开。
霍文在书房里等了一会才打开门，抬眸就看到季凌肃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身形有些落寞。
他走过去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走，请你吃大餐。”
季凌肃偏头看他一眼，薄唇扯开一抹笑，站起身两人一起离开。
——
季曜离开霍文家，越想越觉得霍文就是那个著名的珠宝设计师，如果是那样的话，有些事情就能解释的通了。
季凌肃和霍文从小就是很好的朋友，霍文和季氏集团的合作很可能就是冲着季凌肃去的。
当合作对象变成季云霄的时候，霍文提出的条件也许就变了。
那么，要那颗南克拉钻石做合作条件，究竟是霍文自己要求的，还是季凌肃让霍文要求的？
他掏出手机给老助理打电话：“我让你查的事情究竟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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